【槍弓】冬木四戰，二周目！

第6章 送上門的Berserker主從

夜色深沉的公路上，一輛白色轎車正高速行駛，并且時不時就仗着深夜車輛罕見，秀上一、兩招像漂移啦、甩尾啦……之類有難度的駕車技巧。

光是看這樣狂野到近乎瘋狂的駕駛手法，真的很難想象掌控方向盤的會是一位貴氣天成、任何人第一眼看去，就會自然而然給她貼上「大貴族」、「豪門千金」、「可遠觀不可亵玩」……等等形象标簽的美麗女性。

多虧衛宮切嗣買來送給妻子的這輛「大玩具」──産自德國的梅賽德斯質量過關，這才耐住了愛麗斯菲爾第一次驅車行駛在公路上的種種折騰。

這份在城堡以外的地方初次駕駛的興奮之情，饒是有兒子和兒婿伴随也抑制不了，愛麗斯菲爾表現得就像剛得到心愛玩具的小女孩，哪裏還有一絲一毫身為「長輩」的自覺？

「怎麽樣？我的駕駛技術很厲害吧！」

「那是、搭岳母的車就是過瘾！車窗一開，外面灌進來的風吹在臉上感覺都特別爽！」

「太好了。那就再來點刺激的！」

……

這就是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一路開過來的交互方式，庫丘林的言行，簡直是在助長愛麗斯菲爾對飚車的狂熱。

不得不飙着火紅漆殼的重型機車緊緊尾随，且斷斷續續多少能聽到一些車內對話的Emiya，由衷感到心累。無奈好幾次「注意交通安全」的囑咐都到嘴邊了，卻根本沒機會插話；縱使有，他喊了他們也未必能聽清楚。

Emiya現在只能指望庫丘林的騎乘職階技能不是擺設。

順帶他也許還應該慶幸切嗣沒有使用聖遺物召喚，這場聖杯戰争沒有騎士王參與。如此今晚的夜路上，多半也不會遭遇記憶裏阿爾托莉亞曾經粗略提過的，那個眼疾從來沒醫好過的Caster攔路。

──如果Caster依然是吉爾．德．萊斯……

「……啧。」

共享Rider職階的兩個Servant眼神同時一變──煞車！不管四個輪子的，還是兩個輪子的！刺耳噪音頓時劃破深夜的寂靜！

所以說，幸運E就是不适合在不妥當的地方想些有的沒的。這不，Emiya不過是想分散心頭郁悶才随便想想……結果呢？他都沒說出口有人卻來得非常主動哪！

支好急停的重機跨下來，Emiya身上的機車服已經換回黑底紅外套的概念武裝；前頭幫助愛麗斯菲爾急轉煞車的庫丘林，跨出翅膀般升起的車門時，蒼藍的緊身概念武裝同樣也已經取代了原來的便裝。

黑白雙刀與赤紅魔槍亦已分別顯現在各自主人掌中。

「愛麗，退到我後面來。」

Emiya大跨步向前，把名義上的養母護在身後，自己占據能同時保護後方和策應前方的居中位置。

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此時對面站着的攔路惡虎，雖然不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別人跟他講道理一概「我不聽我不聽」的Caster，卻也不是個能夠聽懂人話的家夥。

那是一頭纏裹着不祥黑氣，僅僅被注視着就令人感到心悸的狂獸。

──職階Berserker。

──禦主間桐雁夜。

──擁有技能「騎士不死于徒手」，可将物品寶具化、寶具私有化。

這是任何一位二周目Master都能掌握的基礎情報。而雙人Rider組的兩位還知道的更詳細，像是Berserker真名蘭斯洛特，不惜淪入狂之座而現界是為了亞瑟王、為了得到相應懲戒，以削減當年與王後桂妮薇兒一事帶來的負罪感。

簡單說這也是一位騎士王狂熱症患者。只不過Caster是認臉、認氣質還認錯；Berserker是哪怕理智盡喪，認人也沒有出錯。

面對Berserker，就算對方兩手空空也不能掉以輕心！

不過庫丘林還是亢奮的。用形象點的說法，就是好戰的血液都在沸騰！

一個晚上，兩個不同的強力對手！保護對象還有搭檔負責用不着分心。這樣的聖杯戰争不是正符合他「轟轟烈烈打一場」的期望嗎？

「嘿、Berserker老子還沒有正經交過手呢。來吧！」話說着，庫丘林猛地突進，魔槍刺出！企圖先發制人──

「請等一下，我們不是為戰鬥而來！」不屬于在場任何人，明顯中氣不足的男性嗓音這才匆忙響起。

可見聲音的主人是真的沒反應過來，也沒料到庫丘林會連一句多餘廢話都沒有，非常「正确」的直接以武力和無法談話的狂戰士交流。

于是雙方一觸即分。

Berserker展露了一手漂亮的徒手格擋技巧，庫丘林也及時偏開槍頭，順勢擦着Berserker黑氣覆蓋的铠甲而過。

緊接着，Berserker身後一抹瘦長的身影，腳步蹒跚的走來。路燈映照下，依稀能夠見到他兜帽外枯白幹燥的發絲，以及被毀掉的半張臉。

間桐雁夜，Berserker的Master。

來此之前，雁夜已經把一切都考慮清楚。眼見Berserker攔路成功，馬上出言挑明目的：「我希望跟你們的Master談談……不是她，是你們真正的Master。」

「唷。Master妳怎麽說？」庫丘林側頭看去，身子卻沒有完全讓開。如此，萬一Berserker有什麽不良舉動，他也來得及應對。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愛麗斯菲爾端着臉，嚴肅的神情彷佛在無聲強調：「我就是愛因茲貝倫的代表，沒有別人了。」

聞言，間桐雁夜沒有立刻反駁她，倒是對自己的Servant下了一道乍聽無關的指令：「……Berserker，排除監視者。」

此言一出，旁邊的路燈頓時成為犧牲品，被Berserker攔腰砸斷成三截！緊接着通通被他抓在手裏同化成低級寶具，然後一一投擲出去！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前後花費不到十秒。

目标：沿山公路旁邊樹林繁密的枝葉間。

Assassin氣息遮斷的效果就這樣被打破，行蹤暴露。見狀，Emiya二話不說便将幹将莫邪往地面一插，投影出弓和箭。

Assassin往往專精于情報搜集和暗殺。不管現在藏身樹林裏的這一個，目的是哪種？殺他都不算殺錯。

可憐這位百貌之一只覺得一切發生得太快太突然！他原本好好的潛伏着，怎地說揪出來就被揪出來？揪出來他尚未反應過來，馬上又一根造型奇怪的箭矢疾射而來！才剛犧牲一條手臂把它攔截住，下一秒，箭矢轟然爆炸！

直到臨死前思維才恢複運作的百貌之一，最後的感想是：「──如果有下一次……看起來很适合藏人的地方，一定不要藏了……」

瞧、監視的好地點，連沒有理智的Berserker都知道！照這标準去潛伏，根本是去等着被打出來的！

八十個Assassin，如今已在Archer、紅色Rider手上各折一個，Berserker則獲得一個神助攻的戰績。

「……現在可以坦誠點了嗎？愛因茲貝倫的小聖杯……刻印蟲在我的身體裏啃食，我的生命每一秒都在減少，并不想浪費時間進行無意義的互相試探。我想跟衛宮切嗣結盟……不、應該用『交易』這個詞更準确。」

虛弱的間桐家代表如是說。單是這番話，就吐露出來不少別有深意的信息。譬如說，他承認自己也是從頭來過的；他已經清楚愛麗斯菲爾的真面目；他……作戰目标已經不放在奪取聖杯上頭了。

──否則結盟也好、交易也好，基礎根本不存在。

「愛麗。請讓我來談。」Emiya覺得他已經抓住出門有帶腦子的間桐雁夜的想法了。

「啊……好。」

愛麗斯菲爾點頭。八成是看出了Emiya的把握。

間桐雁夜視力完好的那只眼睛，目光同樣随着愛麗斯菲爾轉移主導權，落在這個不熟悉的Servant臉上。

雁夜知道自己在賭博。先賭衛宮切嗣也是重頭來的，所以對方換掉了強力但合不來的Saber，召喚出現在令他陌生的雙人Rider；再賭衛宮切嗣對聖杯夠執着，寧可多點麻煩，也不會放棄他自願上交的籌碼──Berserker。

雖然他不敢說十分了解自己的Servant，但是Berserker很強、非常強！發揮不好完全是他供魔有問題，這一點雁夜還是明白的。

鑒于此，當他瞧見影帝上身，一臉「我方準備萬全、情報網高深莫測」的紅Rider，一語道出「你的話……據已知情報是為了那個小女孩吧？遠阪過繼給間桐的櫻」之際，意外沒有太強烈的驚詫之情。

他獨自一人仰賴重新來過的經驗，就知道不少消息了。何況愛因茲貝倫的代表有整個家族當後盾？一點也不奇怪。

「是。把小櫻救出來好好安置，別讓她再遭受間桐家魔道的罪。Berserker就為你們服務，我任憑處置。」

間桐雁夜索性把計劃直說出來──他多少看懂了，紅Rider和記憶中衛宮切嗣召喚的Saber不一樣，前者比後者在同一個禦主那裏有份量。原因暫時不明。

「哦啊。就這樣把籌碼全部抛出來了？這可不是懂談判的樣子。」眉毛一揚，Emiya習慣性的擺出一張嘲諷臉。

「這是我能夠想到最穩妥的辦法了。」雁夜不為所動。

「命令Berserker靈體化吧。你坐車，途中禁止讓他出來。否則我視同談判破裂，馬上發動攻擊。」

言畢，Emiya投影出一頂安全帽，轉身面對養母時說話又有了溫度：「吶，為了安全着想，只能麻煩妳屈就，讓我載一程了。」

「啊啦，沒關系的。」

愛麗斯菲爾接過安全帽，依然是一張興致勃勃的臉。畢竟在外界開車是第一次，給人用重型機車載也是第一次呀！

要說意見，也就庫丘林有點意見了。

騎乘技能在手，要他當司機沒問題。可是為啥Emiya載漂亮岳母，他就要載有Berserker虎視眈眈的危險病秧子？

求交換！

然而庫丘林剛把人拽到旁邊去提出交換意見，就被Emiya無情駁回。理由如下：「你的敏捷更高，更來得及反應。我跟在後面，Berserker若有異樣出手也比較方便。」

「……老子怎麽覺得都是你在說。」

「反正你們兩個危險駕駛的別想再待同一輛車裏。」一把拉開庫丘林搭在肩膀上的手，Emiya說完就閃。

「──果然都是你在說嘛！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