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回
“是不來看奴,瑞王偷窺的可是別的呢。”邬倩倩接過玉碗,不客氣道。
齊桓,“沒想着你這麽關心本王,本王實在受寵若驚。”
“瑞王英姿飒爽,京中女兒家誰不愛慕,但奴要奉勸您一句,萬事不了強求,小心竹籃打水一場空。”邬倩倩抱着托盤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齊桓。
齊桓反手撐在身後,身子向後傾倒,“邬姑娘,冤有頭債有主,誰惹你的,你便去找誰,怎麽能專挑軟柿子捏呢。”
說着朝白瀾石眨眨眼,“是吧,哥哥。”
“你和你妹都很難纏。”邬倩倩氣道。
“好了,怎麽你們倆一見面便能掐起來。”白瀾石出聲。
邬倩倩狠狠刮了齊桓一眼,仿佛借他撒氣般,“師兄,我去備膳。”快步的走了出去。
白瀾石擡眸眼向齊桓,後者立馬坐正解釋說,“哥哥這事怨不得我,是齊蕭雅。”
齊桓洩氣了般道,“那丫頭不知道怎麽認識了邬倩倩,将她當成了男子,天天纏着,口口聲聲說喜歡,後來我告訴她邬倩倩是女兒身,那丫頭還是不死心,估計邬倩倩被她惹煩了,就把我妹的氣撒我身上了。”齊桓說的好不委屈。
白瀾石點點頭,“世間情愛本就同性別無關,但若不是兩情相悅,怕纏着只能徒增傷感。”
齊桓眼睛亮了亮,試探性的問道,“哥哥也覺得只要有愛一切都不是問題嗎?”
白瀾石略微自嘲的搖頭,“現在我說的好聽,但若真落到我身上,道德理教框框條圖,我卻不知道怎麽辦了。”
“愛就在一起,不愛就分開。”齊桓有些急了,“哪那麽多的是是非非。”
白瀾石笑道,“瑞王對情愛之事比白某通透。”
“唉...哥哥...”齊桓連忙擺手,“哥哥我這麽大就牽過母後和齊蕭雅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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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什麽?”白瀾石微微勾起唇,心情似乎好的很,起身,齊桓趕忙前去扶,“去前屋用飯吧。”
布膳是是榮樂,一盤清蒸魚,一碟黃瓜絲,一盤炒白菜,旁邊還放着漱口的鹽水。
“邬倩倩呢?”白瀾石問道。
榮樂放好碗筷回說,“好像是公主在外頭堵人,倩倩姐從後面溜走出去了。”
白瀾石點點頭,在陛下壽宴上與齊蕭雅有過交集,确實是個古靈精怪的主,但做出這堵人之事,還是讓白瀾石稍稍嘆服。
“哥哥,吃魚。”齊桓夾了一筷子給白瀾石,“哥哥你放心,我了解齊蕭雅,她不過是看邬倩倩長大好看,照着邬倩倩這種态度,她覺得無趣了,過幾日便會忘了的。”
白瀾石若有所思,放下了筷子看着吃的正歡的齊桓,認真道,“不是說喜歡嗎?怎麽就如此确定過幾日她便會忘了。”
“哥哥你是不知道,齊蕭雅她就是喜歡邬倩倩那張臉,我将這妹妹看的透透的,得不到的永遠是好的。”
白瀾石微微皺眉,還是不明白,“既然說了喜歡,怎麽能輕易便又不喜歡了。”
“哥哥,哎呦,該怎麽和你說呢。”齊桓拍拍腦門,愁道。不僅為白瀾石愁,還為自己愁,哥哥如此聰明才智卻不懂得這世間情愛本就無章法。
白瀾石從新拿起筷子,“喜歡二字說出去便不可收回,君子應當重諾。”仿佛所說給齊桓聽,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齊桓趕忙道,“哥哥,那你可不能随便對人說喜歡二字啊!”
如果在自己得手之前哥哥喜歡上了別人,以哥哥現在的說法,自己怕是連縫都鑽不進去了,不行不行,這事得着急起來了。
齊桓本想着溫水煮青蛙的方式,一點點将自己的愛意滲透給白瀾石,人其在不知不覺中發現自己的心意。
既不會打草驚蛇,還可以正大光明的呆在哥哥身邊。
白瀾石勾唇笑說,“那是自然。”
“哥哥,你就沒想過找個人嗎?”齊桓假裝低頭吃飯,眼睛卻朝着白瀾石瞟去。
白瀾石笑了笑說,“我活一天便是賺一天,哪天早逝,別白白拖累了哪家姑娘。”
“呸!呸!呸!哥哥一定會長命百歲的,不要瞎說。”齊桓說。
白瀾石笑笑沒說話。
用完膳齊桓還賴着不走,白瀾石也沒提,兩人就這麽在屋子裏對坐着。
今日難得的大陽天,白瀾石裹緊了大氅,将隔着庭院的拉門拉開了一道口子,外頭覆的雪,在暖陽下照的刺眼。
白瀾石将纖細蒼白的手從中探了出去,蜷曲的手指慢慢張開,迎着冬日裏頭難得的微風,白瀾石勾唇笑了。
齊桓坐在一旁靜靜的看着,心被紮了似的痛,卻笨嘴拙舌的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就這麽靜靜的陪着。
白瀾石感受着清冽的冷風滑過指甲,帶走了手上最後都溫度,才将手縮回來。
已經被凍的泛青紫的手被,被齊桓自然而然的捂在手心,幹燥溫暖帶着薄繭的手揉搓着。
主人不曾愛惜的東西,他卻視如珍寶,小心翼翼用适合自己身份的方式呵護着。
齊桓哈着熱氣,待到手回溫了後,才松開擰着的眉頭,擡頭笑了笑,“哥哥,等身子好了,桓兒帶你打雪仗。”
白瀾石心頭一跳,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卻總是搞不清,白瀾石頭一次覺得如果自己閱歷在豐富些,讀過的書再多一些,是否就能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明知道這是無稽之談,白瀾石還是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心底有個聲音,他不想眼前這人傷心。
……
闾閻大腿翹二腿的坐在椅子上翻看着醫術,時不時拿起一旁的點心就着茶吃上幾口,好不惬意。
猛的從外頭飛過來一個雪球,砸入了他的衣領,闾閻頓時先被水燙似的,跳起來亂蹦亂跳。
“哪個兔崽子,給我出來!”闾閻伸手去夠衣服裏的雪,雪卻因為身體的溫度,快速的融合了,在後背行成一灘水漬。
書言悄悄的從角落中溜出來,手上還握着一個雪球,笑嘻嘻的看着闾閻,“闾閻,吃我一招。”說着将手上的雪球朝着闾閻門面砸去。
闾閻被砸的一個後屈,抹了把臉,看着原處的書言,撸起了袖子,指着書言道,“不教訓教訓你,狗剩要翻天啊!”
追了出去,兩人在院子裏你來我往,互相揉着雪球砸對方,玩的不亦樂乎。
最後都脫力的躺在了雪地裏,闾閻踹了踹書言,“你不是在軍營裏嗎?給回來?”
書言舉起手臂,五指張開,眯着眼睛看着天空,“聽說先生病了,我和魏将軍打報告,回來看看。”
書言爬了起來,順便拉起了闾閻,“別躺地上了,一會染風寒。”
借力闾閻從地上爬了起來,這才發現書言比自己高了半個頭,“你怎麽蹿這麽高。”
“是你太矮了,我在軍中還算矮的。”書言道。
兩人上身都是碎雪,并肩朝着屋裏走,闾閻道,“可惜啊,我是不長個了。”
書言笑了笑,“你一個醫師,又不上戰場耍刀的,要這麽高幹什麽。”
闾閻不服氣的挺起了胸膛,“男人都希望自己高大魁梧點。”
迎面走來施琅岐,見着微微皺眉,“你們這是?”
闾閻快速蹲下揉了個雪球,朝着施琅岐砸了過去,施琅岐微微側身,雪球擦着衣服飛了過去,本來興致勃勃的闾閻頓時洩了氣,“你一點都不好玩。”
施琅岐微微挑眉,看着兩人上身的雪渣,笑了下,張開雙臂道,“我不動,你砸吧。”
闾閻又來了興致,摩拳擦掌,“待會砸身上可別……啊切。”
書言,“你沒事吧?”
闾閻擺擺手,“沒事,小問題。”
施琅岐快步走過來,看到闾閻已經凍紫了的唇,“這叫沒事,趕緊給我去泡熱水去。”
闾閻小聲嘀咕道,“兇什麽兇。”
施琅岐沒理會他,對着一旁的書言道,“書言,你回來是看望先生的吧,屋子都留着呢,先将衣服換下,再去見先生。”說罷便拉起闾閻朝着屋子走去。
拉着闾閻快步而行,闾閻看着周遭屋子,激動道,“哎哎哎,這不是我屋子的發向!!!”
“回我屋,裏頭備了熱水。”施琅岐道。
“你好端端的屋子裏備熱水幹嘛?”闾閻說。
進了屋子,“我本想着回來泡澡去寒。”施琅岐示意了一下屏風後面,“看什麽看,脫衣服泡澡去。”
闾閻笑了笑,“你屋裏真暖和,哈哈哈。”
熱水包裹着闾閻的四肢,本來還沒覺得什麽,一但與熱源接觸,闾閻便覺得自己的手腳冷的厲害,果然是凍着了。
“生姜要麽?”施琅岐走到屏風後面,闾閻唰的一下雙臂環抱住胸口,“你進來幹什麽!”
施琅岐走到浴桶便,從罐子裏拿了些藥材,扔進了浴桶中,闾閻捏起來,微微詫異道,“沒想到平時都師兄這麽精致啊。”
“你一個醫師活的還不如平常人家健康,你是怎麽想的。”施琅岐端過凳子坐在了一旁。
闾閻趴在浴桶邊,感慨道,“唉,我以為自己還年輕,耐造,但今天和書言對比了一下,我真是弱透了。”
嘩啦水流聲響起,闾閻仰面靠在浴桶裏,“也不知道那小子在軍營裏吃什麽長的,不注意便蹿的比我還高了。”
施琅岐起身将毛巾扔在了闾閻的臉上,“這麽在意他?”
闾閻也不惱,拽下毛巾浸濕,擦拭着身體,“你是不會懂身為一個老父親的心情的。”說罷趴在浴桶邊看着施琅岐道,“我第一次見着書言時,那小家夥滿頭濕噠噠的,我當時覺得沒什麽,後來他在宅裏住下,我就發現他這麽愛幹淨的一個人,怎麽當時是那個樣子。”
闾閻越說越起勁,完全沒有注意到施琅岐的面色,“你猜怎麽着,我後來才知道,那孩子來還東西的時候覺得自己髒,便跑去河邊洗了頭臉,才過來。唉,如果不是紅姨告訴我,只怕那小子半個字都不肯說。”
“從知道那事以後,我便将書言當成自己親生兒子來看待。”闾閻道。
施琅岐詫異挑眉,“兒子?”
“可不是嘛!這孩子沒娘疼沒爹愛的,多可憐。”闾閻理所當然的說。
“嗯,你繼續保持,我也覺得書言需要一個爹來疼,要不我以後也将書言當兒子看吧。”施琅岐笑道。
“哎哎!”闾閻連忙擺手,“你當爹,我當什麽?”
施琅岐歪頭笑道,“娘啊!”
“哦!”闾閻猛的反應過來,就見着施琅岐已經閃出了浴房,闾閻拍着水花喊道,“娘你妹!敢調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