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
思君樓,揚州城歡場的一匹黑馬,它開業至今尚不到半年,可是使別家娛樂場所的業績卻已經頻頻‘跌停板’了。
它位于場州東南方山腰,原本是一片荒林,可是,經過開懇建設之後,已經成為占地近百公頃的世外桃源了。
它二十四小時營業,只要耐心等候,穩爽。
它的消費甚高,可是,尋歡客卻趨之若驚,絡繹不絕。
尤其,武林人物,更視它為人間天堂。
因為,那兒的‘馬仔’‘正點’又‘上路’呀!
只要你付得出代價,她任君擺布,包你爽!
申初時分,一輛馬車停在思君樓大門前,一位年輕龜奴立即帶着滔笑,上前撤簾,道:“歡迎光臨!”
人未現,一錠銀子已經出現在龜奴的眼前,他的雙眼一亮,暗樂道:“乖乖,五兩賞銀,上路!”
他立即朗聲道:“多謝厚賞!”
聲音未歇,接銀入袋一氣呵成。
一位灰施中年人及一位灰袍青年立即先後下車,那位龜奴忙哈腰行禮,道:“二位大爺,請入內奉茶!”說着,快步在前帶路。
院中百花怒放,花香陣陣令人心曠神怡。
龜奴引導兩人到一個豪華大廳之後,立即賠笑道句:“二位大爺請稍候!”
然後快步朝大廳行入。
一名中年美婦端坐在太師椅上,那龜奴立即上前附耳道:“桂花姐,兩只肥羊上門啦!喏!”說着,立即亮出那錠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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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中年美婦乃是思君樓之鸨母桂花,她瞥了那錠銀子一眼,立即眉開眼笑地快步行出。
“多謝二位大爺的捧場,請入內奉茶!”
而那兩人立即颔首跟入廳中。
兩人甫入座,一名俏婢已經端着上前行禮,脆聲道:“請二位大爺奉茶!”
‘砰!’一聲,中年人又将一錠銀子抛入條盤中了。
俏婢脆聲道謝,眉開眼笑地将茶放在幾上,始行禮離去。
那位青年立即打量着大廳。
大廳兩側壁上回異于尋常妓院,它沒有張挂名人字畫,它共計挂着三十幀仕女畫像,個個宜嗔宜喜,惹人憐愛!
每幀畫像有上角各畫着‘花名’,不過,其中二十幀下方各挂着一個心形之玉佩,其餘十幀下方則只有一根空釘子。
大廳中央畫有一幅纏綿絆倒對聯:‘思思念念君一人,君君我我永無期。’
字跡娟秀中透着剛毅,那青年不由多注視一眼。
那中年人卻端茗啜一口,道:“尚有十位姑娘有空嗎?”
桂花忙賠笑道:“是的!”說着,纖掌輕輕地一拍。
不久,十位各具姿色的妙齡少女含笑袅袅步出。
那青年望了她們一眼,不自然地低頭嘆着。
那十名少女聯袂檢衽行禮,齊聲道:“二位大爺金安!”
聲音清脆,似黃莺出谷,令人精神一暢!
不久,她們十人分別走到自己的幀像前含笑站妥了。
桂花含笑道:“二位大爺是初次來捧場吧?”
中年人含笑颔首不語。
“恕我直言,依敝樓的規矩,姑娘伴君清談,每半個時辰一百兩銀子,若伴君共赴雲雨,每次五百兩銀子!”
“每次,有否限定時間?”
“沒有,任君擺布,盡歡為止!”
哇操!好貴喔!尋常人‘辦事’,甚少能夠拖上半個時辰哩!
“貴樓哪位姑娘最紅?”
“這……難矣,至今尚未分出高低哩!”
“喔!公子,你就挑一個吧!”
那青年不自然地輕咳一聲,道:“在下有一個問題打算請教十位姑娘,哪位姑娘較合吾意,在下就請她相陪!”
桂花立即含笑道:“公子果真溫文儒雅也,請出題吧!”
“性!”
十位姑娘‘噗哧!’一笑,媚眼連轉之下,相繼答道:“飲食男女也!”
不過,最後那名詩詩卻脆聲道:“心之所生也,色不迷人人自迷也!”
那青年颔首笑道:“好,有勞詩詩了!”說着,立即起身。
那中年人立即取出一疊銀票,各贈其餘的九位少女及桂花一百兩銀子,樂得她們眉開眼笑地道謝不已!
詩詩則帶着那青年朝後行去。
思君樓占地近百頃,一座座獨立莊院散立于其中,那青年跟着穿過無數座壯觀,前面已經現出一道空花磚牆的月形圓門。
尚未到達院門,便聞到随風飄來的花香,青年立覺令神一爽。
進入圓門竟是一座花開滿園的廣大花園,一道卵石小徑分別通向園內的假山、荷池、小亭和一間精含。
一名俏婢已在精舍門口含笑而立,她一見到青年行近,立即裣衽行禮,道:“小詩向大爺請安!”
青年含笑颔首,右袖一揚,一錠銀子已落在小詩之裙上。
“多謝大爺厚賞!”
步入精舍中,赫然是一間書房,書架上有書,壁上有畫,檀木書桌,筆墨紙硯文房四寶整齊地擺在書桌上。
靠東面則是一張被褥俱全的大胡床。
牆上挂有一幀詩詩的畫像及‘詩情畫意’四字。
青年剛坐在書桌椅上,小詩已經行禮奉上香茗,脆聲道:“大爺,你需否佳肴美酒?”
“謝謝!不必,你下去吧!”
“是!”
“謝謝,前廳那對聯出自你手吧?”
“詩詩無此能耐、它出自桂花姐之女媛媛!”
“媛媛?那三十桢畫像并無此人呀?”
“大爺過目不忘,令人佩服,媛嫒負責敝樓總管工作,并未陪客哩!”
“喔!原來如此,在下能夠見她一面嗎?”
“這……難矣,我去試試吧!”
“算啦!在下只是由那手‘柔中帶剛’之字,心生好奇而已,詩詩,可否先來一曲呢?”
“請稍候!”說着,立即步向右側拱門。
不久,她手捧一把碧綠瑤琴返乘,她脫靴盤坐在相床上,将瑤琴朝膝上一擱,立即撥出一段流暢音符。
不久,她立即啓齒唱出清脆的歌聲。
“太乙近天都,連山到海隅;
白雲回望合,青霭入看無;
分野中峰交,陰晴衆壑殊;
歇投何處宿,隔水問樵夫!”
青年聽得颔首道:“好一曲‘終南山’,請為吾操琴!”說着,立即啓齒唱出清朗的歌聲道:
“番閣東山下,煙花象外幽;
懸燈千幛夕,卷幔五湖秋。
童壁餘鴻雁,紗窗宿鬥牛;
更疑天路近,夢與白雲游!”
詩詩聽得雙眼頻閃異采,俟他唱完之後,含笑道:“公子果真雅士也,‘雲門閣’讓你形容得脫俗超塵矣!”
說着,琴音轉為輕快,同時唱道:
“詩家情景在新事,綠柳才黃半未勻;
若待上林花似錦,出門俱是看花人!”
青年含笑道:“好一副早春詩意,請!”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
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
兩人就如此地欣然接唱,一直到黃昏時分,詩詩倏他住手道:“今日與君相聚,終生無憾矣,此地暮景甚美,何不一賞!”
青年微微一笑,立即起身入院。
兩人并肩站在臺階上欣賞落暮美景一陣子之後,突聽詩詩吟道:“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豈不可惜哉!”
“詩詩,你太憂郁了,若無夕陽之美,豈有朝陽之麗,日出日落,天理而行,人生在世,宜握現在!”
“大爺所說極是,詩詩頓開茅塞矣!天色已暮,大爺是否在此用膳呢?”
“謝謝!在下告辭了!”說着,立即取出一張銀票及一粒拇指粗細的明珠。
那張銀票計有五百兩銀子,那粒明珠明亮無比,價值不薄,詩詩不由顫聲道:“大爺,這份禮太重了吧?”
“此許心意,敬祈笑納!”
“謝謝大爺的厚賞,大爺可否賜告尊姓大名?”
“趙向基,燕趙之趙,方向之向,根基之基!”
“今日一別,何日再睹大爺一面呢?”
“明晚即是月圓時分,月下挑琴,別具雅趣,是嗎?”
“是的!賤妾掃徑以待,請!”說着,立即向前行去。
此位青年正是剛下山即被妙手天尊押來歷練風塵的趙向基,他跟着詩詩談談笑風生地走出大門,立即看見車夫含笑迎了上來。
那名龜奴更是滔笑行禮,道:“大爺慢走啦!”
有求必應,他的手中又多了一錠銀子。
趙向基朝詩詩揮揮手,立即上車。
馬車啓行不遠,他立即朝端坐含笑不語的妙手天尊低聲道:“師父,這種冤大頭不大好玩啦!”
“哈哈!你愁什麽呢?這些東西皆是妙手空空得來的呀!它們已經冰封太久,該出來透透氣啦!”
“可是,我渾身不對勁哩!”
“真的嗎?”
“我……”
“你的神色間分明喜意盎然,談一談吧!讓我增廣見聞吧!”
“師父,你別糗我啦!”說着,立即敘述與詩詩相處之經過。
“唔!一名歡場女子即有如此不俗的造詣,思君樓果真值得瞧一瞧哩!你明晚就留宿在該樓吧!”
他吓了一大跳,窘幻着臉道:“留宿呀?玩真的呀?”
“不一定,見機行事吧!”
“值得嗎?”
“基兒,我在你練武期間,時常下來默察武林情勢,我發覺不但日益混亂,而且另有一股暗流哩!”
“暗流?怎麽回事?”
“這三年來,各大門派至少各有一名長老級高手被暗算,不過,卻未見各大門派公然尋仇或向武林盟主報案!”
“愛面子吧!”
“不是,我瞧過死者,指風透眉心穿腦而出,這是東海‘一指門’絕學‘一指穿腦’,該門早在四十年前冰消瓦解了!”
“一指門?好怪的名字?”
“不錯!昔年九大門派掌門人在華山論劍之時,被一位自稱是一指門門主顏過一一擊敗,對方所施展的正是‘一指穿腦’!”
“那……九位掌門人全部嗝屁啦?”
“沒有,他們各被貫穿肩井穴而且,經過那一役,‘一指門’之名迅即響遍全武林,近百名高手亦嚣張了一陣子!”
“一年後,武林盟主鄧尚武率領各派精英,約戰該門于東海,經過一日一夜的血拚,終于盡殲該門高手!”
“事後,鄧尚武又率衆血洗該門老少,想不到時隔近四十年,居然又出現此種絕技,而且似乎已展開複仇行動哩!”
“師父,你有沒有和一指門之人動過手?”
“沒有,不過,曾經瞧過他們出手,那招式甚為詭異,而且出手之方位及角度又出人意料之外,不好惹哩!”
“師父,你待會施展一下吧!”
“你有興趣啦?”
“好玩啦!增些見聞嘛!”
“好吧!不過,你明晚可要留宿暗探一番喔!”
“這……好吧!”
“基兒,你不是曾說過‘欲成非常事,必系非常人’嗎?別被那些世俗虛禮困綁了手腳,否則,非自讨苦吃不可!”
“可是,我對那種事……挺別扭的哩!”
“一回生,二回熟,習慣成自然啦!”
他說至此,馬車已經停在揚州客棧,立聽車夫道:“二位大爺,客棧到啦!”
妙手天尊付過車資及貴銀,立即與趙向基步入客棧。
他吩咐小二準備酒菜之後,徑自回房。
兩人剛在房中洗過手臉,立即大快朵赜地取用佳肴,趙向基急忙傳音道:“哇操!食物中會不會被人下毒呀?”
“陰陽果、蛟眼及三十餘種珍貴藥材所煉成之藥丸,如果無法避毒,我活在世上又有啥意思呢?”
趙向基心知他是指那些煉妥之‘萬靈丹’,心中一慧頗為有理,立即動筷取用佳肴,不過仍然問道:“師父,萬靈丹真的可以避一切毒物嗎?”
“不一定,它只是萬靈丹而已,世上之毒物恐怕不止一萬種吧?”
“這麽多呀?”
“哈哈!天下之事無奇不有,就以你自己為例,你想得到自己能在十年的時間中脫胎換骨成為一名頂尖高手嗎?”
“哇操!有理,師父,你的豁達心胸真令人佩服!”
“哈哈!別怕啦!我只是看多聽多而已啦!”
“師父,徒兒真的好佩服你孜孜不哩!”
趙向基雙頰一紅,忖道:“哇操!他怎麽老是念念不忘此事呢?未免太雞腸鳥肚,心胸太狹窄了吧!”
他立即低頭用膳。
“怎麽?不高興啦?”
“哇操!不是啦!徒兒是慚愧啦!”
“哈哈!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事實上也是為你着想哩!你那六陽絕脈雖然已經被我導正,可是,尚未根治呀!”
“什麽?尚未根治?”
“不錯!不過,你放心,齊天心法可以助你渡過難關,不過,發作起來那種活罪可真不好受,所以,我才替你想出此招!”
“陰陽和合,自古皆然,女人屬陰,男人屬陽,你如果能夠多與女人接觸,尤其與練有陰功的人接觸,遲早可以中和體質的!”
“真的呀!不過,聽說練有陰功的女人會采陽補陰,我萬一被采走了這身功夫,那不是太劃不來了嗎?”
“哈哈!杞人憂天,你忘了齊天心法啦!只要在事前或臨危時運轉一下齊天心法,便可以穩若泰山啦!”
“哇操!有理,謝啦!”
“哈哈!你總算想通了,我還可以告訴你一記絕招,你如果要坑哪個女人,只要在她發顫時,悄然運功,她就慘定了!”
他道句:“真的呀!”腦海中立即浮現一位小女孩。
她就是龍虎然局局主覃義夫之女覃雙雙,她經常嘲笑趙向基是‘青面罩’,她嫉妒他的才華,故時常找他的麻煩。
他微微一笑了!
妙手天尊也神秘地一笑了!
膳後,妙手天尊含笑道:“想不想瞧瞧‘一指穿腦’?”
“想得快要流出口水啦!”
“哈哈!瞧!”
說着,右臂倏揚,身子吹地向後轉,右掌食指自左腋下彈出一縷指風,疾時向趙向基的眉心,身子亦同時掠上前去。
攻敵,避敵一氣呵成。
趙向基神色一變,欲閃不及,幹脆揚起右臂迎向那縷指風。
‘叭!’一聲,他只覺小臂隐隐和,仔細一瞧灰袖并無破洞,立即苦笑道:“哇操!果然有夠詭異、霸道!”
妙手天尊含笑道:“這是因為你有所準備,加上蛟皮相助,你才能夷然無損,若改成突襲,你可要小心啦!”
“哇操!咱們該做頂蛟皮帽子哩!”
“哈哈!沒出息,以你的造詣,只要稍加留心,十丈內之風吹草動皆瞞不了你,對方的指力能超過十丈嗎?”
“哇操!有理,謝啦!”
“而且,我發現施展‘一指穿腦’者之食指尖比其他的指尖稍為腫大,而且粗糙,可能是練指力之故,你可參考一下!”
“哇操!太好啦!謝啦!”
“早點歇息吧!明天還有得忙哩!”
“是!”
※※ ※※ ※※
翌日一大早,趙向基和妙手天尊坐着馬車暢覽揚州城內外之名勝古跡,妙手天尊更是沿途敘述武林掌故及常識。
尤其,在遇見比較稱得上‘字號’之人物時,妙手天尊總是敘述對方之來歷和武功,甚至還比手劃腳一番。
這一切對趙向基來說,皆是很新鮮,因此,他聽得如癡如醉。
時間就如此匆匆地流逝了,酉初時,馬車重回到揚州客棧,妙手天尊下車了,趙向基單獨赴約了。
當馬車在思君樓大門遠處停下時,趙向基發現前方居然車水馬龍,不由忖道:“哇操!思君樓的生意真不賴哩!”
他立即朝車夫道:“我就在前頭下車,你不用候我啦!”
車夫暖昧地一笑,立即應是。
不久,馬車停妥了,趙向基結清帳目又付了小費,正準備前行,卻見小詩已經含笑快步行來。
他的也中暗怔,卻含笑行去。
只見小詩在他的身前丈餘外裣衽行禮,道:“小詩恭迎趙大爺!”
其餘的尋歡客立即好奇地打量這位受到特殊禮遇的青年,他們紛紛為趙向基的俊逸儒雅人品暗自喝采。
趙向基含笑颔首,一定銀子冉冉落入小詩的裙中了。
立聽小詩脆聲道:“趙大爺跟小婢來吧!”
于是,趙向基就挂着微笑行去了。
“哇操!打出娘胎,今天最爽,有錢真的能使鬼推磨哩!”
他尚未走到大門口,那位龜奴已經含笑快步上前行禮,道:“參見趙大爺!”說着,身子一矮,就欲下跪。
趙向基立即又抛出一錠銀子啦!
那龜奴接個正着,雖然雙膝着地摔得有些不舒服,他卻高聲喊道:“多謝趙大爺的厚賞!”
他在高喊之際,故意高舉起那錠銀子,似乎在鼓勵或催促其餘的人‘見賢思齊’,真是一肚子鬼點子哩!
趙向基淡然一笑,徑自跟着小詩步入大門。
只見院中通道兩側每隔丈餘遠,便點燃一個紅色圓燈籠,既可照明,又可制造氣氛,真是一舉兩得。
趙向基不由縱目向四周遙觀。
步行之間,倏聽一聲脆呼:“趙大爺!”他一擡頭,立即看見詩詩含笑站在廳前,正揮動紅紗巾朝自己打招呼。
廳中坐滿了人,廳前亦站了七人,看來今晚此地是大爆滿,看來詩詩還真心要陪趙向基哩!
趙向基立即含笑喚聲:“詩詩姑娘!”
詩詩嫣然一笑,踏着陣步迎上前來,欣然帶着趙向基朝右側通道行去,小詩更是快步離去,準備幹活了。
沿途是詩情畫意的紅燈籠。
沿途是男人的豪放笑聲及女人的脆笑聲。
甚至亦有人迫不及待地展開‘炮戰’了。
詩詩直接帶着趙向基走入涼亭中,指着滿桌的佳肴,脆聲道:“趙大爺,賤妾親自下廚,你可要多賞臉喔!”
“哇操!不簡單哩!花了你大半天的時間吧?”
“一個多時辰而已啦!賤妾先敬您一杯吧!”說着,立即斟了兩杯酒。
趙向基含笑道:“謝謝!辛苦啦!”立即輕啜一口!
“不行啦!一定要幹杯啦!”
“這……在下不善飲啦!”
“不行啦!這種陳年女兒紅又淡又甜,醉不了人啦!爽!”說着,一飲而盡。
趙向基苦笑一聲,只得一幹杯。
詩詩嫣然一笑,立即替他挾菜舀湯。
“詩詩,我自己來吧!你也吃點吧!”
“嗯!人家要瞧你吃嘛!”
“這……你不怕被在下這副窮兇惡極的模樣吓壞嗎?”
“咯咯!你這樣子如果是窮兇惡極,別人一定是魔形鬼狀啦!來,人家再敬你一杯!”說着,又先行幹了一杯。
趙向基只得又幹了一杯。
兩人又取用片刻之後,詩詩漾着如波似水的媚眼瞧着趙向基,問道:“趙大爺,你有否發現人家今晚太放肆啦?”
“這……非也……是熱情大方也!”
“多謝您之美言及包涵,趙大爺,您可知道人家從您昨晚離去至今,一直尚未合适雙眼嗎?”
“啊!為何如何呢?”
“人家一直在想你的一言一行,每句詩,每個音符,人家巴不得太陽快下山,所以就一直盯着它,催它快下山呀!”
趙向基身子一顫,張口欲言,卻不知從何說起!
詩詩苦笑道:“桂花姐一見到我這副失魂落魄模樣,又不肯接待別的大爺,起初很不悅,後來也就釋然了!”
“何故呢?”
“人家告訴她您已經包了人家一天一夜,而且,人家也付銀子給她了!”
趙向基神色一變,又無言以對了。
詩詩卻又苦笑道:“若無那筆銀子,桂花姐會吩咐小詩去大門口接您嗎?她肯在客滿的今晚,讓人家閑着嗎?”
“這……詩詩,你付了多少銀子?”
“俗!想不到你也如此俗!”說着,起身走到檻旁,抓起一把琵琶,撥弦唱道:
“紅雕背後瓊瑤碎,探着南娃開遍未?
不知溫藉幾多時,但包藏了無限意;
遭人憔悴春窗底,閑拍欄杆愁不倚;
要來小看便來休,未必明朝風不起!”
歌曲中充滿哀怨及期許,趙向基不由暗忖道:“哇操!她是來真的啦?不行,這不大好玩哩!”
他立即把林唱道:
“清溪流過碧山頭,空水澄鮮一色秋;
隔斷紅塵三十裏,白雲紅法兩悠悠!”
詩意秋夜玩月,直超然出塵,暗示她別自我為情所苦。
琵琶聲音再揚,曲調更輕、更柔、更緩!
不久,她柔聲唱道:
“冉冉秋光留不住,滿價虹葉幕,
又是過重陽,臺榭登臨處,莢萸香墜。
紫鞠氣,飄庭戶,晚煙籠細雨;
雍雍新雁咽寒聲,愁恨年年長相似!”
今晚是九月十五日,詩詩這曲不但合時而且合景,加上她那感情豐富的嗓音及那對癡望趙向基的眼睛,他心顫意搖了。
他苦笑一聲,道:“詩詩,你這是何苦呢?”
她仍然癡望着他如泣如訴地道:“情乎?孽乎?”
“你知道我是何來歷嗎?”
“那不重要,眼為心之神,你的雙眼鼓勵我相信你!”
他‘我……’了一聲,無言以對。
她的雙目一濕,撥弦又唱道: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勿;
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
相留醉,幾時重?
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東’字未歇,她倏地以琵琶遮面,低頭奔向廳去。
趙向基怔道:“哇操!她來真的哩!師父呀!你撥錯算盤啦!徒兒這下子掉人盤絲洞中啦!”
他外表端坐不動,狀似在思考,暗中卻已經運行‘齊天心法’準備‘上戰場’讓詩詩化泣為笑啦!
兩三下之後,真氣便已經運行一周天,他便起身步向大廳。
他尚未抵達大廳,便看見小詩惶恐地站在廳口望着自己。
他暗一苦笑,徑自入廳。
小詩卻将廳門反手帶上,徑自去收拾涼亭中之菜肴。
趙向基入廳之後,立見挂在頂端的那個紅燈籠綻放出柔和的粉紅色光芒,将書房點綴得旖旎動人。
煞風景的是詩詩正趴在胡床上輕聳酥肩,雖然沒有聽見她的哭聲,卻一眼即可瞧明白她在暗泣。
趙向基略一皺眉,忖道:“哇操!果真來這套啦!面對這種非常狀況,非啓用非常方式不可啦!”
他立即坐在桌前默默地瞧她,雙眉故意緊皺裝出痛苦不堪的神情。
詩詩似乎知道他已經進來,因此,不但繼續聳肩,面且也把淚水擠出來,存心要施展淚水攻勢了。
不過,她有風度地欲哭出聲音來。
趙向基心中暗笑,故意‘憂郁’地瞧着她。
她暗泣一陣子之後,一見沒有什麽反應,悄悄地找了一個機會偷偷地一瞄,立即發現趙向基的‘憂郁’神情。
她的芳心暗暗一顫了!
她的芳心暗暗地心花怒放了!
她以為他很介意自己的傷心了。
她暗暗竊笑又逮到一只‘菜鳥’了!
不過,心思玲珑的她仍然繼續地暗泣一陣子之後,突然以袖拭去淚水,緩緩起身之後,徑自行向趙向基。
趙向基剛舒劍眉,準備換過表情之際,她倏地雙膝一屈,‘咚!’一聲,迅速地跪地,道:“趙大爺,請恕賤妾才之失态!”
面對這記怪招,他忙起身閃避,道:“你,你先起來吧!”
她一仰梨花帶雨般嬌顏,歉然求道:“趙大爺,您肯原諒賤妾嗎?”
她的姿色本來就很‘正點’,經過一番暗泣,更添加哀凄、楚楚可憐之美,趙向基立即點頭道:“詩詩,你沒錯呀!”
“我……我從事這種工作,本該陪男人的,想不到方才卻大發神經地折磨自己,亦波及您,實在罪大惡極矣!”
“你太客氣啦!是在下的思想太庸俗,冒昧地詢問包銀,才刺傷了你的自尊,在下真對不起你!”
她的雙眼一眨,淚水簌簌直落,仰頭瞧着他。
她的雙唇輕顫,卻說不出話來。
可見,她的內心有多感動啦!
他的心兒倏遭觸擊般,霍地起身走到她的身前扶起她的雙臂。
打蛇随棍上,她順勢撲人他的懷中,咽聲道:“趙大爺,您真好,賤妾總算見到一絲絲的人性光輝了!”
“這……我……”
“趙大爺,賤妾下海不到三個月,卻接觸過百餘名男人,他們皆是視賤妾如玩物,甚至是……洩欲工具而已!”
說着,泣不成聲,淚水流得更疾了!
胸前那兩團充滿彈性,熱鼓鼓的玉乳随着她的泣聲不停地在他的胸膛頂動,頂得他心猿意馬不知所措了。
鼻息亦逐漸地急促了!
她的心中暗喜,立即又咽聲道:“賤妾原本是出身于書香門第,不幸家遭盜賊洗劫,家人死傷殆盡,僅賤妾和一名家丁幸得殘生!”
“賤妾原本欲投靠遠親,卻在中途遭三名大漢攔住,不但財物被劫光,而且亦被他們輪流污了身子!”
趙向基聽得‘啊!’了一聲,叫道:“哇操!那三人是誰?”
“不知道,賤妾當時早已吓昏了,等到醒來之時,他們三人已經離去,那名家丁則四肢八塊地慘死在旁邊!”說着,立即放聲大哭!
趙向基氣憤填膺,雙手不由自主地一用力,立聽詩詩‘哎唷!’一叫,驚駭交加地用力掙紮!
這下子,她忘了哭啦!
趙向基忖道:“哇操!穿幫啦!”
心念一轉,又問道:“姑娘怎會淪落到此地呢?”
“賤妾醒來之後,越想越傷心,更為往後的日子感到茫然及害怕,就在放聲痛哭聲中,被桂花姐遇見,于是,就跟她來到此地了!”
說着,哀傷的淚水又簌簌流出了。
他輕聲一嘆,道:“詩詩,人不會永遠衰尾的,別再跟自己過不去了,你早點歇息吧!”
說着,雙手一松,就欲離去。
“您……您要走啦?”
“你昨晚未睡,今日又忙了好半天,早些歇息吧!”
“您是否因為賤妾的失态而不悅?”
“不是,你的遭遇使我覺獨自己好卑鄙,我居然企圖利用金錢弄你這位身世悲慘坎坷之少女!”說着,低頭朝外行去。
“慢……慢着……”
趙向基身子一頓,低頭不語。
‘悉……卒……’似老鼠在偷吃米,又似在……對了似人在寬衣解帶的聲音,他的心兒一陣蕩漾了!
果然不錯,詩詩正在脫去衫裙。
這是她的最後一張王牌,她想不到會弄巧成拙,而且逼令趙向基打算離去,所以,她非打出這張王牌不可啦!
衫裙被‘驅逐出境’了。
貼身衣褲亦被‘三振出局’了。
一具雪白的胴體出現了。
那雪白的肌膚經燭光一照,更加得迷人了!
那對高聳的玉乳更加迷人了!
那對高聳的玉乳在燭光掩映下,說多美就有多美,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貼着或撫着它們。
那片森林又黑又茂盛,而且居然‘雜草’‘蔓延’,到‘桃源洞口’,真令人無法猜測她是使用什麽‘肥料’的。
那個地方又圓又鼓,殷紅欲滴,怪不得她會如此的妩媚豔麗,不知已經消蝕多少的英雄好漢。
趙向基的功力通玄,豈有不知她已經在向自己‘挑戰’,可是,年輕而嫩的他怎麽好意思‘向後轉’呢?
她悄悄地打量了自己的胴體一眼,驕傲地浮出一絲笑容,不過,旋又咽聲道:“趙大爺,您……您可否轉個身?”
他緩緩地向後轉了!
他的雙眼發亮了!
他的全身輕顫了!
他的呼吸也急促了!
她故意地低下頭,道:“茫茫人生,知音難遇,趙大爺,您可否讓賤妾留下一個難忘的印象?”
趙向基咽了口口水,點頭道:“可以,不過,你先收下這張銀票吧!”說着,立即自左袖中抽出一張銀票。
她略一猶豫,上前接下那張銀票。
可是,當她瞧見金額,立即顫聲道:“一萬兩,這……趙大爺,賤妾無法消受這份厚禮!”
趙向基淡然一笑,道:“錢財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何需留戀呢?留着從良吧!”
“從良,您……”
“在下初次逢場作戲,請勿當真!”
“唉!賤妾是奢想矣,趙大爺,賤妾謝謝您的大恩大德!”說着,赤裸裸地盈盈跪下了。
趙向基立即閃到一旁低頭寬衣。
詩詩将衣裙放在椅上,收妥銀票之後,立即羞赧地側躺在胡床上,雙眼雖閉,心思卻飛走了。
趙向基卻緊張地開始脫去那套以蛟皮淬成之儒衫,一顆心兒既興奮,又緊張地狂跳不已!
跳呀!跳!它快要躍出口腔外了!
燙呀!燙!他的全身火燙!
口又幹,舌又燥!
呼吸更是一陣快逾一陣!
尤其他發現自己的胯下寶貝居然雄偉得連自己也吓了一跳之後,腦瓜子中更是胡思亂想,練思連連了!
終于,他端槍赴戰場了!
她那成熟、動人的胴體散發着無窮的熱力了!
他全身輕頗不已地躺在她的背後了。
她緩緩地轉身,藕臂一伸,摟上他那結實的背部,雙峰一挪,緊緊地貼上他那充滿男性氣息的胸膛了!
櫻唇一湊,輕輕地湊近他的雙唇了!
他咽了口口水,雙唇貼上櫻唇了!
她立即輕輕地吸吮了一下!
香舌更是熱練地舐了一下。
他立即似觸電般全身一陣劇顫。
她面對這只‘菜鳥’,有把握可以痛宰他一場,然後緊緊地将他掌握在自己的手掌心了!
于是,她熱情地吸吮了!
她貪婪地舔舐了!
雙峰更是在他的胸膛厮磨不已了!
他面對這種溫柔鄉的奇妙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