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賣抄家貨兒
“啊?”
這下朱松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不就是成個親嗎,至于搞得這麽麻煩嗎?而且時間還整得這麽急,這不是要人命嗎?
想不通的朱松,幹脆把這個問題抛到了腦後。
想不通還想它做甚?不是自找沒趣嗎?
送上一百兩白銀的賞錢,打發走了田盡忠,朱松伸了個懶腰,忽然想起明日朱楩就要走了,他們家的小兒子還沒接過來呢。
匆匆用過早膳,朱松就帶着幾個護衛趕往了朱楩的岷王府。
還沒進岷王府大門呢,遠遠地就瞧見岷王府所在的那條街的街口兩側,擺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
走得近了,朱松這才算是看清楚了:什麽八仙桌、太師椅、博古架嘿,頭前竟然還有倆泡澡用的大木桶子。
怎麽着,這是誰家嫁閨女,陪送嫁妝嗎?可是這整條街裏,有數的就那麽幾家,也沒聽說誰家的閨女要出閣啊?
扭頭看着跟在身邊的朱一閃,朱松問道:“一閃,這什麽情況?莫不是岷王搬家了?岷王不住這條街了?”
這朱一閃也納悶啊,來了岷王府不曉得多少回了,也沒聽說過這位爺搬家了啊?
見朱一閃也是一臉的茫然之色,朱松心下更疑惑了,還是往裏走走看再說吧。
主仆一行人繼續往裏走,這街道兩旁擺放的東西也越來越多,盡是一些個木制家具,還有家用的銅鐵制器,長長地,一直綿延到岷王府大門前。
“見過韓王殿下!”
王府守門的侍衛,遠遠地看到帶着護衛走過來的朱松,連忙上前行禮,同時也有人進府去禀報。
朱松看到這些守門侍衛的時候吓了一跳,平時不過兩個人看門,今兒怎麽足足有十五六個?這朱楩是要搞事情啊!
“你們王府這是怎麽了,怎麽什麽東西都往外搬?這是要幹什麽啊?”朱松對那侍衛問道。
“這個”一名侍衛的臉色有些難看,明顯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
“得,算本王白問了!”朱松晃了晃腦袋,跨過岷王府大門,直接往裏面走。
沒走多遠呢,迎面走來了一個四十來歲,蓄着八字胡的中年人。離着老遠,這中年人就開始行禮問安:“下官胡章學,見過韓王殿下!”
“甭行禮了!”朱松擺擺手,道:“胡長吏,你們在街上擺着這些個東西,是要做甚子?難不成全都搬去雲南嗎?”
胡章學溫雅地笑了笑,道:“我家王爺吩咐了,擺出去賣錢。”
“賣錢?”朱松猛然提高了語調。
“對,賣錢。”胡章學點點頭,道:“賣盤纏錢,湊路費!”
尼瑪,這還真是光着屁.股拉磨,轉着圈的現眼吶!
堂堂的親王,當今皇上的親叔父,賣抄家夥兒,湊盤纏錢呢?這大明朝‘為王、為爵、為官’的,讓你們爺們兒,現眼現盡了吶!
再者說了,前兒你朱楩不是還掏出幾萬兩銀子給朱松,做朱徽煣的寄養費嗎?怎麽才轉天不見,咱爺們兒就窮得叮當響了?
朱松一腦門子的黑線,道:“行了,甭現這個眼了,還不快叫人把那些個破爛兒全都給搬回來,還不夠嫌丢人的嗎?”
胡章學攤攤手,道:“殿下,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王爺的脾氣,下官前腳把東西搬進來,王爺後腳就會給搬出去。與其這樣,您還不如去和我家王爺好好談談呢。”
朱楩的性子雖說沒有朱松這麽魂淡,但是有的時候,還是倔得跟驢一樣,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啊。
朱松一聽也是這麽回事,這便擡腳就往前院走。
前院廳堂裏,朱楩正抱着一個唇紅齒白的小男孩逗弄着,看那樣子,絲毫沒有賣抄家夥的苦.逼樣子。
朱松臉一黑,沒好氣地一屁.股坐在一張椅子上,道:
“楩哥,你行啊,人家出京就藩,那都是大包小包的金銀奇珍往藩地拉,你可倒好,不拉這些東西,卻整出賣抄家夥兒,湊盤纏錢這麽一出,父皇若是泉下有靈的話,定會從皇陵裏面蹦出來,把你給帶走的!”
“噗!”
正端起茶杯喝水的朱楩,沒料到朱松會來這麽一手,一口茶水還沒咽下去,直接就噴出來了。
小男孩這個倒黴勁兒啊,那一口茶水噴了他個滿頭滿水。
小男孩也是神經大條,被來上了這麽一口也不生氣,反倒是指着朱楩,‘咯咯’地笑了起來。
你說,你朱松也是的,哪有拿自己親生父親開涮的,更何況,他父親還是大明朝的開國皇帝。
“松弟,你小子說話就不能注意點?”朱楩苦笑着看了朱松一眼,掏出袖中的錦帕給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小男孩擦着滿頭滿臉的茶水。
“你快行了吧,若論說話,咱哥倆是半斤對八兩,誰都甭笑話誰!”朱松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瞅着那個小男孩,道:“臭小子,不認識你皇叔了嗎?怎麽不知道叫人吶?”
小男孩,也就是朱楩的次子朱徽煣,臉上的茶水也被擦了個幹淨,聽到朱松的話,便扭過了頭,沖着他憨憨地笑道:
“松叔父,父王方才和我說,您讓您家婆娘給休了,有”
朱徽煣這邊剛一張嘴,朱楩就知道要壞事,連忙伸手去捂小家夥的嘴。
“朱楩!”朱松臉上的表情一僵,直接撲向了朱楩,道:“我特娘地和你拼了”
整個應天府,甚至是整個南京都在拿這件事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盡管這件事發生在朱松穿越之前,可仍舊讓現在的朱松心裏頭羞憤難當。
“松,松弟且慢,為兄,為兄可以解釋的!”朱楩從椅子上跳起來,閃躲向一邊,同時慌張地對朱松說道。
“解釋個毛,先吃我兩拳再說!”朱松哪裏肯放過朱楩,直接沖上前揮以老拳,狠狠地打在自己這親哥哥的右眼眶上。
“唉松弟,莫要打臉,莫要打臉啊!”
朱楩這身子骨也就是比朱松強上那麽一星半點,往日裏都是叫手下仆從欺負人,打架的水準自然不如朱松這個八極拳大宗師了。
“打,父王,父王打松叔父的右臉唉,松叔父小心,小心父王的腳!”
正所謂‘耍猴兒的不怕人多,看熱鬧的不嫌事大’,朱楩這個神經大條的小兒子,眼瞅着自家爹爹和皇叔打起來了,不上前攔着也就罷了,竟然還拍手起哄。
看到這一幕,朱楩連鼻子都氣歪了,這倒黴孩子,還是自己親生兒子嗎?不是買豆腐送的吧?
“哈哈哈,楩哥,連徽煣這小家夥都看你不順眼了,瞧你這爹當的!”朱松氣喘籲籲地松開抓着朱楩衣服的手,抓起茶碗來就狠狠喝了一口。
被揍得臉上紅彤彤的朱楩,揉了揉傷處,道:“你小子下手也太黑了,說好了不打臉的唉,不對呀,你這都跟誰學的啊?”
“松叔父,我要和您學打架!把那些曾經欺負我的家夥們,全都欺負回來!”朱徽煣這小家夥,瞅着朱松,那是滿眼放光啊。
“你小子就這麽點出息嗎?”朱松沒好氣地給了朱徽煣一個暴栗,道:“楩哥,我這都是和府上侍衛學的,都是些三腳貓的功夫。不過,現在小弟比較好奇的是,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命下人去取些跌打損傷的藥來,朱楩突然笑了起來:“松弟,那一日,你不是表現得挺聰明地嗎,難道還猜不出我的真正意圖嗎?”
朱松揉了揉腦袋,道:“我才懶得去想你為什麽這麽做呢!”
對付朱楩,朱松一向都是以退為進,而且百試不爽。
“好,既然你不想知道,那為兄就不多說了!”朱楩理所當然地點點頭,末了還補了一句:“對了,這次你帶了幾個人?徽煣還有很多東西要搬走,你待會回府的時候別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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