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四十三
長嬈打馬虎眼裝傻充愣, “啊,這個粥還有嗎?我再去打一碗......”
說完大口喝完最後一粥, 端着碗就往外跑,何遇淡然吐露二字,“站住。”
長嬈端着碗定在原地,她沒有轉身, 幹巴巴笑着, “夫君有何事?是需要我也給你打一碗小米粥嗎?”
何遇不為所動,“叫你站着。”
長嬈:“.........”長嬈乖巧懂事地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何遇嘴裏叼着一個香菇包子,順手扯了木架子上長嬈的衣裳, 踏步走過來, 長嬈聽見摸索手摩挲衣料的聲音,她閉上眼睛以為何遇在脫衣裳, 腦中又浮現出他袒/露的鼓起/的胸肌。
好羞恥......她在想什麽......
何遇的手伸過來,摸到長嬈的裏衣後襟處, 她渾身顫栗地抖了一抖,濃密的睫毛顫得不成樣子,不直接撓摳緊沾着/黏稠/小白米粥的瓷碗邊沿。
何遇看着長嬈神情緊繃, 緊張兮兮, 他都不忍心再抖她了,這個小婦人總是不自覺的出現一些小動作,譬如一害怕就絞着手指,抑或着緊張之下紅得要滴出血的耳垂。
何遇将衣裳給她披上,拿過她手裏的碗, “爺去給你打,你把衣裳穿好了,衣衫不整的才穿這麽一點,你瞎跑什麽?外頭太陽才冒出頭呢,等一下受了寒氣。”
長嬈這才想起來,她身上只穿了裏衣,頭發也沒有挽,這樣就出去了有傷風化,若是被人瞧見了只怕要被人嚼舌根。
長嬈本來不餓,她穿戴整齊之後,何遇端着一碗小米粥,還有幾個包子進來了,長嬈看着他手裏冒着氤氲熱氣的包子,是徹底的愁眉苦臉,她怎麽吃得下。
何遇看着她膚如凝脂的嬌容,很是開心,小婦人好看歸好看,就是太瘦了,他将手裏的食物放在桌上,叫她吃。
何遇打量的眼神端看了長嬈幾眼,伸手替她扶了一下發簪,随後滿意地笑道,“适才歪了,如今正好。”
長嬈半頭霧水地照着銅鏡一看,氣憤想,哪裏歪了,明明就是被他扶歪了,她才別正的。
長嬈吃不下了但也還是拿了一個包子小口的撕着吃,何遇收拾碗筷,長嬈翻找着髒簍筐,搬進來一個木盆,今日去洗洗衣裳吧,家裏的髒衣裳都堆成山了。
Advertisement
之前和崔嬸借的衣裳也沒有洗好,這都好多天了,還送回去給她。
長嬈翻來覆去地翻找,哎?她的沾了葵水的裏衣呢?
長嬈将所有能放東西的地方都翻找了一遍,沾了葵水的裏衣就像是長了翅膀。消失不見飛走了。
家裏沒有來人,只有她和何遇。
長嬈打算去問他,才出屋子就發現家裏晾曬衣裳的線上挂着還在滴水的裏衣,是她沾了葵水消失不見的裏衣,這?是何遇洗的?!
他.........碰了葵水...!不嫌棄的嗎?
何遇洗好碗,關上廚房的門,發現長嬈站着發愣,何遇手裏拎着一個木棒槌,還有一個木盆,問她,“發什麽愣呢?不是去洗衣裳?”
長嬈轉過身來,看着他的一身行頭,他難不成還要陪她去洗衣裳,長嬈擡手指着晾曬的裏衣問道,“是夫君給我洗的嗎......”
她臉上帶着不自然的難為情。
何遇點頭,他反問一句,“家裏只有兩個人,不是爺還能有誰。”
長嬈說,“夫君不應該洗的,我自己......可以洗......”
何遇将木棒槌反扛到肩上,居高臨下打量着她的小身板,“你還會洗衣裳?”
長嬈又被他看不起了,何遇難不成還會掐指一算,她會做啥不會做啥,他都知道,長嬈偏頭咕哝道,“我會。”
何遇看她倔強,笑着說,“好啊,走走走,讓爺見識一下,阿嬈是怎麽洗衣裳的。”
何遇拿了兩個木盆和木棒槌,又将所有的髒衣裳裝到背簍裏,他背着髒衣裳,兩只手拿木盆和棒槌,長嬈跟在他後面,看着他關上東屋的門的間隙,自己蹲下去想要将木盆端起來。
何遇轉身就發現地上的盆不見了,被小婦人抱在懷裏,他伸手道,“拿來給爺。”
長嬈搖頭不依,“夫君背了一簍筐衣裳,我也不能偷懶啊。”
“你跟在爺後面就成,這木盆裏放了棒槌很重,你端着它走不了幾步路的。”
長嬈不信,堅持道,“我能端得動,這棒槌再重也重不到哪裏去。”
何遇挑眉壞笑說,“嗯哼,勇氣可嘉,待會可別求你夫君。”
何遇這張嘴還真給說準了,長嬈端着木盆走到一半的腳程,就有些喘氣了,村裏的路坎坎坷坷,雖然經常有人走,但是也不平整,路上有很多大大小小不勻稱的石頭,長嬈前十幾年走得都是平整又光滑幹淨的平路,哪能适應。
她額頭上冒着虛汗,手也很酸,實在撐不住了,她将盆放下,對着面不改色的何遇說道,“夫君,我們歇息一會可好。”
何遇原本想要取笑小婦人一番,但看她臉頰被太陽曬得紅紅的,汗水打濕了鬓發,端盆的兩只手也被勒出了紅印子,何遇看着心疼,蹲下來給她揉手,“說你不行非要逞強,知道遭罪了?”
汗珠劃下來,長嬈覺得癢,她擡袖子去擦,何遇率先一步,“下次給你買一頂帽子。”
太陽出來了,日頭漸曬,何遇說,“你回家等爺吧。”
長嬈搖頭晃腦拒絕,“千萬不要,我一個人在家害怕。”
何遇勸她不聽,想着自家的小婦人是個膽子小的,之前被何氏恐吓一番,性子軟不會與人吵架,放她一個人回去,何遇還真的不放心。
這時候大河村洗好衣裳,端着往家裏走的兩家婦人,瞧見了何遇和長嬈,咬着耳朵竊竊私語道,“那不是何家新婦嗎?”
另一個說道,“還什麽新婦啊,都嫁過來多久了。”
“說的也是,真稀罕了,她居然出門了,白日裏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看樣子何家兩口子要去洗衣裳,攢了一籮筐了,雙桃家娘說得對哦,她還真是個好吃懶做的,衣裳都這麽多還不去洗,平日裏也不見她挑過幾回水,真是享福啊,嫁來何家當小姐,就連髒衣裳都要何遇背,洗衣裳也要男人陪着,這離何家才幾步路啊,半道就歇息上了,她以前出門難不成都要人擡得?真嬌氣。”
“人家才嫁過來小半年呢,誰說沒有成績,沒看見何家從不歸家的混球賴子,都知道讨了婆娘,要收心回家過日子,兩個人天天窩在家裏,看她的肚皮指不定過兩日都要比咱先有好消息了。”
“快別說了,要過旁邊了......”
兩個人聲音漸小,但是眼神的打量卻沒有停止,路過旁邊時偷瞄着兩人,這兩個婦人也是新嫁過去半年的,年齡比長嬈大一些,看見何遇這麽疼她,心裏止不住冒酸泡泡,嘴上止不住議論紛紛,說上幾句酸言酸語。
長嬈觀察到她二人看了一眼何遇,都有些不自然起來,特地的撫平了衣裳,拉了拉頭發,假意咳嗽幾聲。
何遇聽着,面色漸沉,長嬈看着他不對勁,怕他要打人,端起木盆說,“我歇息好了,夫君,我們走吧。”
何遇搶過她手裏的木盆子,不給她端了,叫她跟在後面,長嬈哦一聲,乖乖得跟在他後面,何遇長得高大,在前面走着,還能擋住一方陰涼,長嬈得了便宜納涼,心裏倒是開心。
何遇慢慢道,“村裏人多嘴雜,有些話當不得真,你是怎樣的,爺很清楚。”
長嬈聽得明白,何遇在安慰她,“阿嬈曉得,夫君不用擔心我。”
講真的,她來這裏許久,流言蜚語聽多了,已經有些免疫了,聽聽就過了,若是那麽較真,日子還真過不下去,好在何遇不嫌她,事事慣着,長嬈在心裏想着,沒忍住笑出聲。
何遇看她就像是偷了腥的小貓兒,神情舒倦,“笑什麽?被太陽曬傻了?”
長嬈:“才不是呢,我只是想到,夫君疼我。”
何遇慣是個喜歡聽乖巧話的,自從遇到長嬈以後,他身上隐藏了許久的,作為男人的劣性根子,總是忍不住跑出來,喜歡逗她玩,看她羞噠噠的樣子。
何遇道,“你又知道爺疼你了。”
“知道爺疼你,肚皮還不争些氣兒,家裏就缺個鬧騰的。”
長嬈:...............
這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何遇還真敢想,他可是說了在她沒及笄之前不碰她的。
河邊洗衣裳的婦人不少,木棒槌的打噼啪響,大家邊洗衣裳,邊唠家常,誰家的媳婦又怎麽了,誰家兩口子昨日又吵架了,誰家姑娘又到了該說親的時候了,誰家想要上門說親了,河邊的洗衣臺子都被占滿了,只留出來一塊小小的地方。
何遇帶着長嬈出現的時候,有人瞧見了,戳了戳旁邊的人,小聲說着,“快看啊,何家兩口子來了。”
“何家那小子混歸混,竟然還是個知道疼媳婦的,就沒見過還有那家男人陪着媳婦洗衣裳的。”
有人說,“不是陪,是來幫她洗的吧?稀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