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這破玩意兒?
這可是祖師爺傳下來的護山大陣啊!竟然被蘇墨垣叫成破玩意兒!
雲仙宗門人全都氣憤不已,恨恨的盯着蘇墨垣。
而知道蘇墨垣身份的雲仙宗內門弟子則張大了嘴, 一副震驚到了極點的模樣。
“這蘇墨垣的實力到底有多麽強悍?竟然能夠徒手捏碎我們的護山大陣!”
“千年難見的化神期, 你說呢!?”
一時之間,雲仙宗衆人皆慌。
見此情形, 終于有一人站出來,朝天空大喊一句:“蘇墨垣,正派同你們魔修休戰幾十年, 你今日憑什麽來雲仙宗撒野?”
蘇墨垣淡淡的瞥向底下一眼,發現是個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
“你是什麽身份, 竟然敢跟本尊叫嚣?”
那人漲紅了臉:“吾乃雲仙宗問道峰長老封珏!”
蘇墨垣譏諷的吐出三個字:“呵, 小輩。”
封珏往日在弟子之中頗有威信,現在竟然被蘇墨垣這等下了面子。
周圍的人議論了起來,而不知道蘇墨垣身份的外門弟子, 也算初生牛犢不怕虎了。
“那人是誰,怎麽這樣怼上了封珏長老了?”
“他讓封珏長老下不來臺, 有好戲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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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年紀也不大啊, 竟然徒手就捏碎了護山大陣!”
一提到這個, 雲仙宗門人個個面如菜色。
護山大陣是什麽東西?那可是立山之根本, 和雲仙宗靈脈相接。一旦發生危險, 護山大陣就會啓動,以防禦外敵。
可以說, 有護山大陣的雲仙宗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現在什麽安全?全憑對方心情!
還有沈青陽真的捉了人家徒兒?
也難怪人家殺上門兒來了啊!
“封珏長老, 我看那個人不太好惹, 不然我們喚來沈青陽,讓他把徒弟還給人家?”
“是啊是啊,這事兒本就是咱們雲仙宗的不對。”
封珏快要氣得吐血:“你們一個二個怎的全那麽沒有骨氣?”
他方才被蘇墨垣羞辱,現在已經有些喪失理智了。
封珏正想朝前走一步,卻沒想到此時宗玄機擋住了他:“封珏,這裏交給我吧。”
“師兄?”封珏睜大了眼,宗玄機身體不好,幾十年來不理俗事,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驚動了他。
“師兄,宗主在什麽地方,怎麽沒有出來?”
“宗主去禁地請老祖去了,派我來此相助于你。”
封珏臉部的肌肉微弱的扭曲了下,這個蘇墨垣竟然要請動他們的老祖相助?
元嬰之後便是化神,不過一個化神期,足矣抵抗七八個元嬰期!
他們雲仙宗裏,縱然能湊夠七八個元嬰期,但蘇墨垣還是個厲害的符修,不止這點兒實力。要想打過他,可能真的要請那位相助。
想通了這一點,封珏狠狠嘆息。
宗玄機看向了他:“封珏,你還不明白嗎?蘇墨垣說沈青陽抓了他的徒兒,據我所知,蘇墨垣的徒弟就只有那一個人!”
封珏睜大了眼,竟然是那個人!
他方才被蘇墨垣氣到,完全沒朝這方面想。
現在理智好不容易回來了些,封珏第一時間便想找到沈青陽問個清楚。
宗玄機皺着的眉頭總算松開:“去吧,這裏由我護着。”
封珏遲疑了片刻,也只能朝他點了點頭。
等他走後,宗玄機使出蓮臺,朝後面的雲仙宗門人道:“你們閃開些,能躲多遠躲多遠。蘇墨垣方才所說之話全都是真的。”
蘇墨垣方才說了什麽話?
無非是——若不交出楚宴,他每隔片刻鐘就殺雲仙宗門人十人,若一個時辰見不到,就殺雲仙宗內門弟子百人!
倘若這些話都是真的……
所有人都在那一刻感受到了恐懼,讓人遍體生涼的感覺從內心深處不斷湧出來。
這個沈青陽到底幹了什麽蠢事!竟然招惹了這樣一個煞星!
他們嘴上雖然沒有明說,卻在心裏将沈青陽給罵了個痛快。
如今腸子都悔青了,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走、快避!”
—
而遠在這邊的竹林木屋,方才還和沈青陽對持的楚宴,在聽到外面蘇墨垣的聲音後,冷凝的臉色這才微微轉暖。
“師尊……”
看到楚宴毫無防備的依賴着蘇墨垣,讓沈青陽一下子聯想到了之前的他。
分明之前不久,這份依賴和信任只屬于他。
而轉瞬,就轉移到了蘇墨垣那邊。
沈青陽心痛如絞,還要忍受楚宴話裏的刀子:“沈青陽,你還不打算放了我?莫非是想讓整個雲仙宗陪葬?”
聽到他這樣說,沈青陽心頭越發不是滋味。
就算沒有蘇墨垣,他剛才也是想放他走的!
只是好巧不巧,他剛剛說出這句話後,蘇墨垣就來了!
沈青陽俨然已經動怒,楚宴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自己?
“我忽然改變主意了。”沈青陽黑色的眼瞳看上去寒冷可怖,“放你回去,不是給我自己留下隐患麽?”
楚宴剛想說什麽,而下一秒沈青陽就朝他走了過來。楚宴還未反應過來,他的下巴被沈青陽用手指緊緊箍住,沈青陽的唇就朝楚宴印了上來。
這個吻對于楚宴來說只剩下惡心。
楚宴的臉上沾染了怒氣,之前自虐般的聚攏靈氣,現在總算是派上用場了。
他正想聚攏一些靈氣在手裏推開沈青陽,在恍惚之間,看見門口那邊站着江淮和封珏。
江淮一直低着頭,不太能看清他的表情。而封珏卻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好巧,他們來了。正好套出沈青陽的話,親自說給他們聽。]
楚宴在沈青陽和他之間施了個小法術,水球在他們之間爆破開。
單一水靈根的人做不到這一點,可楚宴體內同時還兼具火靈氣。
楚宴憤恨的擦着自己的嘴唇:“沈青陽,你到底什麽意思!”
沈青陽擦了擦在臉上爆破的水球,炙熱的溫度直接将他的臉燙紅:“這樣放你走,太不值得我花了那麽大的功夫了。”
當他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他身後的封珏就走了過來,一巴掌打到了他的臉上:“夠了!”
被關了這麽幾天,受了這麽久的窩囊氣,現在楚宴總算是覺得報了仇。
沈青陽不是最顧忌他在第一仙宗——雲仙宗的地位嗎?
心中的這份痛苦,就該報應在他身上。
“沈青陽,你可是馬上要和江淮舉行雙修大典了!”封珏恨鐵不成鋼。
當沈青陽看見封珏的時候,眼神一凜:“封長老……你怎會在此處?”
沈青陽剛一問出口,立馬就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
知道這個地方的人只有三個,他、夏軒、江淮。
門口那邊站着的人是江淮,是他帶封珏來了此處。
沈青陽無論如何,也沒有算到江淮這個變數。
他原本還想瞞着宗門的,既然被發現了……那就沒辦法了!
沈青陽朝楚宴說:“分明只有幾日的時間,他竟然這樣護着你了?”
這話聽上去醋意滿滿,完全不像是方才親吻他的人。
楚宴覺得可悲:“當着道侶的面,親吻其他的人,你對江淮的心就幹淨嗎?”
“你不是和蘇墨垣有了那層關系,怎麽還要勾着別人?”
封珏聽得越來越頭疼,這沈青陽,到底怎麽回事?
剛才那句話他還以為沈青陽是為了江淮吃醋,現在怎麽感覺他在為楚宴吃醋?
而兩個人的針鋒相對,還在繼續——
“我和師尊是什麽關系,用不着你來管。”楚宴抿着唇,“別用你龌龊的心思來诋毀我師尊!”
沈青陽嘴角抽動仿佛想說什麽話,楚宴誰都要護,卻偏偏不再護着他了。
封珏看不得沈青陽這種做派:“沈青陽,還不放人?”
沈青陽深吸一口氣:“封長老,恕我不能從命。”
“你這樣,讓江淮如何處之?”
封珏氣得青煙直冒,這個沈青陽,不僅關了楚宴給雲仙宗帶來危機,甚至還負了江淮。
這等人品,他往日是瞎了眼才沒看出來!
見江淮還站在原地不動,封珏一口老血哽在喉嚨裏:“江淮,你也罵罵他啊!”
衆人把眼光落到了江淮身上,從剛剛進來起,他就一直沒有說話。
“封長老,我不想和沈青陽結為道侶了。”
此言一出,惹得封珏也臉色大變:“這……你們要結為道侶之事天下盡知,現在你要單方面反悔,不僅僅是毀了沈青陽,還會毀了你自己的!”
“可我看得清清楚楚。”江淮身體微微顫抖,站到了楚宴前面,這是他八十年來第一次反抗沈青陽,“你只是想拿師叔換碧落草,我答應你了。可你為什麽要這麽對師叔?”
楚宴離得江淮最近,能清楚的看到江淮此刻的模樣。
雖然千般顧慮,甚至面對沈青陽是養大他的恩人,江淮卻還是選擇保護他。
楚宴心頭滿是複雜:“江淮……”
江淮的眼眶紅了一圈,卻倔強的站在他前面非要護住他。
“你這樣對師叔,是侮辱。”這一句是江淮唯一想痛罵沈青陽的話。
封珏都愣在原地,這完全不像是情敵見面的樣子啊。
他反倒覺得,沈青陽和江淮在争楚宴?
封珏連忙把這個荒謬的想法給壓下,這不是亂了套嗎?
外面雷聲陣陣,轉而又烈火焚燒。俨然是宗玄機和蘇墨垣在互相鬥法,只可惜蘇墨垣就像是貓捉老鼠一般,玩弄着宗玄機。
眼看沒多少時間了,封珏強忍着怒氣:“沈青陽,把他身上的鎖鏈解開!”
“封長老,我方才就說了,恕我不能從命。”
封珏是個暴脾氣:“不能從命?那你是想讓雲仙宗的人給你陪葬?沈青陽,你是個聰明人,可知今日一役後,你在雲仙宗該如何立足?”
沈青陽皺緊了眉頭:“我丹田受損,需要蘇墨垣手裏最後一份碧落草,否則不出百日就要死。”
初初聽聞此話,封珏倒吸一口涼氣。
“可是前段時間你突破元嬰失敗留下來的傷?”
“是。”
封珏覺得頭疼,他總算是懂了,沈青陽這是知道自己将死,做事也不管後果了!
“碧落草的事情我們之後再說,現在先把人還回去!”
沈青陽和他對視:“那鎖鏈沒有我的心頭血是解不下來的,饒是蘇墨垣來這裏也沒辦法。”
封珏鐵青了臉,這不是逼着他強行挖出沈青陽的心頭血嗎?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正當封珏猶豫之時,就見到外面的蘇墨垣卻忽然之間停了手。
可怕的是,讓他停手的原因,并非是宗玄機壓制住了他。
“按照約定,一個時辰。”
蘇墨垣甩開幾張符紙,在天空爆裂而開。
那東西竟然相當于元嬰期初期的威力,好幾張全數爆裂,讓雲仙宗的人苦不堪言。
那邊看上去,俨然已經成了地獄。
大火焚燒了一切,就算是遠在竹林這邊的封珏也能看見。
封珏怒火攻心:“沈青陽,你闖下彌天大禍了!”
江淮也知道沒多少時間了。
當他們在互相争執的時候,江淮臉色泛白的用掌心打向了自己。
“沈青陽的心頭血,我這裏有!”
那是那日他們許下雙修盟約,沈青陽和他互換的那滴,而如今他要将它拿來救楚宴了。
沈青陽的臉色終于變得慌亂,而江淮的心頭血已經打出,飛至楚宴手腕的鎖鏈上。
咔的一聲,鎖鏈全都斷開。
在鎖鏈斷開的那一瞬間,靈氣開始一點點回到了楚宴身上。
他仿佛幹涸的魚兒得了水,往日的煩躁也被水靈氣給逐漸撫平。
恍惚之間,他看見江淮捂住了自己的心髒,問他:“師叔還怨我麽?”
楚宴心情複雜:“……比起沈青陽做的那些,你又算什麽呢?”
江淮終于露出了一個笑容,身影決絕。
“封長老,你帶師叔快走吧,這裏交給我。”
封珏朝江淮點了點頭,還是江淮識大體。
他立馬拉着楚宴離開,沈青陽卻奇怪的沒有追來。
不追來更好!
封珏迅速的施展法訣,離開了這個地方。
竹林木屋,看上去凄冷寂靜,月色照不進裏面來。
而這裏,只剩下江淮和沈青陽兩人。
“江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江淮緊緊的抿着唇,拿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陣盒:“我不會讓你通過此處。”
沈青陽走進了江淮,眼底裹着濃重的黑暗:“那你是想讓我死?”
江淮臉色泛白:“那是你太卑鄙!”
“你不也跟我做了同樣的事?恩将仇報,連通外人背叛我?”
這是江淮最深的痛,他的确是做了和沈青陽相同的事情。
可他不想再讓沈青陽去暗害楚宴了。
可悲的是,江淮發現他除了自己以外,竟然沒有和沈青陽談判的籌碼。
縱然覺得惡心,江淮還是在心裏暗自下定了決心:“我知道我的體質特殊,我們雙修,還不能讓你的丹田愈合嗎?”
沈青陽古怪的問:“你是為了他才心甘情願的和我結為道侶的?”
江淮宛如被說中了心事,臉色慌亂。
“你喜歡他?”
“怎麽可能?”江淮連忙搖頭,他雖然貪戀楚宴真誠相待,但這份感情絕非喜歡,“我只是覺得師叔太可憐了。”
沈青陽終于明白了那日夏軒口中所言指的是什麽。
“豔骨。”
如此迷惑人心,還讓旁人事事都向着你。
沈青陽目光微閃,喃喃自語:“我是不是也受到了蠱惑?”
今晚的行事,太不像他了。
“你就算擋住我一時又如何?我手裏還有蘇墨垣想要的靈骨,他等會兒就會殺過來。”
江淮睜大了眼,俨然沒有預料到這些。
當他混亂之際,江淮就被夏軒給打暈。
江淮的身體就這麽直直的倒了下去,沈青陽臉色陰沉的将他放回小屋。
夏軒瞥了眼沈青陽:“我都提醒了你,他被蘇墨垣打入了豔骨。事情還能辦成這樣?”
聽了夏軒的話,沈青陽臉色猙獰了起來。
“沒什麽比活下去更重要了。”
—
楚宴出去的時候,難能可貴的聽到了系統的提示音。
[沈青陽悔恨值25.]
楚宴在心底默默吐槽:[我都以為會直接加到50了!]
畢竟沈青陽都那種反應了!
系統嘆了口氣:[可惜啊,沈青陽覺得是豔骨的原因,才讓他和江淮變成那樣的。]
楚宴:[emmmm……這是對我調教技術的不認可!]
[但不可否認,主人的确用了,不是嗎?]
楚宴裝傻充楞:[不用白不用嘛,嘿。]
系統:[……]
等封珏将他帶了出去,借助悠悠月光看清楚了楚宴的臉。
白衣黑發,高挑纖細的身姿,又在月光的映照之下,形成了一副極美的剪影。
封珏看得微微愣神,思緒已亂。他是師尊後收入門下的弟子,對于這位師兄的事跡雖然略知一二,卻沒有親身參與。
宗玄機提起他的時候,還會露出痛苦的表情。
封珏也不止一次在想,到底有多麽驚才絕豔,才會引來那麽多人為他的背叛而感到痛苦。
如今看來,孤瘦雪霜姿,又夾雜暗香幽豔。
封珏滿心複雜:“快些走,早早把你這煞星送出雲仙宗。”
楚宴腳步一頓:“……煞星?”
封珏沒想到竟将自己心頭所想全都說了出來,他想起宗玄機這幾十年的惦記,眼眶赤紅的看向了楚宴:“你叛出雲仙宗,又改投蘇墨垣門下,才不是我師兄!”
當他說完,才發現自己有多傻。
楚宴也抿着唇,不再言語。
他對玄機有愧。
明明約好了會從遠方歸來,卻永遠的失約了。
封珏自知理虧,也不再說話。
兩人很快就到了那個地方,楚宴才發現蘇墨垣和宗玄機鬥得有多厲害。
原來這片是靈藥葳蕤,草木繁盛之地,可被蘇墨垣的符火一燒,到處都彌漫着燒焦的味道。
蘇墨垣是真的……動手殺了人。
那邊似乎還在打,封珏連忙跑了過去:“師兄!我把人給帶來了!”
因為封珏這麽一叫,宗玄機一個分神,差點就要被符火燒到。
下一秒,宗玄機就落入一人懷中,楚宴為他擋住了這一擊:“玄機,別來無恙。”
宗玄機看向了楚宴,眼眶滿是濕熱。
“師兄!”
“我已經不是雲仙宗弟子了,別再這麽叫我。”
宗玄機只感覺到心狠狠的刺痛,那日的話還尤記于耳:“你說會再一次遠行……那便是最後一次你替沈青陽尋來天材地寶,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楚宴看向了他,輕笑着用靈氣将他送下地面。
“我遵守了諾言,仍在等你!”宗玄機仰起頭,“八十年已過,你還要多久才回來?”
“回不來了。”
而楚宴給他的,唯有決絕的背影。
當烈火散盡,楚宴仰起頭和蘇墨垣互相對視。
這一刻時間都靜止,仿佛天地之間都只有他們二人。
“師尊,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饒過他們。”
“……你過來。”
楚宴覺得有些奇怪,卻沒有違背蘇墨垣的意思,楚宴維持着靈氣朝他靠近。
蘇墨垣眼神微閃,頭又開始隐隐作痛:“我曾聽聞,沈青陽一出生就有前世的記憶?”
“……是。”
蘇墨垣貪婪的注視着楚宴的臉:“那我夢到的那些,興許也是我的前世了。”
楚宴更加聽不懂蘇墨垣在講什麽,疑惑的看向了他。
被這樣的目光所注視,蘇墨垣的眼前又開始跳動起他沉睡時的畫面。
他的雙手捧着一杯酒樽,讨好巧笑,眉眼彎彎的看向了他。
若是不小心和楚宴對視,那裏面就仿佛盛着萬千星河,讓人迷醉其中。
“王上……”
蘇墨垣回過神來,看見楚宴在喊他的不是王上,而是師尊二字。
蘇墨垣不由的扶額,又開始頭疼了。
直到他将楚宴摟在懷中,自己才安心下來:“總算找到你了。”
楚宴覺得今日的蘇墨垣好生奇怪:“師尊你怎麽了?”
而蘇墨垣卻近乎祈求的說:“你對我笑一笑。”
好讓我知道……你究竟是不是我夢裏見過的人。
楚宴被這樣的蘇墨垣給逗笑,沒能繃得住這高冷的人設。
他緩緩的綻放出一個笑容,只那一下,便猶如千樹萬樹梨花開,紛紛揚揚了一地白。
楚宴的眼梢彎彎,如同漏着璀璨星河:“師尊,你是怎麽了?”
蘇墨垣猩紅的眼眸裏全是滿足。
——是他。
“徒兒,雲仙宗的人可有欺負你?”
楚宴一挑眉,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兒,別人怎麽可能欺負他?
不過今日的蘇墨垣讓他覺得格外不同,楚宴起了逗弄的心思:“若我回答有呢。”
“那師尊便去給你報仇。”
說着蘇墨垣就捏出了一疊符紙,臉色陰沉的朝雲仙宗望了過去。
他就幾枚符紙就要弄得人家雲仙宗支離破碎,現在一疊還得了?
楚宴讪笑了兩聲:“他已經不在雲仙宗了,師尊莫要去了。”
蘇墨垣仿佛還很惋惜:“算他跑得快。”
楚宴:“……”
楚宴問蘇墨垣:“師尊,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我把當天晚上欺辱你的人,全都拉出來教訓了一頓,總歸有人知道你的所在的。”
楚宴忍不住笑了起來,這還真是蘇墨垣會做出來的事。
“……那萬一你把他們教訓了一通,還是找不到我呢?”
“那便一直尋。”蘇墨垣的語氣透着認真,“上天入地,幹翻這蒼穹,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