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流年35
華棠的前臺姑娘陳冉是個愛聊八卦的姑娘，在她與顧嘉意混熟後，幾乎華棠的每一個員工都知道，原來，他們任副總的女朋友是個雜志社的美食專欄編輯，原來，他們任副總的女朋友最喜歡的事情是看帥哥美女。
就在今天，當陳冉再次在工作群裏大聊八卦的時候，一陣淩厲的高跟鞋聲讓她打了個激靈。迅速最小化聊天窗口，她擡頭，露出一個标準的微笑問道：“您好，華棠建築，請問您有什麽事情嗎？”
擡頭的一瞬間，陳冉幾乎被眼前的女子驚豔了。這個嘴角含笑的女子五官精致，畫着恰到好處的淡妝，長長的睫毛就如同洋娃娃一般，任陳冉看了又看，也看不出假睫毛的痕跡。女子棕紅色的長發盤在腦後，漂亮又端莊，美麗又幹練。一身黑色的修身西裝，更是讓陳冉的腦中出現了“精英”二字。
陳冉想，如果顧嘉意在這裏，一定會死死盯着人家美女看。
“你好，我是來面試的。”美麗的女子禮貌的點頭詢問，“約好的兩點，請問張經理現在在嗎？”
真是好聽的聲音，溫柔卻又不像其她女孩一樣帶着上海話特有的翹音。
陳冉回過神，打通了HR張副經理的電話，在得到确認後，熱情的帶着面前的女子去了一旁的會客室。而後，在送上一杯溫水後，她果斷回到座位上，打開qq群，發送了一條有美女應聘的消息。
會客室裏，女子四處環視了一番，最後，視線落在會客室的液晶電視屏幕上，此刻，屏幕裏正播放的正是華棠的幾個金牌建築師和設計師，首當其沖的就是華棠的副總任蘇。
屏幕中，面容俊朗的男子身着藏青色的西裝，低頭畫着圖紙，一如她記憶中的認真專注，只是，更多的是歲月積澱的成熟和內斂。
她看了很久，直到會客室的門被推開，張經理以及一個女生拿着文件夾走進會客室，她才收回目光，起身笑着打招呼。
“你好，是蔣歡顏蔣小姐？”張經理坐在女子的對面，随手翻閱起女子遞上的簡歷和作品。
“是的。”蔣歡顏笑得自信，卻也淡定從容，“您好，我是蔣歡顏。”
液晶電視裏任蘇的簡歷和介紹已經結束，畫面中出現的趙尉聞的身影，而蔣歡顏已無暇顧及屏幕中的短片，只專注的看着對面HR經理。盡管面上平靜，但唯有她知道，她的心底早已緊張得要死，放置于腿上的雙手已緊緊握拳。
雖然，她緊張的其實并不僅僅是這次面試和這份工作。
“嗯，蔣小姐的履歷很精彩，也獲得過多次大獎。”張經理放下手中的簡歷和作品，示意身邊的助理開始記錄，“但是，我也很好奇，你之前工作的公司在業界頗有口碑，甚至公司裏。蔣小姐你的上司對于你的評價也非常高。所以，蔣小姐，我能問一句，你為什麽要放棄一份這麽有前途的工作，轉而選擇來華棠面試？”
這個問題顯然是在蔣歡顏的意料之內，當她聽到張經理的提問，她反而松了口氣，緊握的雙手自然垂落，她說：“過去的我一直執着于我的專業技能，總覺得自己的實力不盡人意，所以這幾年來，我一直在努力學習，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加專業。現在，在我看來，我的努力和實力已經達到了我期望中的水平。我希望能夠在一家公司将我多年來沉澱學習的實力循序漸進發揮出來。我需要的不再是激進的技術，而是沉穩的鞏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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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并沒有說出口的是，多年前，她所想的只有努力追上他的腳步，然而多年後，她終于有了自信可以與他并肩前行。
所以，她回來了，她來找他了。
張經理又連續提了幾個問題，蔣歡顏始終笑着淡定回答，最後，張經理起身，對着她微微一笑，“那麽，蔣小姐，歡迎加入華棠。讓小周帶你去人力資源部辦理入職手續，然後去見一見我們華棠的任副總。華棠的建築師直接歸任副總管理。”
“好的，謝謝張經理。”她的聲音在乍然聽到最熟悉最深刻的名字的時候有些微的顫抖，但是很快，又恢複了平靜，“張經理，現在我是跟着小周去人力資源部嗎？”
“嗯，小周帶她過去。”
“好的，經理。”
從頭到尾始終跟在張經理身邊的短發女孩對着蔣歡顏笑得友善，“蔣小姐，請跟我過來。”
“好。”
入職手續辦理得很快，如預想中的順利，蔣歡顏吸了口氣，終于，她來到了華棠，終于，她成了華棠的員工，終于，她也要見到他了。
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兩年不見，他會是什麽模樣？
近鄉情怯，大概就是這個道理，在她一步步靠近任蘇辦公室的時候，她心中的緊張更甚。
她的愛情，她兩年前因為承受不住壓力而選擇放手的愛情，還會在那裏等着她嗎？
一步一步，她離他的辦公室只有一步之遙。
“請進。”
他的聲音依然溫和，帶着她熟悉的悸動，大約是在忙碌，聲音是平平的，沒有絲毫起伏。
可是，就在過去，她曾擁有過他最溫柔最耐心的呵護，擁有過他話語中的疼寵。
“任總，這是新來的建築師蔣歡顏，蔣小姐。”
辦公室裏的任蘇确實在忙，就如同他最近的上班節奏，盡量在上班的時候解決完全部的工作，而後，與顧嘉意一起吃飯約會。
直到聽到小周的介紹，直到，那個記憶中的名字。
蔣歡顏……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擡頭，對她微笑。
兩年了，這個名字在他的生活中消失了兩年。
但是，此刻，這個曾經的女朋友就這麽站在他的面前，笑得禮貌，他該說什麽？
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因為，他已經有了他的小姑娘，不是嗎？
“那任總，我先出去了？”小周并沒有意識到辦公室兩個舊識的詭異畫風，笑着點頭離開。
小周離開了，兩個人的辦公室沒有一絲聲響。
蔣歡顏從踏進辦公室的那一刻起，一雙漂亮的眼睛就始終盯着辦公桌後，這個依舊英俊的男人。
沒有想象中的激動，沒有想象中的開心，甚至，她竟看不出他的情緒起伏。他只是禮貌的看着她，眼底已沒有往昔的溫柔，有的，大概是初識時候的溫和疏離。
慢慢的，她的心開始冷卻……
“任蘇，好久不見。”她說。
“嗯，歡顏，很久不見了。”他笑着回應，再無從前的親昵。
她以為她回來了，她以為她來到華棠工作，任蘇就一定能明白她的用意，但是似乎，有什麽東西是她無法掌控的，“我……”
“你怎麽會來這裏？”他起身，在瞬間的怔愣後，淡定的走到她的面前，帶她坐到沙發上，“想喝什麽？我讓秘書送進來。”
“不用了，任蘇，不是的，我……”她想說什麽呢？她又想問什麽呢？蔣歡顏向來自信，向來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優秀，可是，見到這樣不冷不熱，仿佛他們從來就不是男女朋友的樣子，她突然沒了力氣，“任蘇，我回來了。”
他望着對面的女子，與兩年前不同，面前的人兒成熟精致了很多，就像兩年前，她不會穿着一板一眼的西裝裙子，不會盤起長發。
本就漂亮的臉蛋因為淡淡的妝顯得更加精致，曾經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在看着他的時候，總是散發着亮光，而如今，他從她的眼裏看到了自信，已不是從前的怯懦。
她變了，他也變了。
她回來了，他卻回不去了。
“如果是為了工作，歡顏。”他突然笑笑，眼中沒有絲毫波動和情愫，“歡顏，我非常歡迎你，但是，沒有別的其他東西。”
當他們分手，當他遇上顧嘉意，一切就已經不一樣了。
在他心裏，愛情從來就無關乎優秀與否，他的愛情，并不是依靠着獎項，依靠着工作能力去評定，去比較。即使今天，他的身邊并沒有顧嘉意，他想，他也是不會回頭了。
她的臉色一瞬間蒼白，使勁咬着下唇，她卻仍不願相信，“當初我們分手，不是因為我不愛你了。”
“可我們依然分手了，不是嗎？”他一直對顧嘉意說他是個執着的人，有時候甚至固執得讓人無法理解，但是，這并不代表他會執着于不會屬于他的。
在最初的時候，他堅持過，争取過，最後，她依然選擇了分手。
不是不難過，不是不可惜，但時光是個很奇妙的東西，它可以加深很多記憶，卻又能淡化很多痕跡。兩年的時光，他已漸漸走出那段與蔣歡顏的初戀，走出當年的不解，也走出曾經的心傷。
他曾用盡全部的力氣去撫平她在這段戀情中的不安，亦曾用最大的努力包容她，呵護她，只可惜，最後，他們終究還是在彼此的生命中中途退場。
後悔嗎？
不，他從不做後悔的事情，更何況，他已經等來了他的小姑娘？
他的生命，從此只會為另一個小姑娘而綻放……
所以，蔣歡顏，我們曾經的愛情終究只能是曾經……
作者有話要說： 小沫子保證不狗血，不虐心。
怎麽說呢，蔣歡顏是個倔強又自尊心極度強的人，就像她說的，當初的分手是她提的，但是不是因為不愛，而是她自以為的太愛。
任蘇曾經堅持過，卻無力挽回，曾經付出過努力，卻依然沒能改變結果。
蔣歡顏錯就錯在，她以為的愛情應該實力相當，她以為的愛情應該并肩作戰，她也以為當她足夠成功，擁有足夠自信的時候，才能真正配得上任蘇，才能再一次毫無壓力的站在任蘇的身邊。可是，她從沒有想過，任蘇是否還會在原地，當她自以為在努力的時候，是否任蘇還會選擇回頭。
生活中其實小沫子真的遇到過像蔣歡顏一樣的朋友，當愛情出現的時候不敢放手嘗試，害怕所謂的壓力，在意兩個人之間的差距，然後，很可惜，最後擦肩而過。
我曾為此對那兩位錯過的朋友感到可惜，将這樣的錯過寫在文裏，希望這裏的蔣歡顏在文裏能夠最後明白愛情能否成功從來不是因為所謂差距而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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