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流年32
從前，顧嘉意将任蘇當成男神，如今，當他成為她的男朋友，她才發現，原來，與他談戀愛并沒有想象中的尴尬和別扭。
比如，任蘇會帶着她逛超市，挑選着她愛吃的菜和零食；比如，任蘇會給她做好午餐，滿滿都是她愛吃的菜；比如，任蘇會跟她一起看電影逛街，盡管大部分時間，其實都只是吃吃喝喝，并沒有買什麽東西；比如，任蘇會在工作忙碌的時候，讓她陪伴在身邊，兩人雖沒有交流，卻滿滿都是溫馨。
從不可思議到如今的坦然，顧嘉意萬分慶幸最後自己承包了任蘇這個大魚塘。
九月的第一個周一，顧嘉意接到了單丹丹和陸壑楠的結婚喜帖。國慶節的婚禮讓她忍不住在群裏對單丹丹調侃。
宜家：蛋蛋童鞋，在你進行了一次堪比婚禮的訂婚後，請問你對于一個月後的婚禮有什麽感想？
單丹丹：宜家童鞋，在你在我的訂婚當天終結了你的單身生涯後，請問你對于一個月後我的婚禮是否要帶妹夫出來溜溜？
夏媛：請問兩位童鞋，你們倆的繞口令可以結束了嗎？
宜家：是我先問的好嗎？
單丹丹：我很享受！該你了！
宜家：……
單丹丹：或者說，換個問題，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
宜家：……
宜家：那你還不如問夏媛什麽時候結婚！
夏媛：我大概不會結婚了……
冷不丁的一句話，讓互開玩笑的顧嘉意和單丹丹都有些怔愣。自從畢業季班級聚會開始，她們就覺得夏媛不對勁，只是，沒有想到，竟會是這麽嚴重嗎？
斟酌了半天，一個字一個字，删了又打打了又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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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家：夏媛，是你不想結婚？還是他？
單丹丹：別怕夏媛，如果孫希傑對不起你，我替你揍他。
夏媛：沒有哪個女生是不希望結婚的，但是……
夏媛：但是有時候結婚并不如想象中那麽簡單，或許過去我想的太過簡單，也大概是我太過天真，以為有了愛情就足夠了。
夏媛：算了，不說了，本來是開心的時候，我不想讓我影響到你們。
宜家：沒有，夏媛，有事別放在心裏，我們都在。
單丹丹：要不然周末我們去蘇州找你？
夏媛：不用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想清楚一些事情，是繼續還是結束，我想自己做個選擇。這樣，即便以後後悔，那也是我的選擇，與其他人無關。
宜家：好。
原本是件開心的事情，卻因為夏媛的黯然而心情沉寂，下意識想拿起手機給任蘇發微信，轉念一想，想到這半個月來任蘇工作的繁忙，終是嘆息着放下手機。
任蘇說得沒有錯啊，不知不覺，原來，她真的已經将任蘇當成了“知心姐姐”，或者說，其實，她已經下意識開始依賴任蘇。
宜家：翹楚，呼叫翹楚！
任翹楚：在！
宜家：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任翹楚：問！絕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保證，連我哥小時候的事情也一定一件不差告訴你。
宜家：……
宜家：你哥生日多少？
任翹楚：……
任翹楚：11月18，就這樣？這個問題為嘛你不問我哥？
宜家：我不好意思。
任翹楚：屁……
任翹楚：你別看我哥看着人摸狗樣，斯斯文文的，真冷起來比制冷空調還冷！對你，我早看出來了，我哥對你早就起心思了，所以他對你絕對不會不耐煩，你也不用不好意思。
宜家：你這樣說你哥真的好嗎？
任翹楚：有什麽不好的，他一個32的光棍老男人，還得感謝我呢，不然沒我，他能見到你嘛！
宜家：是是是，感謝你！
任翹楚：不客氣，記得跟我出來玩啊。我哥最近忙，如果你無聊，我陪你！
宜家：OK！
11月18日，還有兩個多月，顧嘉意捧着手機笑了。
該準備禮物了？
。。。。。。。。。。
晚上回到家，破天荒的，顧嘉意進了廚房，拉着顧媽媽學做菜。
“怎麽，最近晚上不出去吃飯了？”顧媽媽站在一旁，看着顧嘉意動作生疏的清洗着鍋子，“嘉意，你是不是有什麽情況沒有跟媽媽報備？”
顧嘉意手一頓，随即想起今天單丹丹提起的，帶着任蘇去參加婚禮。
但是，如果真的帶着任蘇去，不就是見家長的意思嗎？
天知道，陸壑楠可是自己爸媽的幹兒子，那天爸媽一定到場，還有那麽多朋友在，可不就是見家長曝光的節奏嗎？
是見？還是不見？
是不是太快了？
從認識到談戀愛不過三個月的時間，從戀愛到現在，不過半個月的光景……
“媽，我談戀愛了。”水流從手中沖過，顧嘉意關上水，将鍋底擦幹燒熱，倒上油，“媽媽，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顧媽媽并沒有詫異，将手邊的花椒遞給顧嘉意，“所以，你不喜歡相親的原因就是他？”
“不是，跟何玺相親的時候，我還沒确定是否喜歡他，不對，應該是有好感的吧。但是，但是我卻沒有勇氣能夠跟他在一起。”那時的任蘇對她而言總是遙不可及，記憶中的溫柔也讓她每每想起就會羨慕并退卻。
任蘇不愛吃辣，爸媽也不愛吃，顧嘉意沒有放多少辣椒，直接将腌制好的雞丁全部倒入鍋中，“媽媽，是不是這麽炒？”
“嗯，沒錯。”
“媽媽，其實我知道，這些年你一直都沒說什麽，可是，你一直都介懷我是因為一段失敗的戀愛才放棄做會計。”這是第一次，兩年多來，顧嘉意與自己的媽媽面對面談起當初放棄會計專業，放棄爸媽安排好的工作，“媽，可是，我仔細想了想，當我走出衛清朗離開的陰影之後，我發現，他的離開不過只是個契機。因為，我從來就按照你跟爸爸要求的軌跡生活着，學習着。你們覺得做會計好，我就報了財務管理，你們覺得你們走關系安排的公司會很輕松，在別的同學找工作的時候，我仍舊悠閑的吃吃喝喝，談戀愛。然而，其實，我不喜歡會計，真的，我不喜歡數字。”
鍋裏的雞丁漸漸變色，顧嘉意的嘴角漸漸出現了笑意，“媽，我不喜歡會計，不關衛清朗的事，也不是我年少無知的任性。我本就不喜歡數學，不喜歡數字，就算是在大學學微積分，也總是靠死記硬背才在最後的考試裏過關，要是真的要我做會計，我無法想象現在的人生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倒入調好的湯汁，顧媽媽狠狠捏着顧嘉意的臉，說得有些咬牙切齒，“誰問你這些了？都過去了，媽媽知道你現在很開心就夠了！但是，我想知道的是你的男朋友，男朋友！”
很好，沒有炒焦，拿過盤子盛滿，顧嘉意忍不住拿起嘗了嘗，“艾瑪，好吃！”
“你個小饞貓，是為了他學廚藝？”
“哪有，一點點是因為他，但是大部分是因為我最愛的爸爸媽媽啊！”她用手捏起一塊土豆，遞到顧媽媽嘴邊，笑着撒嬌，“這麽多年，都是爸爸媽媽做飯，我偶爾也要下下廚，對吧。”
“嗯，我懂得我懂得，如果不是找了男朋友，就你的懶豬脾氣，你還能主動要求學做菜？還有，不要轉移話題。”
“矮油。”又一次開始洗鍋，顧嘉意眼底已再無猶豫，“他其實是我的大學校友，只不過比我早畢業好幾年，土木工程專業，現在在做建築師。”
“還有，她比我大8歲。哎，媽，你別說他比我大太多，也別說什麽他老。他可好了，長得可帥了，一點都看不出已經32了。”她急急忙忙幫任蘇辯駁，卻忘記了，曾經最猶豫的人就是她自己。
“我有說他老嗎？”顧媽媽沒好氣的接過顧嘉意洗完的鍋擦幹淨，放回原處，而後，端着剛出爐的宮保雞丁去飯廳，“打算什麽時候帶回來？嘉意，爸媽不會反對你談戀愛，但是前提是，你不能瞞着我們談戀愛。你不要覺得爸媽煩，但是，我們的年紀閱歷畢竟擺在那兒，很多時候，你也許想不到的問題，我們一眼就能發現。這不叫約束，是替你把關。”
“媽，我……”
“你記住，爸媽只有你一個女兒，不管我們做了什麽，都是希望你一生幸福無憂，除此以外，別無他意！”就像當初的衛清朗，盡管衛清朗不是上海人，他們卻從未反對，只希望順其自然。
“嗯。”顧嘉意幫着顧媽媽端菜，眼底卻是酸酸澀澀，“媽媽，我都懂。我不知道我和任蘇能走多遠，老實說，直到現在，我依舊不确定自己到底能夠和他走到哪一步。是走到終點，還是又一次中途退場？我不知道，也不确定。所以，當初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選擇隐瞞，連告訴你們都不敢。但是，媽媽，我想告訴你，不管是什麽，我希望這一次，我能和任蘇一起走到最後。”
任蘇，這一次，我如此迫切想要和你一起走完我的人生。
所以，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
宜家：任蘇，國慶節陪我去參加蛋蛋和我幹哥哥的婚禮嗎？
仍舊争分奪秒加班的華棠辦公室裏，某人的手機上出現一條微信，而後，某人的眼底眉梢剎那間柔和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