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們将車停在市郊區的那家廢棄的鋼材廠外面不遠的地方。
那裏現在是很荒涼的，到處是蕪雜朽敗的荒草，一片潦倒地傾倒在下過的有些變得發黑的雪中。從遠處望去，就能夠看到，那鋼材廠破敗的景象，不但有散落地成堆的被腐蝕的布滿黃斑的鋼才，還有廠房之中到處是那些不知道爛了多少年的爛尾樓。
我們走下車，在凜冽的寒流之中，向鋼材廠的大門走去。風卷起星辰的一角，也卷起我的衣角，我們兩個人就行進在這樣蒼涼又落寞的世道上，倒是有一種《英雄本色》之中，小馬哥的形象。
就在我快走到，大門口的時候，我的手機顯示震動了一下，接着就“嗚嗚·······”地響了起來。我知道，現在能打了電話的不會再有別人了，一定是那個陌生人。
我接通了電話，那邊依舊是那滄桑的聲音。他開口道：“我已經看到你們到了，現在是下午一點十分，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感到我這裏。我在你們正對面的位置的，第三層樓的拐角處。等到上來你們自然會看到我的。”
我剛想再度問及關于艾的事情，但是那邊的電話卻早已經挂斷了。
“怎麽辦？”
我側着臉問着星辰，但眼睛早已經向廠房之中瞄去，就像窺看獵物的鷹一般，在打量着建築的周身，當然，主要看的還是那個蒼老聲音所說的第三層的位置。
廠房的鐵門是開着的，周邊沒有人家，我想大概是那陌生人開的鐵門。鐵門失望絲狀的鐵門，但是，那網絲也早就殘破不堪、鏽跡斑駁了。星辰站在鐵網的旁邊，用手搬了搬鐵絲的一角，居然會連同一大塊鐵絲網一同掉下來。開來着廠房的廢棄的時間也是已經很久了。
“還是救人要緊，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吧！現在也顧不了那麽多的什麽了，還是先救人。”星辰囑咐了我一句，就一步當先的走到前面去了。
但是，卻被我抓住了手臂。
“你真的覺得那個陌生人真的僅僅只是為了那珠寶嗎？要是真的只為了那珠寶，那他又為什麽，指定偏偏讓你前去，将珠寶鑽石交到他的手上。你不覺得他有什麽其他的企圖嗎？或者說，他的企圖不止一個，他可能還想要找你的麻煩。”我把我所想到的都說給星辰聽。
但是，星辰只是抿嘴一笑，倒是不以為意。
“我何嘗不知道，他不只是為了那鑽石。但是，現在他是在暗處，我們是在明處，他有人質在手，我們有什麽。”星辰眼睛鄭重地看着我，“不要以為，我們用這個碎玻璃就可以騙過他。我看這招未必可行。實在不行了，我們就只好來硬的了。”
對于，星辰的解釋也是不無道理的。但是，這些東西委實讓我覺得很實際糾結，不知道如何去辦？
“那好吧！我們一起前去，不會出先什麽問題吧？”我問道。
“你是說，他只讓我一個人去嗎？”星辰篤定地回答我道：“我想他已經知道我們已經來了。剛才的通話，就是事實。我想，你來也是出乎他的意料的。所以，她也并沒有表現出什麽驚異的地方。”
“也只能這樣想了。那我們上去吧！”我回答了一句，将視線又轉向廠房之中那些斷壁殘垣的景致之中了。那些蕭索的氣氛，再加上蒼藍色的天空，都陰郁着我的心。
“不要多想了。艾，還在那裏呢！”
還是星辰提醒了我一句，将我的思緒拉了回來，我算是清醒些。而星辰已經走到我前面去了，我也就追了上去。
一路走先來，心境是蒼涼的。
我們站在我們對面的這棟樓的下面，擡頭向上看了看。心中又是一驚，三樓還真是有人影，一個黑色的人影。那人影就站在三樓的裸露出窗子的地方站着，看不清那身影的下的眼神，僅僅知道的是他在看着我們。
而在他看到我的時候，我以一個想到的還是艾。
不管艾有沒有欺騙過我，于我而言，我對她還是動過真感情的。不說是刻骨銘心，也可以說是有所牽記的。
我第一個走上了樓梯，伴随着很是空洞的回聲，一步一步的向上走去。先是一樓，再是二樓，等到走到二樓的時候，我就駐足站住了。
“你怎麽了？”星辰有些奇怪的看着我。
“不知道，總覺得心裏堵得慌。”我的心是很煩躁的，就像被攪動的江水所蕩起的波蘭蕩漾的漩渦，不停地周旋着，沒有停息的感覺，但是有種窒息的感覺。
“你是不是覺得好長時間都沒有見到艾了，也沒有盡到對她的照顧，心裏覺得對不起她。我覺得那倒是不至于。有時候，有些事情不是我們所能夠想到的。有時候，做一些事情是違心的，但那都是沒辦法的。”星辰眼睛緊緊地盯着三樓的樓梯口仿佛下一刻，發生什麽事情。
“謝謝，我知道了。我們還是上去吧！該面對的，就讓我面對吧！”我喘了口長氣，又透過二樓樓層之中的那些沒有裝玻璃的空間向外望去，看到的依舊是蒼藍色的天空，當然也包括，那些潮濕、冷凍的地面還有牆壁。
“嗯”星辰點了點頭。
之後，我在前，星辰在後向三樓走去。
但是等到我出現在三樓的時候，還是被眼前的一幕所經到了。
艾全身破敗的蜷縮在一個角落之中，那捉襟見肘的衣裝全都呈現在我的面前。兩只手被铐鎖在牆壁的角落之中的黃銅所鑄的鐵環之上，披頭散發。
“艾，你還好嗎？”我憤怒地喊出了聲音。
可能是聽到我的聲音，讓艾覺得熟悉，她勉勉強強地将頭擡起來看了我一樣。我看着她那渾濁的眼睛，我都驚呆了，她的眼中布滿血絲，是那種猩紅色的血絲。面部也沒有多少血色。
“小勒。”
艾期期艾艾地吐出這兩個字後，聲音就開始哽咽地抽泣起來。
我都不知道我當時是什麽感覺了，整個人在看到艾的樣子，我的心都涼了一半。那個人到底是怎麽對待艾的？不是答應我要好好對待她嗎？怎麽會這個樣子，簡直是不可思議，我的情緒好亂，五味雜陳。
我剛想走過去，但是卻是被星辰拉住了。我回過頭，看了星辰一眼，星辰下巴上揚了一下，示意我向前看。我順着她的視線向前看去的時候，我發現一個穿着黑衣服的人正好站在那裏。
那人緩緩地轉過身來，我才算是看清，那個居然是一位長相很枯槁的老人。那古井無波的眼神，視線望向我，最後，有非常怨毒地看向星辰。
從那眼神之中，我知道他和朝臣之間一定是存在着什麽芥蒂。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是真的不沒有見過這個老人。
而星辰的眼神也是非常疑惑的。
就這樣，星辰和那老人對視着，就像可以從彼此的眼神之中發現什麽似的。而我的眼睛依舊在艾的身上游離。此時的艾，已經孱弱不堪了，身體又蜷縮在冰冷的地面上，眼神早就失去了昔日的光澤。
我将星辰的手擺脫開後，就徑直走向艾。但是，就在我還有一大段距離靠近艾時。
那老人出聲了，“你別白費力氣了，那都是純鋼制成的鎖。要是沒有鑰匙，憑你們想打開它是會費很大周折的。”
他這話一出，我就沒有再往下邁步子了，站在原地，傻傻的看着老人。我知道我的眼神是那種非常毒辣的眼神，是那種很不得可以用餘光将那老者殺死的眼神。為什麽，艾她到底還是個女孩，也沒有做什麽過火的事情，她究竟做錯了什麽，真的有必要這樣的去對待一個女孩子嗎？
我雙手攥拳，牙齒牙合的“咔咔”作響。但是，老人就像沒有白我當回事一樣，一就是怔怔的看着星辰，眼神依舊深邃的讓人覺得渾身發顫。
“你究竟想怎麽樣？”我狠狠地問道。
但是，聲音就像是在這個冬天霍然間被凍結了一般，小的可憐。
老人将視線向我這邊轉了轉，道：“我想怎麽樣？難道這是看我嗎？這就得看你這位朋友了。對不對，魏星辰。”在念到“魏星辰”這三個字的時候，我分明看到星辰的身體一顫，就像是一下子變得虛弱不堪的老者一樣。
“這和他又有什麽關系，你還不是就想要那些鑽石，我沒給你還不就行，但是，還希望你将我的女朋友交給我們。”我陳述道：“如果你還有什麽其他的要求你也可以提的。”
“我當然有要求，我只想要他。”老者說到這裏的時候，神色有些激動，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又再次堆積起不少的褶皺。
“為什麽？”
這句話，不是我問的。而是，星辰在我向那老者提問的時候，忽然間，問出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