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完了，這兩個字到底是什麽概念？
當我們把一件事搞砸了時候，我們會懊惱地說完了，完了。
當我們努力了那麽久，卻終究還是失敗的時候，我們會沮喪地說，哎，完了。
當我們跟好朋友吵架時，也會生氣又難過地說，某某某，咱倆完了，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而當宋七夕跟蘇辰說，我們完了，這到底意味着什麽呢？
抱着她，蘇辰整個人都僵住了，他一直最害怕的在這一刻終于來臨了。
怔了好幾秒鐘，他才将她轉過身來，兩個人面對着面，看着她的眼睛他輕聲問道。
“完了？你告訴我，我們完了是什麽意思？”
蘇辰的語氣很輕，輕到有種虛無缥缈，仿佛伸手一碰就消失的感覺。
這樣脆弱又難過的他疼得宋七夕心裏幾乎千瘡百孔，可是現在她早已顧不得他了，因為她比他還難過傷心百倍、千倍，萬倍。
在今天以前，宋七夕不敢說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但起碼，她是幸福的，很幸福的。
可是今天，現在，他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假的，她沉浸在其中的幸福，她愛着的男人，都是假的。
從頭到尾，他都在騙她，那麽是不是說，他愛她，其實也是假的呢？
是了，肯定是了，要不然他怎麽寧可自己去避孕，也不想跟她生孩子呢？
沒有什麽比連愛情都是假的更讓人崩潰，鑽進了這個牛角尖裏，此刻宋七夕甚至想不起了知道他欺騙她時的不可置信，知道他對付李程的不折手段，知道他對待那些無關緊要的人那樣殘忍時的感覺了。
此時她的腦子中只空蕩蕩地回蕩着一句話，他不愛我，原來他從來都沒愛過我……
這句話足以讓宋七夕心中的最後一道屏障徹底崩潰，眼淚像雨水一般傾瀉而下，無邊的疼痛讓她再也無所顧忌。
隔着模糊的眼淚，她看着他，渾渾噩噩沖着她尖叫着。
“完了就是我們分手，我們離婚，我們這輩子都別再相見！”
她那麽愛他，愛到就算沒有最喜歡的孩子也可以忍受，她曾想要跟他在一起一輩子，直到他們一起老去一起死去，甚至有時候，她還在祈求，下輩子他們也在一起，好不好？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了，當他根本就不愛她時，這一切又有什麽意義呢？
分手？離婚？這輩子都別相見？
宋七夕每說一個詞，蘇辰都覺得心如刀割。
而在認識她前，蘇辰別說這種感覺了，他壓根連難受這種情緒都不會有。
因為正如那句話所言，無欲則剛，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擁有過什麽，或者失去了什麽，自然更不會在乎別人是不是因為他是精神病而害怕他，遠離他。
可是現在，他卻确确實實地嘗到了難受到想要死的感覺。
雙手握着她的手臂，他的眼淚不自覺地在眼眶中氤氲着，忘記了那些勾心鬥角，忘記了那些陰謀陽謀，忘記了那些殘忍與狠毒，此刻，他只是一個脆弱到随時可以死去的孩子。
“分手？離婚？怎麽能這樣呢？媳婦兒，我們是夫妻，怎麽可以分開呢？“說着他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像個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的孩子一般，将宋七夕緊緊地抱進了懷中，嘴裏還不停地呢喃着。
“對，你不會離開我的，你是我媳婦兒，你不會離開我的。”
蘇辰的眼淚讓宋七夕難受得恨不得拿刀子把自己殺了，一了百了。
可是這到底算什麽啊？真實的他到底是哪個？他真的愛過她麽？這是愛麽？
不，這一定不是愛，愛不是這樣的。
如果他愛她，他怎麽會從頭到尾都騙她呢？
如果他愛她，他怎麽會将假的那一面出現在她的面前呢？
如果他愛她，他怎麽會不想要流着他們共同血脈的孩子呢？
雙手無力地垂在身側，她任他抱着她的手臂越來越緊，緊到她的骨頭都疼了。
流着眼淚，她哭着對他說。
“可是你不愛我啊，蘇辰，你不愛我，叢珊說得對，你根本就不懂什麽是愛情……”
一個女人或許可以忍受委屈，忍受苦難，甚至忍受這個男人的所有缺點，但是唯獨不能忍受的是，他不愛她。
他不愛她？她說他不愛她麽，她說他不懂什麽是愛情。
是，他是不懂什麽是愛情，可是他已經把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包括他自己都給她了，就換來一句他不愛她麽？
眼角流着淚，蘇辰笑道。
“是啊，我哪懂什麽是愛啊，我哪愛過你啊，我那他媽都是在恨你，我沒愛過你。”
精神與情緒都處于極度混亂狀态的宋七夕哪裏還有精力去分析蘇辰這句話的語氣與實際意義。
她只聽到了她心底認為的那個事實，眼淚拼命地流着，心也毫無止境地疼着。
他不愛她，他說，他沒愛過她。
原來真的是這樣，真的是這樣……
無法再在他的身邊多呆一秒鐘，否則，她怕她真的會疼得死掉。
用力地掙紮着，想要掙開他死死地抱着她的手臂，尖叫哭喊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凄厲。
“好，你沒愛過我，那你放開我，我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了。”
這算什麽啊，他到底在幹什麽啊，千方百計地跟她結婚，不折手段地讓她愛上他，結果這一切都是騙局，他告訴她，他沒愛過她。
這到底算什麽啊！
宋七夕尖銳的言語與激烈的掙紮深深地刺激了蘇辰的神經，也在頃刻間就激起了他沉寂已久的暴戾。
她不想再看到他？她想離開他？
不，她想都別想，這輩子，他都不會讓她離開他！
想着頭腦一片混亂，精神處于崩潰邊緣的蘇辰一把就将不住掙紮的宋七夕打橫抱了起來，往樓上的卧室走去。
邊走，他的嘴裏還不斷地嘟囔着。
“不能讓你離開，你是我媳婦兒，你哪裏都不能去，你只能呆在我身邊！”
宋七夕從沒見過這樣的蘇辰，他的雙臂就像是鐵做的一般，那樣用力，疼得她幾乎都沒有力氣掙紮了。
他的神情迷茫而恍惚，那眼神中的兇狠與迷茫終于讓宋七夕開始害怕了起來。
“蘇辰，你放開我，你要做什麽？”眼看着卧室就在眼前，宋七夕不住地尖叫着，掙紮着。
可是蘇辰就像是沒有聽見一般，抱着她快速走進了卧室。
進門後，他直接把她扔下了床上，那力氣摔得宋七夕整個人都頭暈目眩的。
等回過神來，她看到蘇辰正蹲在房間的角落裏，打開保險箱不知要拿什麽。
還沒等宋七夕反應過來，想要逃跑，她就看着他拿着一副冰冷的手铐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
看着冰冷的手铐與同樣駭人的蘇辰，宋七夕本能地往後躲。
顫着聲音，啞着嗓子，她驚恐地看着他。
“蘇辰你要幹什麽？”
只可惜，此刻的蘇辰并看不到宋七夕眼中的驚恐，或許他看到了，但是他卻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
因為不管怎樣，他都不會讓她離開他。
在宋七夕驚恐的眼神與掙紮中，蘇辰輕易地抓住她纖細的手腕就把她拷在了複古堅實的床柱上。
宋七夕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被蘇辰這樣對待，手腕處的冰冷與禁锢讓恐懼成為了她此刻最大的情緒。
不住地掙紮着，她絕望而害怕地沖着他喊着。
“蘇辰，你在做什麽？你放開我，你到底要做什麽？”
輕易地将宋七夕的雙腕禁锢在床柱上，蘇辰溫柔而寵溺地在她的唇上印上了一吻。
“乖，別掙紮，會疼。”
他的聲音依舊如以往那般溫柔，可是這次宋七夕卻再也感受不到以前的甜蜜與幸福了。
看着讓她陌生到極點的蘇辰，一股打骨子裏而發的恐懼慢慢散發而出。
蘇辰倒是沒立刻做什麽，只是依舊如往常那樣溫柔寵溺地看着她。
“媳婦兒，你真是的，你怎麽能離開我呢？好啦，我不怪你，都怪叢珊，要不是她挑撥我們，你也不會這樣，你放心，我現在就去教訓她，乖乖在家等我。”
說完，他又在她的臉頰上印上了一吻，便轉身離開。
在他整個人徹底消失在宋七夕視線的同時，她聽到他給林在睿打了電話，要叢珊在那等他別走。
看着他讓人不寒而栗的背影，宋七夕忘記了掙紮，也忘記了疼痛，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個疑問。
他是誰？
蘇辰麽？不，他不是，她的蘇辰不會這麽恐怖，也不會傷害她……
在走出房門的那一刻，蘇辰的眼神立刻變得更加瘋狂而陰狠了起來。
随意地扯了扯自己因與宋七夕拉扯而淩亂的衣衫，他邁着大步急速往外走去。
跳上車，發動車子，沒幾秒鐘，黑色的路虎就竄出了悄無聲息的庭院開往了喜氣洋洋的叢家。
此刻的叢家，雖然發生了這個莫名的小插曲，但是吉時已到，新郎已經上門迎親了，自然沒有人再注意這件事。
林在睿剛想趕去蘇家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卻接到了蘇辰的電話。
他讓叢珊等他？幹什麽？
聽着蘇辰冰冷的聲音，林在睿預感一會可能有事要發生。
他想去問問叢珊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她卻被一群人包圍着，場面無比混亂，他根本就沒法跟她說話，只好站在門口等着蘇辰。
接新娘的習俗禮節已經完畢，站在門口，林在睿看着叢珊被新郎抱着正往婚車裏走去。
而這時，蘇辰的路虎也出現在了林在睿的視線中。
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沖到了大門口，蘇辰突然探出頭來喊了一句。
“叢珊，過來。”
蘇辰的行為有些太過奇怪，想到以往他行事的風格，氣氛頓時也變得有些怪異。
尤其是都是一個圈子的人，大家自然也都知道蘇辰跟叢珊以前的事。
新郎有些不滿地看着叢珊，意思已非常清楚。
但叢珊卻依舊在大家或不滿，或疑惑的目光中下了地走向蘇辰。
而這一刻，讓所有人震驚的是，還沒等叢珊走近蘇辰的車，蘇辰卻突然加大了油門，在一片尖叫聲中直接将她撞飛了。
那動作迅速地淩厲飛快，絲毫不拖泥帶水。
震驚過後，整個場面頓時變得混亂而嘈雜，尖叫，哭喊，呆滞，震驚，每個人的表情都不一樣，唯獨蘇辰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弧度。
透過車窗，毫無感情地看了倒在一片血泊中，不知生死的叢珊，他轉過頭來發動了車子，在一片嘈雜與混亂中揚長而去。
看着蘇辰迅速消失在大家視線中的車，回過神來，林在睿反應飛速一邊往自己的車跑去，一邊聯系了所有人。
出事了，出大事了。
沒幾分鐘，蘇辰就趕回了自己家。
偌大的蘇家依舊靜悄悄地空無一人，随手将車鑰匙扔在客廳的茶幾上，蘇辰就上了樓。
推開門後，他看到宋七夕在試圖掙斷手铐，她疼痛又驚恐的眼神看得蘇辰的眼神黯了黯。
走過去，他抓住了她的手，淡淡還有嗔怪道。
“不是告訴你，別掙紮麽？看，都破皮了。”
說着，蘇辰還在她流血的手腕上印上了輕輕的一吻。
面對這樣的蘇辰，宋七夕是真的怕了，而直覺告訴她，剛才他又做了恐怖的事。
顫抖着的心尖，她抖着聲音問着他。
“你去做什麽了？”
似乎并沒有做出剛剛那對于常人驚心動魄的事情，蘇辰非常淡定地從床頭櫃的抽屜中拿出紗布，認真地垂着眼眸給宋七夕包紮着。
“沒什麽，教訓一下不聽話的人而已。”
在宋七夕的觀念中，教訓無非是罵一頓，頂多也是打一頓。
但此時此刻，這兩個字從蘇辰的口中吐出，卻讓宋七夕渾身都發寒，看着蘇辰的眼神也不自覺地變得驚恐而害怕。
瞥了她一眼，蘇辰的眼眸瞬間就沉了下來。
看着他冰冷而陰狠的眼神，宋七夕到了口邊的話竟應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而這一切讓蘇辰心中的暴戾只增不減，但是他眼前的不是別人，是疼着寵着離不開的宋七夕。
強忍住血液中的暴虐，他看着她輕聲道。
“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真的要離開我麽？”
蘇辰的語氣并沒有太多的起伏，沒有威脅，沒有恐吓，但那每一個字的冰冷都足以讓宋七夕膽寒。
可是，這樣的他，她怎麽可能還會留下來，這不是她的蘇辰。
深吸了一口氣，宋七夕幾乎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勇氣看着他。
“蘇辰，我們這樣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說出這句話時，宋七夕的心比誰都疼，可是正如她所言，他們之間，現在還有什麽意義麽？
他不愛她，這樣陌生而恐怖的他，對于她，他們還在一起真的沒有任何意義了。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蘇辰竟然也沒有生氣。
慢條斯理地，他将宋七夕的兩個手腕都包紮好，然後就安靜地把紗布跟剪刀一件一件地歸置到原有的位置。
他的平靜讓宋七夕誤以為他已經冷靜了下來，心裏難受又疼痛，咬着唇，她剛想說，你放開我吧，讓我走，卻看到蘇辰竟然在脫衣服。
看着他的動作，以及他毫無溫度的眼神，宋七夕心底的恐懼瞬間暴漲。
抖着唇，她看着他。
“蘇辰，你要做什麽？”
夏季的衣服就那麽幾件，不過幾秒鐘，蘇辰就把自己剝的一幹二淨。
随後在宋七夕驚恐的尖叫與掙紮中，他又将她的衣服扯開。
“蘇辰，你要幹什麽，幹什麽！”宋七夕不住地往後躲，但卻阻止不了蘇辰壓過來的身子。
修長的身體覆在她白皙柔嫩的身體上，蘇辰緊緊地抱着宋七夕，将自己埋在她的頸側喃喃道。
“媳婦兒，我錯了，你想要孩子，我們就生。”
在宋七夕的一片驚恐與眼淚中，他垂首吸吮着她柔嫩的頸側，輕聲道。
“你想做什麽，要什麽，都可以，你不喜歡我哪裏，我都可以改，但是，離開我，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