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下班走了一陣子之後,她來找過你,還提着飯盒。”
“是嗎?”施夏茗眼鏡片後的眸子深邃了些,像在沉思什麽。
“那沒什麽事我先走了。”護士見他不愛搭理人,也就沒再繼續,揮揮手離開了。
施夏茗慢慢來到住院樓外的人工湖邊,站在那望着平靜的湖面,回想着昨晚的對話,大概了解了盛一諾昨晚撒謊時去了哪裏。
原來是來醫院給他送飯了?如果是這樣為什麽不說實話?難不成是要給他什麽驚喜?
施夏茗僵硬地抿起嘴角,轉身朝門診大廳走,微風拂他白大褂的邊角,如此俊美的身影很難不惹人注視,幾乎三分之二在散步的人都看向了他,目光專一。
晚上下班時分,盛一諾依然沒有見到薄明,因為單政陽一直沒來電話。
眼看着時間要到了,她實在沒忍住,主動給薄明打了電話,那邊接起電話時顯得有些驚訝,聲音壓得很低,略有沙啞。
“一諾?”
他這樣的聲音喚她的名字,讓她耳根有些發熱,她遲疑片刻說:“薄總,打攪了,本來打算等您上班了再找您說的,但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薄明就打斷了她,道:“沒關系。”他鼻音有點重,音色愈發磁性,“找我有事嗎?”
盛一諾疑惑道:“薄總您不舒服嗎?”
“感冒了,有點發燒,在家休息。”
“原來是這樣,那我長話短說。我想要一下明月的聯系方式,她是您弟妹,你應該有吧?我之前出事的時候手機壞了,新買的手機誰的號碼都沒存。”
薄明停頓了一會說:“有是有,但她現在住在新西蘭,應該沒辦法和你見面。”
“沒關系,有電話就可以,實在不行郵箱也好。”她只是想問清楚一些事,見不見面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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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等我上班後親自告訴你。”他說着咳了起來。
盛一諾忙道:“那薄總好好休息吧,都怪我,你生病了還打電話給你。”
“不知者無罪。”薄總吐了口氣,“時間差不多了,你也下班吧。”
與薄明道別後,盛一諾拿了包離開酒店,乘坐地鐵到達景區後步行回施夏茗的別墅。
路上她想了很多,想施夏茗,想明月,甚至想商徵羽,她在心裏把一切又串了一邊,還是覺得得找明月确認一下,她和薄總弟弟的婚事到底是她傾力促成,還是真的如薄總所說那樣,他們早就互相愛慕。
不知不覺,就到了別墅門外,她輸入密碼走進去,迎面就撲來一個小男孩。
“施叔叔!”小男孩撲進她懷裏,叫着施夏茗的名字。
盛一諾怔在原地,周嫂沖過來拉開小男孩責備道:“亂跑什麽,那不是施叔叔,叫阿姨。”
小男孩好奇地看着盛一諾,乖乖地說了一聲:“阿姨好。”
“你好。”盛一諾摸摸他的頭,柔聲道,“周嫂,這是?”
“這是我孫子,我兒子和兒媳今天公司都有事回不來,他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所以就請示了先生,把他帶來這邊照顧了。”周嫂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那我來陪他玩吧,你忙你的。”盛一諾蹲下來抱起小男孩朝裏走。
周嫂忙道:“那怎麽好意思,我一個人可以的,不會耽誤做事。”
“沒事,你快去吧,我很喜歡孩子。”這句是實話,她很喜歡孩子,這可能跟她自己是孤兒有關。
“那好吧,謝謝盛小姐。”周嫂溫和地笑了笑,去廚房做晚飯了。
盛一諾抱着小男孩來到客廳的地毯邊坐下,問小男孩想玩什麽,男孩說想玩捉迷藏,她想了想,摘了脖子上的絲巾蒙住了自己的眼睛,陪他玩了起來。
屋子很大,玩捉迷藏很合适,兩人玩得很高興,漸漸得就有點沒邊兒了。
小男孩高興地滿屋子跑,她順着聲音追,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門口,而這這時開門聲響了起來,她勾唇笑道:“好啊,想到外面去是不是?沒門兒。”她說完就彎腰朝前一撲,直接撲進了一個帶着涼意的堅硬懷抱,鼻息間彌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有紐扣一樣的東西膈到了她的鼻子。
盛一諾愣住了,納悶地用手摸了摸懷裏的人,她一點點直起腰來,扯開絲巾朝上一看,正對上施夏茗冷俊的臉龐。
他似笑非笑地勾着嘴角,修長的身軀就在她懷中,她瞬間感覺到了十分危險的氣息。
立刻朝後一退,盛一諾非常尴尬道:“不好意思施醫生,我不知道是你。”
瞧瞧,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前不久周嫂的孫子才抱錯了人,這次……輪到她了。
第 12 章
《留下》
剛剛夢裏還有他
多麽幸福和感傷
夢裏外的我們真的愛過嗎?
沒有呼吸的天空
告別蒙了一層紗
忘了我是誰
困在哪一段時差
将我留下
也許能逃過遺憾和掙紮
緣一逝
愛成了握不住的手中沙
放不下
你冷笑中有一絲苦澀的牽挂
如果重新開始需要用什麽代價
……
打開從辦公室帶回的筆記本電腦,開了文檔又開了音樂,不知怎的就聽到了這首歌,歌裏的詞讓她沒了加班的心情。
合上筆記本,盛一諾起身離開大床,打開房門出去,仰頭看向二樓,施夏茗上去有一會兒了,他會下來一起吃飯嗎?會的吧……如果他下來,她就把自己之前沒來得及坦白的事告訴他。
剛剛在門口她誤抱了他,他沒說話,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上樓了。他是剛從醫院回來,身上很淡的消毒水味道好像現在還彌漫在她鼻息間,就好像他的溫度,依然讓她覺得有些涼,她情不自禁地縮了縮肩膀。
周嫂從廚房出來看見,問道:“盛小姐很冷嗎?要不要把空調溫度調高一點?”
盛一諾搖搖頭道:“沒事,不用了,周嫂需要幫忙嗎?”
周嫂道:“都已經做好了,如果盛小姐想幫忙的話,就幫我叫先生下來吃飯吧。”
盛一諾自然不會拒絕,她如願以償地邁上了前往二樓的臺階。莫名的,她的心跳随着臺階的高度變得越發忐忑。
她緊抿唇瓣,小心翼翼地來到了施夏茗的卧室門口,擡手去敲門時,發生門半掩着沒關,開着一條不算小的縫隙,從她這個角度望進去,可以看見屋內擺床的位置,床上鋪着深藍色質地良好的床單,地毯是純黑色的,風格簡約幹淨。
而他本人就坐在床邊,襯衫敞着,露出裏面白皙精瘦的胸膛,他在……換衣服。
不,确切地說是在換衣服的過程中想事情,想着想着就忘記了繼續換,坐在那不動了。
這場景有點尴尬,她顯然不适合進去,她閉上眼強迫自己忘記剛才那一幕景,轉到看不見裏面景象的角度擡手敲了敲門,語調平靜道:“施醫生,晚餐做好了,可以下來吃了。”
屋子裏好一會沒聲音,等她以為他沒聽見正要再說一次時,他微涼的聲音傳了出來:“謝謝。”
盛一諾松了口氣,轉身下樓,由于背對着身後,所以她沒發現原本坐在床邊的施夏茗此刻正站在門口,透過門的縫隙目不轉睛地望着她,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着拳。
其實他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反應,一直很平靜,但他心裏有反應,面對內心的掙紮和面前的一切,他不會表現出憤怒,可他會感覺疲憊,頭疼,這種訊號告訴他,他在難過。
他剛剛阻止了自己一個非常愚蠢的沖動,那就是找她質問。他對她存有非常複雜的感情,有時候他會想出車禍是她的報應,可又內疚她出事和他有關。同樣的,他又很憤怒,為什麽他要記住一切,并為此掙紮,但身為始作俑者的她卻可以這麽輕松地度日。
片刻,施夏茗下了樓,來到餐廳和盛一諾一起吃飯,他很安靜,只字不語,周嫂怕孫子在這裏吵到他,前來詢問是否可以早點離開,得到批準後帶着孩子走了,別墅裏只剩下他們兩人。
有了相對安靜的空間,盛一諾便打算将之前的想法付諸行動。她等施夏茗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放下碗筷緩緩道:“施醫生,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
施夏茗不置可否,盛一諾見他沒反對,便繼續說了:“是這樣的,之前我和勝景酒店的老板薄明偶遇,他讓我回去上班,等我告訴他我确定要回去的時候,他跟我說了一件事。”頓了頓,她壓低聲音道,“就像你說的,我這次回去成了服務總監,他告訴我,我是因為做了他弟弟和明月的媒人才拿到這個職位的。”她咬了咬唇,一瞬不瞬地凝着他說,“真的是這樣嗎?你應該知道事實吧?如果真是這樣,不管你要多讨厭我,我都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