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見甜甜吃好，兄弟三人又帶着甜甜去戲樓看戲，只見裏面那戲子面畫彩面，衣衫頭裝顏色華麗，式樣繁複，猶自站在臺子上依依呀呀，又或是幾人在上面翻着筋鬥，姿勢誇張的你打過來我打過去，和着那一旁的鑼钹鼓樂，也自有一番熱鬧，甜甜和哥哥在舒适的包間內喝着茶水吃着小點，又有臺上的戲可觀賞，只覺十分有趣。
看完了戲，時間已到了正午，兄弟三人便仍是帶着甜甜去天滋酒樓吃飯，這幾次真是把這家的招牌菜嘗了個遍，吃完了在街上轉了幾圈，又帶着她去路旁的茶館聽書。
甜甜是第一次聽說書，那說書人講述時的語氣聲調都十分誇張，為的是吸引大家的注意，甜甜只覺這人與二哥給自己講故事時的神情大不相同，二哥的語調總是溫柔的，聲音也是和緩的，讓聽的人覺得身心舒暢，周身寧靜，而這說書人總是拍着驚堂木，或是大喝一聲，帶着頗多語氣，在甜甜眼中只差手舞足蹈了，不過見衆人坐在堂中都一個個聽得津津有味，甜甜也就跟着聽了半會兒，居然覺得那說書人這樣講故事也頗為有趣，漸漸的也被那故事吸引，撐着下巴一味的聽起來。
那說書人十分懂得該在何時引起衆人聽書的注意，總是在關鍵的時刻故意停住，直到下面有人耐不住的扔上些銅板，他才會繼續。甜甜初遇那說書人停頓，又急着想知道下面的情節，遂面帶急色的道：“咦，他怎麽不講了？”兄弟三人看她一臉着急入迷的神色，都微笑起來，潤之随手扔了一錠銀子上去，足有五兩之多，扔在說書人拍着驚堂木的桌上發出咚的一聲，如此的手筆倒把那說書人吓了一跳，本能的朝下面聽書的人中瞧去，卻見中間靠旁邊的一桌坐了四個看起來衣着不俗的翩翩年輕佳公子，有一個看起來年紀較其他三人小了一些，其中一個公子開口笑道：“你這說書的停得倒好，接下來可要講完了。”那說書人忙唯唯點頭稱是，面帶喜色的一手抓過那銀子揣進懷裏，趕緊接着講了下去，卻是再沒有故意停頓下來。
臺下聽書的人也看到抛上去的那一大錠銀子，紛紛四下轉頭，尋到丢銀子的地方看去，間或竊竊私語，偶有“富貴、纨！”之詞傳來，念之兄弟三人緩緩搖着手中的折扇任這些人打量，也不去理那些人說些什麽，甜甜只顧着聽故事，自然也不曾注意到這些。随着說書人的繼續講述，那些私語的聲音和注視才漸漸停止。
不知不覺，天色已然暗下，在說書人一句“今日已畢，明日請早”中，今天的故事結束了。
見衆人都散了，甜甜還蒙蒙不知，只拉了念之的手道：“大哥，他怎麽不講了？”
念之點了點她的鼻尖道：“今日已經結束了，甜甜覺得那故事有趣麽？”
“有趣有趣，可是大哥，甜甜還想聽呢，都沒有聽夠。”
“哈哈，那今天可不成了，難道甜甜晚上想要睡在這裏麽？何況甜甜就算不休息，人家說書的也是要回家的。”潤之在一旁接口道。
“嗯，那怎麽辦呀？”
念之聞言，笑看了玉之一眼道：“往常都是你二哥會講故事，那就讓你二哥再跟你講罷。”
甜甜聞言，又去纏着玉之，直問那書生後來怎麽樣了，有沒有又遇到妖怪，最後究竟有沒有被那些鬼怪吃掉。
潤之撫了撫她的頭發，牽起她的小手，口中應着：“好好好，乖妹妹，二哥給你講故事，不過天色不早了，也該吃晚飯了，甜甜難道不餓麽？不如吃了飯，二哥再陪着你，好好跟你講，如何？”
甜甜聽了，也覺過了一下午，自己的肚子餓了，就乖乖點頭道：“好，那今逃邺哥要陪甜甜睡，給甜甜講故事。”玉之聞言一笑，側頭看了一旁的念之和潤之，卻見那兩人也是朝他一笑，潤之的眼中隐有促狹之意。
兄妹四人吃過晚飯，仍是帶着甜甜在城中轉悠，此時城中的街道兩旁，店鋪高樓皆點起燈籠亮起燈火，夜間出來享受的大有人在，這般的景象，雖不如京城，倒也有了它七八分的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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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四人在街上慢慢走着，冷不防旁邊傳來一陣嬌笑，甜甜側頭一看，卻是幾名女子倚在一座樓的門邊，朝路上的行人不斷揮着手中的帕子，暗香撲鼻，其中一個女子見甜甜回頭看她們，眼中一亮道：“好一個俊俏的小鮑子，不若上奴家這裏坐坐。”說罷，以手掩唇，吃吃的ζ鹄矗周圍其他的女子聽到，也都跟着嬌笑了起來。
甜甜見這些女子皆是神情慵懶，酥肩半露，媚眼如絲，此時見其中有人朝她說話，還沒來得及答話，便被身後的念之遮了眼睛，帶着緊走了幾步，方才被放開。
甜甜不由得又回頭去看那些女子，卻是念之和玉之長身遮住了她的視線，甜甜看不見那些女子，不由得道：“哥哥，那些姐姐在幹什麽？”
玉之聞言一笑，只道：“不過是些讨生活的罷了，妹妹不看也罷。”
一旁的潤之也道：“妹妹還小，自然不懂這些，只是以後不可再理會她們。”
“哦，為什麽？”
“因為甜甜是好人家的姑娘，她們錯當了你是男子，才會與你說話，既是錯認，自然也就不必理會。”念之的聲音緩緩傳來。
“哦，那她們是只與男子在說話嗎？為什麽？”
潤之見甜甜又問，聯想到那一晚，不由有些頭痛，只得道：“因為這是她們的營生。”
“哦，那……”
“咦，好妹妹，你瞧那是什麽？”突然玉之開口，打斷了甜甜還沒問出口的話語。
甜甜順着玉之折扇所指的方向，卻見一群孩子模樣的團團圍在一處攤子前，只聽那其間有聲音不停的傳來：“我要這個，我要這個。”
潤之趁機道：“好妹妹，哥哥帶你瞧瞧去。”拉着甜甜就朝那處走去，近到跟前，見是一個發須皆白的老頭，正在一塊光滑的石板上，傾斜着一把勺子，從裏面流出蜜色的糖稀，随着老人手的移動，一條金魚正在緩緩現形。
甜甜頓時被吸引了注意，朝潤之道：“三哥，這是什麽？”
“這是在用糖做畫呢，來，你轉轉這個。”潤之指着旁邊一個轉盤樣的東西，中間橫着一根短竹竿做指針，繞着轉盤板一周，畫了各式各樣的動物，“來，試試看能轉到什麽？可都能用糖稀做出來。”潤之拉着甜甜，讓她去轉。
甜甜撥動了一下那根竹竿指針，那指針飛快的旋轉起來，一會兒後，緩緩停在一處龍形的圖案上方。
“呀，甜甜好手氣。”潤之笑道。
那老人見了，呵呵一笑，道：“老夫這就給小鮑子做好。”說罷，又舀了一勺糖稀，在石板上畫起來。一會兒功夫，一條昂首翹尾的龍就畫好了。
待那糖畫被沾上竹簽，甜甜歡喜的接過，見旁邊有孩子正舔着剛剛的那條金魚，甜甜也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龍，湊舌去舔了一下，“呀，好甜，三哥，這是吃的還是看的呀？”
“既能吃，也能看。”潤之笑道，“看夠了，就吃了吧，哈哈。”帶着甜甜朝念之和玉之走去，這一番顧左而言他，早讓甜甜忘了之前的問話。
回到了客棧，甜甜的糖龍已快被吃下了肚，見甜甜伸着小舌一下一下的舔着那糖正歡，潤之趁機低頭湊過去，舔了舔甜甜的嘴角道：“嗯，真甜。”
兄弟三人将甜甜送入房內，幫她打理幹淨，又坐着閑話了一會兒，由于說好今夜是由玉之陪着甜甜，念之便帶着潤之走了。
玉之送大哥和三弟出門，将門關好，轉頭面帶笑意的看着桌邊坐着的甜甜，上前一把将她橫抱起來，貼着她的鼻尖道：“乖妹妹，可還要聽故事麽？”
“要，甜甜還要聽二哥講。”
“好，那咱們在床上講罷，這樣甜甜也能更舒服些。”玉之答應着，将甜甜放到床邊，幫她脫了衣服和鞋子，讓她在床的裏側好好蓋被躺着，自己也脫了衣物，只餘亵褲，掀開被子上床，靠坐在床頭，将甜甜摟坐在自己懷裏，讓她靠着自己的胸膛，在她耳邊輕聲講着下午甜甜未聽完的故事。
“那書生上前去尋，只道是有妖魔作怪，卻不想在拭瘁草叢中看到了一身着白衣的美貌女子，正自梨花帶雨的哭泣，那先前聽到的聲音原來就是這女子發出，書生卻見她身上并無妖魔的氣息，用照妖鏡一照也是毫無反應，才知道她并不是妖魔幻化，只不過是一普通的女子罷了。”玉之輕聲說着，低頭看甜甜聽得認真，鼻端傳來她身上的女兒清香，懷中是她溫熱嬌軟的身體，忍不住講着講着就有些心猿意馬，他腦中一轉，唇角微微泛出一個笑來，故事漸漸就講得有些古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