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謝許睜大眼睛,清醒過來。
關卿只親了一小會兒,就輕輕拍了拍謝許的臉,說:“洗漱,吃飯,然後去片場了。”
剛剛謝許的助理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催,謝許今天上午十點有一場戲,讓他至少九點半要到。謝許磨磨蹭蹭地起來,叼着牙刷就走出來,跟在關卿後面,看他:
“老婆你幹什麽啊?”
謝許滿嘴的白沫,湊到關卿前面,看他的複習資料,看了一會兒,說:“……看不懂。”
關卿想,你看得懂才怪了。
誰知謝許看着他,又委屈地重複了一遍:“看不懂,老婆。”
“啊?”關卿不明所以。
“所以你可不可以親我一下。”謝許賴皮道,帶着滿嘴的白沫作勢要來親他。關卿舉起資料擋住他的臉,笑罵:“別胡鬧。”
他把謝許推回廁所,遞給他刷牙杯,督促着謝許把牙刷完。然後,他才指指自己的嘴唇,說:“可以。”
謝許傻笑着抱住他。
好不容易把謝許收拾得勉強能出門,送走謝許,家裏又空蕩下來。關卿拿起思政記背知識點,低頭看起來。
別想了,該來的總會來。沒有來,只是時候未到。
謝許是蛋糕頂上最甜的那顆櫻桃,怎麽會那麽容易就夠得到。
.
天氣一天天轉涼。
Advertisement
關卿的生活基本步入正軌,白天複習,晚上和謝許通電話,然後周末時兩人約會,膩膩歪歪。
元旦的前幾天,輔導班安排了一次模拟考。關卿考完出來很沮喪。雖說勤能補拙,但和他一起在競争那個名額的,都是些應屆生,或者至少本科是讀的心理學,而他什麽都沒有。
當大家的努力程度相近時,起跑線的重要性就顯現出來。
每天謝許都是晚上八點半打來電話,兩人聊到十點,然後關卿再複習一個小時,睡覺。
關卿今天本來就喪,等謝許的電話又左等右等等不來,刷微博反倒看了不少‘驚!謝許疑移情別戀’‘謝許與某知名影星出入賓館實錘’等。關卿随便點開一個,是今天九點剛拍攝發布的。
謝許今早剛給他發了張自拍,從衣着和身形來看,照片上的的确是謝許,和……江碌。
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關卿想,說了要相信他,說了你不怕痛,你不能出爾反爾。
“嘟——”
“喂,老婆?啊,今天有點忙,忘記給你打電話了,我現在還有事兒,我等會兒再——”
“嗯,”關卿點頭,盡量平靜地問,“你今晚都在忙什麽?”
“拍戲啊,一直在影視城這邊。”謝許毫不猶豫地說。
關卿捏着書頁的手指僵了僵,影視城和照片上賓館的地址隔了一整個s市那麽遠。他頓了頓,說:“等會就不打了吧,你那麽累,明天再說。”
“也行。”謝許不在意地說,“那老婆我挂了,導演找我。”
“嗯。”
那麽巧,謝許明明是去拍一部小成本電影,他剛好記得這個導演,也記得這個導演沒幾個人關注的微博。
那個微博上,下午四點發布了一條新消息:慶祝謝許殺青。
謝許為什麽會這樣,滿口謊話,面不改色。
關卿分不清了。他知道自己不能這樣,他知道自己需要給謝許信任。他也知道自己應該像克裏斯他們那樣,時刻保持着在愛情中的平等。
但是他控制不了。
關卿看了會兒書,完全看不進去,打算睡,突然下面一陣汽笛聲,然後是很大的響動。這邊是密集居民區,人口很多,有大媽探頭倒了盆洗腳水出去。
他剛打算睡,被人這麽一吵,也心煩。打開窗望了望,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樓下,朝他的方向張望。
是謝許。
一整天的喪氣和不開心在那一剎那消失了。當然不愉快還在,只是謝許的出現就是短暫的止痛藥。
但他不能一直吃止痛藥度日啊,下樓時,關卿想。
但是——
十二月底的s市很冷,關卿看見路燈下謝許搓着手,一米八多的身材委委屈屈地縮着,哈出一團白氣,像臘月隆冬裏還在種地的老農民。關卿走過去,謝許在路燈下笑着看向他。
謝許的眼神實在太溫柔,那種滿到要溢出來的情愫,一瞬間就讓關卿又想哭了。
謝許先是抱着他親了親,然後說:“老婆,過來。”他看看四下沒人,撩了撩大衣和毛衣,露出半塊腹肌。
“……?”關卿不明所以,“你幹什麽呀,不冷啊?”
“這兒暖和。”謝許指指肚皮,說,“你手冰涼的,來。”
“這傻子。”關卿鼻頭一酸,把他扯到車裏,“找我幹什麽啊?”
“找我對象不行啊。”謝許理直氣壯地說。
“那找完了,可以走了?”關卿作勢要打開車門,謝許連忙攔他:
“哎,你還記不記得,你欠我一頓飯。”
關卿迷茫地想了很久。
追溯到……遙遠的八月份,分手時,謝許逼着他簽了一份流氓合同。
那時謝許還說,“關先生,再給我做頓飯吧。”。
沒想到在這兒等他呢,關卿只好說,“好吧,去哪兒?”
“咱家。”
謝許吹了聲口哨,發動車向他一直住着的、他倆以前的家裏去。
陳設一點都沒有變,只是關卿的東西空了。關卿當時走的時候,是收好所有東西,沒提前跟謝許打招呼就直接離開的。
他怕自己萬一有什麽東西落下了,就會忍不住回頭。
衣服疊的規整,地板也拖得很幹淨,關卿環視一圈,把手裏的包随手搭在沙發上,對上謝許期待的眼神。他踮起腳摸了摸謝許的頭發,笑着說:
“很能幹啊,等着我誇呢。”
謝許點頭,驕傲地揚了揚下巴。
關卿穿好圍裙,翻冰箱翻出點東西,去廚房做。謝許也磨磨蹭蹭地跟進來打下手——不過他大部分時候,都在看着穿圍裙的關卿發呆。
一頓飯做好。
謝許打開一壇酒,和關卿就着菜下酒,兩人把菜端到陽臺,一邊吃一邊喝酒聊天。
關卿心裏憋着話,卻找不到時機問。
你今天傍晚去幹什麽了?為什麽要說謊?為什麽要去見江碌?
他不敢問。
問了萬一謝許委屈呢,他舍不得謝許傷心。
而且,走到這一步,他也不相信謝許能不愛他。
只是仍有一點點不平衡。
“寶貝,你有什麽想問的?”謝許雙手捧着茶杯,喝了一口,他不敢喝太多酒,也不許關卿貪杯。
關卿看他一眼,謝許仰頭看着外面的星空,嘴角噙着笑,是個閑聊的模樣。
“我永遠是相信你的,我也希望你對我不要有所隐瞞。”關卿夾了一筷子菜,意有所指。
謝許放下茶杯,看着他。
他的眼神認真極了,甚至沒有在笑:“寶貝,我最大的軟肋已經被你拿捏在手裏了——我愛你,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情。”
他沒有正面回答‘有所隐瞞’的事情,關卿心裏咯噔了一下:
“那你……有沒有事情瞞着我。”
“卿卿,”謝許無奈地笑了笑,“我不想騙你。”
那是有了。
“不能說嗎?”關卿有點失落,只是一點點。
他知道最親密的愛侶也會對彼此有所隐瞞,他明明知道。但是那種不平衡感又湧出來了。
不等謝許回答,關卿搖頭,張開手:“抱我。”
謝許走過來,把他整個人從座位上抱起來。關卿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借着初秋的漫天星光與他對視,鼻尖抵着鼻尖。
謝許着迷地看着他,好像全身心都完全被他主宰了似的。
關卿洩憤似的在他鼻子上輕輕咬了一下,然後又說:“親我。”
謝許偏了偏頭,惡狠狠地吻住他。
這一吻終了時,兩人都氣息不穩了。謝許要把他放下來,他感覺自己快要控制不住了,他說:“寶貝,你先下來,我去洗個冷水——”
關卿卻緊緊摟住他,逼他與自己對視。關卿的眼神很認真,在這種氛圍裏有種誘人的天真和單純。
謝許被他迷惑了似的,一瞬間忘記自己要說的事情,只是怔怔地與他對視。
關卿低聲說:“标記我。”
那一瞬間,引線終于被點燃。
謝許緊緊握着桌角,手臂上青筋迸起。他額角冒汗,勉強笑了笑:“寶貝,改天再……”
“你不敢嗎?”
關卿垂下眼睑,就那樣斜吊起眸子看着他,帶着點輕蔑,又帶着點引誘的味道。像某種蛇類,慢慢地纏住你,與你親熱,引你沉淪。
“還是說,今天已經做過了,所以……”
關卿輕輕把他握着桌角的手松開,舉起,伸出舌頭沿着指縫一點點舔舐。
謝許大腦裏有什麽轟地一聲炸開。
這跟以往的關卿不同,以往是溫順的、柔和的、予取予求,而此時他卻是具有攻擊性、甚至具有獨占欲的,關卿很少直接地對他表現出這種程度的占有欲,那種濃濃的嫉妒意味,連傻子都聽得出來。
“寶貝,你懷疑我什麽,也不該懷疑這個。”
謝許輕輕笑了笑,然後垂下嘴角。他伸手緊扣住關卿的後腦勺,與他接了一個兇狠又綿長的吻,然後把他打橫抱起,摟進室內,仔細鎖上門。
那一瞬間,他壓抑許久的信息素就那樣毫無保留爆發。
與以往不同,身處其中的關卿更能直觀地感覺到,其中濃濃的——
獨占欲。
這個晚上有什麽不對,當謝許咬住他後頸時,關卿迷迷糊糊地想。
謝許在他耳邊近乎咬牙切齒地說:“你自找的。”
到底是哪裏不對,是一開始他不正常的心情,還是不該喝第一口酒,或者是在意識到謝許的拒絕時、那一瞬間的沮喪,以及随之到來的自暴自棄。那時候他想,愛不夠,性也可以。
的确是他自找的。
但是謝許的狀态也明顯不對,不溫柔,不克制,過于沖動。從謝許的信息素裏,他幾乎立刻就能感覺到那種鋪天蓋地、近乎絕望的愛意,還有不正常的獨占欲。
這是……
關卿閉了閉眼,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這是發||情||期。
他來不及再多想什麽,被謝許摟着腰扯回去,跌入瘋狂的欲||望旋渦中。
作者有話要說:仔細想了想,開一下靈車,應該不會翻!
(靈車=靈魂深處的車)
(你們喜歡誘受卿卿嗎?我是非常喜歡的!)
(ps,把手舉起來舔=手在脖子以上=可以寫,脖子以上的可以寫!沒有違規!!)
感謝三月流學姐的十個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