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裝逼的第十九天
溫楚第二天聽方潇講起這件事的時候,腦袋還有點懵,打開微博看了眼後,發現自己的私信列表竟然都有一長串來逼供的。
想了會兒後,她深刻地檢讨了自己,意識到以後拍視頻還是得更加謹慎,一邊給為首的熱評回複:
【親戚家的小孩兒,來玩的】
要是嚴峋不是藝人的話,她肯定就大大方方承認了,但現在不僅他們倆在網絡上看起來八竿子打不着,他又剛好接了長孫弗擾這麽有話題度的角色,當然還是老實一點比較好。
……所以當然不能說自己談戀愛了。
而粉絲對這種憨批回複當然半個字也不信,底下一溜的“???”和“黃姐你當我們是傻子嗎???”
溫楚看到後只能“啧”一聲,愛誰信誰信,反正她回應完了。
但好在除此之外,還是有人沒忘了溏心蛋太太的本職工作,開始催她複工碼字:
【太太您說了你在家會看書碼字想peach的,所以《糖果和煙環》什麽時候繼續更啊(或者不寫那個我們把《行夜》開一開也好啊orz卑微jpg.)】
【求求了,雖然是傻白甜小言但只要是我黃姐寫的我什麽都可以嗚嗚嗚嗚嗚……】
【ball ball姐姐了,三月二十二號斷更的,現在都一個多月了嗚嗚嗚嗚隔壁家太太文都完結了[流淚][流淚]】
【姐姐!《行夜》啊!沒有感情戲也可以啊!我可以幫你寫!】
溫楚每次聽她們對自己感情戲烏雞鲅魚就有點頭痛,最近她其實一直有陸陸續續在寫,青春校園還不就那樣,一見鐘情之後開始不停制造機會偶遇偶遇,過程中發現閃光點達成雙向箭頭,然後搞個大事捅破窗戶紙在一起,最後甜甜蜜蜜求婚結婚生娃。
到這裏她其實已經摸索出一點門道,甚至把後面的大綱都列好了,開天辟地地在她的創作生涯中出現了幾場“吻戲”,甚至還有……“床戲”。
雖然情節還沒進展到那裏,但她做事講究一個“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已經早早從江狗那兒copy了一份書單,開始博覽小黃書,專門研究他們描寫的情節和構架,當然,也包括那些文雅的專有名詞。
結果不看不知道,看了之後簡直打開了她新世界的大門,一邊啧啧稱奇一邊還感嘆這些作者不但行文流暢,而且文辭華豔,每一場都很講究氛圍,看得她也禁不住有些獸血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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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獸血沸騰完了之後,江狗又憋着大招告訴她:“別想了,ljj不存在脖子以下的,你過不了審。”
“……”于是堂堂溏心蛋太太在三千字咒罵後,只能老母含淚地看了三遍自己仿寫的那兩千字叮當車,然後含恨把它們挪出文檔,扔進報廢車場。
到頭來只能回去努力鑽研吻戲。
但跟豪華郵輪相比,這種車轱辘大神們根本不屑去寫,清水作者們也都蜻蜓點水的,根本沒有她想要的那種情境和氛圍。
再加上ljj薛定谔的尺度,她從男女主開始搞來搞去一直愁到寫第一個吻戲的當天,也沒憋出那短短兩三行話。
溫楚很少有這種對文字的無力感,經年的積累當中竟然組合不出一個合适的詞句以表達她想要的東西,簡直是對她文學素養的羞辱。
或許是這種挫敗感更加劇了她的思路不暢,尤其是她為了給自己敲警鐘,在過程中屢屢翻開手機去看《糖果和煙環》的讀者評論,就步入了惡性循環。
一直到晚上十二點,文檔上的那寥寥幾字寫了又删,剮刑似的,盯久了屏幕的眼睛沒辦法聚焦,引出心頭那叢粗糙的燥意,一路擦開灼燙的火星,點得太陽穴也突突直跳。
溫楚難耐地“啧”了聲,點開手機,機械地重複給江駱駱發暴躁表情包的動作。
然而等她上線,臭罵她刷屏,再聽她描述完寫作當中的困難後,還得忍受她的不屑嘲笑:
“姐姐,你是個憨憨嗎?之前沒男朋友也就算了,現在實踐操作一下不是分分鐘的事,有什麽吻戲寫不出來?再說你跟你家大明星在一起都多久了?兩個多月了吧?連親都沒親過,你真當自己純情小學生過家家啊?”
“你是狗嗎?他都拍了一個多月的戲了,我現在連他長什麽樣都快想不起來,親你個頭……”溫楚聽她提起嚴峋更煩,擡手關掉電腦,從沙發上拎了條毛毯披在身上,又到茶幾下邊找自己的電子咖.啡.因。
但該死的是一打開,就看到這種壞女人标配的纖細電子煙旁邊,還有更加壞女人标配的避孕套,整整三盒,各個尺碼都有了。
溫楚冷不丁被這幅畫面看得怔住,回過神後不自覺低咒了聲,邊站起身邊用腳關上抽屜,咬上深紅色的磨砂煙嘴。
江駱駱在電話那頭聽她罵人,估計是理解錯了意思,竟然還笑得出來:“姐,別吧,你家小奶狗去拍戲之後就跟你一點聯系都沒有了?沒打個電話視個頻什麽的?”
溫楚聽到這句,眉心微緊,斂睫吸了口草莓味的煙霧。
比起電子煙,她手上的這根其實更像氣體口香糖,畢竟沒碰過正兒八緊的煙草,就是買的時候心血來潮,想着要抽着玩玩。
至于跟嚴峋的聯系……
其實他走的時候她有提過,說至少也得一天發條微信,說說自己幹了什麽吃了什麽,走個談戀愛的流程培養培養儀式感也是好的。
可誰知道嚴峋這狗男人還真就每天不定時給她發一條:
【今天拍完收工了,吃了盒飯,喝了兩杯咖啡】
每!天!
一個字都不帶變的。
比起她初出茅廬真情實感的——
【我今天參加了Hennessy的一個酒展會,穿了上次那件紅裙子,嘗到了很多Hennessy新調的幹邑……但是比較下來的話,其實還是用Richard命名的那款最經典,畢竟原酒的年份太好,香味和口感在融合之後還是很能有各自的發揮……後來用零花錢給我爸訂了一瓶,大概年末才能到,剛好能給他當新年禮物,但是如果來不及的話,當生日禮物也挺好的……】
——嚴峋這個狗簡直敷衍到了極點。
這就導致他的微信幾度在被她拉進黑名單的界限徘徊,到最後被設置成了“消息免打擾”。
溫楚想到這點就恨得牙癢癢,連帶着對江駱駱的口氣更不好,叼着電子煙,邊往陽臺上走邊道:“沒怎麽聯系,這種男朋友愛談不談吧,也沒什麽差別。”
江駱駱驚奇地“诶”了聲:“那你家大明星是不是也太柳下惠了?您的絕世美貌跟圈裏哪位女明星比起來差啊,關鍵人家瘦得排骨似的,您好歹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吧?”
“你好吵,還有話嗎,沒話我挂了。”溫楚看了眼外邊的夜景,被身後房間裏的燈暈的有些模糊,拿下嘴裏的煙,轉身把客廳裏的燈都關掉。
“姐姐,是誰先騷擾誰的啊?而且現在都十二點多了,我也是百忙之中抽時間來跟您唠嗑兒的好嗎?”江駱駱一腔真心被錯付,在溫楚耐不住性子挂電話之前,又問她,“那你就沒問問他什麽時候回來?我們家懷安的戲份應該也不多吧,怎麽拍了一個多月還沒完?”
“不清楚,他助理好像是說近期就能殺青,不過沒兩天又要進組,回不回來都一樣……”溫楚攏了攏身上的羊絨毯,在頂樓看對岸的夜景,确實有點冷。
“行吧,你其實也不用太傷心,實在不行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到時候找個跟你一樣自由職業的,每天神仙日子。”江駱駱聽出她的消極情緒,也知道寫傻逼小言不順讓她黃姐心态崩了,再加上一個叛逆小男友,只能盡量這麽安慰。
溫楚淡淡勾了勾唇,嘗試着吐出一個煙圈,很快又被夜風吹散,消失在離天空很近的鴉青色當中。
就發現今天也沒有星星。
最後自動過濾掉她話裏不正經的意味,恹恹應了聲:“知道了,我今天不打算熬夜,你也快睡吧……”
挂斷電話,溫楚又嘗了幾口草莓味的煙霧,覺得它的味道在口腔裏慢慢變得奇怪,像嚼了太久都已經索然無味的泡泡糖,只剩舌尖纏繞着的一點香精,很不自然。
低頭埋進自己的臂彎,她搭在扶手上的手臂漸漸垂下,被外邊的風吹冷,指尖夾着的電子煙上,微紅的指示燈也跟着熄滅。
其實自己也不知道什麽原因,在這種時候已經不是因為寫作,或者嚴峋。
……好像只是在這樣的時間點,在萬籁俱寂的時候,隔着腳下遙遠的車水馬龍和倒映在春申江上通紅的燈火,在冷風一陣陣襲上自己,穿透過身體的時候,忽然覺得世上的一切都很空虛。
不知道為什麽生活,不知道存在的意義。
然後想到死亡,想到永恒,想到星河和宇宙,想到渺小。
每個人大概都會在某個瞬間有自我毀滅的沖動,在這樣蒼白的時間洪流當中找到屬于自己的支點,可能性是很小的,又幾乎沒有容錯性。
所以等嚴峋開門進來,在黑暗中循着窗簾被卷起的方向走到陽臺上時,看到的就是她一個人、自己躲進自己臂彎裏的樣子。
她太瘦,在那張鋪滿了馬戲團元素的駝色毛毯下,顯得更單薄。
陽臺的扶手是透明玻璃,她伏在上面,像一片枯葉蝶,在四十七樓間搖搖欲墜。
嚴峋微訝,他在此之前,很難想象像她這麽鮮豔又矚目的人,也會有跟他很像的一面。
直到視線落在她纖細的指間,那根暗紅色的電子煙。
忍不住輕皺了一下眉。
而溫楚大概也聽見了腳步聲,動了動已經有些僵硬的手臂,直起身,轉過頭來。
風把頭發吹得有些亂,她的視線還是迷蒙的,唇色很淡。
嚴峋伸手拿過她手裏的東西,垂眸看了兩眼後,問她:“為什麽抽煙?”
溫楚很慢地眨了一下眼,手臂抵在身後的玻璃圍欄上,就着夜色看他。
他的骨相極深麗,在這樣足夠磨平棱角的色調中,仍然是好看的。
而那雙眼睛,大抵映了腳下流動的燈海,在幽深中捕獲出一抹螢火。
很亮、很好看,像今夜缺失已久的璨璨星光。
她歪了歪腦袋,視線不自覺跟着飄開,嘴裏說出的話也像是喃喃自語:
“……嚴峋,你能親我一下嗎?”
聲音很低,一點點啞,卻孩子氣得不可思議。
作者有話要說: 我都說了進度很快了!!!
公告:
下一章入v,明天不更,周四晚九點三更。周五六淩晨三更。周日晚十一點更!!!
[球球大家盡早康!我怕審核爸爸不愛我!]
另求接檔文《月光酒》預收:
喬瑜在人生第一次相親之後,閃婚了;
對方是某位八竿子打不着的遠房親戚,還有個妹妹,是她班上的叛逆美少女。
于是婚後,她、和叛逆美少女一起,活在被某極品哥哥支配的恐懼當中:
半夜偷偷起來烤鋪滿十倍cheese的披薩,會被抓包;
閑來無事給小姑娘嘗兩口甜酒,會被抓包;
就連帶小姑娘翹掉補習去看許曳的演唱會,都會在奧體中心門口被抓包。
喬瑜覺得自己這婚結的,簡直又回寄宿高中回爐重造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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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幼檸從出生起,就被死死摁在比她大十一歲的哥哥的魔爪下,
她哥看着人模狗樣,實際上重度潔癖、強迫症、完美主義,秉着“我妹妹決不能拖林家後腿”的原則,對她實施軍事化管理。
直到他結婚,她的小喬嫂嫂是一個無敵聰明可愛善解人意的女孩子——
歷史性的那天,她看到她哥睡眼朦胧地從小喬的房間裏出來,
問她:“你之前是不是跟我說過……寒假想去歐洲游學?”
她遲疑地點頭。
于是林一安恩準:“那你去吧,報個時間最長的,寒假就不用回家住了。”
林幼檸:“……?”
“還有,下學期申請住學生宿舍吧,不是一直嚷嚷麽?”
林幼檸:“???!”
然後眼睜睜看他帶着兩杯水重回小喬的房間。
林幼檸從此成為了自由的小小小小鳥:)
留下為檸捐軀的喬瑜,無聲流淚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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