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誘難當

第6章

香氣十分悠然，甚而讓原枯楊升起了疑慮，說實話，後廚在二樓的本不多見，而如此香得就更不多見，莫非……是什麽特殊的糕點？

放推開半遮掩的門，流暢的肌肉線條與帶着些病态白的腰身在眼前一閃而過，很快被遮掩進衣服裏，原枯楊一愣，立刻轉身，「在下唐突，不好意思……」疾步想走，只覺得糗大了。

「等等……」

那人穿好衣服，連忙叫住他，「此地不是客人應來的地方，你怎麽進來的？可有看到在外的……雨晴？」

「他……他遇上了一個舊人，正與舊人敘舊。」

「哦……」那人沉思半晌，笑道：「相遇也是緣分，不知兄臺高姓大名？在下原雨卿。」

原枯楊回頭，見他脫衣雖十分有料，但穿上衣服，倒也算顯瘦，身材不錯，模樣也端正，笑起來還有些不錯的俊朗。

「在下原枯楊。」

「原枯楊……」

原枯楊笑道：「怎麽？兄臺是否覺得這個名字很是熟悉？」

「呃……好像是在哪裏聽過……」原雨卿心中疑惑，只是如果是名人或是特別的人，他應該能記住才對，見原枯楊還站着，他不由道：「枯楊兄坐啊。」

原枯楊坐下，原雨卿打開桌子上一個木盅，一股幾乎令人流口水的香氣傳出。

原枯楊一時之間竟有點癡，口中涎水很快就泛濫成災，只能依靠定力，慢慢吞咽下去。

「這……這個……這道菜……好……好香……」

原雨卿笑道：「家弟不在，枯楊兄想必是尋香而來，如何？要不要嘗嘗？」

原枯楊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克制住直接欣然叫好的沖動，難為情般地道：「這……不太好吧……」

原雨卿将一副木碗筷推到他那邊，又為他盛了一碗湯，湯色十分清，偏着奶白色，依稀可見裏頭有肉類與同樣奶白色的豆腐。「這任城主一脈兄弟中取名，該取木字，枯楊兄的身份其實也不難猜，貴客臨門，一道菜我總該能奉上的。」

原枯楊拒絕的話再說不出來，不由舀了一勺進嘴裏。鮮美的滋味在舌尖泛開，好吃得他幾乎要臉紅。

太好吃了……

顧不得矜持，所做只有克制住狼吞虎咽和直接用碗喝湯的沖動，原枯楊自認為還算慢得舀光了湯、再到碗裏盛、再舀光了湯……

直喝得那一盅湯見底，原枯楊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停下來，低聲道：「呃……我好像都喝光了。」

原雨卿溫和地笑：「無妨。」

原枯楊先前被食物勾引，現下吃光了食物後倒是回憶起進來後的一系列事情，這原雨卿擁有這好吃的湯，還能招待他，更認識原雨晴，應當是這座樓的主人無疑了，只不過，他卻太快對他好了一些，縱使他說自己叫原枯楊，但原枯楊這個名字，可不好用。

原雨卿道：「你是在疑慮嗎？」

原枯楊目光閃了閃，看他目中滿是柔和之色，好似多情春水，與那雙眸比，他還算俊朗的臉反而為之失色，怔了一怔，道：「的确。」

原雨卿道：「你進來時我問你雨晴到哪去了，你沒露出驚慌和不認識的表現，而是說他與故人敘舊，這表明，你認識雨晴，是友非敵。」

「嗯……」原枯楊微側了頭，想看清楚他眼中的多情是幻影，還是真的柔波楚楚。

「原枯楊這個名字，我雖然一時間沒有記起來，但是有木作證，我也想起來了，你應該是拈花城裏麗姬的孩子。」

原枯楊道：「你認識我母親。」

原雨卿點頭，「只是一面之緣，當年她……她不在三島六城，在外面，也算……某個……某個地方的……我小時候見過她。」

原枯楊垂下眼，道：「原來是故人……你真的姓原？」

原雨卿眼中訝異一閃而過，雖說三島六城島規，島內人不得輕易出島，但能這麽快想到他非島內人，思維還是很敏捷的，「我的确是島外人，現在所用之名也是假名，不過我與三島六城祖上有些淵源，所以住在島內，并不會起什麽異樣的心思……」

「噗！」原枯楊失笑，百無聊賴地沖他眨眼睛，「就算你有異樣的心思，我也會包庇的，你做的飯菜很好吃。我可是不被承認的主子，這三島六城只要不會被害垮，随便你怎麽玩……」

「我本是為了一個人……」原雨卿咳嗽一聲，反應過來，道：「也算來此暫避。」

原枯楊沉吟道：「扶風城是主城，此地查店家背景還是有些嚴的，你這家樓開了多久了？」

「不過一個多月。」

「也就是說，每年三月的審核，你這家樓還沒有通過？」

原雨卿似乎早就知道這條規矩，點頭，道：「若是到時候不通過，我只好把樓賣給別人，自己坐享其成，收點租金也是好的……想來現在樓內生意如此不錯，應當有很多人願意來租我的樓。」

原枯楊笑道：「所以你就遇上了我，我雖然什麽都沒有，也無權無勢，不過好歹也落戶于這三島六城，你這樓就租給我吧，我保證分毫不改，你想要炒菜，教人炒菜，都随便你，要悠閑出去玩，也随便你……啊，你還可以來摘星城……不，拈花城陪我住些日子，我想……知道些母親從前的事。」

「你先伸出手來。」原雨卿手掌心向上，原枯楊把手放到他掌心裏。

「沒有內力？」

「是啊……他們防我防得死呢，怎麽可能會讓我練武功。」

原雨卿低聲道：「麗姬何等武功，竟因為愛上上任拈花城主甘願入三島六城做一個普通婦人……」

原枯楊渾身一凜，低聲道：「我早就發現母親身份有些不尋常，但不尋常只是她被大夫人明裏暗裏害了幾次還能生下我而已，而且留下許多醫館裏都沒有的藥方，母親她……」

原雨卿道：「她不過是在中土遇見去面聖的城主，動了心而已，你不必懷疑她是否來此刺探軍情，她……她的武功，我所記也不多，只有一些東西能教你，到時候我會默下來給你。」

原枯楊眼眶都似要紅了，「多謝……」

「謝什麽？你看我這溢香閣，以後的東家，可就是你了……」

「異香閣？那不是中土的醫館……」

「不，鬼醫的異香閣乃是奇異的異，而我的溢香閣卻是滿溢的溢，你也聞到這盅湯品的香味了，難道不覺得這名字配我的酒樓實至名歸？」

原枯楊笑了。

「大哥！」原雨晴忽然跑了進來，雙頰紅撲撲地，粗喘着氣，「啊……大哥，不好意思，我……我忘了要品湯了，來遲了些……」

「無事，正好招待了貴客。」

原枯楊對着原雨晴一笑，原雨晴滿面紅羞，低頭扯着自己的衣料，小聲道：「大哥……城主他……他邀請我戰争結束後随他去拈花城住段日子，我提了你，他也同意帶你一起去……」

「……這倒是真的巧了。」原雨卿微笑同意，「既然是城主邀約，那自然恭敬不如從命。」

原枯楊心中有些酸意，那人還真是個花心大蘿蔔，明明都沒多大興趣的還要帶回家玩弄一番，真是……

向着原雨卿告辭，心道原朽巽應該也準備回去了，原枯楊回到之前的廂房，見到原朽巽面前擺了一桌子的菜，他自己卻未動筷，只喝了點酒，而不遠處的隔間小榻上被單略有些淩亂，很明顯就是好好敘過舊。

原枯楊眉心抽了抽，在桌旁坐下，「大哥不先動筷？」

「我自然是要等你的。否則一個人吃，也沒多大意思。」

原枯楊微笑道：「大哥美人在懷，其實就算不吃，就着美色也該飽了。」

原朽巽輕笑了一下，也不知是贊同還是嘲諷，「快些用了膳吧，等會還要回去。」

原枯楊聞言也不客氣，雖然優雅，但夾菜速度十分之快，與往日不同的是，他雖然夾菜的速度很快，但吃飯的飯量卻小了許多，竟只吃了一小碗飯，其餘為了空出肚子，全是在吃菜。

原朽巽側目看他幾次，終于道：「今日你好似不再像從前一樣餓死鬼投胎了。」不過在摘星城住了一段時間，原朽巽發現他的食量大增，奇怪的是，竟然也不長胖，今日他吃得如此少，沒胃口的模樣卻是稀罕得很。

「唔……也沒什麽，只是遇到了一個故人。」

「故人……什麽樣的故人？原來你扶風城竟也有認識的人……」

原朽巽此言自然含着不滿，任由誰雖然能和一個小美人調情，但小美人畢竟是他已玩膩的，而現在的情人卻好似不太待見自己，那都是不愉的。原朽巽高高在上，縱使不會真的成十惡不赦的人，該有的傲氣和大男子主義卻是一點也不少。

原枯楊暗地裏翻了個白眼，面上卻是羞澀地道：「是……母親的故人……」擡眼帶着些許媚意地看着原朽巽，「大哥莫非對我母親的事有些興趣？」

「哼……是不是還難說。」原朽巽當然對麗姬之事沒有興趣，看他這副模樣喉頭動了動，又想着把人帶上床好好折騰了，這該死的……男人，為何會這麽勾引人。

「你對着別人，也是這副模樣嗎？」

原枯楊吃了一驚，帶了些認真地看他，「大哥……你莫不是，吃醋？」

原朽巽完了彎嘴角，笑道：「吃醋？你以為我會為你吃醋？」

「自然不會，我知道，大哥想來是風流之刃，哪會為我這等普通的姿色吃醋呢？」最後啃完一塊西瓜，原枯楊洗了手漱了口，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原朽巽瞥了他一眼，倒是沒拒絕，與原枯楊一同走在路上，途中不少人看向他們，有些人是感嘆城主的魅力，風流倜傥，成熟穩重，還有些人卻是對原枯楊有所好奇，原枯楊……

城主的弟弟，那個一向不怎麽出現在大衆視線中的人，若說拈花城往年裏的事跡中，原枯楊還出現過幾回，之後出現的次數卻是越來越少，好似故意被人忽視掉了一般。

輕輕嘆了口氣，回到城主府，原枯楊見到淩雲洛的第一件事就是與他擁抱，擁抱了好一會。

「怎麽？二哥受委屈了？」淩雲洛小聲地道，「我知道，原大哥和東方一樣，都不是好人……心眼壞着呢……」

原枯楊噗嗤一笑，道：「也不算什麽，我只是知道了一點母親從前的事情，并且，雲洛。」

「嗯？」

「此次戰争結束後，我要回拈花城。」

「你也的确該回去，好好處理和他的關系，只不過……你是真的願意回去？」淩雲洛狐疑地看着他，「為什麽忽然願意了？」

「大概是因為……我發現一件好玩的事情。」

「什麽事情？」

原枯楊的表情有些高深莫測，「雲洛，若你喜歡一個人，他跟別人親熱……不……甚至沒有跟別人親熱，只是在你和別人親熱時表現得毫不在意，你會怎麽想？」

「自然是不舒服了……」淩雲洛撇着嘴，「若是他……他那麽對我……我，我肯定要難過的。」

原枯楊笑道：「這便是了，我發現，我的好弟弟……原朽巽，他似乎對我恨有意識，而且不但有意識，還很有可能……喜歡上了我。」

「喜歡上你？」淩雲洛吃驚得瞪大了眼，「原二哥，你可知道歷任拈花城主都是超級大的花心大蘿蔔，以原大哥的性子，我估計他也是其中之一，若只是喜歡……他可能能同時喜歡上好多人，就像伯父一樣，他還不是娶了那麽多個……」

察覺到淩雲洛看向自己的視線中滿含擔憂，原枯楊安撫性的一笑，「放心，我可不會真的想和他過一輩子……我只不過是覺得，這個游戲很有趣。」

「你莫要玩游戲玩得把自己給賠進去了。」淩雲洛撇嘴。

※※※※※※※※※※※※※※※※※※※※※※※※※※※※※※※※※※※※

時光如梭，轉眼間，冬日便過，柳樹漸漸脫去褐衣，顯露出綠意，根根紙條鑲嵌着綠色，春風拂面……

這扶風城中的春風，可當真是最柔軟的春風了。直吹得人心旌神搖。半年很快過去，春日也很快過去，只不過春日像是不舍得一般，在扶風城中站住了腳，雖然是夏天，那也是開滿了春天應該有的花兒。

「聽說銘夕懷孕了……真的假的。」原枯楊手拿酒杯，放于唇邊卻不飲用，怔怔然不知何時，葉欽羨可是高興得很，平日裏一直板着冰塊臉，但聽說這個消息竟然也會笑。

「懷孕……」原枯楊咂咂嘴，不敢置信，他那天被原朽巽要得狠了，所以賴床了，反正他也不是什麽重要人物，因着前線并不吃緊，甚而有時候還會拉着淩雲洛一道休閑娛樂，下下棋什麽的，大抵是摘星城中的人都有幾分仙人之意，淩雲洛的棋風，也是如此，和他下棋就會忍不住沉浸進去。

「我想應該是真的。」淩雲洛在黑白相間的棋盤上又落了顆黑子，「你沒見那些個人……個個都向葉二哥要孕子丹，啧，這風花雪月之謎，好歹也算我三島六城中百年來無人能解的秘密，葉二哥此番解出……就算是信原軒和那……和我那出走不負責任的大哥有一份功勞，他想必也能名留青史……」

「光是銘夕懷了他的孩子，這一事就可載入史冊，不管是三島六城的還是中土的……」原枯楊聳了聳肩，又想起什麽，「原朽巽……他應該沒要孕子丹吧。」

淩雲洛笑嘻嘻地看他一眼，又于棋盤上下一子，扭轉了一塊棋子的悲劇結局，成功救活，「原大哥要了孕子丹，而且要了不止一顆，你猜他要去幹什麽？」

孕子丹是只能讓男人生子的，原枯楊沉默了一下，道：「你說……那孕子丹既然是藏在信月居裏，那數目自然是有限的……欽羨給出這麽多，難道不會……」

淩雲洛面上有些黯然，道：「我才知道，原來三島六城中的孕子丹，都是靠我摘星城中……城主所制，之前那藥方一度失傳，我哥哥……他出去，應該也是為了研究此樣藥物……」

「……」原枯楊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說來淩雲洛與淩雲霄的心結，恐怕比他對原朽巽的還重，他對原朽巽雖曾有過期待，但那已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被他幾板子打滅了，恨也就恨，反正就那樣，而淩雲洛，恐怕心中一直期待淩雲霄能對他好，能回來看他……回來管他，但淩雲霄卻總是不回來，還不如淩雲洛的心上人，每年生辰為他送禮物……

嘆口氣，淩雲洛伸了個懶腰，「不管怎麽樣，葉二哥那兒出了這樣的喜事，這戰争我們還是不要拖下去了……昨個兒我們幾個商量了一番，準備讓天二哥去捯饬捯饬羅剎國內部讓他們內亂，他有管道……」

笑了笑，又道：「本來以為這次松松筋骨，順帶好好試探一下羅剎國的全部實力，怎麽說也會持續很久的，想必大胥那邊的探子應該趁着戰亂進了不少羅剎國吧……原大哥寄封信給皇上，講明意圖，也就行了……」

「而我們……也該各回各家。分別一下。」淩雲洛說着各回各家與分別的話，眼睛中卻滿是亮意，他的生辰即将到來，也就一個多月的事情，到時候……他就又能收到心上人的禮物了，雖然說，他心上人沒什麽消息傳來，只有這禮物雷打不動。

原枯楊回到院子裏的時候，看見一個個下人在幫忙收拾院落，同時……還有別人。

「雨卿？」原枯楊驚喜地道，原雨卿竟然在院落裏等他。

原雨卿回頭，看見他便是一笑，」枯楊兄。「

「怎麽想起來找我？是想要考考我的功課嗎？」

那次見面後，原雨卿當真将武功秘籍默寫出來，托人交給了原枯楊，原枯楊雖然不敢在原朽巽眼皮子底下打坐，但幸運的是，平日裏涵養內力的功法，有些卻只是需要在特定的時辰離看着日月冥想運氣。

他現在已不是手無傅雞之力的人了，這多虧他。

「不……是城主準備帶着我和我弟弟同你們一起回去。」原雨卿露出擔憂模樣，「雨晴他……太容易沖動，其實我不贊同他與你兄長接觸太久……你也知道，城主不是長性的人，而且我看他好像對你……比較特殊，應當對你也有些感情，到時候雨晴吃醋，少不得會惹出什麽禍事來。」

原枯楊驚訝道：「他應該不會這麽做吧……」

「當人即将要失去心上人的時候，往往會孤注一擲，未必是真的理智……雨晴太容易沖動。」

原枯楊沉思道：「其實……如果他不介意的話，大哥會願意收他為侍妾——若他真的如此沖動，會做出一點特別的事情來……」能讓原雨卿如此擔憂，想必原雨晴當真是會做出一些傻事的，未必是傷害別人，有可能是傷害他自己。

「你……希望城主收了別人？」

原枯楊心中咯噔一下，嘴上卻是道：「他說什麽，哪有我質疑的份？再說了，娶妻納妾這一事，許多任拈花城主都是三妻四妾的，我想你應該和我是差不多的……我喜歡公平，如果我将來的另一半他敢和別人搞三撚四，我絕對會給他帶綠帽子！」

原雨卿笑道：「你就這麽肯定，你未來的另一半是個男人？」

原枯楊：「……」

「好了，我也不逗你了，你心思埋得深是好事，至少不會讓人輕易哄騙了去……我年前無處可去時，是雨晴的舅舅收留我的，雨晴父母雙亡，而舅舅他又身體不好，常年養病，與他相依為命，家産……因為往日花錢有些大手大腳，所以敗光了，将雨晴送到拈花城信月居也是無法可想，只因為雨晴從小被仔細照看，實在受不起風霜雨露。我改名為原雨卿，将他接回，于扶風城開了這家酒樓，未嘗沒有想替他照顧雨晴……」

頓了頓，原雨卿卻又道：「只是他對城主，心思放得實在深了些，你那日以為他是與你們偶遇的嗎？其實不是，我知道他總是出去，偷偷打聽城主的消息，哪怕外面在打仗，他也不關心，丢下酒樓裏清閑的工作……」

「我怕他陷得太深，之後受到打擊太大，并且之前，他在拈花城中就與人吃醋，打起來後差點鬧出人命……」

想到那秀氣的人兒，原枯楊不由咂舌，「他這樣情深，卻是可惜……」

「可惜？」

「不錯，可惜，你看看我父親就知道了，拈花城裏的花心大蘿蔔，個個喜歡的都是溫柔好控制的，你若是作為他們的情人，吃醋可以，他會覺得你可愛，甚而會哄着你寵着你，但若你真的吃醋吃過了頭，與別的情人争執……那就是沒有容人之量，這事情，我見得多了。」

原雨卿低聲道：「所以……你不想自己對他動情。」

原枯楊的臉竟然微紅，「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原雨卿卻是一笑，道：「不知道便不知道，枯楊，雨晴是完全沒有機會，我能看出城主只是想逗弄他，甚而連逗弄的性質都不高，我看你倒是有機會……若是你能把他整治得服帖了，也算解救了雨晴，解救了很多人……」

原枯楊嘆了口氣，「再說吧……」

微微側過頭，敏銳地察覺到什麽，原雨卿更是一凜，兩人對視了一眼。

有人在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