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
奶奶的,老兔崽子,下手那麽重,差點被打成腦震蕩!”
他展目朝四周一掃,這室內只有一個門,和那間刑房回然不同。
這裏是間牢房,堅固的牢房。
對付別人,也許普通的牢房就行,但若想關住黑牛,就必須堅固的牢房。
因為,他是一條又壯又蠻的野牛。
四周沒有窗戶,顯然還是在地道裏,只是這裏不知在那個角落。
這裏也有一張普通的木床,一把椅子,再也找不到第三樣東西。
“喏喲!”
他突然覺得腰骨一陣刺痛,再看看自已,居然是坐在地上,不是在床上。
哇操! 顯然他是被人扔進來,而不是擡進來的。
衣服丢在一旁,他連忙拾起穿上。
他暗自慶幸,剛才在刑房時,若不是自已機靈,恐怕已被整得遍體鱗傷,不是少一條腿一只手,就是這輩子無法傳宗接代了。
想起最後向幪面人所說的話,不禁暗暗發笑。
他事前何曾向誰連系過?
那不過是個藉詞罷了。
想不到那句話這麽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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幪面人居然會對那句話好奇。
幸好如此,才僥幸免了一場毒打。
其實,當時若要連系,機會多的是,只怪自已太大意,認為所期待的事終于出現。
誰知,不但泡湯了,還身陷魔窟。
這座牢房,外面不可能沒有守衛,所以想要跷頭是渺茫!
但是,人為論多聰明,多嚴密,也有萬密一疏的時候。
只要有那麽一點點希望,黑牛絕不輕言放棄。
他認為重重腦筋,總比待死好得多。
于是,他又向室內加以打量。
這室內雖然只有一扇門,可是這門卻是鐵板制成的,身無寸鐵的他,有何辦法闖出去? 就算有削鐵如泥的寶劍寶刀,多少也會發出聲響,告訴歹徒說:有人要溜栓(跷頭)了。
但見鐵門上有個方型的小洞窗,也許是留給守衛的歹徒,窺視室內情形,或者接送食物的。
他站起身子,緩緩走上前去,想看個究竟。
只見一個瘦小的漢子,坐在椅子上向這邊虎視眈眈,眼睛也不眨一下,幾乎任何一個微小的動靜,也逃不過他的視線。
“嗨!”
黑牛堆起笑容,向那瘦漢招呼一聲,然後轉身一步步地踱回去。
他的态度自然、輕松、愉快、毫無半點敵意,好像坐了幾年牢的囚犯,視獄卒如老友一般。
瘦漢微微一怔!
旋即,敏感地認為黑牛故意讨好他,定要玩什麽花樣。
他胸有成竹,還是不理為妙,于是來個不理不睬,只管坐在那裏動也不動。
片刻後!
他又看見黑牛那張堆滿笑容的臉孔,再次出現在小洞窗。
這次卻看見黑牛朝他笑了笑,伸出食指向他招了招,好像在叫他,然後複又轉身走了。
他不由暗起疑窦,心想:“媽的,這小子玩什麽把戲? 算了,還是不理為上上之策。”
不久。
黑牛的笑臉第三次出現在小洞窗了。
瘦漢忍不住罵了一句:“你他媽的,老向大爺抛媚眼,你是在賣笑呀!”
怎眼,黑牛并不回答他。
他向瘦漢一笑之後,并不像上兩次轉身就走,卻是徐徐把臉往下沉去,一下子不見了。
不但突然不見了,而且遲遲未見他再出現。
這一下引起了瘦漢的注意,不由使他站起了身子向鐵門走去。
當他向小洞窗裏面一看,不由使他大吃一驚!
因為他在裏面的每個角落,都沒有見到黑牛的影子。
“他媽的,怎麽不見了?”
瘦漢着急了,難道黑牛會遁地逃走不成?
他明明看見黑牛往下蹲下去,現在看不見他人影豈不怪哉?
如果他不明不白被他逃脫,這責任怎擔當得起?
瘦漢越想心越急。
于是他取出鑰匙把鎖打開。
然後拔刀在手,把鐵門推開,悄悄伸頭,向裏面探去!
奇怪!
依然沒有黑牛的人影。
瘦漢不死心,以為黑牛躲在門後,又想跟進去瞧個清楚!
誰知,正當他跟進牢房的剎那,倏地,從上面縱下了一人的身形。
還未等他定神看清楚,後腦門已經受人重重一擊,就地昏厥過去。
真是冤枉到極點。
原來,黑牛使用的是心理戰術。
他首先勾引瘦漢的注意,當他往下蹲下之後,迅速以拔身貼在屋頂不動,當他跟進來時,再突然出其不意擊昏他。
黑牛幹得幹淨利落,一點也不含糊。
眼看第一步成功,接着,黑牛忙把身上的衣裳脫下,換成瘦漢的。
壯漢穿瘦子的衣服,怎麽看也不順眼,卻很滑稽。
但黑牛還是忍着穿上了。
因為,他必須需安置一個替身關在裏面,才不致立刻被人識破。
他匆匆換好衣服,把瘦漢的刀也接收起來。
有一刀在手,膽子已壯了許多。
一切整裝完備,他才笑道:“歹勢(不好意思),委屈你老兄啦!”
說完,把門關起,順便帶上鎖,把鑰匙放進懷裏,這才小心翼翼離開了牢房。
由于地形不熟,要找尋一個出路,畢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黑牛像無頭蒼蠅,毫無目标地到處亂闖。
如果他還在刑房,就可依照原路退回聚義廳,一到聚義廳,要找到機關密門逃走就不難。
然而,現在他走的地方,盡是生疏通道。
雖然沒遇上一個匪徒,但在這機關重重的地下摸索,自是提心吊膽,草木皆兵。
經過幾個彎,轉了幾個角,汗水已濕透了衣裳,頭也轉暈了,出口在那裏卻還不知道。
“哇操,找到了,找到了!”
他閃閃縮縮,好不容易才抵達那扇鐵門。
一看之下,他差點暈了過去。
他大失所望,一顆心像是突然掉落冰窖裏。
原來,這扇鐵門乃是他剛才逃出的牢房,轉來轉去還是走回原處。
現在他已明白,剛才走的通道,大小如一,錯綜複雜,類似八卦陣。
人若置身其中,有如進入迷魂陣,盡管轉來轉去,最後還是折回原處。
黑牛前思後想,于心不甘,決定重新再來一次。
但是,當他第三次折回原處時,不由使他心灰意冷起來。
黑牛這時才恍然大悟,幪面人将他擊昏,然後移到牢房是有用意的。
怪不得在通道上轉了半天,未曾碰到半個人影。
這樣他動腦筋逃出牢房,也等于是“隔鞋搔癢”,無濟于事。
現在,他不得不佩服幪面人的聰明。
正在這時候,突聞腳聲傳來。
腳步聲來自不遠處。
黑牛怔了怔,細聽之下,絕不會超過兩個人。
他正欲躲避,可是已經太遲了。
只見一個大漢已出現在通道口,朝牢房這邊緩緩走來。
那大漢雖已看見黑牛,卻沒有顯露驚訝之色,也許距離遠了點,不易辨認。
黑牛靈機一動,索性坐在椅子上,幸好他穿的是瘦漢的衣裳。
那大漢一定看錯人,認為黑牛就是守牢房的瘦漢。
黑牛胸有成竹,鎮靜地坐在那裏,不是用手摀着打打呵欠,表示十分疲倦。
手摀嘴打哈欠,一方面是想掩飾他的面貌。
他認為這大漢,十之八九是來換班的。
轉眼之間,大漢已經走近了,最多離他只有十步之遠。
他故意面對牢房,背對大漢,且不時摀嘴打哈欠,這樣才不容易辨認。
黑牛暗暗盤算,聽那腳步聲更近了,最多不過五六步。
那大漢還蒙面鼓裏,打趣道:“于三,他媽的,你想睡了不成? 我看…還是去找董老二吸一口吧!”
黑牛不敢開腔,惟恐被對方認出聲音,他只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應道:“嗯………”
他嘴裏應道,心中卻納悶。
那大漢所謂“吸一口”,到底是什麽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