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對于七班的學生來說，百來塊錢算不了什麽，但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用在刀刃上最好。
比如這次的期中考試。
阮子晴一個零花錢多到花不完的大小姐，卻說可以早起給大家打電話，還是這麽優惠的價格，就是在積德行善啊。
這錢就算只聽個聲響，也物超所值了。
所以幾乎全班同學都找阮子晴定了這個服務。
不過有人表示擔憂，阮子晴自個起不起得來是一回事，能不能一個早上喊這麽多人，又是另外一回事。
面對質疑，阮子晴讓大家相信她：要是打遲了，原額返還，但凡漏一次，雙倍賠償。
同學們：……還有這樣好的事？定定定，等你電話！
濂市幾乎從不地震，這次小範圍的波及，在網上小有熱度，市政單位的官號也發了實時彙報和安撫微博。
不少同學興奮地發狀态，跟朋友聯系，和網友讨論……幾乎都是淩晨一兩點才睡。
第二天清晨，大部分同學都睡得很死，壓根沒聽到鬧鐘聲，又或者鬧鐘剛一響，就給掐滅了。
個別爸媽有空，去喊孩子起床，奈何怎麽也沒法把人從被子裏挖起來。
就在大多人又睡死過去時，不約而同響起電話聲。
普遍賴床又有起床氣的同學們，在聽到阮子晴的聲音後，驚了一下，不約而同從床上坐了起來！
“天吶，子晴姐竟然真給我打電話了！！”
“哦豁，阮子晴都起早了，我還有什麽理由不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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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晴姐聲音真好聽嗚嗚嗚，想每天都被她叫起醒qaq”
阮天鳴作為全校遲到記錄最多班級的班主任，早早就到了學校。
沒想到七班的學生，一個比一個到的早。
得知大家都是被阮子晴叫醒的，阮天鳴內心很驚詫。
雖然阮子晴學習不怎麽樣，但在班級的影響力，竟然這麽巨大嗎。
只不過，“早叫機”本人，卻是最後踩着考試鈴聲，才姍姍來遲。
阮天鳴內心剛改觀了一點的印象，又落了回去。
全校學生都已經坐在了考場。
監考老師也已經拿着試卷到位。
阮天鳴站在教室門口，看着底下還咬着包子的人，眼裏怒火沖天。
“阮子晴，還吃呢？還不快給我跑過來！”
這句話在全校師生耳朵裏回響。
大家對于這一幕都見怪不怪了。
唯獨七班的同學們對于阮子晴的遲到感到很不解。
阮子晴都心情卻無比暢快。
因為僅僅一個晚上，她就進賬了五千。
不費吹灰之力就賺了錢的感覺，真的妙不可言。
尤其想到系統給予這個獎勵和不停的提示，是為了方便攻略者去找賀珉，她就有一種遲來的反叛快樂。
她的笑容，進考場時自動消散了。
誰告訴她，賀珉為什麽坐在她後面？
之前考試不是按照成績排座位的麽，這次怎麽打亂了。
賀珉擡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去看試卷。
他不說話又沒有表情的時候，其實比顧寒要更冷淡，那是從骨子裏透出的森寒。
阮子晴默不作聲走過去坐下。
她的座椅有點松散，考試途中動一下就咯吱響，還惹得監考老師幾次看過來。
阮子晴無可奈何拍拍凳子，低聲說：“給我乖一點啊你！”
身後傳來一聲微不可聞的低笑聲。
“……”
阮子晴懶得跟他計較，認真去做試題。
可能小說裏的板凳也很任性，等她下午參加考試時，她坐的那個板凳似乎又沒毛病了。
不過同考場的一位男同學，似乎也遭遇了和她同樣的問題，考試當中屁股底下時不時發出咯噔聲，甚至在接近末尾時，椅子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吱呀”幾聲幹脆直接散架，将人給摔了個屁墩。
考場裏發出許多悶笑聲。
那男生摔得很慘，氣地哇哇叫，試卷還沒做完，就被監考老師趕了出去。
教室頓時安靜下來，不少人都将嘴巴捂住了，并且十分心疼那個男生。
阮子晴看了一眼，心情大好地去檢查試卷了。
對于曾經觊觎她的長相且出言不遜過的男生，她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心。
雖然她之前就“教訓”過他，讓他将道歉信貼在公示欄供全校觀賞，但依舊不影響她這會兒幸災樂禍。
賀珉擡頭，望見前面身體微搖晃，連後腦勺都透露出愉悅的人，眼裏也染了抹笑意。
過了一會，他側過臉去，目光落在走廊上罰站的人身上，冷淡地牽起唇，緩慢收回了視線。
考試時間過的很快，兩天眨眼間就沒了。
每考完一門，都能聽到許多同學發出沒考好的哀呼聲。
帥帥見阮子晴一臉淡定的收拾書包，便問：“子晴姐，看你這個樣子，是不是考的很好啊。”
有人笑：“子晴姐哪次不淡定啊，反正試卷認識子晴姐，子晴姐不認識她。”
帥帥立馬反駁：“話可不能這樣說，子晴姐最近這麽愛學習，這次考試也沒有睡覺，說不準就有很大進步呢！”
“……”
期中考是考半個學期的內容。
阮子晴之前成績爛到地心，現在臨時抱佛腳學幾天，能有多大進步？
不過這些話也沒人敢當着阮子晴的面直說。
阮子晴背起書包，看了帥帥一眼，“我考的還行，不用擔心。”
大家只當她是客氣地給自己找個臺階。
等成績出來以後，所有人圍着公示欄都傻眼了。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阮子晴這次成績竟然這麽好？！老師确定沒改錯卷子嗎？”
“這個确定是阮子晴嗎？确定是七班的阮子晴？确定是我們七班的阮子晴？？”
“我覺得我今天出門沒帶眼睛，你們呢？”
顧寒和江朝川路過，聽到這邊的聲音，腳步一轉，走了過去。
江朝川笑道：“你不是都知道自己名次了，還去看什麽，不過你這次成績下滑了，才第三名啊，要追趕我，怕是得收收心了……”
江朝川說着，發現顧寒并沒有去看榜單前面，而是直奔榜尾而去。
分明聽見阮子晴的名字了，顧寒卻沒有在排行榜上看到她。
他目光慢慢往前，神情認真，生怕錯過了那三個字。
江朝川有些了然地問：“你在找子晴的名字？”
“我就知道，前一百名，以她的學習成績，就算再怎麽努力，至少也得一年才有可能。”
顧寒一面嗤之以鼻，腳步卻一如既往地緩慢往前移動。
江朝川笑着并未拆穿他，視線落在人群集中聚集的地方，擡眼示意道：“你去前邊看看。”
顧寒想也沒想地回：“不可能。”
然而這三個字說出口後，他又情不自禁地往前看去。
“……”
五分鐘後，顧寒看着成績表終于恢複了一貫的淡漠。
江朝川有些欣慰又贊賞地說：“這一次回來，我就發現子晴變得不一樣了，性格、氣質……現在連成績，也令人充滿驚喜。”
顧寒沒說話，轉過了身。
江朝川笑着跟上去，寬慰他，“可能是子晴的潛力太大了，我們之前都沒發現，你也別難過，她跟你并列第二，估計沒人能想到。不過你也确實得收收心，态度要端正一些了。”
顧寒若有所思，“我不是難過，就是在想，要是陪她去逛街的話……”
正好沈清靈抱着書本經過，顧寒不經思考地幫她将書撿起。
沈同學道謝完，似乎還想說什麽，顧寒卻徑直往前走了。
沈清靈：“……”
江朝川的目光從明顯很失落的沈清靈身上收回，又審視了一會顧寒，開口直抵人心，“你內心并不想幫她，反而像是在完成什麽任務。”
顧寒一驚後又有些恍然，“好像我幫助沈清靈，本就該如此，這是我的使命。”
他将萦繞在心裏的不惑，向最信任的學長吐露，“可是，我現在不想這樣了。”
“是，因為子晴麽？”
江朝川一針見血，卻又話語柔和，沒有絲毫尖銳。
顧寒忍不住點頭，“之前有幾天，她似乎想撮合我和沈清靈，還稱自己喜歡賀珉。可是後來你也看到了，她對我和賀珉似乎都不太在意了，說不喜歡我就不喜歡我，上一秒還說中意賀珉，下一秒卻又這麽絕情……”
“顧寒同學可能有點誤會，子晴的确是不喜歡你了，但卻并沒有不在意我。”
賀珉從一側的走廊緩慢走近，解釋完順便提醒了一句，“既然子晴已經不喜歡你了，也請你不要再惦記她了。或許，顧寒同學就是生性卑賤，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顧寒瞬間被激怒，沖到賀珉跟前抓住對方的衣領，語寒怒意，“你說什麽？”
江朝川上前想要分開兩人，“小寒，別這樣！”
“看來你的确有這個心思。”
賀珉眼底的陰郁逐漸聚攏，雖然人被顧寒拽住，但他身上沒有絲毫退縮和懼怕，甚至因凝聚的寒意，整個人的氣勢反而占了上風。
“現在還早，趁我提醒你的時候，早點把你的心收回去！”
賀珉說着，将顧寒的手緩慢掰開的同時，将其狠狠捏在掌中，直到顧寒的臉因疼痛而扭曲變形……
顧寒家境優越，德智體全面發展，身體素質非常過硬。
可是賀珉一個貧寒又孤僻的窮小子，卻能輕易掌控壓制顧寒，這很可能說明，賀珉在挨打中成長，學會了怎樣快速克制并反壓人的技巧。
這種韬光養晦又隐忍克制的人，最不容小觑。
“……”
江朝川去拉賀珉的手，似提醒也似感嘆：“賀珉，你不該是這樣的。”
“哦，那我該是怎樣？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逆來順受，還是哭着求饒？”
賀珉說着臉上泛起笑意，只眼底卻一片冰涼。
三人正僵持間，有同學跑來，說是副校長有事找賀珉。
“是關于期中考試成績的，裏面情況有點麻煩，沈清靈和阮子晴都在。”
在聽到最後一個名字時，賀珉閃過一絲緊張，不等顧寒他們細問，轉身就往右邊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