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抵達山區的別墅時已經午夜十二點了,雖然盛惟翔交代仆傭不用等他,但是陳嫂還是忠心地替他守門。
“少爺,您來了。”陳嫂為他開門,并輕聲地問道:“您餓不餓?我做了簡單的宵夜。這位小姐是您的朋友吧?她的房間也收拾好——”
驀地,陳嫂臉色驟變,傻愣了好幾秒,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了羅婉蘋!天啊,這位小姐怎麽長得跟那個羅婉蘋那麽像啊?
“我不餓,陳嫂,你快去睡吧,我自己來就好。”
“是。”陳嫂點了下頭,一雙眼睛仍偷偷地觑着羅婉菁。
“那我們先上樓了。”盛惟翔幫婉菁提着行李步上二樓。
陳嫂呆呆地望着他們的背影,過了半晌才回神。“老天爺,我還以為自己看到鬼了!好恐怖!不行,我要打個電話給大小姐,跟她報告這件不尋常的事才行!”
大小姐曾經交代過,家裏要是有什麽風吹草動或是特殊狀況,都要馬上通知她,所以陳嫂立即拿起電話撥給大小姐。
此時,盛惟翔和婉菁已經到了二樓,看着她一臉的倦容,他貼心地問道:“你會不會很累?要不要先去睡覺?還是你要先進去房間找戒指?”
“我不累。”婉菁猛搖頭。
盛惟翔淡淡一笑,知道她就算真的很累也不會說出口,因為她現在一心一意只想找回那枚傳家戒指。“跟我來吧,以前我哥和你姊姊來這邊住的時候,都住在二樓的主卧室。”
他推開二樓走廊底的一扇木門,打開燈後,牽着婉菁走進去。
婉菁一踏進房裏,心頭一酸,眼眶便紅了,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這裏是姊姊生前最後待的地方,雖然已經過了五年,但房間裏仿佛還隐約可以嗔到一絲屬于姊姊的氣息……
她好想念姊姊,真的好想好想!即使已經過了好幾年,她還是沒辦法停止對姊姊的思念。
盛惟翔将她的脆弱全看在眼底,心疼地摟住她的肩頭。“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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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婉菁頻頻深呼吸,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讓淚水滑下來。
“你姊姊有說她把戒指收在哪裏嗎?”
“有,她說收在梳妝臺最左邊的抽屜裏,用一個米白色的盒子裝着。”
盛惟翔立刻拉開抽屜,拿出幾件雜物後,果然發現一只陳舊的米白色盒子。“是這個嗎?”
他打開盒蓋,看到裏面躺着一枚造型古樸的銀戒。
他記得大哥殉情後,爸爸曾命令傭人清掃這個房間,把屬于羅婉蘋的衣物全部丢掉,很有可能是因為這個盒子太陳舊,以至于傭人當時沒注意到,戒指才僥幸地被保存了下來。
“沒錯,就是這個!”一看到戒指,婉菁的眼淚立刻奪眶而出,全身顫抖地拿起它。
“這就是我母親的遺物,她在臨終前把戒指交給了姊姊,沒想到、沒想到……戒指還在,但,爸爸、媽媽呢?姊姊呢?為何他們都離開我了?他們怎麽可以這麽狠心……”她悲恸到泣不成聲。為什麽要把她一個人孤伶伶地留在人世,為什麽?
她的脆弱讓盛惟翔心如刀割,不舍地緊緊抱住她。“別哭,我在這裏,我永遠會陪在你身邊,你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絕對不是。”
他的柔聲撫慰慢慢溫暖了婉菁的心,她拭去淚水,哀傷地道:“……對了,有一封信,我想讓你看一下。”
她從背包裏拿出姊姊的遺書,交給他。
盛惟翔打開已經略微泛黃的信紙,看到了信下的署名時,就大概猜到信裏的內容了。
親愛的婉菁: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人世了。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知道自己這樣做非常任性又自私,而且根本無法解決問題。
可是,我真的別無選擇了。我與他深深相愛,真的不能沒有彼此,而且只要失去對方,都無法獨活,所以,我們打算一起走。
婉菁,我深愛晔修,也知道他長年飽受憂郁症的折磨,他一直有厭世傾向,再加上為了我,他屢次跟家人發生非常重大的沖突,內心充滿痛苦,常常在深夜裏痛哭……
他所受的苦,我全都看在眼裏,也痛在心底!
因此,當晔修提出殉情的念頭時,我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因為我愛他,我的呼吸只為了他,他是我人生中的重心,也是我活在這世界上的意義。
這輩子,我是不可能進他家的門,成為他的妻子。但,相守的方式有很多種,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要陪着他,絕不讓他感到孤單。
我是心甘情願陪着他殉情的。跟他在一起,我真的好快樂,他給了我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真愛,而且,我覺得可以跟最心愛的男人死生相許,永遠厮守在一起、永遠不會被任何人分開,真的好幸福,所以請你不要替我覺得不值,也不要怨晔修。
婉菁,從小我就是一個很失職也很差勁的姊姊,爸媽離開後,只剩我們姊妹倆相依為命,但我幾乎不曾照顧過你,反而是小我兩歲的你一直照顧我,而今,我甚至狠心地跟晔修跑去殉情,留下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對不起,就算講一千次、一萬次對不起,我都知道自己不值得原諒。
姊姊真的很差勁、很糟糕!可是,婉菁,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理解飽受命運折磨的我有多麽渴望得到一份真愛、尋覓到一個溫暖的懷抱,從此不必再陷入孤孤單單的黑暗地獄,對不對?
婉菁,你還記得我們姊妹倆變成孤兒的那一年嗎?那時候我只有八歲,而你才六歲,可我們卻被迫在一夕間長大,開始面對最殘酷也最冰冷的現實社會,輾轉流浪在一個又一個的親戚家,看盡許多人的臉色、忍受別人的閑言閑語。
有好幾個夜晚,我們兩個都是哭着相擁而眠的,你還記得嗎?
可是,婉菁,姊姊沒有你勇敢、沒有你堅強,我真的好渴望有個人來守護我。
當我和前夫結婚時,真的以為那是幸福的開始,沒想到結婚後他居然時常毆打我,還以最不堪的言語來羞辱我,讓我過着生不如死的生活,不得不走上離婚這條路。
離婚後,原本我以為自己會永遠活在黑暗中,這一世都不懂何謂真愛,可是,晔修他出現了!他以最深的柔情來撼動我,也讓我明白自己是一個值得被好好珍惜的女人。
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如此愛我,把我看得比什麽都重要,當下,我就決定這輩子跟定他了!
所以姊姊選擇和他一起走,并且幸福、快樂地厮守着。雖然我明白你不會原諒我的行為,但,婉菁,你懂得的,你懂我有多麽深愛晔修,也懂我和他愛得有多麽痛苦、多麽掙紮,卻又多麽堅定。
最後,我這個最糟糕的姊姊還想求你一件事,我遺忘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在盛家位于山谷中的別墅,那是母親車禍彌留時,用顫抖的手親自取下來的戒指。
雖然那一年我才八歲,可我清清楚楚地記得媽那張纏滿紗布的臉龐,還有滿臉的淚,她說她要走了,唯一能留給我們姊妹倆的,就是那枚戒指,那是父親送給她的定情之物,也是她最心愛的寶物。
看到那枚戒指,就好像看到我們的父母親一樣,它可以帶我回到八歲以前那段最無憂無慮的幸福時光,所以我一直好珍惜它,并用項鏈串起來,貼身配戴着。
可是,迷糊的我居然把它遺落在盛家的別墅裏了!老天,我真是無法原諒自己!
婉菁,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明白那枚戒指對母親、還有對我的重要性。我把它放在盛家別墅二樓主卧室化妝臺最左邊的抽屜裏,用一個米白色的盒子裝起來,請你去把它拿回來,因為那枚戒指是屬于我們羅家的,是我們羅家的傳家之寶!
母親把它交給我,現在我要走了,我想把戒指交給你。
姊姊沒有任東西可以留給你,只希望這枚戒指可以帶給你一點溫暖、一點力量,讓你知道姊姊不管在任何地方,都深愛着你!
婉菁,你懂我的,你知道,我真的真的很愛你。
真的要擱筆了,你放心,姊姊走得好快樂,沒有一絲遺憾。我不敢奢望你會原諒我,但,請你祝福我吧!我是跟着最心愛的男人一起遠赴另一個世界,那是最美好善良的國度,沒有名利世俗的顧忌、沒有猜疑、沒有任何阻礙,也沒有數不盡的煩惱,只有最單純的愛與信任,最重要的是,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把我和晔修分開了。
永別了,我最親愛的妹妹,希望來世能再續姊妹情緣……
姊姊絕筆
盛惟翔看完信後,俊逸的臉龐籠罩着濃濃的哀傷。
婉菁幽幽地問道:“你……還恨我姊姊嗎?”
他搖了搖頭,萬千愁緒湧上。“其實……我知道大哥一直都有很嚴重的憂郁症和厭世傾向,因為我曾偷看過他從醫院拿回來的處方箋,知道他一直在服用抗憂郁的藥物。只是,發生悲劇的時候,我們家的人都太震驚、太傷心了,悲痛逾恒之下無法接受事實,也不肯相信大哥會自殺,所以才會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到羅婉蘋身上,說她是帶來厄運的妖孽,是她迷惑大哥的理智,他才會鬼迷心竅地駕車沖下山谷。”
他的嗓音更撕啞了,似乎在壓抑着內心的痛苦。“其實,我大哥也留了一封類似的遺書在家裏,大意就是說他飽受憂郁症的折磨,他活得好痛苦,決定離開這個世界,跟最心愛的女人永遠厮守,不要再承受任何非議……
出事之後,我們全家人都看過那封遺書,但,我們還是抗拒接受事實,一直堅稱是你姊姊煽動他、迷惑他,才會讓他赴上黃泉之路……或許是認為活在謊言中,我們的心才不會那麽痛、那麽苦吧……”
婉菁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想借此給他力量,沒想到他卻緊緊地摟住她。“對不起,我們全家人都欠你姊姊、也欠你一句道歉。我永遠不認同大哥殉情的舉動,但是,我不該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你姊姊身上,更不該因為悲傷就遷怒于你。我第一次在山谷遇到你的時候,不但對你說了很過分的話,還辱罵你們羅家的人都是妖孽,之後甚至在你提出貸款案時,對你百般刁難,前陣子你還因為我大姊的關系而受傷、搬家……菁,真的很對不起!”
他的大手溫柔地輕撫她細致的臉龐,深邃如海的黑眸滿是憐惜。“你唯一的姊姊離開人世後,你一定過得很痛苦、很寂寞,也一定吃了很多很多的苦……”
她是這麽的荏弱纖細,可卻被迫面對如此殘酷的命運,不知道這段時間她默默地吞下了多少辛酸艱苦、流下了多少眼淚呢?他只恨自己當時已經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無法早點保護她。
“不,我不苦……”婉菁哽咽地回握住他的手,豆大的淚珠卻滾滾墜下。
老實說,這幾年來她确實過得好苦、好苦,巨大的絕望孤單總是會在她最脆弱的時候狠狠地吞噬她,把她推向更黑暗、更冰冷的地獄,仿佛她的人生永遠看不到任何光亮。
但,他溫柔的黑眸卻在此時給了她莫大的力量,讓她覺得過去的痛苦仿佛都被一一撫平了,每一道傷口都因他的萬千柔情而結痂、痊愈。只要在他身邊,她的內心就充滿力量,并清楚地知道自己正被他溫柔地呵護着。
可是,她還是感到很不安,好怕這一刻的幸福只是一場夢,一場遙不可及的夢,夢醒後她的心會更支離破碎、會更悲恸……
面對無情的厄運,她真的怕了,也悲觀地認為命運絕對不會善待她,因此聲音顫抖地問道:“我們真的可以在一起嗎?我根本不敢想像你家人的反應,尤其是你的父母,也許,我會為你帶來很多的煩惱跟痛苦……”
她知道自己已經深深地愛上這個男人了,她愛他的霸道、他的陽剛,更愛他溫柔如海的深情!可是,正因為愛他,她不希望自己帶給他的是麻煩、是痛苦,她只希望他快樂。
“小傻瓜,不要想得這麽負面。”盛惟翔心疼地以指腹拭去她紛落的淚珠。“我的家人的确要花一些時間去溝通,也可以想像得到我們會遭遇到很多阻礙,但,不要擔心,菁,把所有的煩惱都交給我,我會妥善處理的。
不要哭了,乖。”
她的淚水總是可以輕易地牽動他的心,他心口一緊,對自己鄭重發誓——在未來的歲月裏,他一定會好好地保護婉菁,絕對不讓她傷心、不讓她哭泣。
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對着她說:“我會盡全力扞衛我們的愛情,相信我,我愛你!”
婉菁鼻頭更加發酸,凄楚地道:“再說一次,說你愛我。”作夢都想不到她可以聽到心愛的男人對她講這句話,老天爺,這是夢嗎?是幻覺嗎?她幸福到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傻瓜,你愛聽幾次都可以。”盛惟翔深情地微笑,黑眸明亮如赤焰。“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羅婉菁,我愛你,真的很愛很愛你……”
他充滿期待地望着她。“我說了這麽多句愛你,現在換你了,快說!”
婉菁羞澀地把臉蛋埋入他的胸口,嬌豔的臉蛋宛如三月桃花,明豔動人,她輕聲而堅定地道:“我愛你……”
“謝謝!”他臉上露出最燦爛的笑容,并把她的手執到唇邊親吻着。“菁,答應我,未來不管遇到任何阻礙,你都不準退縮,也不要害怕,我絕對會克服所有的困難。”
“嗯,我答應你。”她的水眸盈滿堅定。“我會緊緊地跟着你,和你一起面對挑戰。”愛情讓她變得更加堅強、勇敢,她會努力扞衛這份得來不易的愛情。
兩人滾燙的唇再度相遇,他的辣舌像是一簇火焰般,長驅直入地竄入她的嘴裏,燒灼她的咽喉、她細致的肌膚,還有她評評亂跳的芳心。
這個吻讓兩人的身體急遽發燙,他的大手滑入她的衣衫內,愛撫着她滑如凝脂的肌膚,并撫過她那高聳豐滿的酥胸,愛憐地輕觸上頭的蓓蕾,恣意地調戲、撥弄,讓它變得更加腫脹嫣紅。
“不,不要這樣……”婉菁羞得無地自容,想推開他,盛惟翔卻将她推倒在大床上,霸道地反制住她的雙手,讓她玲珑有致的身軀形成一個更誘人的姿态。
他迅速脫掉兩人身上的衣物,辣舌迫不及待地親吻那嬌媚嫣紅的花蕾,細細搔弄,一寸又一寸地親吻着,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甜點。
他以舌尖濕濡她的乳蕾,很有耐性地由左而右,再由右至左地一再舔戲,動作非常煽情、非常緩慢,滿意地聽到她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她那醺然若醉的嬌憨神情完全蠱惑了他,他知道,自己真的愛慘這個嬌媚的小女人了。
“嗯嗯……啊……不要了,好熱、好熱……”婉菁吐氣如蘭,痛苦地扭動身軀。不知怎的,她覺得全身上下都好熱,更令人害羞的是,在他的頻頻撥弄下,她的乳蕾居然腫脹到發痛!喔,好丢臉……
盛惟翔露出撒旦般的笑容,好整以暇地欣賞着她既嬌媚又無助的可愛模樣。“放輕松,把自己交給我,我的菁,我愛你,好愛好愛你……”
他将她的絲質底褲慢慢往下褪,屏氣凝神地欣賞着漸漸暴露在他眼前的絕豔風光,黑眸變得更加熾熱,身軀也往下沉,唇舌熱烈地親吻着她的大腿內側,緩緩往上移,攻向那神秘又美麗的女性花園……
山區多雨,窗外又傳來潇潇雨聲,只不過,此刻濃得化不開的柔情密意回蕩在春意盎然的鬥室裏。
暈黃的燈光柔柔地照射在床頭櫃上的古老銀戒,讓戒指散發出溫暖的光暈……
激情讓兩人徹夜未眠,一直到天色濛濛亮時,他們才緊緊地相擁入睡。
可是,沒想到還不到中午,盛碧瑤就出現了!
早上不到十點,她就叫司機駕車從臺北直奔到中部山區的別墅,一路上大雨滂沱,待她抵達別墅的大門口時,陳嫂連忙撐着傘,走到她身邊,接她下車。
“大小姐,您來了。”
盛碧瑤對陳嫂點了下頭,一進屋就尖聲詢問道:“那個女人呢?你不是說惟翔帶了一個長得很像羅婉蘋的女人來別墅嗎?真的有長得那麽像嗎?你有沒有看錯啊?”
陳嫂趕緊保證道:“大小姐,我真的沒有看錯!有關羅婉蘋的事何等重大,我絕對不敢亂講。昨晚看到那個女人時,我還以為自己看到鬼了,吓得差點尖叫出聲呢!好像,她們真的長得太像了!”
“我明白了!”盛碧瑤憤怒地咬着牙。“那該死的賤貨一定是羅婉菁!死不要臉的女人,居然敢勾引惟翔?我一定要找她算帳!她現在人在哪裏?”
“呃……”陳嫂紅着一張臉,不敢說。
盛碧瑤見陳嫂的神情詭異,立即逼問道:“你快說啊!”
“那、那個女人跟着少爺一起進入二樓的主卧室了,可是,從昨晚進去後,兩人到現在都還沒有出來……”陳嫂支支吾吾地回答。
什麽?盛碧瑤一聽,更是怒不可遏。也就是說,惟翔跟那個賤女人過了一夜?可惡!可惡!羅家的女人真是下賤,果然一看到男人就死不要臉地撲上來!
沉下臉,她氣勢逼人地上了二樓。
陳嫂不安地跟在後面,悄聲問道:“大小姐,你要直接這樣闖進去嗎?這不太好吧?還是讓我先去敲門叫醒少爺好了……”雖然她很懼怕壞脾氣的大小姐,但她也很怕不怒而威的少爺啊!萬一惹毛少爺,搞不好她還會因此而丢了差事。
“你滾開,別擋着我!”盛碧瑤用力推開陳嫂,狂奔到主卧室前,用力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畫面讓她看了更是怒火狂飙!
大床上有一對男女非常親昵地抱在一起睡覺,兩人光裸的肩膀還露在棉被外!
那女人……真的是羅婉菁!
她沖進去,拔高聲音尖叫道:“羅婉菁!你這死不要臉的狐貍精,居然敢勾引惟翔!你真是夠下賤、夠無恥的!”
突來的聲響驚醒了沉睡中的兩人,他們同時睜開眼睛,坐起身子。
婉菁一看到來者是盛碧瑤,一張小臉迅速變得慘白。
盛惟翔一看到婉菁害怕的反應後,不悅地對盛碧瑤叱道:“你來這裏做什麽?我不準你對婉菁大吼大叫的,還有,你一點禮貌都不懂嗎?為何不先敲門?”
“敲什麽門啊?她這發騷的賤貨竟然——”
“閉嘴!”盛惟翔沉聲大喝,眼神鋒利如刃。“我不是已經叫你不準再侮辱婉菁了嗎?出去!”
“我——”盛碧瑤很不甘心,她真的好想撲到羅婉菁面前,狠狠地賞她幾個巴掌!
“出去!不要再讓我說第三次!”盛惟翔的表情更加不悅。
畏懼弟弟的氣勢,盛碧瑤只好惡狠狠地瞪了羅婉菁一眼後,心不甘、情不願地轉身離去。
她一出去,盛惟翔立刻抱住婉菁。“對不起,我姊真的很沒禮貌,她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知道。”婉菁的雙手緊抓着棉被,眼底的淚終究遺是無法克制地滑落下來。
“別怕、別擔心,我會處理,我絕對不會讓她再進來騷擾你的。”他柔柔地親吻着她的臉頰,然後下床,拾起地毯上的衣物穿上後,轉身又給婉菁一記深情的吻,愛戀地道:“在這裏等我。”
“好。”婉菁溫馴地點了點頭,可一顆心卻慢慢地往下墜。
她知道盛家的人本來就恨透她了,單是盛碧瑤的反應就這麽大了,她真的不敢想像,要是盛惟翔的父母知道了他們交往的事,會引爆多大的風波?
盛惟翔走出卧室後帶上門,擰起眉,對着站在走廊上的盛碧瑤說道:“是陳嫂通知你的?”
盛碧瑤怒吼。“你不要管我是怎麽知道的!惟翔,你是不是瘋了?天底下的女人那麽多,為何偏偏是羅婉菁?你不知道她是誰的妹妹嗎?她的姊姊害死了晔修啊!”
“不要再說了,當年的事你并非不知實情,你明明也知道大哥有很嚴重的憂郁症和厭世傾向,是大哥自己選擇走上絕路的,不能全然怪在羅婉蘋身上。”
聞言,盛碧瑤的雙眼瞪得比銅鈴還大。“你居然在替羅家的女人說話?你……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你真的被那個賤女人迷得神魂颠倒、是非不分了!一定是她千方百計地勾引你,對不對?她一定在你面前扮柔弱、裝可憐吧?哼,羅家的女人就是擅長使出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正好相反!”盛惟翔面色嚴峻地道:“我的确被婉菁迷得神魂颠倒了,但,是我主動接近她的,是我千方百計想贏得她的芳心。”
“你!你怎麽會說出這麽離譜的話?盛惟翔,你真的瘋了……”盛碧瑤深深地吸了口氣後,逼問道:“我不管那賤貨是怎麽勾引你的,但,盛惟翔,我只問你一句,你考慮過爸媽的心情嗎?倘若他們知道這件事,會引起多大的風波你曉得嗎?老爸甚至會氣到心髒病發啊!你真的忍心看到這種情形嗎?”
看到盛惟翔臉色一變,盛碧瑤不放過他,繼續說:“你要這麽殘酷地對待生你、養育你的父母親嗎?羅家的妖孽已經害死他們一個兒子了,現在,居然連你也不放過?”
“夠了!”盛惟翔怒聲斥喝。“我不準你再侮辱婉菁,你最好學會尊重她,因為,我跟她是真心相愛的。”
“真心?”盛碧瑤狂笑,濃妝豔抹的臉龐充滿了不肩。“哈哈哈……真心?太可笑了!惟翔,你真的瘋了、傻了!羅家的女人怎麽可能會有真心?她們都是蛇蠍心腸,只想從男人的身上撈到好處啊!她的姊姊就是那副德行,貪婪又不知羞恥!當年羅婉蘋就是因為看上我們家的錢,所以才會使出渾身解數勾引晔修,甚至還害死了他!”
她真的非常痛恨這對姊妹,因為她們都是不知羞恥的狐貍精!當年,她帶着丈夫及一群人去打羅婉蘋的時候,曾看到丈夫盯着對方直瞧,一看見他那副目瞪口呆、驚為天人的蠢模樣,她就知道他迷上了羅婉蘋。
這一回,蔡博豪在銀行辦公室對羅婉菁毛手毛腳的事,也有人向她打小報告。她并不是不知道丈夫的風流花心,但,她總認為這一切都是羅家姊妹的錯,肯定是她們先對老公頻送秋波,蔡博豪才會有所響應的,這不完全是她老公的責任。
房內已經穿好衣服的婉菁聽到這裏,再也無法忍受地推門沖出去。“請你不要侮辱我姊姊!你可以讨厭我,但我姊已經走了,你能不能留點口德,不要再誣蔑她了?”
看到羅婉菁,盛碧瑤的臉孔更加扭曲,她厲吼道:“我就是要罵羅婉蘋,怎麽樣?她在我眼裏既下賤又放浪,不過你也不遑多讓,你們姊妹倆全是一個德行,一個比一個浪,只要看到男人,骨頭就酥了!”語畢,她想撲過去對婉菁動粗。
“姊,你太過分了!”盛惟翔伸出大手攔住姊姊,鐵青着一張臉命令道:“向婉菁道歉!”
“絕不!”一想到羅婉蘋害死晔修,這個羅婉菁還勾引過她的丈夫,仇恨就像熊熊烈火般在盛碧瑤心底狂燒。
“我不但不道歉,還要狠狠地打她!”
眼看她又試圖撲上前,盛惟翔緊緊護着婉菁,大手反射性地推開失去理智的姊姊。
盛碧瑤被這麽一推,腳下一個踉跄,身子摔到了地上。
頓時,她的臉色發白,捧着肚子直哀嚎。“好痛!我的肚子……”
“姊,你怎麽了?”
“好痛!”盛碧瑤痛到眼淚都飙出來了。“我已經懷孕兩個月了,可能動了胎氣,快送我去醫院,快點,我要救我的孩子!”
她邊哭邊指着婉菁痛罵。“如果我失去了這個孩子,那都是你害的!你這個超級掃把星,任何人碰到你們姊妹倆都沒好事,你們羅家的女人只會給別人帶來厄運!你姊姊已經害死晔修了,難道你就不能放過我唯一的弟弟嗎?”
“姊,不要再胡言亂語了!”情況緊急,盛惟翔立刻下令。“陳嫂,叫司機馬上把車開到門口。”
“是!”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的陳嫂趕緊奔下樓。完了,萬一大小姐肚子裏的寶寶出了什麽問題,那她這個打電話叫她來的人真的要喝西北風了!
盛惟翔急促地對婉菁說道:“我馬上送我姊到醫院,你留在這裏等我回來!”
“好,我知道,你不用擔心我,快帶她去醫院……”婉菁憂慮地望着額頭不斷滲出冷汗的盛碧瑤。雖然她不喜歡盛碧瑤,但她肚子裏的寶寶是無辜的,她真的不希望她出事,祈求母子都能均安。
盛惟翔迅速抱起猛喊痛的姊姊,在司機和傭人的協助下抱她下樓上車,狂飙至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