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發火
坐在駕駛座上，傅寧川邊注意着前方路況，邊想着一會兒可以吃點什麽。兩人自從結婚之後甚少在外吃飯，要不然今晚幹脆出去吃？
就這樣決定下來，他打算一會兒問問她想吃什麽。幾分鐘後，車子抵達雜志社樓下。
現下臨近下班時間，但日頭依舊毒的很，傅寧川也不知怎麽回事，就想下車上樓去看看她。怎知剛靠近，就聽見樓上傳來吵鬧聲，伴随着砰的一聲響，聲音瞬間停止。
而就在這個時刻，他走到了二樓，正好看見了茶水間內的一幕。
眼前背對着他的衛嘉岚朝裏靠近了一步，緊接着許念希就一腳摔倒，額頭正好撞上了尖銳的桌角，鮮紅刺目的血流了出來，瞬間就染紅了她半張臉。
“念希……”
他大驚，立刻大步過去，一手将堵在門邊的衛嘉岚推開，他蹲下身，橫抱着她起身。
“念希，”眸光緊緊鎖定在她臉上，傅寧川讓她的頭靠在他肩口，小心翼翼地往外走，“我們去醫院。”
全程被無視的衛嘉岚總算有了反應，她看見傅寧川隐忍着怒火的眼神，想起剛才兩人站位的角度，狠狠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是不是誤會了？不是她推的啊！
思及此，衛嘉岚立刻上前去妄圖拉住他手臂，她巴巴地解釋道：“寧川，不是我推的。”
然而傅寧川一眼都不看她，繞過她就想往外走，徹底無視了她的存在。
衛嘉岚心高氣傲，怎會允許這樣的事存在，她一怒之下忘記了現下最要緊的事，站在門口伸長手臂直接攔住。
路受到阻攔，傅寧川雙目沉下。
“讓開！”
衛嘉岚不肯，小臉上挂着哀戚的笑容：“寧川，你信我，不是我推的許念希，我怎麽會推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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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傅寧川沒有心思聽衛嘉岚解釋，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懷中受傷的女人，他要趕緊帶她去醫院！
“我叫你讓開！”
語氣更為陰冷，傅寧川往前走了一步。
衛嘉岚性子倔，脾氣一上來就是死也不肯讓開，她緊緊地盯着傅寧川，固執如一頭牛。
“只要你說信我，我立刻就讓開。”本來就不是她做的事，憑什麽要讓她來做這個冤大頭？衛嘉岚抽空斜睨了躲在角落的周舸一眼，冷哼一聲。
她自以為了解傅寧川，滿心相信他會為了許念希說那句話，怎知他接下來的動作出乎了她的想象。
“滾開！”他小心翼翼地放下許念希，直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用力一甩到旁邊，然後重新抱着許念希出去。
被大力甩到地上，衛嘉岚還有些不敢相信，手臂上有些火辣辣的疼，她雙目瞪着出口。
“寧川……”半晌，她反應過來，立刻起身追了上去。
鬧劇就此結束，縮在角落半天的周舸此時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掌心，她的眼前出現了許念希的臉，仿佛那些血都沾在了手上一般。
她忽的低呼一聲，拍了拍心口。
幸好傅寧川以為是衛嘉岚做的，真是老天都幫她！
定了定心，周舸往外走去，這會兒已到下班時間，她哼着小曲打算離開，怎知一轉首看見蕭何站在她身側，不知站了多久。
“主……主編？”她驚訝一秒，站起身。
蕭何是為了之前的事過來的，他從別的目擊員工那裏聽到了事情的全過程，雖然他很想跟去醫院看看，但他明白現下最該做的事。
作為雜志社的員工，周舸隔三差五的鬧事他都看在眼裏，只是這一次無法容忍，他語氣冷淡，毫不留情地說了周舸一頓。
周舸自知理虧，也沒有反駁，她垂着頭等蕭何走遠，捏着包的手指緩緩收緊。
******
很快到了醫院，檢查過并無大事，但因許念希出現了頭暈惡心的症狀，故留在病房裏打點滴。
坐在床沿，傅寧川給她掖了掖被子，另一只手一直穩穩牽着她。
“頭還暈嗎？”他時刻注意着她的反應，看她這會兒不适地閉了閉眼，立刻緊張地問道。
許念希輕輕嗯了聲，大眼看着他：“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那你睡一會兒，我在旁邊陪你，”他伸手覆在了她的眼睛上，聲音輕輕，“一會兒好了我叫你。”
他這麽一說她确實感覺到有點難受，想閉眼休息一會兒，于是點了點頭，沒有異議地閉眼休息。
病房內瞬間安靜下來，傅寧川看着她睡顏，耳邊漸漸響起均勻清淺的呼吸聲，他緊了緊手指，眸色微微沉下。
這件事很快傳到了傅寧川和許念希的父母口中，幾乎是下一刻傅寧川就接到了電話，為了不吵醒許念希，他輕聲地松開她的手到洗手間裏去接電話。
“媽。”
聽見兒子聲音，鞠青萍擔心了極久的心傾瀉而出，這會兒她正等着傅承業，兩人打算一起來看望兒媳。
“寧川，念希怎麽樣？聽說她被人推到了，撞到了頭？”
傅寧川嗯了聲沒有否認，他沉默了幾秒，道：“她現在沒事，在休息。”
聞言鞠青萍松了口氣，張大眼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舒緩，她半晌繼續：“那我和你爸等會就過來看，你把醫院名字和其他都發到我手機上。”
傅寧川應聲。
“沒事就好，吓死媽了，萬一撞到太陽穴或者後腦勺可怎麽辦？”鞠青萍聲音中帶着驚魂未定，轉了轉首順便催了催傅承業，“到底是哪個作孽的，敢推我們家念希？”
問及兇手，傅寧川的眼前忽的出現了衛嘉岚那雙就要落淚的眼睛，他親眼看見是她推的，不會有假。
“是衛嘉岚。”
聞言，鞠青萍倒吸一口冷氣，瞬間就沒了話語，她緘默幾秒：“媽先挂了，一會兒見。”
“好！”
電話雖挂斷，然而傅寧川還在洗手間裏，他直直地盯着鏡子裏頭發淩亂的自己，忽的打開水龍頭撲水洗臉。
因為鞠青萍不知道幾年前兩人分手的真正原因，潛意識認為衛嘉岚還是一個善良可愛的女孩，但這次他的回答，很顯然讓鞠青萍心慌了。
她定是不會想到，她眼中乖巧能幹的前兒媳衛嘉岚，會是這次推許念希的兇手。
胸口起伏，傅寧川盯着鏡子，忽然長長地嘆了口氣。
或許該找個時間将那件事告訴父母了，他無法隐瞞一輩子。
******
鞠青萍這邊接到通知的時候，許瑞安那邊自然也接到通知，盧雲慧正巧不在家，于是許瑞安索性商量着和鞠青萍傅承業定點見面。
三個家長見面的時候，皆腳步極快地往醫院走去，想要早一些見到人。而唯一知道兇手的鞠青萍此刻垂着眼，內心無限掙紮。
真的是衛嘉岚嗎？
******
傅寧川重新回來的時候，許念希還在睡覺，點滴不知不覺間已經下去了将近一半，看來她醒來之後會好過很多。
輕聲拖了張凳子在一旁坐下，他握着她的手，一眼不眨地看着她。
而衛嘉岚的哭聲就是在這時傳來，清晰而刺耳地傳到了傅寧川的耳內，他剛皺了眉，就聽見病房門被打開。
臉上挂着令人憐惜的串串淚珠，衛嘉岚不顧護士的阻攔，執意要來見他，這會兒她一把将護士推開，淚流滿面地走了進來。
“寧川，她……怎麽樣？”
衛嘉岚視線模糊，但還是看了看床上躺着的許念希，即使她不想探望，也得來這一趟。
“不勞費心，”他并沒有太大反應，僅僅瞟了一眼後就再也不看，“衛小姐想必是走錯了，這裏不歡迎你。”
聞言衛嘉岚一滞，怔愣數秒後更是凄慘地哭起來：“寧川，你不相信我對不對？真的不是我推的，我怎麽會……”
話還未說完，突然被傅寧川打斷，他眸光唰地定在了她的身上，嚴肅而淡漠讓她心驚。
“出去，這裏不歡迎你！”他冷道，“出去！”
衛嘉岚卻不死心，眼淚成串掉的更是厲害：“我不走，寧川，你聽我說……”
“我讓你滾你聽不見嗎？”他忽的站起身，步伐逼近直接讓她後退到病房外，他緊緊盯着她，“衛嘉岚，你當我是眼瞎嗎？”
衛嘉岚被震懾住，然後嘴唇嗫喏幾聲後還是忍不住辯解：“我真的沒有推她，就算我有害她的心好了……”
“滾！”他的聲音再次傳來，陌生的樣子讓衛嘉岚怔住。
“衛嘉岚，我不想因為你而破例打女人，趁我動手之前，趕緊滾！”
他話說的并不大聲，卻壓抑不住滔天的憤怒。衛嘉岚知道他正在氣頭上，看見他轉身要進去下意識就伸手抓住他衣角。
聲線瞬間變得哽咽，她的眼淚砸在自己手背上，如小溪一般。
“寧川，我知道你還在怪我，當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和傅一楓……我不是故意想要那樣的，我也後悔，我也害怕，你懂嗎？”
傅寧川背對着她，沒有動。
“你總是忙着工作，你總是丢下我一個人，我也會難受，我也會想你也會寂寞，你知道嗎？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只不過是一時昏了頭跟傅一楓上了床，我不是故意懷了他的孩子，不是故意要這樣，難道一步錯就要一輩子都戴着這樣的枷鎖嗎？”
“因為你總是讓我一個人，所以我寂寞了，所以我被傅一楓吸引，做出了錯事，我發現自己懷了他的孩子時有多害怕你知道嗎？我一個人膽戰心驚地去醫院堕胎，但被他發現了，我的親生骨肉沒了我也心疼，但你之後提出的分手更讓我奔潰，我只是一步踏錯，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了嗎？”
氣氛忽的死一樣安靜。
本在一旁待着的護士也呆愣住。
衛嘉岚眼眶灼熱，她死死瞪着他的背影，咬緊的下唇漸漸滲出紅絲來，她一言不發。
良久。
他身形微動，先是拂開了她的手，正當他轉身想要說話，卻看見了面前明顯已經将全部事情聽見而石化的三人，他再次愣住。
“爸，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