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偏執男主的貓

第29章 (1)

蘇啓山不是傻白甜, 相反, 他是個老狐貍。早在溫斯特霍奇對林傾寒表現出興趣的時候，他也在暗暗觀察林傾寒。這次見到封凱修，不知怎麽的，蘇啓山腦海裏一直不自主地将長子的面孔與封凱修的臉進行重合……

地心監獄外的特別治療區，潔白的病房裏, 壁爐燃燒的火熱。三十八歲的封凱修坐在病床上, 面前的光屏上正播放着一個家庭忙碌的畫面。畫面似乎是通過眼睛記錄的，視頻中一男一女，正在捧着蛋糕, 點着蠟燭，對鏡頭唱着生日快樂歌。

“小骁今年六歲啦, 生日快樂！”女人溫柔地說道。

鏡頭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聽得出是個小男孩兒的聲音, 稚氣未退, 只是有些內斂：“謝謝媽媽。”

視頻裏傳來女人的歡呼聲，男人一臉神秘又興奮地說道：“小骁，爸爸要告訴你一件大事噢, 先說好, 你不能不高興。”

小男孩兒沒說話, 但他很明顯緊張起來，呼吸都小心翼翼地。

“爸爸，什麽事？”

“啊，你要當哥哥了。”男人撫摸着女人的肚子, 說道。

小男孩兒似乎震驚了一下，但随後，他也并未表現出不高興的樣子，只是悶悶地噢了一聲。

男女笑起來，似乎覺得男孩兒的反應實在有趣。女人笑地靠在男人懷裏，一臉幸福地說：“小骁，你願意當哥哥嗎？”

男孩兒并未立刻回答，而是伸出小胖手，拿了一個甜甜圈在嘴裏吃。過了好一會兒，才聽他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

“你這小子！”男人大笑起來，惡劣地搶過男孩兒的甜甜圈，自己吃了。

“媽！爸搶我甜甜圈！”男孩兒生氣地站起身，走過去扒拉着男人的腿爬到他身上。即使甜甜圈已經被男人吃在嘴裏只剩一小塊了，他還是要将小胖手伸進男人嘴裏，把屬于自己的食物搶回來。

一邊搶，一邊悶悶地出氣。拿小拳頭打人，咬人，說：“弟弟什麽時候出生啊？！”

媽媽問：“為什麽是弟弟呢？小骁不想要妹妹嗎？”

男孩兒說：“弟弟跟我一起揍爸爸！爸爸太過分了！就知道欺負我！哼！”

得到這樣的回答，女人笑的眼淚都出來了。而男人呢，則是哈哈大笑，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很過分。

封凱修看着視頻，也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只可惜，視頻是通過兒子的眼睛記錄在生物芯片上的，全程只能看到他和妻子，并不能看到兒子的臉。生物芯片只有當人死了之後才能提取出來調取錄像，是以，即便是封凱修自己，也幾乎快要遺忘了孩子的長相。

就在封凱修看着屏幕上的點點滴滴，努力試圖回憶起孩子的樣貌時，病房的門被人打開了。

溫斯特霍奇走了進來，手上還拿着一個比較大的黑色的包。看了一眼光屏，溫斯特霍奇走到床邊，将黑色大包裏的東西拿了出來。

是一個畫板，還有顏料，筆等工具。

“知道你大學的時候就喜歡畫畫，喏，給你帶來了。打發一下時間吧。”溫斯特霍奇說道。

封凱修臉上的笑容慢慢褪去，看着那畫板良久，道：“是該畫下來，我都快忘記他長什麽樣了。”

溫斯特霍奇知道他說的是誰，卻也不忍心接話。只是看了一眼封凱修的腿，蹙眉：“你的腿……還能好麽？”

地心監獄裏常年低溫，封凱修早年出車禍雙腿關節受過傷，在這裏關了許多年，腿疾嚴重。醫生說，很可能後半輩子封凱修都走不了路。

封凱修卻看起來渾不在意，他拿過畫板，用畫筆在上面試圖描摹一下輪廓，卻怎麽也落不了筆。

太難了，他什麽都不記得了。

“再過兩天，這裏會有一大批孩子來參觀游學。到時候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想辦法讓他們來看看你。”

差不多都是十四五歲的孩子，溫斯特霍奇心想。他已經看了名單，那個孩子也在其中。他不敢明說，但，他想讓封凱修見見那個孩子。即便一切都只是錯覺。

那個孩子……

病房裏靜悄悄的，只有壁爐在然少。溫斯特霍奇回過神，發現素描紙上，已經躍然而出一個男童的面頰。

“像嗎？”封凱修問道。

“像。修，你的畫工真好。”溫斯特霍奇說道。

“可惜，我只記得他六歲時的樣子。”封凱修低聲道。

溫斯特霍奇忍住了強烈地沖動。

如果不是呢？如果不是，那豈不是再讓修痛苦一次嗎？更何況，那孩子的身份還是蘇啓山的私生子。

溫斯特霍奇自從見過林傾寒以後就派人去查了他的身份，的确，林傾寒和封骁曾今在同一家福利院。大火發生兩個月後，林傾寒被蘇家的人接走。林傾寒的生物芯片是沒有問題的，除非，這個世界上，有人能在國家生物芯片監管部門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調換生物芯片……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蘇啓山這麽多年，難道沒調查過他兒子嗎？這不可能的。

想到這些，溫斯特沒有告訴封凱修他查到的事情。或許等到兩天後，讓封凱修親眼見一見那個孩子。做父親的，總能認出自己的孩子吧？

兩天後，游學活動正式開始。一大早伏遠就在院子裏，走過來，走過去，走過來，走過去。搖着尾巴，不時地朝大廳裏面掃一眼。

蘇妮的箱子有五六個，這簡直太誇張了，她以為是搬家嗎？

“聽說零號星球非常冷，但是上空有春季設備。所以要帶冬裝，還要帶春裝……啊對了，我的化妝包呢？還有，還有面膜和防曬霜……”

林傾寒東西不多，只有一個黑色的小行李箱。但是……

“啊，這是每天晚上要喝的羊奶，這是小魚幹和牛肉條，限量版的，其他地方已經沒有了……這是它最喜歡的貓抓板，它喜歡在上面睡覺。啊對了，還有小衣服呢？零號星球那麽冷，一定要多帶幾套……”

春君和艾米，給伏遠裝了兩大行李箱的東西。

“還有嗎？就這些了？”

林傾寒站在門廳處，一身海藍色的軍裝，劉海稀疏，眉眼倦怠。他昨晚似乎沒睡好，慵懶地靠着棕色的門廊，抱着手臂，左腿微微曲起。

少年正在假寐，奢靡的玫瑰花在他頭頂綻開，康乃馨争先恐後地向他伸出婀娜手臂……蘇妮和女仆們走路都別手別腳，大氣不敢出，生怕驚醒了這中世紀精致畫卷中的高貴少年。

直到春君和艾米拎着兩口箱子下來，他才輕微掀開眼。陽光下，少年的側臉背着光，只能看到屬于十四歲少年的俊秀輪廓。

這讓春君和艾米都怔愣了。

“帶完了嗎？”林傾寒這次醒了，他睜開了眼。柔和的微光從他面龐褪去，露出那雙冷星一般的眼眸，漆黑，銳利，鋒芒。

“呃，帶，帶完了！”春君率先回過神來，拐了一下仍舊沉浸在男主美貌中的艾米，“要是不夠的，回頭您打電話告訴艾米，我們用光速快遞寄過去！”

光速快遞是一家快遞公司，號稱星際最快。十三個星域，一天之內，保證送到。

在林傾寒幫着保镖把蘇妮的大包小包弄上車後，他們才出發。他們提前半個小時出發，先去把所有的行李放到貨運公司。所有人員都先到自己的學校，再由學校教員帶隊，前往指定地點，乘坐專用飛船。不過讓溫斯特皇家學院的學生們意外的是，溫斯特皇家學院帶隊的人不是宋藏鋒。

“紳士們小姐們，咱們有序登入飛船。記住你們是皇家的代表，請注意你們的儀态……”

格鬥教練斯康奈德正在招呼着學生們。伏遠穿着作戰獸的小馬甲，跟在林傾寒身邊過安檢。聽到學生們小聲議論：

“……聽說零號星球全是窮兇極惡的罪犯，為什麽帶我們的是斯康奈德啊？他那些都是花架子，老宋雖然脾氣不好，但是個很有安全感的男人呢。”

“欸，你們直知道老宋為什麽不來麽？我知道，我爸是人力部的。”一個小平頭說道。

“為什麽啊？”學生們都往他身邊靠。

“老宋不是生化人麽，聽說他當年是融合的最成功的幾個生化人之一，很牛逼的，戰鬥力星域前十的那種。後來被降解了……現在星域最牛的生化人你們知道是誰麽？海因茲，現在就在零號星球的地心監獄，典獄長。聽說不僅沒被降解，還升級了……他跟老宋是是老對頭了，這次本來人力部指定的老宋帶隊，老宋那人多傲啊，怎麽可能去……”

伏遠已經跟着林傾寒上了飛船，金雪老遠就朝他們打招呼，蘇妮則安靜地坐在她旁邊。林傾寒走到她們前面，把伏遠抱到裏面的位置，替貓綁上安全帶。

這不是伏遠第一次坐飛船，但他還是不适應。金雪和蘇妮在後面跟幾個女生叽叽喳喳對着林傾寒的後腦勺合照，伏遠很想趴下去，可惜這安全帶勒得他太難受。

“不舒服嗎？”一只手撫上伏遠毛茸茸的腦袋，他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一眼，男主溫柔帥氣的面龐一點都治愈不了他的難受。

“等飛船啓動了就幫你松開，忍一忍。”林傾寒抹了抹伏遠的腦袋，把手掌托在他下巴底下，“可以趴一會兒。”

有便宜哪裏不撿。伏遠眼一閉，靠在男主手掌上睡覺。因為怕他難受，上飛船前林傾寒就給他喂了暈船藥。伏遠一會兒就睡着了，迷迷瞪瞪的時候，好像安全帶被解開。他的身體徹底癱在座位上，好像還有好多人給他拍照。

伏遠有點難為情，畢竟他的睡姿一向很豪邁。就在他這麽想時，似乎有一件衣服搭在了他身上，還帶着溫熱的體溫。遮住了虎大王毛茸茸的四肢，雪白白的肚皮，還有，唔……虎大王的不可描述部位。

“……請各位同學注意，十五分鐘後将抵達本次游學的目的地，請大家穿戴好防寒服以及身體恒溫設備，準備降落。重複，請各位同學注意……”

零號星球位于大紅蓮星域的最遠軌道，常年低溫。伏遠睡了一覺，迷糊間好像被人套上了什麽東西。他睜開眼，見林傾寒正在給他穿上一件黑色的防寒馬甲，又将一個裝有紅色按鈕的帶子捆在他脖子上。接着林傾寒按了按鈕，伏遠就感覺漸漸有一股熱浪席卷全身。

“別動。”林傾寒指着伏遠不安的後爪，蹙眉瞪他。

你說不動就不動？嘿。被人這麽威脅，虎大王不樂意了，屁股往後一倒，脖子一昂，擡起後腳——

撓了撓耳朵。

爺撓耳朵，你也管啊？

林傾寒：……

大橘貓眼睛睜大，斜着看人，神态十分滑稽，仿佛是在挑釁。要是宋藏鋒在這兒，一人一貓肯定要鬥半天。

林傾寒沒那麽多小孩兒心性，确認伏遠不會踹掉恒溫裝置後就打開箱子，拿出防寒服，頭盔，呼吸器……

人類所要佩戴的東西，比作戰獸要多多了。

等下飛船的時候，伏遠才明白為什麽要那麽麻煩。這次來的作戰獸不止伏遠，即使有防寒服和恒溫裝置，動物們下去都冷的打擺子。伏遠一腳踩下去，冰冷的地面差點虎大王跳起來。過于低壓的溫度也讓動物們不适，躊躇着不敢向前走。主人們紛紛将它們抱起來。

“讓他們适應一下就好了，作戰獸們在學校都經歷過低壓訓練。”領隊的斯康奈德教授說道，“當然，皇家軍事學院的孩子們也都經受過低壓訓練。看，我們的優等生林同學正将他的呼吸面罩讓給貓……呃，不過他的貓似乎也不稀罕就是了。”

伏遠一腳踹開面罩，林傾寒自己撿起來挂在脖子上。其他軍校的學生見狀也紛紛模仿，仿佛誰帶誰丢臉。然後就聽隊伍裏此起彼伏的窒息咳嗽聲……學生們坐上專車，一路上，車窗外零號星球的景色和建築都成了衆人探尋的對象。女孩子們更是興奮的無以倫比，連伏遠都扒在窗戶上不停地張望。

哇，那就是書裏描寫的零號大樓，整棟大樓全由寒冰建築，高達三千米，堅固無比。啊，那是冰雪花園。零號星球也并不是無人居住，恰如冰雪花園就是這樣的社區，專門給工作在零號星球的工作人員提供住處……

伏遠第一次見到書裏的描寫，還是有點好奇。林傾寒的手在他頭上擱着許久沒動，蘇妮和金雪讓林傾寒幫她們拍照，但是這次林傾寒沒有搭理任何人。女孩子們只覺得哥哥突然變得沉默寡言，還帶些生冷，只有橘貓偶爾回頭，能看到男孩兒眼底的緊張、激烈。

半個小時後，專車到達此次的重要游學目的地，地心監獄。學生們将會在零號星球停留數天，每天都有項目和課程需要學習。他們的住宿則被安排在離地心監獄一公裏以外的太陽酒店，每個學生都有自己單獨的房間。

“你們之前托運的行李都已經送到你們的房間，現在請大家先将手表時間對照大廳裏的零號星球東半球标準時間。之後領取號碼牌，回到各自的房間收拾、休息……”

現在是零號星球标準時間上午十一點，下午三點前往地心監獄進行初步訪問觀察。與其他學生興奮地讨論着中午去哪兒玩兒去吃什麽不同，林傾寒拒絕了所有邀請。

“貓有點不舒服，我要照顧它，中午你們自己去吃吧，別喊我。”

伏遠蹲在林傾寒腳邊，見他一眼真摯地對女主和女配撒謊。兩個女孩子失落地離開，林傾寒一秒關門變臉。關窗戶，拉窗簾，檢查床頭床底書桌門後牆面衛生間，連馬桶蓋都翻了一遍。确認無誤後，他才打開燈，然後快速脫出他的行李箱。從裏面翻出專用電腦，頭盔，竟然還有一套黑色作戰服，遠距離無聲攻擊發射槍，匕首，紅外線割裂儀……

伏遠知道自己只是男主的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而現在男主的注意力已經完全不再他身上了。他于是悠哉游哉地甩甩尾巴，跳到床上，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躺下。

“餓了吃這個。”

林傾寒百忙之中扔給了他一個東西，伏遠一看，海鮮口味的罐頭。

嗯，行吧行吧，算你小子心裏還有我。

伏遠伸爪子把罐頭刨過來，一邊用嘴巴咬着玩兒一邊看林傾寒操做專用電腦調出地心監獄的3D立體沉浸地圖……

而與此同時，不僅林傾寒在仔細地觀察那些地圖，伏遠也沒閑着。他在那些森嚴肅穆大大小小的建築裏，尋找一個白色的平房建築。他記得，書裏這個時候男主的父親應該已經被轉移到了監獄外圍的特別治療區。

林傾寒不知道哪兒搞來這個地圖，此刻他已經在裏面逛了半天，居然好像在看哪個位置适合用迫擊炮打開……

伏遠心裏嘆氣，等着這孩子不切實際的幻想破滅，退出監獄中心……

欸你慢點慢點。

林傾寒退出的動作太快，伏遠撲上去按住他的手，往前推了點，停在地圖上的一片白色建築上。

啊，我尼瑪，這麽大，也不給個标志，這怎麽找……

“走開。”

林傾寒一把将伏遠推開，雖然算不得多粗暴，但已經是小貓咪從小到大受到的最嚴厲的對待了。

哼。讓你自己找吧，你根本找不到你爸！

虎大王生氣地走開了。

伏遠重新趴回床上，看着少年沉默的背影生了會兒悶氣，又嘆氣。

真是可憐啊。這個傻孩子，一定在想怎麽救他父親出來。可是他太天真了，即使他是男主，地心監獄也是他命中注定的滑鐵盧。無論他想什麽辦法，他都終将會失敗……

所以，讓他見一面吧。

伏遠一邊吃着罐頭，一邊在心中做了這樣的決定。

下午三點十分，近七十人的游學團隊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進入地心監獄。地心監獄占地近三萬平方米，采用環形內圈設計，且每往裏一層，地勢就下降一千米。由內到外，一共十八層，據說是參照了古地球時代中國神話故事，十八層地獄之意。學生們入內參觀，還需要乘坐電梯。

“好冷啊，聽說這次只對外開放十層監獄，下面的八層關押着絕密犯人，不會對外開放的……”

“這地方好大啊。走這麽點路我腳都痛了，每天要參觀兩層，我不想參觀了……”

學生們小聲議論着。這次游學的不僅有軍校生，也有其他的比較嬌生慣養的貴族學生，剛參觀了一層的一半就在抱怨。蘇妮和金雪都擠在林傾寒身邊，而林傾寒和伏遠則都是在觀察着地形。只不過，伏遠更加明目張膽。

依據之前在林傾寒電腦裏看到的地圖，特別治療區在前十層都設置有。男主父親這時候已經被轉移到了治療區，但書裏并沒有寫男主的父親是在哪一層的治療區。根據書裏寫男主父親死亡時是學生們游學的最後一天，再加上剛剛學生們說的話，可以大致推斷出……

他忽然想起最後一天是閉幕式，閉幕式的地點現在是不确定的。也就是說，這啥也推斷不出來啊？虎大王搖搖腦袋，果然他虎頭虎腦的不适合推理啊！

無奈之下，伏遠只有努力回想書裏的每一個情節：

男女主一行人來到地心監獄，男主行為可疑不理女主，男主甩開女主女配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女主女配在游學時吵架……

啊！對了，是這裏！

當時書裏有寫，女主女配吵架的時候動靜很大，兩個人差點打起來，連在治療區治病的犯人都在看她們。而這裏作者特意給了一個囚犯大量描寫，說這人樣貌如何英俊，眼神如何憂郁，氣質如何高貴如何有魅力。□□的學生們看到他，都非常驚豔，還有人說他跟男主很像！

這不是男主爸是誰？！

虎大王立刻精神抖擻，所以，現在只要等【男主不知道跑什麽地方】緊接着【女主女配吵架】然後注意【人群中那個長得跟男主很像的英俊帥氣中年人】就對了！

啊，本大王可真是個天才！

“哥哥，貓貓好像怪怪的，一會兒搖頭一會兒晃腦，它是不是不舒服啊？”

伏遠的奇怪舉動引起了蘇妮的注意，但總歸她也是想找他說話。林傾寒卻只是匆匆地看了一眼伏遠，他的心思現在已經全然不再此處了。

“我去上個洗手間。”忽然，林傾寒說道，轉身朝後面走去。

“用不用我們等你啊？”金雪喊道。

“不用，我一會兒直接到第二層。”

既然林傾寒都這麽說了，那金雪和蘇妮自然是到下面等他。而她們本以為伏遠會跟着林傾寒一起去（畢竟這只貓在林傾寒的粉絲後援會中已經被列為頭號情敵，甚至超過了蘇妮），然而奇怪的是，平常對林傾寒寸步不離的貓，竟然沒有跟着去，而是守着她們。

女主&女配：？？？

伏遠當然要守着她倆了，現在劇情已經滿足了【男主不知道跑什麽地方】，接下來只要女主女配一吵架，他就等着找男主爸了。

然而讓伏遠焦慮的是，或許是因為他太奇怪，女主女配竟然短暫統一了陣營，雙雙默默地走在一排，并時不時地偷瞄他一眼，然後便在一起交頭接耳嘀嘀咕咕。

“……這貓好奇怪哦……”

“對，它一直盯着我們吶……”

“真的真的，我一直覺得貓很邪門……”

“是啊是啊，這段時間它一直這樣盯着我，我，我有點害怕……”

金雪在蘇妮耳朵邊小聲說話，蘇妮不住點頭回應，兩人甚至最後還手挽着手。

伏遠：？？？你倆裝什麽塑料姐妹呢？快點吵架啊！給本大王吵！！

另一頭，【不知道跑什麽地方】了的男主，此刻已經在守衛來往的第一層，找到了兩座直達電梯。他已經進去其中三座查看，但都最多只能到達負四層。依據他之前的調查，父親應該是被關押在第十六層、十七層，甚至十八層。

看來，只能先下到第四層，再看有沒有繼續往下的電梯。

趁着守衛不注意，林傾寒進入直達電梯，快速按下負四層。電梯門緩緩關閉的那一瞬，十四歲的男孩兒松了口氣。緊接着他的目光又往上，盯着不斷下降的數字。地心監獄每一層之間有一千米的距離，電梯下降四千米，可沒那麽快。林傾寒在心裏默默地計數，足足過去了十五分鐘，才見那紅色數字變成-4.

這是五分鐘對于林傾寒來說實在太過漫長，以至于電梯門響起‘叮’的一聲時，少年似乎被驚了一下，充了數道痕血絲的雙眼下意識望向緩緩打開的電梯門外。

那裏，一個穿着獄卒制服、身材高大、雙目暗紅色的男人，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像這寒冰地獄裏的邪惡魔鬼，一座寒冰雕刻的雕塑，染了血，冷冷地，瞧着他。

“學生？”

海因茲出聲，聲音幹澀沙啞，還透着股壓迫人的冷氣。他看了一眼林傾寒身上的衣服，知道他是此次游學活動的學生。

“怎麽在這裏？”

林傾寒在短暫的慌神後，迅速地整理了思路。正要開口，忽然看到大廳對面的慌張走過來的林羽。

于是他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是暗暗調整了呼吸，神色自若地走出了電梯。

海因茲眼中微微有了疑惑。

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小寒！”

林羽本來是到治療區來替蘇啓山拿治頭疼的藥，蘇啓山偏頭痛犯了，正在二樓做治療。林羽下來取藥，路過大廳，忽然看到了海因茲。他下意識多看了一眼，然後就看到海因茲對面電梯裏的少年。他心頭一跳，立刻步履匆匆地趕了過來。

“林叔叔。”林傾寒喊了林羽一聲，他在外人面前不好喊林羽舅舅，一直都稱呼他叔叔。随後，林傾寒只是禮貌地看了一眼海因茲，便非常自然地朝着林羽走過去。那樣子看起來，他是專門來找林羽的。

林羽快速走到跟前，看了一眼海因茲，便緊張地拉過林傾寒，“你爸爸在前面病房裏，跟我去見他吧。”

海因茲認是林羽，聽他們對話，自然就知道了林傾寒的身份。他露出奇異的神色，“原來是蘇議員的小公子，久仰。”

林羽禮貌性地對他點了點頭，正要林傾寒走，林傾寒忽然回過頭，目光随和地看向這個方才給他壓迫的男人。

“閣下是？”

“哦，忘了做自我介紹。我叫海因茲，是這裏……前典獄長。”

海因茲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他的臉上幾乎已經被生化藥素僵化，這讓他特別不适合笑。然而或許正是這樣，這些生化人反而更喜歡通過誇張的表情來顯示自己的情緒，宋藏鋒是如此，這個人也是。

林傾寒眼底的墨色一層深過一層。

他查了那麽多渠道，當然知道海因茲是誰。是看守了他父親十年的獄卒，是比宋藏鋒更加強大的，完全體生化人。

然而最後，十四歲的少年，只是看似好奇地觀察了一下海因茲，随後，平靜而禮貌地轉過頭。

“叔叔，走吧。”

林羽帶着林傾寒走了，然而，他并沒有立刻帶林傾寒去蘇啓山的病房。而是帶着人走到了治療區後門外面的垃圾回收處，這裏除了定時收垃圾的工作人員，平時沒有人。

“小寒，你剛剛在做什麽？！”林羽質問道。

“來找你們啊。”林傾寒一臉正常地說道。

“找我們？我記得我讓你在酒店等吧？”林羽卻不信他的鬼話，“而且我并沒有告訴你，我和你父親在第四層治療區。”

“我跟父親通過電話了。”林傾寒卻盯着林羽的眼睛說道，他吃準了，林羽絕對不會跟蘇啓山對質。

果然，搬出蘇啓山，林羽就有點信了。

“怎麽不先跟我聯系呢？”林羽好像還有點傷心，他覺得蘇啓山根本就不是真的關心侄子，只有自己這個做舅舅的，一整天擔心他的不得了。

“我打你光腦，沒信號。”林傾寒随口說道，一邊随意地看着四周。

這裏好像是監獄的醫院，周圍都是白色的建築。此刻正是夕陽餘晖，遠處的花園裏，似乎有一個人正背對着他們，在畫畫。

林傾寒的觀察力一向很好，他還注意到，那人是坐在輪椅上的。

林羽已經相信了他，一臉尊尊教誨地說道：“小寒，聽我說，你已經十四歲了，不要什麽都以你父親為準。他如果讓你做有些事，你要思考，正不正确……”

“知道了。”

林傾寒忽然一陣無比的厭惡煩躁，不知道是因為林羽提到父親，還是因為他現在心裏本就急躁。他将目光從畫畫的中年人背影上挪開，轉過身，躲了躲皮靴上的雪，“走吧，去見他。”

早點見完，順便想辦法打聽一下怎麽才能進到地心監獄的最後三層。

見他這個樣子，林羽愁的不行。他已經知道蘇啓山要那個生化人去謀殺一個重要的犯人，他怕蘇啓山利用林傾寒在這中間做什麽文章。可這孩子眼裏都是父親，哪裏聽的下他這個舅舅什麽話？

然而不論如何，林羽還是帶着林傾寒去見了蘇啓山。

“小寒來啦？”

蘇啓山剛做完血壓檢測，正在扣襯衣的紐扣。雖然有猜疑，但不妨礙他對林傾寒這個兒子是真的喜歡。一方面自然有舊情人林曉婕的濾鏡，另一方面，林傾寒确實樣樣出衆。在他面前又乖巧聽話，試問這樣的兒子，哪個父親不喜歡呢？

“嗯，您頭痛好些了麽？”

林傾寒一句話把兩邊都抹平。

林羽之前并沒有告訴他蘇啓山是因為偏頭痛住院，自然以為是他跟蘇啓山通過電話後得知。而蘇啓山也以為是林羽告訴林傾寒自己的病。殊不知，蘇啓山的身體情況，林傾寒早在暗中觀察的一清二楚。

蘇啓山常年愛犯的疾病除了偏頭痛，還有牙痛，高血壓。林傾寒剛剛只是在林羽拿藥的時候看了一眼藥的外包裝，這種事自然一眼就明晰。

“老毛病了，沒什麽大礙。你妹妹呢？”蘇啓山也記挂這女兒，在孩子們面前，他的确在努力地做一個好父親。

“她和金家表妹還在前兩層參觀，我先來看您。”

“嗯。”蘇啓山笑着點頭，對于林傾寒的孝道關心，他很是受用。

護士叫林羽去外面填表格，林傾寒墨黑的眼睛在病房裏轉了一圈，不經意般問道：“父親，地心監獄真有十八層啊？”

蘇啓山笑了笑，一邊穿衣服：“對啊。”

“可是教官說我們這次只能看到第十層，那剩下八層怎麽下去啊？”

他問的太直白了，蘇啓山扣大衣的動作一頓，擡眸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小寒怎麽對這個感興趣了？”

林傾寒一臉少年般的純粹興奮：“我聽網上說，地心監獄的最後幾層都關着這個星域中最厲害、最可怕的犯人，爸爸，我想見識一下。”

他這樣直白的要求，反倒讓蘇啓山沒有那麽疑心了。十四歲的男孩子，有這樣的想法的确很正常。林傾寒雖然表面看着秀氣，但蘇啓山對于其在軍事學院的優異表現也略有所聞。這孩子骨子裏也是争強鬥勝的，做父親的要滿足。

“好，那爸爸明天找人帶你去看。”正好讓海因茲試試他，蘇啓山心中了然。

“真的？”林傾寒神态欣喜激動，“爸爸這可是你說的，不許耍賴啊！”

蘇啓山還很少見兒子這樣快樂的神态，做父親的成就感被大大滿足，哈哈一笑，“不至于。”

眼看到外面走廊上林羽和護士要說完了，林傾寒又道：“這件事別跟舅舅說，他老管我，婆婆媽媽煩死了！”

“欸，你舅舅都當你半個媽了，你平時還是要多聽他的話。”

這倒是蘇啓山的心裏話，他因公務常年在外，蘇夫人對林傾寒又不待見，這些年多虧了林羽一直在照顧林傾寒。

“嗯好的。對了，妹妹她們還在等我，我先去找她們了。”

林傾寒仿佛真正的少年心性，滿足了一個要求馬上又跳到另一個。蘇啓山無奈笑着點頭，“去吧。我和你舅舅還有點事，晚上在酒店見面，帶你妹妹一起去外面吃飯。”

“好的。父親再見。”

林傾寒笑着走出了病房，林羽剛跟護士說完後，一回頭見林傾寒已經出來了。

“欸小寒……”

然而林傾寒頭也不回地快速離開了。不知道是不是林羽的錯覺，他總覺得林傾寒從病房出來那一刻，臉上的笑容褪的太快。

就像一個天真可愛的少年，一瞬間變成了一個陰沉陰鸷的魔童。

這錯覺，讓林羽不寒而栗。

“抱歉先生，時間到了。”

治療區的公園裏，兩個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員走到一個輪椅中年人的跟前。盡管是治療區，但還是嚴格遵守着犯人服刑的規律，每次的放風時間不能超過十分鐘。

封凱修面容平靜，從容地收起筆和畫板，由工作人員身後的護士從陽光明媚的戶外逐漸走到陰暗冰冷的室內。護士特別好奇這位囚犯，畢竟監獄裏實在少有這樣樣貌英俊氣質高貴的大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