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回[黑籃性轉GL]

第9章 08.這種心情

（這種心情……）

（久違了。）

藍不是個矯情的人，不會在這種時候還裝腔作勢的對眼前這明顯不算太“普通”的幾人說什麽自己只是單純的想幫助她們，如果她們真的需要一個女性經理，自己就勉為其難的做這個經理好了。

藍是打從心底的喜歡和眼前這群人相處。就算這群人或多或少都有那麽一點或一些“特殊”的地方。但藍同時也清楚眼前這群人身上“不普通”的地方都不是什麽糟糕的缺陷，不如說這群人身上的“特殊”正是她們所獨有的魅力點。

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人也沒有相同的兩個。正是因為同“一般人”有所區別，眼前這群人才會顯得這樣的有魅力。

藍很清楚自己挺喜歡面前這說好聽了是美女美男的集團，說難聽了是怪人軍團的幾人。和青峰、黑子還有赤司等人相處的時候藍不需要什麽謹慎小心，也不用總是擔心自己說錯了什麽或者是做了什麽讓她們不滿意。不用像以前那樣對所謂的“朋友”賠笑，現在的藍十分的輕松。

（就像以前和涼香在一起的時候那樣。）

藍之所以有些猶豫是因為她在思考看起外表如此普通的自己是不是真的該加入這群閃光的怪人、不，閃光的美人之中。就算自己和眼前這群人不覺得自己站在她們中間格格不入，周圍的其他人呢？自己身上會不會又一次發生在上一個城市、上一個學校裏發生過的事呢？

況且，藍很清楚自己的心底埋藏着怎樣的黑暗。藍無法保證自己一定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過往的經歷影響到周圍的人。藍更無法保證自己是不是會像“那個時候”一樣被按下了精神上某個不能被碰觸的按鈕，然後失控的自己又像“那個時候”一樣做出“那種事情”……

『你、你……！』

男人驚恐萬狀地瞪着眼睛，鼓起來的眼球像是馬上就要從眼眶裏掉出來。

『……』

藍無言地舉起了手。

黏膩甜腥的味道沖擊着嗅覺，骨肉碎裂的聲音沖擊着聽覺，上下起伏的視野裏是一片向着四周蔓延的赤紅。全身都像被砂石車碾過一樣痛。尤其剛剛揮落的右手。整只右手從手臂到手腕，從手腕到指節，從指節到指尖。就連指甲縫裏都在狠狠地脹痛着。

『這樣就……』

赤着腳站在那被赤色染紅了的狹小的房間裏，仰頭的藍以平靜的表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

『結束了。』

“藍？”

“黛同學？”

半天等不到藍的回答，青峰和黑子都感覺有些奇怪。聽到兩人的聲音，藍猛然回神。

“啊、……對不起。我稍微走神了一下。”

藍對着衆人道歉。只有她才能聽到自己心中的唏噓：原來自己竟是那麽的害怕與人靠近。就連如此尋常的接觸都能開啓自己記憶的門扉，讓那些自己并不想回憶起的回憶重又浮現在自己的眼前。

（過去了。）

（全部都已經過去了。）

（所以我……要向前走。）

自怨自憐那種事情藍不會去做。因為就算藍自怨自憐，既成事實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況且藍也不認為自己很可憐，自己很不幸。

（已經不想退縮了。）

在回到這個城市以前，藍偶爾會想自己如果從一開始就沒有退縮，或許事情就不會以那樣的結局作為結尾。然後藍很重視的“那個人”也不必遇到那樣的事情。

（………………）

閉眼，将往昔的一切抛諸于腦後。下一秒，當藍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已然微笑，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線。

“……嗯～我很願意成為新生女籃部的經理。”

“！”

驚喜的表情在青峰的臉上出現，與此同時桃井、黑子與赤司也露出了笑容。衆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青空的四月，風和日暖的日子裏，黛藍就這樣成為了爾後複活的女子籃球部的經理之一。然後——

新生的帝光中學女子籃球部很快就迎來了複活後最大的障礙。

“那些男生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怎麽能那麽的……！！”

額上滿是汗水的青峰用馬上就要吐出來的表情說着，顧不得把正往下滴落的汗水擦一擦的她全身雞皮疙瘩暴起的打了個冷顫。

“已經、極限了……我快吐了……”

說話的紫原臉色也不好看：“黛親……我可以碾爆他們所有人嗎？”

“……嗚呃……”

“……”

一旁的綠間的反應比紫原還大。用綁着繃帶的左手手指按住自己的嘴巴，像是被人用力揍了一拳在肚子上的綠間微微駝着背，臉色鐵青。赤司的臉色不變，但臉上沒有表情的她想必也不會有多愉快。

“桃井君已經去交涉了，現在請先忍耐一下。暫時休息一會兒。”

頭一次遇到這種事情的藍對于怎麽解決眼前的問題毫無頭緒。她只能盡可能快的把毛巾和運動水壺遞給青峰等人。

說實話藍多少預見了現在這種場面的出現。只是藍沒有想到事态會比自己想象得還要糟糕許多。

——作為新生代表入學的赤司的行動力和交涉能力不是一般的強悍。在确定要讓女籃部複活并讓學校認可之後，赤司馬上就行動了起來。略過中間的過程，不提赤司的手段和手腕。就結論而言學校方面很快就認可了女籃部的複活。

同時，通過赤司、綠間、桃井、藍和男子籃球部的主将、監督以及教練的幾輪交涉，男子籃球部很快作出妥協，讓出了男籃部三軍目前使用的體育館的一半的空間給女籃部。而且女籃部還從校方那裏得到了一間不大的雜物室來作為部室兼更衣室。

比起像是無所不能的赤司來，綠間、桃井和藍比起赤司要遜色不少。但态度強硬的綠間能巧妙的和赤司配合着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校內人緣不錯，心思活絡缜密還擅長算計的桃井能以最快速度收集到需要的情報。至于藍，她沒有赤司和桃井那樣逆天的本領，也沒有綠間那種天不怕地不怕、惟我獨尊的氣魄，她有的只是耐心和沉穩。藍可以認認真真地聽着禿了頭的教務主任碎碎念校史幾個小時，還能不驕不躁的為場地的問題和男籃的教練磨上幾個小時。像是有用不完的耐心那樣，藍一點都不在意要畫上很長的時間才能達到自己的目标。以至于後來沒有人敢和藍玩消耗戰。因為實在沒有人能耗得過這樣的藍。

按理來說，彙聚了像赤司這樣認真起來就會散發無形威壓，綠間這樣渾身傲氣，紫原這樣恣肆自我，青峰這樣不拘小節，黑子這樣性格堅毅的少女們的女籃部應該是不會在意周遭的眼光的。可偏偏就是這樣一群本是最不該在意他人眼光的少女們此刻光是想到男生們對自己投來怎樣的視線就開始犯惡心。

先不說健康野生兒青峰和存在感頗低的黑子，赤司、綠間和紫原三人早已習慣被人各種圍觀。即使沐浴在衆多異性的視線之中，她們也不會有什麽特殊的感覺。問題在于那僅僅只是“被圍觀”的情況下。過去再怎麽有人失禮也不會有人就這麽大刺刺地看着赤司等人眼也不眨。更不會有人出言調|戲或是侮辱赤司等人。偶爾有下流胚子控制不住以語言意|淫赤司等人，這些下流胚子的污言穢語也會馬上被周圍的人叫停。所以包括少年老成的赤司在內，新生女籃部的部員們都沒有遇到過這樣持久的集團性|騷擾。

白金監督因為身體不好，就連一軍所在的體育館都去得不多。主将虹村是一軍正選，自然也不可能來監督三軍。三軍的教練在布置完練習內容後就去開教師會議了，無人監管的三軍剎那間就變成了一盤散沙。根本沒有人在認真的完成練習內容。

大概是覺得被分入三軍之後，再怎麽努力也沒法往上爬了，男籃部三軍的男生們不僅堂而皇之的圍觀打量赤司青峰等人，還口無遮攔的談論起了赤司等人的容貌和身材。最後這些竊竊私語的交談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低級的意|淫以及充斥着低俗內容的騷擾聲。

一開始一年級的男生們還不敢在自己崇拜的對象、女神兼的夢中情人們面前露出自己猥瑣下流的一面。二年級生也攝于赤司那凜然的氣質以及綠間那不茍言笑的貼面嚴肅而只是進行着不太有禮貌的打量。只不過等幾個都三年級了還在三軍裏的三年級生一起哄，附和着的二年級生和一年級生們就相繼說起了不三不四的話。後來更是有人對着赤司等人吹口哨，讓紫原把衣服脫下來讓他們看看她的胸部是不是真的天生就有那麽大。

看不下去的桃井自然想要阻止，但雙拳難敵四手，藍太清楚這種時候要是桃井和男籃部三軍的人起沖突，吃虧的人一定是桃井。所以藍一面拜托桃井去一軍所在的體育館找虹村或者是籃球部的教練。實在不行找任何一個體育老師來也可以。另一面藍向衆人提議暫停練習，暫時離開體育館。

“……我不要！”

青峰的逞強完全在藍的意料之中。

“憑什麽我們要為了那種家夥們停止練習啊？！我才不要輸給那些家夥們的幾句下流話呢！”

因為女籃部目前所用的場地是向男籃部要來的，如果惹火了男籃部的人，這小的可憐的場地說不定就會被男籃部的人以某種口實給收回去。所以就算青峰是個笨蛋，她也明白自己不能對着男籃部的人發飙。

此時被藍一勸，青峰壓抑着的火氣一下子就對着藍全部釋放了出來。

“現在已經是四月底了！全中聯賽是六月開始！我們根本沒有用來浪費的時間！否則我們又要像以前的女籃部的那些家夥們一樣因為得不到實績而被碾壓直至全線崩潰……！”

“可是青峰同學……！這次的事——”

藍還想再勸青峰，然而赤司的手拍上了藍的肩。

“就算我們離開體育館，他們也會追上來的吧。與其做那種有可能激化他們行為的事情，不如再忍耐一下，等桃井回來。”

赤司淡淡道。幾人中出生最為良好的她過去怎麽可能受到過這樣的侮辱？盡管如此，赤司還是鎮定而冷靜。

“在那之前，我們會努力不輸給那些不堪入耳的聲音的。”

黑子那極力壓抑着、隐忍着的聲音傳進了藍的耳朵裏。藍側頭去看黑子，只見臉色微微發白的黑子正用她那一向溫柔的天空色眸子愠怒地瞪視着用手指比劃着紫原和綠間胸部的形狀，一邊對比一邊發出令人難以忍受的高笑聲的男生們。

接着數分鐘後狀況就回到了剛才的那一幕。

被男生意|淫嘲笑對比最多的紫原和綠間幾乎快無法忍耐下去。說了“不想輸給男生們說的幾句下流話”的青峰則是因為看着紫原和綠間的臉色越來越差而有了強烈的負罪感。

“可惡……！難道就沒有什麽方法可以停下他們那惡心的笑聲嗎？！”

嘻嘻哈哈的笑聲如同從四面八方湧來的巨浪，青峰只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被那些惡心的談笑聲淹沒。銀牙欲碎地望着手上的籃球，再也強忍不住一腔怒火的青峰用力地将手中的籃球砸到了地板上。

“可惡……！！”

咚啪——！

像是不滿被青峰這麽粗暴的對待，被砸向地板的籃球朝着體育館的門外飛了出去。

“！”

青峰一驚，旋即追着球跑出了體育館。

“好痛！”

好巧不巧，那個飛出體育館門外的籃球就這樣砸中了一個路過體育館門口的金發女生。

“什、什麽啦……？！”

大概是沒想到自己在校內走個路都能遇上飛來橫禍，被籃球砸得淚眼汪汪的女生一臉惱怒地撿起了球，轉過身怒瞪向了致使她被球砸到頭的罪魁禍首：青峰。

“那個、球……”

青峰也不知道自己是發了什麽失心瘋，這個時候從自己嘴巴裏冒出來的第一句話居然不是道歉，而是向被球砸到了的人要球。

“還你啦！！”

長睫上還沾着些許的晶瑩，聞言怒意更熾的金發女生用力将手上的球投向了青峰。

青峰下意識地擺出接球的姿勢，然後當那個籃球以相當的力道撞入她的掌中發出“啪！”的一聲脆響時，青峰想到了什麽。

（啊……）

睜大的雙眸瞬間明亮了起來，青峰咧嘴露出了雪白的牙齒：“噢！Thank you啦！”

“……哈啊……？”

沒等打扮時髦、身材高挑、臉孔也十分秀美的金發女生反應過來，青峰已抱着籃球跑回了體育館裏。

“喂……！！”

見青峰連歉都不對自己道一個就跑走，金發女生先是一怔，接着便追着青峰進入了體育館裏。

“給我道、歉……？”

一句完整的“給我道歉啊！”說到後半段就變了味。金發女生愣在了體育館的門口。

——青峰帶球向着籃框的方向沖去，那樣的速度即使是田徑部的佼佼者也未必能追得上。帶着興奮的表情如同飛起一樣高高地躍起，手臂用力地前扣。像電影的慢動作一樣，青峰就這樣在所有人的面前來了一個灌籃。

被灌入籃框的籃球落地，發出了一聲不算太大，但足以震驚在場所有人的聲音。

“那個是……”

男籃部三軍裏有人不自覺的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灌籃……”

所有嬉皮笑臉的打趣以及不懷好意的污言穢語全部在此刻停止。看着青峰這個一年級女生以如此灑脫的動作作出高一男生也未必就一定能做到的灌籃，男籃部三軍的成員們因為這過度的沖擊在瞬間忘記了自己前一秒還在看不起這群女生，只把這群女生當做是調|戲的對象。

不過真正讓藍下意識地睜大了眼睛，想要确認自己的眼睛沒有出錯的并不是青峰那一記漂亮帥氣又震撼人心的灌籃。

（涼、香……？）

卷曲的漂亮金發垂到腰間。小巧精致的可愛的五角星型發卡固定住了略長的額發，讓額發不至于遮住眼睛。幼兒時的嬰兒肥完全消失，小巧的瓜子臉無論從哪一個角度看都很完美。白皙的肌膚上蜜色的雙眸睜得大大的，長長的睫毛也微微翹起。櫻唇是粉紅花瓣般美好的顏色，下巴到脖子的線條都異常優美的這個少女無疑就是藍曾經的青梅竹馬：黃濑涼香。

和兩人分開的時候相比，涼香變得更加漂亮、也更加的風致楚楚了。

（雖然，這種事情我之前就已經明白了……）

藍沒有刻意去接近過現在的涼香，但偶爾藍還是能看到在其他人的簇擁下、包圍下的涼香從離自己不遠的地方走過。然後不管是哪一次，也不管藍是從什麽角度看到涼香的，總之藍始終都會認為涼香很美。

現在藍和涼香之間沒有隔着重重的人牆，兩人之間的距離也僅僅是不到三米。藍更加确實的感覺到了涼香的成長以及蛻變。

“……？”

像是感覺到了什麽，又或者只是單純的想要看看周圍，這個瞬間，涼香朝着藍所在的方向側過了頭。

蜜色的眸子裏倒映出了身高體型都和兩年前完全不一樣的藍。對上涼香的視線，藍想自己的呼吸一定在這一秒滞了一滞。

“藍醬……？”

涼香先是發出了一點點不确定的聲音。然後那一點點不确定幾乎是馬上變成了不知從何而來的确信。

“藍醬——！！”

不知道是怎樣分辨出身高體型發型衣着甚至連臉型都改變了的藍，涼香大聲喚着藍的名字，邁開腳步就往藍所在的方向而去。

（不可思議——）

望着再向前一步就要來到自己面前的涼香，藍依然沉浸在錯愕之中。她能認出涼香也就罷了，畢竟像涼香那麽漂亮且還漂亮的像是會發光那樣的人是很少見的。而自己本來就不是那種長得漂亮或者是多有特色的人。再加上今時不同往日，自己已經變成了這麽個親戚見到都未必能認出來的鬼樣子。為什麽涼香還能一眼就把自己認出來呢？

『藍醬！涼香我啊～最喜歡你了～！』

『我也最喜歡涼香了喔！』

背着同一款式、貼着一模一樣的星星貼紙的雙肩書包，牽着手的兩個小女孩一起走在河堤旁的林蔭道上

『那藍醬長大了和我結婚好不好～？』

『結婚……？』

『嗯！姐姐們說了！想要和喜歡的人永遠在一起就要和喜歡的人結婚！我喜歡藍醬！想要和藍醬永遠在一起～所以我想要和藍醬結婚！』

『……』

六歲的藍沒有馬上回答六歲的涼香。因為在藍的記憶中，結了婚的她的父母最近總是在吵架吵架吵架，不斷地吵鬧不休。家裏的碗盤餐碟總是被摔碎成渣。接着是玻璃杯、馬克杯、酒杯，就連平時藍的父母不準她碰的高價茶具也沒有一套還是完整的。最後，藍的母親給她買的、藍最喜歡的咖啡色小熊杯也成了一地的碎片。

六歲的涼香身上充滿了稚氣，那種稚氣多少讓藍有些看不慣。因為藍明白只有一直泡在蜜糖罐子裏不受一點傷害，涼香才能像現在這樣天真。

『藍～～～醬～～～』

見藍不說話，涼香急了，拖了長長的鼻音向着藍撒嬌：『答應涼香嘛～～～答應和涼香結婚、和涼香永遠在一起嘛～～～』

懷着一種莫名産生的殘忍，藍很想告訴涼香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她就算拼命撒嬌也得不到或是做不到的。可末了藍卻是對涼香點頭：『嗯。』

『我也想和涼香永遠在一起。』

這是藍的真心話。

『太好了！！』

于是高舉雙手歡呼着的涼香又璀璨地笑了起來。

（那時候的我想着只要能一直看着涼香的這個笑顏，就算涼香要我答應再怎麽亂七八糟的的事情我都會答應。）

（現在的我也一定——）

“藍、醬……”

距離藍已不到半米，涼香卻是停下了腳步。

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了幾秒，涼香重又轉過了身，向着來時的方向而去。

“涼香……？”

想要挽留涼香的手停在了空中。

藍的呼吸窒了一窒，她不解。藍不明白為什麽涼香在這個時候停下，也不明白涼香為什麽在這個時候轉身，更不明白涼香為什麽話都沒跟自己說上一句就低着頭徑直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抓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