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捕蛇記

第4章 再次相見

白素貞原以為這次歷劫會再見法海與許仙的前世，然而她所見到的只有法海一人，無論怎麽想也只能想出一個理由，她決定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告訴觀世音。

紫竹林內，白素貞将今日所見的一切都告訴了觀世音，末了問道：“觀音大士，為何素貞所遇的與前世完全不同了？”

不僅沒見到許仙前身，甚至就連法海的前世也變了一個性子。

聞言，觀音微微皺眉，似乎也在考慮這究竟是什麽問題，過了半響之後才到：“前世因，今世果，你前世所經歷的一切已然已經換了許仙的救命之恩，這或許便是他為何沒有出現的原因，也許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行走也說不定。”

白素貞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若真是如此，倒是不錯，許仙若不出現，也省卻了她其他的念頭，只是……單單出現法海又是為何？

自然，白素貞并未将這個問題問出口，在她看來，只要沒有許仙，她與法海之間也不會有那些牽扯了。

此後沒有多久，白素貞的內丹修成了。

此時距她在山下見過法海不過數十天而已，經過上次下山之後她便待在紫竹林中靜靜修行，再也沒有離開半步，但果真就如同觀音大士所說的一樣，只有在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後，修為才能精進。

雖然很想立刻變為人形，但白素貞知道，更加重要的事情是将這件事告訴觀音大士才對。

于是她從紫竹林一隅當中來到了觀世音的面前：“觀音大士，弟子、弟子已經修成內丹了。”

雖然這顆內丹才剛剛成型，根本就不像是仙人持有的金丹，反而是橢圓形的一顆，而且并不是金黃?色，而是朱紅色的。

這或許是動物想要修成仙身必須要有內丹的緣故吧！

聞言，觀世音微微翹起了嘴角：“素貞，真沒想到你短短時日竟有如此進步。”

一旁的散財童子也笑道：”是啊！沒想到小白你就要化成人形了。“

“若不是觀音大士從旁指導，弟子恐怕不會有這麽大的進步，更何況，若不是觀音大士要我去歷劫，恐怕素貞的內丹也不會那麽快就完全練好。”

若是她自己獨個兒修行的話，恐怕早已忘記自己究竟是在什麽時候遇見了法海與許仙的前世了，更加不記得要去歷劫了，若是忘了的話……

恐怕她不可能300年就得到內丹。

觀世音微微一笑：“我只不過是從旁指點一下，可真正努力修行的難道不是素貞你自己嗎？”

這樣說着，觀世音從蓮花臺上站了起來：“素貞你來的正好，天庭當中有一場聚會，西王母已然邀請了我，我準備帶着童子上去，你可能幫我看住紫竹林？”

聞言，白素貞稍微有些驚訝，可立刻便點了點頭：“既如此，觀音大士和散財童子便放心吧，素貞定會看好紫竹林的。”

觀世音顯然對這個答案很滿意，她微微點了點頭：“那麽我便将紫竹林交給你了。”

說着，她與散財童子架起了雲霧，就這樣往天空當中而去了。

白素貞擡頭看着兩人而去，心中雖稍微有些羨慕，可一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騰雲駕霧，倒也不覺得有什麽稀奇了。

前世的自己有着一千年的修行，不也是如此嗎？

反倒是現在，雖然來不及給觀音大士和散財童子看看自己化形之後的樣子，不過她不也還是可以自我欣賞嗎？

想到這裏，白素貞原地轉了一圈，瞬間化成了人形。

現在，她身上穿的是如同前世一樣的白紗，青絲披在腦後，腳下也不再是蛇尾而是人的雙腿。

就是不知道這張臉……

白素貞伸手撫摸着自己的臉頰，來到了紫竹林內的一處水塘，着水塘當中的水是因為下雨而堆積起來的，她現在手中雖然沒有鏡子，但這篇水塘當中的水應該更為清澈才對。

被水塘清澈的水倒映着的，也是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

看着這張臉，舊的記憶又朝她湧來了，但是這一次，白素貞迅速的将自己抽離出了那些回憶當中，因為有些事情是早就已經确定好了的，她再也不會像是上一世那樣重蹈覆轍。

看夠了自己如今的樣子，白素貞又再次變回了原形，她并不是生活在人間，又為何要頂着人類的樣子出現在這裏？雖說人類的身體的确是很方便，但是在這篇紫竹林，以及紫竹林外的森林裏突然出現人類的話，會引起其他生物們的注意吧？

畢竟，比起人類來說，動物之間的優勝劣汰到處都是，更何況，在外面的那篇森林當中，想要修成仙人的物種的确不少。

而她現在的修行并不到家，要是頂着人類的身體出現在那裏，被其餘的動物們發現是同一物種的話，它們說不定是要來搶奪她的內丹的。

有了內丹，就可以讓修為大增不是嗎？

但是若是變回原形，則沒有那麽雙眼睛注意到自己不是嗎？畢竟可以都算在“動物”這同一個種類當中。

一個人在紫竹林中甚是無趣，雖然她前世也不過是一個人在修煉而已，但……怎麽說呢？有了人的陪伴，終歸是有所不同的。

雖然觀音大士并不怎麽愛說話，但這篇紫竹林中還有一個散財童子，有他在，這篇紫竹林中安靜的時候絕不會太多。

但白素貞并不讨厭這樣的氣氛。

也正是因為這樣，觀音大士和散財童子都離開了，她才覺得有些寂寞，也有些無聊了。

不如去森林當中看看吧！

這樣想着，白素貞溜出了紫竹林，來到了外面的森林裏。

與紫竹林不同的是，正常的森林當中自然到處都是一片綠色，除了蟬鳴鳥叫聲之外還可以聽到其他動物的腳步聲、呼吸聲甚至是咆哮聲。

白素貞悄悄的來到了自己之前所住的那個洞口，不知道那裏有沒有成為別的動物的洞府呢？

在她來到那裏的時候卻并沒有看到屬于其他動物的什麽标記，看起來那裏仍舊是空曠的一個洞口，裏面什麽也沒有。

她還以為可以看到其他動物呢！

帶着這樣的遺憾，白素貞轉過頭準備離開那裏，然而在她還未轉過身來的時候，身後不遠的草叢裏卻傳來了腳步聲。

沒錯，是腳步聲，并不是某種動物行走的聲音，而是人類的腳步聲。

畢竟上輩子她在人間生活了那麽久，又怎麽會聽不出來人類的腳步聲和動物的有什麽不同呢？

白素貞迅速的轉過了頭去，與此同時，來人也終于從草叢中走了出來。

當白素貞看清楚那人的臉時，不由得微微睜大了雙眼，來人居然是他？

那個她在山下見到的人，法海的轉世。

對方顯然也注意到了白素貞的存在，因此他在撥開草叢之後就微微退了一步，畢竟沒有哪個人發現他面前多了一條蛇之後可以面不改色。

但是對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白蛇？”

“你該不會是上次在山下的那條白蛇吧？還是說這山上其實有很多白蛇麽？”

白素貞吐了吐信子，倘若她現在是人形的話絕對是皺着眉頭的，這個男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不是住在山下的嗎？那麽為什麽要上山來？

男人似乎确定了這條白蛇似乎并不準備傷害自己的樣子，不由得小心翼翼的向前邁出了一步：“你認得我？你就是上次我在山下遇見的那條蛇？”

白素貞雖然有些不耐，但還是很想知道他到底準備幹什麽，于是微微點了點頭。

男人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原來真的是你，你居然住在這裏！”

……所以說你到底是來這裏幹什麽的？該不是來找她敘舊的吧？他們之間可沒那麽熟。

“我聽鎮子裏的老人們說，山上的動物都能聽得懂人說話，我原先是不相信的，但是現在看來，老人們說的的确是真的。”男人在笑着說完這番話之後卻露出了救糾結的神情。

“我雖然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能聽得懂我說的話，但……我是上山找藥來的，我娘親卧病在床，大夫來給了她看了病，說必須要千年人參才能救治她的姓名，你可知道這山上哪兒有千年的人參？”

白素貞沉默的盯着這個男人，他臉上糾結的神情并不像是假裝的，早在他笑着朝她打招呼的時候白素貞就已經看出來了，這個男人即便笑着，可也是郁結于心。

只是，千年人參嗎？

這山中的确是有千年人參，可是卻是長在紫竹林當中啊！凡人是無法進入紫竹林當中的，再者，千年人參也不可能就這樣随随便便交給別人。

雖然此時的白素貞只是一條蛇而已，但對方似乎能看出白素貞在想些什麽：“你一定知道哪裏有千年人參對不對？帶我去找吧！我并不是在騙人，若不是家中老母生病，我也不會來尋什麽千年人參的！”

白素貞盯着男人看了一陣子，最終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她看了男人一眼，轉過身慢慢的離開了。

“等、等等！你別走啊！”男人立馬追了上來，兩條腿的人類自然跑的比只有一根尾巴的蛇類快得多，他很快就跟在了白素貞的身後。

直到來到紫竹林外，白素貞才停住了腳步，男人似乎明白了白素貞的意思：“你是說這裏面有千年人參嗎？我知道了，我這就……”

這樣說着，男人似乎想要踏進紫竹林，然而這個時候，白素貞卻立起了身子，朝他發出了警告的“嘶嘶”聲。

凡人妄想進入仙家境地，怎麽可能？

男人愣住了：“這、這是什麽意思？”

“嘶嘶”你在這兒待着，東西我去拿！

當然，男人聽不懂白素貞說了什麽，只是一臉苦笑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白素貞也不理他，轉身進入了紫竹林當中。

她來到了栽種人參的地方，伸出了尾巴拔出了一顆千年人參，人參啊人參，既然是為了救人的話，也就沒有什麽其他的辦法了。

再次離開紫竹林時，男人仍舊站在外面等着她，白素貞伸出尾巴，将尾中的人參抛進了男人的手中，并再次發出了警告聲。

男人接過人參，欣喜不已，聽到白素貞的“嘶嘶”聲卻再次露出了苦笑：“都說了我聽不懂你再說什麽了！但是，謝謝你給我的人參，謝謝！”

這男人真的是法海前世麽？她會不會弄錯了？

當男人轉過身準備下山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耳邊傳來了一句話：“我說，讓你別再上山來了，也別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