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見面
夏天的衣服本來就單薄, 徐歲暖甚至還能聽得到秦渡心髒處的跳動聲。
以及，男人身上清爽的沐浴露味道。
“程序我們檢測過了，沒?有問題。”秦渡皺了皺眉, 鼠标在界面來回翻動：“我檢查一下?。”
“好……”
徐歲暖不自覺地?往前靠了一些，察覺到小腹傳來輕微地?疼痛。她皺了皺眉：“秦渡，我……”
“你這裏多?了個插件。”秦渡另外一只手也從後方?伸了過來，在鍵盤上敲了一下?：“以後這個小程序的放置, 前後都不能有多?餘的符號。”
“我知道了。”徐歲暖點頭。
秦渡“嗯”了一聲，鼠标繼續翻動, 确定沒?問題之後才?松開手：“你再?試試。”
徐歲暖：“……”
秉着趕緊完成任務的原則，徐歲暖從編輯頁導出了預覽, 這一次，的确是?沒?問題了。
“麻煩你了。”徐歲暖道了謝。
“到飯點了，一起吃個飯吧。”秦渡緩緩地?直起身, 居高臨下?地?看着徐歲暖：“想吃什麽？”
徐歲暖拒絕：“我自己煮。”
“那行。”秦渡神态自若：“不介意我蹭個飯吧？”
徐歲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話，小腹的疼痛再?一次襲來, 她有些不舒服地?捏緊了鼠标。
倒也不是?突然的劇痛, 就是?那種棉柔如同?針紮一般, 細細密密的疼。
“怎麽了？”秦渡皺了皺眉, 半蹲在徐歲暖面前：“不舒服？”
“肚子疼。”徐歲暖有些難以啓齒, 很是?委婉地?道：“女生的小日子。”
秦渡：“……”
此刻徐歲暖也沒?心思去看秦渡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起了身，然後拿上自己的包包，朝着衛生間走去。
她來得并不算特別多?, 內褲上面沾染了一些, 還連帶着牛仔褲也有一點點。
把衛生棉換上，徐歲暖在鏡子面前來回看了好幾下?, 确定那一點點的痕跡不明?顯之後，才?把挎包背上，移到了身後靠下?的位置。
從衛生間出來，便?和站在外頭的秦渡撞了個面。
他應該是?回了一趟自己的辦公室，手上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
“圍上。”秦渡把衣服遞給徐歲暖。
徐歲暖趕忙接過。
雖然位置隐蔽，也沒?有人會特地?盯着那個地?方?看。但是?心理作用上，徐歲暖總會覺得十分?地?不自然。
尤其是?，從公司回到家，還有十幾分?鐘的路程。
把外套圍在自己的腰上，徐歲暖這才?放松了不少，看向秦渡：“我回頭洗幹淨了再?給你，或者，賠你一件？”
秦渡揚了揚眉，神色莫名：“這件外套是?我媽工作室新出的限量款，價格我沒?問過，少說也是?五位數。”
徐歲暖：“……”
下?意識地?收緊了臀部，徐歲暖認真道：“你放心，我會洗幹淨的。”
“随你。”秦渡并不在意。
從公司出來，跟在身側的秦渡依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徐歲暖問：“秦渡，你真要去我家蹭飯？”
這個生理期來得突然，根本不是?她的預料之內。原本打算自己下?廚，現在也只能改為點外賣。
“嗯。”秦渡督她一眼：“不行？”
徐歲暖實誠地?點頭：“我沒?力氣做飯。”
“沒?關系。”秦渡腳步順着她放慢：“我允許你使喚我一次。”
“？”
“想吃什麽？”
直到徐歲暖回了家，看着在自己家廚房裏忙碌的身影，依舊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秦渡……在做飯？
不排除為了面子逞強的作風，徐歲暖還不放心地?往廚房裏看了好幾眼。
“徐歲暖。”秦渡把雞翅丢進鍋中，側頭看着門口的她：“廚房本就不大?，別進來占地?。”
徐歲暖的腳步止于門口，看着秦渡熟練的動作，問他：“你怎麽學做菜了？”
她還記得以前這位少爺，十指不沾陽春水。過于優越的家庭條件，讓他生下?來就是?衣食無憂。做菜這種事，不符合他的性格。
秦渡翻着雞翅回答她：“我現在可是?一個人住，不學做菜吃什麽？”
“你爸媽沒?給你安排保姆嗎？”
秦渡手中的動作微頓，忽而笑道：“我畢業那年?和我爸媽吵了一架，他們就斷了我的開銷。那之後，我就再?也沒?靠過家裏。”
徐歲暖下?意識地?問：“因為他們要你繼承家業你不同?意？”
“…不是?。”秦渡明?顯不想再?提這個事情，他把半瓶可樂倒了進去，把蓋子蓋上，轉過身看着徐歲暖：“等會吃了別自卑。”
徐歲暖：“？”
秦渡懶洋洋地?看着她：“我這個半路出家的廚藝，比你好太多?。”
“……”
秦渡倒也不是?誇張，他的廚藝的确不錯。
畢業到現在，他也不過是?三年?的時間，靠着自己買了車，事業有成。
印象裏那個吊兒郎當的秦渡，已經被時間一點點打磨，變成了更優秀的模樣，站在了她面前。
徐歲暖突然有一股濃濃的落差感。
她比秦渡還要早兩年?畢業，可是?如今，房子遙遙無期，駕照考了之後，也就是?在唐铮醉酒需要時接送過幾次。
果然是?談戀愛害人啊。
“徐學姐。”秦渡夾了一塊雞翅放入了徐歲暖的碗裏：“點評一下?？”
徐歲暖咬了一口，中肯地?點評：“味道不錯，不過距離五星級大?廚，還有點距離。”
秦渡似乎對這個敷衍的回答并不滿意，“啧”了一聲，便?沒?有再?問什麽。
因為秦渡不想洗碗，用的都是?一次性筷子。
三個菜兩個人吃，還剩了一些，正好可以夠明?天的帶飯。徐歲暖裝進了飯盒裏面，放在一旁靜靜地?等待溫度降下?來。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聊聊了。”秦渡翹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瞧着面前的徐歲暖：“徐學姐故意躲我？”
“沒?有。”徐歲暖下?意識地?否認。
秦渡明?顯不信：“徐歲暖，你真是?半點良心都沒?有。”
徐歲暖點頭，煞有其事地?問：“是?又怎麽樣？”
秦渡：“……”
想了想，徐歲暖還是?看着秦渡：“那天你來接我和小穎，身上穿着的是?睡衣睡褲。你是?特地?着急忙慌趕過來的吧？”
說到這裏，她微微頓住，很認真地?看着秦渡：“秦渡，你是?不是?還對我有意思？”
秦渡：“是?又怎麽樣？”
“……”
送走了秦渡，徐歲暖又陷入了一個自閉裏。
她倒也不是?覺得秦渡不好，是?經歷過之前的事，她從再?遇秦渡開始，就沒?想過他們有可能。現在的事态發?展，有些超乎她的預料。
況且，她太了解秦渡了。
執拗，不回頭。
趙穎的生日在周五，徐歲暖提前了一天去買了禮物。
是?一支熱門色號的口紅，包裝得很精美。
“嗚嗚嗚，歲暖姐，我真的太愛你了！”趙穎抱着徐歲暖就是?一個麽麽噠：“這口紅我都想了好久，硬是?不舍得買。”
“不至于吧小趙，兩三百的口紅你們女孩是?不是?分?分?鐘就下?單了嗎？”□□調侃了一句：“生日快樂啊。”
“你懂什麽，不當家不知道財米油鹽飯菜貴。兩三百呢，夠我十天的飯錢了。”趙穎美滋滋地?把禮物拆開，搓了搓手，拍了好幾張照片。
徐歲暖好笑地?搖了搖頭，繼續回歸到工作中。
正想着公衆號的推送，旁邊趙穎已經激動結束了，湊過頭來一臉興奮：“歲暖姐，我聽說我們公司那個內網又出現BUG了，秦學長估計還得留一周。”
什麽……內網……？
秦學長……？
徐歲暖的思緒還沉浸在工作裏面，一時回不過來神。
“歲暖姐，秦渡學長那個組的一個男生請我吃飯，我自己不好意思去，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啊？”
“啊……？”徐歲暖從電腦中收回視線，腦袋呆愣了一下?：“你剛才?說什麽？”
趙穎把剛才?的話重新說了一遍，徐歲暖才?一臉意味深長地?看着趙穎：“小穎啊，你這是?打算讓我當電燈泡？”
趙穎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我怕尴尬嘛。”
“勇敢踏出第?一步，要是?成功的話，你爸媽也不用擔心了。”徐歲暖拍了拍趙穎的肩膀：“難不成你真想年?紀輕輕去相親？”
“唉。”趙穎有氣無力地?趴在了桌上，側頭瞧着徐歲暖認真工作的樣子，立馬支棱起來：“歲暖姐，那個PPT我等下?給你發?過去。”
“好，你用釘釘發?給我吧。”徐歲暖道。
趙穎點頭：“那我先搞定這周的選題素材，對了歲暖姐，桑的品牌方?要求的植入，到時候我們是?視頻推送還是?公衆號？”
“都有，我們公司想要和那邊長期合作，所?以這兩個都算是?贈送內容。”徐歲暖道，喝了一口水才?繼續說：“你負責這周的選題就好了。”
“得嘞。”趙穎的紅唇蠕動了一下?，猶猶豫豫的：“歲暖姐，那個……你現在還是?單身吧？”
“對，怎麽了？”
趙穎聲音更小了：“那歲暖姐，你爸媽會催你嗎？”
徐歲暖一愣，随後笑道：“還好，我媽可能知道，我想找就能找到吧。”
趙穎小臉一跨：“哇，長得好看就是?有優勢，嗚嗚嗚。”
徐歲暖贊同?地?點頭，自戀地?同?時還不忘摸了摸趙穎的腦袋表示安慰。
二十七歲的年?紀，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沈春柳還沒?有開明?到接受這一代人的不婚觀念，但是?她對徐歲暖的感情，不會過分?的強硬幹涉，頂多?是?念叨幾句。
這一點，徐歲暖一直很慶幸。
否則按照地?方?那邊的觀念，她這個年?紀少說也得一胎了。
不過，昨晚倒是?接到了沈春柳的電話，說是?準備過來待一段時間。
也沒?說明?是?什麽事，估摸着是?最?近不景氣，那店鋪開着也沒?客人，想過來放松放松吧。
中午，徐歲暖依舊是?吃自己帶的飯菜。
手機振動，一個許久未看見的頭像彈了出來。
她吃飯的手頓了頓，解鎖手機。
【今晚幾點有空？】
今天是?周五，徐歲暖的工作其實并不算多?，下?午順利的話，甚至還能摸摸魚。
只是?，約她的人，是?唐铮。
徐歲暖：【有事嗎？】
唐铮：【嗯，我六點到你們公司。】
徐歲暖明?白唐铮這人，如果不是?真的有事，不會再?聯系她。
【好。】
吃過了午飯，徐歲暖在桌上趴着休息了一會。下?午照例工作，到點了打卡下?班。
不确定唐铮在哪等她，徐歲暖下?了樓便?給那頭發?消息：【我在旁邊的……】
面前有陰影落下?，一雙黑色的皮鞋印入眼眸。是?她熟悉的牌子，在和唐铮的三年?裏，徐歲暖買過不少這個牌子的皮鞋。
她緩緩擡頭。
許久不見的唐铮便?站在她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