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82.和親人選
回到華陽宮中，柔妃揮退了身邊的宮女太監，一擡手便将桌上擺着的古董瓷器揮落到地上砸的粉碎。她氣急敗壞的模樣吓壞了身邊的心腹嬷嬷，連忙勸慰道：“娘娘這是怎麽了？還請娘娘顧及腹中的小皇子才是啊。”提起小皇子，沐飛鸾的臉色緩了緩，但是卻很快又難看起來了，冷哼了一聲道：“小皇子又能怎麽樣？在陛下眼中我的皇兒只怕還不如沐清漪那個賤丫頭！”
“娘娘怎麽會如此想？”嬷嬷賠笑道：“無論如何，小皇子才是陛下的親骨肉。那明澤公主…就算再受寵也不過是個公主罷了。而且如今都十六歲了，最多再過兩年就該嫁出去了，娘娘何必在意她？”
沐飛鸾冷笑一聲道：“若是能将那丫頭嫁的遠遠的倒是好了，本宮只怕陛下舍不得吧。”
嬷嬷默然，陛下這些天的态度已經很明顯的說明了是不願意讓明澤公主遠嫁的。但是嬷嬷卻并沒有明白沐飛鸾話中的真意，只得賠笑道：“就算如此，等公主嫁出去了也礙不着娘娘的眼了。娘娘不如勸陛下早些為公主的婚事打算。也顯得娘娘疼愛關心妹妹。”
沐清漪一擡手，将桌上最後一個杯子揮落到地上，冷笑一聲道：“關心？本宮剛剛在花園裏關心她的下場就是被陛下給趕了回來！本宮這麽多年來陪在陛下身邊，竟然還是不如一個剛見過沒兩面的黃毛丫頭麽？”說到此處，沐飛鸾也忍不住覺得有些心酸，怔怔的望着滿地的狼藉流下了兩行眼淚來了。同時心中也對沐清漪的嫉恨更深。她對華皇自然說不上什麽愛不愛的問題，但是這麽多年她小心翼翼的侍候着華皇，好不容易才得到了盛寵，甚至宮中最受寵的妃子之一。但是沐清漪一出現，她的所有努力就好像是都是一個笑話一般變得全無意義。這讓沐飛鸾怎麽能不恨沐清漪？
看着沐飛鸾含淚的怒顏，嬷嬷也只得無奈的嘆了口氣。自家主子的脾氣她自然是明白的，現在這個時候沐飛鸾絕對是什麽都聽不進去的。
“啓禀娘娘，雲嫔娘娘求見。”門外，太監有些戰戰兢兢的禀告道。
沐飛鸾一怔，拿着手帕擦幹淨了自己臉上的淚痕問道：“她怎麽回來我這兒？”雲嫔雖然一向與人為善，但是身為平嫔妃的臉面還是要的。所以極少親自前來沐飛鸾的華陽宮，而沐飛鸾從前為了表示肅誠侯府對恭王府的忠誠，也都是親自前往雲嫔宮中的。乍然聽到雲嫔親自過來了，沐飛鸾也有些驚訝。
“雲嫔，她來幹什麽？”剛剛在禦花園被沐清漪打了臉，沐飛鸾的心情并不太好。何況以她現在的身份，也不需要對雲嫔處處小心，因此并不是很想見她。嬷嬷猶豫了一下，還是照實道：“應該也是為了明澤公主來的吧？昨天在明芳館，明澤公主跟恭王殿下鬧得也很不愉快。聽說恭王殿下還被陛下訓斥了一頓。”
聞言，沐飛鸾笑容更冷，沉聲道：“真是跟她娘一樣的狐貍精！恭王是陛下最看重的皇子，就因為和她幾句口舌就被陛下訓斥，皇子的威儀何在？”也難怪雲嫔回來找她了，沐飛鸾對雲嫔還是很了解的。俗話說，會咬人的狗不叫。雲嫔可不是什麽真的省油的燈，這樣的人若是無牽無挂的話，就算整個皇宮裏的人都死光了她也能活的好好的。但是雲嫔唯一的牽挂和弱點便是她的兩個兒子。不，準确的說，她唯一牽挂的便是她的長子慕容煜。
沐清漪如果只是當面打了雲嫔的臉，雲嫔或許根本就不會在意。但是她卻害的恭王被陛下訓斥，這樣一來絕對會惹怒這個現實躲在陰暗角落裏的蜘蛛一樣的女人。挑了挑秀眉，沐飛鸾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右手輕撫着自己還不甚明顯的腹部，笑道：“請雲嫔姐姐進來吧。”
不一會兒雲嫔就被人請了進來，大殿裏，幾個宮女正在忙着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雲嫔看在眼裏似乎絲毫也不覺得驚訝，只是輕輕的挑了下眉，有些擔憂的看向沐飛鸾道：“柔妃娘娘這是怎麽了？”沐飛鸾苦笑一聲道：“沒什麽，心情有些不好罷了。雲嫔姐姐請坐吧。”看着雲嫔一臉關心的模樣，沐飛鸾在心中冷笑一聲，她就不相信雲嫔會不知道在禦花園裏發生了什麽事？
等到雲嫔坐了下來，沐飛鸾才開口道：“妹妹這幾日有些煩悶，若是怠慢了姐姐還請姐姐莫怪。”
雲嫔眼眸微閃，含笑道：“咱們姐妹相處了這麽多年，還有什麽怪罪的？柔妃娘娘莫怪我不請自來便好了，昨兒煜兒不懂事，得罪了明澤公主。還請柔妃妹妹看在我的面子上，跟明澤公主求個情才是。”沐飛鸾勾勒勾唇角，笑道：“雲嫔姐姐這話可是為難妹妹了，如今這宮裏還有誰不知道我跟明澤公主關系不好？就是方才在禦花園裏，還給了我好一頓氣受呢。”說着，沐飛鸾又開始抹眼淚了，仿佛剛剛在禦花園裏當真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雲嫔輕嘆了口氣道：“原本聽說明澤公主性情溫順，我還以為是個好相處的才巴巴的趕上去想要跟公主說說話兒，沒想到…公主竟然連娘娘也…。”沐飛鸾一邊抹眼淚一邊道：“我受這點兒委屈算什麽？四妹如今可是連父親和祖母都不看在眼裏了。也是，她如今是公主，哪兒還看得上肅誠侯府的門第。”
看着沐飛鸾哭訴着委屈，雲嫔也不着急，不驕不躁的坐在一邊輕聲安慰着她。一時間，大殿裏的幾分倒是更多了幾分和睦之感。
賢德殿外的小涼亭裏，沐清漪與永嘉郡主容瑾三人坐在亭子裏喝茶。賢德殿裏面，華皇正與哥舒翰容琰等人商議和親的事宜。他們三個與此事無關的人自然都覺得無趣便告辭出來了。因為有永嘉郡主在，華皇倒也不在意沐清漪和容瑾走得近了。因為據說永嘉郡主跟西越九皇子的關系更不錯。而且，他已經明白的表示了沒有讓明澤公主和親的意思，想必西越九皇子這點兒分寸還是知道的。
永嘉郡主趴在桌上，側首看看坐在自己左邊的沐清漪，再看看坐在對面容瑾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想她哥舒冰從來也都是自負美貌的，但是來了一趟華國才發現故人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果然是對的。眼前這兩個…當真是超出了一般美人兒的标準。男子俊美無俦，眉梢眼角笑容神态将都帶着一種讓人忍不住想要沉迷其中的吸引力。女子幽靜娴雅，氣韻高華，并不是一眼就能讓人驚豔沉迷的模樣，但是看久了卻總是忍不住讓人覺得自慚形穢，當真是世間最挑剔的人都無法從這兩個人身上挑出半點缺點。更要命的是，這兩個人還坐就坐在她的對面…清漪也就罷了，為什麽容瑾一個男人也要長得這麽藐視衆生？！
“醜女，你就是把眼睛瞪調出來本皇子也不會看上你的。”容瑾挑眉，悠悠道。
永嘉郡主一口茶水險些噴了容瑾一臉。猛烈地咳嗽了許久才終于緩過氣來，永嘉郡主憤怒的翻着白眼道：“不自戀你會死麽？本郡主瞎了眼才會看上你。要真是嫁了你這麽一個小白臉，本郡主還不如對着鏡子自摸！”
“噗！咳咳…。”旁邊的沐清漪一邊咳嗽着，一邊無奈的看着這兩個人。果然民風不同麽？但是您兩位也不要太彪悍啊，這讓我這個土生土長沒見過世面的華國女子怎麽活啊？
“清清你怎麽了？快…本公子幫你拍拍…”容瑾關心的道。永嘉郡主一巴掌拍開某人的爪子，輕輕地拍拍沐清漪的背歉疚的道：“清漪你怎麽了？”沐清漪無力的搖搖頭道：“沒什麽，大概是我…太孤陋寡聞了。”容瑾貼心的替她續上一杯茶，得意洋洋的睨着永嘉郡主道：“醜女只有看着本公子自慚形穢的份兒？”
“……”永嘉郡主覺得自己徹底拜服了，這世上果然是只有更無恥沒有最無恥的人！
在容瑾面前，口舌上從來都占不了上方的永嘉郡主不在理會永嘉了，轉過身跟沐清漪說話。西越九皇子是個病秧子，她不能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那就無視他吧。
“清漪，你怎麽住到宮裏來了，我去肅誠侯府找你才知道你不在呢。宮裏多無聊啊。”永嘉郡主道。
沐清漪無奈的笑道：“只是陛下的意思，不然你進宮來陪我好了，前兩天陛下也提過接你進宮來的？”永嘉郡主立馬離她遠遠地了，一點兒義氣也不講，“我才不要，皇宮最讨厭了，我才不要進宮住。”
容瑾贊同的點頭道：“你也就這句話說得最有見地了。不過，本公子願意陪清清一起住。”
兩個姑娘齊齊的翻白眼，誰要你一起住？不要太自作多情好麽？
“清漪最近好有名啊。不過…十一哥說這樣不好。”永嘉郡主有些擔憂的望着沐清漪道。她知道自己并沒有多少聰明才智，但是十一哥說的總是對的。沐清漪挑眉笑道：“有名？”永嘉郡主點頭道：“是啊，昨天我跟十一哥去輕安閣喝茶，還聽到好多人在議論清漪呢。說你…”永嘉郡主有些猶豫的看着沐清漪不知道該說不該說。容瑾卻沒有這些估計，戲谑的笑道：“說明澤公主目中無人，仗着陛下的寵愛絲毫不見宮中的嫔妃和皇子們看在眼裏。甚至連親生父親和祖母都不假辭色。”
沐清漪不以為意，挑眉道：“是肅誠侯府放出來的消息。”
容瑾笑道：“大概還有別的什麽人吧。清清最近得罪的人可不少哦。”不過沐清漪得罪的人越多他越高興。因為這意味着清清确實沒有長期留在京城的打算，否則清清絕對不會如此冒進的。就算是要報仇，清清也不是一個耐不住性子的人。也就是說…清清是願意跟他一起走的吧？“清清需要什麽幫忙，盡管告訴本公子。”容九公子美滋滋的道。永嘉郡主毫不猶豫的吐槽，“你有什麽本事幫清漪？清漪，有什麽為難的告訴我，我跟十一哥說，十一哥一定會幫你的。我和十一哥都相信你絕對不是他們說的那種人！”
看着永嘉郡主一臉堅定的模樣，沐清漪心中很是感動。這些日子的交往，她看得出來永嘉郡主的性格有些單純而略帶些沖動，而且有着一般皇室中人少有的正義感，這樣的人大多數很容易聽信一些傳言的，但是永嘉郡主卻只是因為短短的幾次交往，就如此堅定的站在她的這邊。
“多謝郡主。”沐清漪淺笑道。
旁邊，容九公子俊臉陰郁的瞪着正扒拉着清清笑的愉快的永嘉郡主：兄妹倆都一樣的讨厭！
很快，華皇便已經和哥舒翰容琰二人商量妥當了。淮陽公主和九皇子的婚期定在一個月後的七月初七，而準備要和親西越北漢的兩位和親女子也已經挑選出來了。一位是華皇的兄弟簡親王府的和淑郡主，另一位出乎意料之外的，卻是肅誠侯府的三小姐沐雲容。沐清漪進宮之後，華皇到底還是答應了肅誠侯府和柔妃的請求，将孫氏升為了肅誠侯府的正室夫人，但是卻只賜給了一個三品淑人的封號，順便還給沐琛的生母賜了個四品封號。這樣一來，肅誠侯府女眷的封號就很有些意思了。原本肅誠侯夫人應該是一品侯夫人，但是沐長明的嫡妻張氏卻是超一品的國夫人，而他的繼妻卻只是個三品的淑人。雖然有冊封總比沒有好，但是這樣完全不搭的封號叫出去總是讓人覺得格外尴尬。更有甚者，許多人認為正是華皇寵愛明澤公主，所以才打壓肅誠侯繼妻的位份，使之永遠不能與已經過世的秦國夫人相提并論。這麽看來，華皇對明澤公主的寵愛可遠遠比對已經有了身孕的準貴妃沐飛鸾要深重的多。
既然要和親，沐雲容自然也不能什麽都沒有，簡親王府的和淑郡主被加封為明和公主，而沐雲容也被冊封為和榮郡主。雖然未封為郡主是一件好事，但是現在的沐雲容卻寧願自己依然只是肅誠侯府的庶女，什麽都沒有。因為那樣，她就不用去和親了。明和公主将要和親的是西越，雖然還沒定下來到底是嫁給誰但是西越也送了一位公主過來，華國自然也要送一位身份尊貴的公主過去以示誠意。宮中除了公主以外沒有合适的公主了，但是容琰卻暗示了絕對不要公主，華皇只得在宗室中選了以為身份尊貴的郡主。而北漢卻沒有這個必要，因為哥舒翰已經表示過了，北漢也沒有合适的公主送過來，和親本來就是做給別人看的，所以只要明面上的身份過得去就是了。北漢可不比西越，雖然算不上荒蕪之地，但是無論民風還是水土都跟華國大相迥異。皇家也沒有多少郡主可以随便送出去糟蹋，所以華皇毫不猶豫的就選擇讓他看不太順眼的肅誠侯府的沐雲容。然後很健忘的忘記了沐雲容其實跟慕容安還沒有解除婚約這件事。
雖然哥舒翰知道，但是他并不介意。這個什麽和榮郡主帶回去也是往他大哥的後宮裏扔的。北漢後宮裏嫔妃沒有上百也有五六十，而且無論華國送個什麽樣的姑娘，大哥也絕對不會看上眼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意帶回去的是什麽人？如果實在是不安分的話，等到了北漢，沐雲容就可以病了。
于是，倒黴的慕容安，還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時候，他的未婚妻就再一次沒有了。第一次是肅誠侯府先斬後奏，第二次是他父皇直接拿去廢物利用了。雖然華皇也考慮過為慕容安沖喜的事情，但是華皇其實并不太想要沐長明和慕容煜的關系太近了。所以，沖喜什麽的還是免了吧。正好，差點要守望門寡的沐雲容很可能嫁不出去了，他給她一個郡主的封號嫁出去，豈不是皇恩浩蕩麽？
聽到最後商讨出來的結果，沐清漪和容瑾對視了一眼，隐晦的挑了挑眉。其實從和親的人選都能看得出來三國之間的關系。很明顯的現在華國更傾向于與西越交好，這也很好理解，北漢的兵力如今确實是三國之冠。哥舒翰武功蓋世用兵如神，有正直盛年，難怪會讓兩國忌憚了。之前幾年三國連年混戰繼續休養生息才戰事停戰，一旦恢複過來，可以想見西越和華國必然要聯合對付北漢。這一代的北漢皇帝今年也不過才三十二歲，也是一個難得一見的有這雄才偉略的帝王，又有着哥舒翰這樣的名将輔佐，自然不會沒有絲毫的野心。戰争…早已經注定了在不遠的将來就會到來。而華皇和西越皇帝容慕天卻已經老了。
一場雙方誰都沒有誠意的和親，自然要找一個沒有任何價值的犧牲品。而華皇的決定的這個犧牲品便是由沐雲容擔任。沐清漪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看出這一切，但是至少沐雲容對于自己将要和親的命運感到十分不滿的。
很快，皇宮裏有多了兩個姑娘。明和公主和和榮郡主沐雲容，因為是要和親的，兩人必須提前進宮來學習華國公主的禮儀以及西越或者北漢的禮儀。這也讓沐雲容更加痛恨同樣跟她一樣住在明芳館裏的沐清漪。都是沐家的小姐，沐清漪是公主，她是郡主。她要被嫁到北漢那樣的鬼地方去和親，而沐清漪只需要金尊玉貴的在皇宮裏享受公主的尊榮。甚至她必須學習那些見鬼的禮節，而沐清漪每天只是悠閑的看書喝茶四處閑逛，陛下還将自己身邊最厲害的高手送給她保護她的安全。沐雲容很難接受，這世上的事情怎麽能不公平到這種地步？！
她為什麽要去和親？她寧願嫁給寧王守寡也不想駕到北漢去！在涉及到自己的利益的時候，沐雲容總是會驚人的清醒和聰明。她很明白自己如果嫁到北漢去絕對沒有好日子過。事實上歷來的和親公主能過的好的就沒有幾個。否則皇家也不會總是讓總是的郡主甚至朝中的貴女去和親，而早早的将真正的公主都定下婚事了。到了北漢，她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一個了。出什麽事，連個幫她的人都沒有當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憤怒的同時，沐雲容也堅定的認為華皇會讓自己和親，都是因為沐清漪不願意去的緣故。因為一開始北漢的烈王就表明的想要娶沐清漪，但是最後受罪的卻是自己。
“四妹！”明芳館內的小花園裏，沐雲容高聲叫住了從旁邊經過的沐清漪。沐清漪停下腳步，擡頭看了看沐雲容，淡淡道：“三姐，有事麽？”沐雲容皮笑肉不笑的道：“咱們總是親姐妹，怎麽我進宮來了四妹也不來跟我說說話兒？是不願意見到三姐麽？”
沐清漪不在意的笑了笑，漫步走過來對坐在旁邊休息的明和公主點了點頭。明和公主是一個長相秀雅性格溫婉的女子，但是那雙溫柔卻堅定的眼睛卻讓人知道這是一個外柔內剛的女子。她要和親的西越各方面條件也比北漢要好得多，而且身為皇室郡主對自己的婚事也早有一些心理準備，所以她并沒有沐雲容那樣的疾世憤俗。看到沐清漪過來，也含笑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三姐有什麽話要跟我說麽？”沐清漪平靜的道。
沐雲容咬牙道：“你什麽意思？你害得我還不夠慘麽？現在還做出這副無辜的模樣！”木清漪挑眉，“三姐這是什麽意思？我什麽時候害過你？”沐雲容氣的臉色發青，“你還敢不承認？如果不是你不肯和親，陛下為什麽會選中我！”
原來是說這個？沐清漪笑吟吟的看着眼前氣得神色扭曲的沐雲容，悠悠道：“第一，陛下從來沒有說過要我去和親。第二，我不肯又怎樣？你若是也不肯也可以去求陛下啊。”沐雲容氣的渾身發抖，她要是能求陛下還需要在這裏跟沐清漪廢話麽？她已經求過大姐姐了，就連大姐姐都不敢答應幫她去向陛下求情，她又怎麽敢？
“我不管！是你害得我！”沐雲容突然有些竭斯底裏起來，雖然哥舒翰看起來很不錯，但是她可沒有忘記那個北漢煞神的名聲。更不用說，北漢那種地方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麽好地方，哪裏比得上京城的繁華安樂，“總之，你要去幫我求陛下收回成命！”
在場的衆人，明和公主包括淮陽公主都已一副看瘋子的模樣看着沐雲容。皇帝已經下旨了連封號的給了還能收回成命麽？她以為皇帝的聖旨是不值錢的草紙麽？不過淮陽公主看沐清漪更不順眼，所以看到沐雲容為難沐清漪她只會更加高興。倒是明和公主皺了皺眉，沉聲勸道：“和榮郡主，聖旨既出，絕無更改。比這樣為難明澤公主也沒有意義。”
沐雲容咬牙，氣得發抖，“是我為難她麽？明明就是她…就是她害我！”
“笑話，人家明和公主都可以奉旨和親，就你金貴了麽？”涼亭外，一身紅衣如火的永嘉郡主把玩着手中的鞭子走了進來。斜睨了沐雲容一眼冷笑道：“明和公主和淮陽公主都是正經的皇室血脈，她們都沒有說什麽，你覺得你比她們還委屈？我北漢還沒有嫌棄的出身低賤呢。”
我寧願你嫌棄我出身低賤！沐雲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她不想和親，她要留在京城享受錦衣玉食的人上人的生活。她不要到北漢去看人臉色！但是…無論是爹娘還是祖母和大姐姐，卻誰都不肯幫她。祖母只會高興沐家又出了一個郡主，娘親正在為二哥的死難過，為自己終于做了真正的肅誠侯夫人高興，為了她的三品淑人不甘心。雖然說舍不得她這個女兒，卻又說聖旨不可為！只是短短的一兩天，沐雲容覺得所有的人都抛棄了她。
永嘉郡主走進來，嫌棄的掃了神色猙獰的沐雲容一眼。輕哼一聲道：“你最好好好做你的和親郡主，不然別怪本郡主不客氣。”
“你！你憑什麽對我無禮？你也不過是個郡主而已！”
永嘉郡主嗤笑一聲道：“就憑本郡主是貨真價實的北漢郡主，而你…算什麽東西？若不是還有點用處，你以為你能做什麽郡主？”
“冰兒。”沐清漪輕嘆一聲，拉過了言語有些尖銳的永嘉郡主。雖然永嘉郡主說的是事實，但是和親的是到底對兩國來說都不是個小事兒，也不能太打兩國的顏面了。沐雲容卻絲毫不領情，狠狠地瞪了沐清漪一眼，拂袖而去。
“她去哪兒？”永嘉郡主看着沐雲容離去的背影好奇道。
“華陽宮。”沐清漪淡然道。事到如今，沐雲容去哪兒都沒有用了。華皇竟然已經決定要她和親，以沐飛鸾的聰明豈會再這種小事上違逆華皇的意思。沐雲容不樂意和親，永嘉郡主也同樣不滿意沐雲容這個未來的嫂子，即使只是皇帝哥哥許多嫔妃中的一個，“也不知道十一哥哥是怎麽想的，居然同意了讓沐雲容嫁去北漢，這和親也……”顯然永嘉郡主原本以為和親是一件非常正式濃重且神聖的事情。為了兩國和平，就算皇帝哥哥需要她和親她也會心甘情願的當一個和親公主的。但是現在兩國選擇和親人選的态度卻草率的仿佛這只是一個不重要游戲一般。
沐清漪莞爾一笑，永嘉郡主确實是太年輕了。所以她不明白許多事情本身就只是外表看起來很好看而已，不是局中人誰也不知內裏到底是什麽腌臜的玩意兒。
華陽宮裏
沐雲容坐在沐飛鸾的下首哭哭啼啼，整個大殿裏盡是她凄凄切切的哭聲。聽得沐飛鸾秀眉緊蹙，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夠了，你要哭到什麽時候？”沐雲容泣道：“大姐，我不想去和親，求求你幫我向陛下求情，讓別人去吧。”
“求情？”一提起這件事沐飛鸾就火大，冷笑道：“你說的倒是容易！我要怎麽求情？自從沐清漪那個丫頭進宮來了之後，陛下就再也沒有踏入過華陽宮了，本宮連人都見不到怎麽求情？”
“怎…怎麽會這樣？”沐雲容也是一呆，她以為大姐很受陛下寵愛才對。不然陛下也不會答應生下孩子就冊封姐姐為貴妃。沐飛鸾煩躁的道：“本宮怎麽知道！”這幾日，陛下似乎經常去容妃那裏。這段時間，宮中與沐清漪交好的便是容妃了，難道是沐清漪對陛下說了什麽容妃的好話？想到此處，沐飛鸾眼中閃動着懊惱和痛恨。
“那…那我要怎麽辦？”沐雲容含淚道。
沐飛鸾平靜的道：“還能怎麽辦？乖乖的聽從陛下的旨意和親去吧。”
“不要！”沐雲容大聲道：“我不要和親，大姐求求你，我不想去北漢……”
沐飛鸾嘆了口氣，道：“我沒有辦法，現在我在陛下面前說話的分量遠不如四妹，你若是真的不願意，還不如去求求四妹。”
沐雲容咬牙道：“就是她害得我要去和親的，她怎麽會幫我？”
“我…我也沒有辦法了。”沐飛鸾道。
大殿裏沉默了良久，才響起沐雲容含恨的聲音，“我不好過！沐清漪也別想好過！我不會放過她的！”
沐飛鸾眼神微閃，憐惜的輕嘆道：“三妹，不是大姐不幫你，大姐現在也是自身難保……”
“沐、清、漪！我不會放過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