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

第32章

賴正也算有半個導演的經驗了，自己躍躍欲試也想拍部戲，首先第一步要寫好劇本，所以近期都在埋頭苦寫，只是總遇到瓶頸。腦子裏的故事很多，一會兒覺得這個好，一會兒覺得那個也不錯，搖擺不定，導致一連幾天都沒什麽進展，頹廢在家。

接到聶秋電話的時候，他正躺在落地窗前發呆，感嘆之前幫楊名之寫劇本的時候還挺順利的，怎麽現在這麽難……

聶秋上來就為賴正抱不平，“楊名之那貨也太坑了吧，好好的電影，居然沒有你的名字。”

賴正解釋：“是我自己不願意加上去的。”

“為什麽呀？這麽好的機會。”

“就是覺得還不是時候，小秋，你就是打電話來為我抱不平的？”

聶秋讪笑了下，“不是，主要想找正哥你喝酒，我跟你說啊，自上次我們喝完酒以後，我現在跟誰喝都不得勁兒，還是正哥你爽快。”

賴正連忙拒絕，“不喝了，我還想多活幾年。”

“別呀，咱少喝點，不像上次那麽喝了，可以吧？”

賴正不想跟他瞎扯，“你小子要是沒個正經事兒，我挂了。”

“別別別，別挂，有個八卦……”

八卦賴正就更沒興趣了，“挂了！”

“關于王元一的八卦，你不想知道嗎？”聶秋一副神秘兮兮的語氣。

這才引起賴正好奇，王元一能有什麽八卦？“說說看。”

“想不到啊，我之前看錯了他，覺得他這個人脾氣不好，還喜歡裝X，肯定是孤獨終老的命格，你知道他跟李黎的緋聞吧？”

賴正無奈，這事還過不去了，“知道，假的。”

“正哥你還是年輕，天真了，我告訴你，都是真的。那個李黎不是一直喜歡他嘛，他表面上對人愛答不理的，實際上，嘿嘿嘿……等着啊，我發兩張圖給你。”

賴正收到兩張圖，王元一赤着上身熟睡的樣子，旁邊躺着一個女人，露了半張臉，但已經足夠認出來是李黎，兩張同樣的姿勢，不同的時間，不同的房間，這兩個日期，就是他說出差的時間。

聶秋那邊已經說嗨了，“我說這小姑娘最近突然資源大好，我下部戲的女主就是她，一打聽，原來是王元一在背後推薦的，看來是下決心在一起了，最近還上熱搜的那輛賓利就是王元一送的，王元一不是有一輛一樣的嘛，啧啧啧，這兩人真會秀。”

賴正沉默着，死死地盯着手機上的照片。

“王元一這人吧，雖然我平時我挺看不慣他的，但是對女人還是不錯的，有擔當，就是裝了點，當然啦，也不算什麽大問題，但是……”

賴正平複了下情緒，問：“這照片是真的嗎？”

“當然啦，絕對是真的，半點PS的痕跡都沒有，而且我感覺很多人手上都有，你想啊，都傳到我手上了，那得多少人知道了。”

賴正已經聽不清聶秋在說什麽了，也忘了怎麽結束的通話。一夜無眠，清早，天還是灰蒙蒙的，收拾了幾件衣服，走了。

王元一回到別墅，賴正不在，電話也關機了，但車還停在門口，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他馬上回北京，也不在。這下王元一才覺得不對勁。

賴正現在身邊沒什麽朋友，除了聶秋和楊名之，王元一想不到他還會跟誰聯系，如果是回家了，不可能不告訴他。馬上分別給聶秋和楊名之打了電話。

聶秋表示昨天通過電話，還以為是自己八卦王元一被發現，正心虛呢，結果發現不是，他肯定不會主動提那茬兒。

楊名之則表示十分鐘之前通過電話，是賴正給他打的，問了一些劇本的問題，還有問了一下有沒有認識的朋友有興趣投資電影的。

王元一稍微放了心，只要不是出事就好。

想着賴正也許是有事出去了，沒多久會回來，便又回了別墅去等。但是，直到第二天早上，賴正都沒有回來……

手上的工作不能停，他就一邊工作，一邊給賴正打電話，全程關機。王元一又給楊名之打電話問了那天賴正給他打電話的號碼，楊名之雖然奇怪，但告訴了他。

是一個座機號，區號是北京的，但是打不通。

賴正好像在故意玩消失。王元一意識到這點後，心慌了下，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肯定發生了什麽事。于是再次給楊名之打電話，告訴他，他這邊認識一個人想投資電影，因為聯系不到賴正，讓他幫忙轉達一下，并且交代不要提他，然後給了時間和地址。

其實楊名之是能聯系到賴正的，他們之前就一直郵件來往，發一些劇本內容。有了這個好消息，楊名之第一時間給賴正發了郵件，并且得到回複，會準時到。

是一家比較私密的會所，賴正剛推開門，還沒來得及關上，一只手從門後伸出關了門，然後将他抱個滿懷。

“正哥……”

明白是王元一引他過來，賴正掙紮着要走。王元一抱得更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騙你來的，我找不到你，我也沒辦法，我們聊聊好不好？”

賴正這下倒是聽話了，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

王元一也走過去，蹲在他面前，“我一直擔心你，吃不下也睡不着，你看，我都瘦了，你下次不可以這樣玩了，太折騰人了，我真的都快瘋……”

“我們分開吧。”賴正的聲音雖小，但穩，而且冰涼。

王元一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我們分開吧。”他又重複了一句。

“為什麽？”

“我……不想繼續下去了。”

“為什麽不想？”

賴正沉默，他沒法回答這個問題。對他來說，不愛了可以分開，但是不接受背叛。如果現在拆穿，将來回憶起來，就全是他們現在難堪的樣子。

王元一小心翼翼，耐着性子，“我對你不好嗎？”

賴正回答他，“你一直都對我很好，我很感謝你，這段時間我很開心也很難忘，但是到此為止吧。”

連日來的憂心焦慮，再加上賴正現在決絕的樣子，王元一暴躁了，一下站起來，“賴正，你一聲不吭消失了，我為了找你東奔西跑，心驚膽戰的，怕你遇到事，怕你被欺負，怕你需要我的時候我不在，我都要擔心死了，都快瘋了，你現在跟我說要分開，你耍我是嗎？你是不是耍我？你他媽信不信老子……”

賴正緩緩擡起頭，“你要怎樣？打我一頓？還是操|我一頓？今天最好在這裏一次做完，以後誰也不欠誰。”

“你認真的？”

“我認真的，我想了很久，我明年三十歲了，到現在一事無成，我沒有前途了，我對得起誰？可是你呢？你還年輕，還有大把的時間，我……我跟你耗不起，我不想到四十歲、五十歲的時候……你理解不了我的心情。”賴正說不下去了，站起來打算走，他一直覺得這種分手橋段，還是越精簡越好。

王元一拉住他，眼底有心疼，“我從不知道你有這些想法，你可以告訴你。”

“告訴你改變不了什麽，好聚好散吧，老王。”

王元一上前抱住他，“我知道你擔心什麽，我們可以移民，然後結婚，如果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就淨身出戶，所有的東西都給你。我知道我不夠成熟，你也許還不信任我，可我對你是真的，我是真的愛你，我不知道要怎麽證明，你才會相信我，你教教我正哥，我要怎麽做？我怎麽做你才不會離開我……”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了。

賴正還是推開了他，“老王，痛苦只是一時的，過不了多久就會好，你會遇到對的人，真正陪你一輩子的人。”

王元一根本不想聽這些話，直接将人推倒在沙發上，就着眼淚親吻起來，是鹹的。賴正沒有反抗，由着他，反正，這是最後一次了。

王元一卻越吻越悲傷，紅着眼睛，含着淚，張口閉口久久說不出話，說不出話，最後沙啞着聲音說：“我的乖乖，你為什麽這麽淘氣？你再這樣……哥哥就不喜歡你了。”

“老王……”

“哥哥真的不喜歡你了，你快認錯，你認錯哥哥就原諒你。”

賴正看着他，沒有開口。

“求你了。”一滴滾燙的淚滴在賴正的臉上。

賴正還是沒有回應，只覺得臉上那滴熱淚很燙，正在灼傷他的臉頰。

看着這麽堅決的賴正，王元一一股無力之感襲遍全身，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扒開賴正的衣服在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留下一枚帶血的牙印。很痛，但是賴正忍着沒出聲。

最後王元一放開了他，低聲說：“你走吧。”

賴正整理好衣服，走到門口，說了句：“老王，祝你以後，一切安好。”便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