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小制杖

第59章 你怎麽回來了

言禾做了個荒誕的夢，夢裏面是什麽樣子已經記不得。

只有幾幅破碎的畫面他記得。

止梅下唇咬得蒼白，眉頭緊縮，最終道：“好。”

雲蘇兮和他的談話中略帶輕慢的眼神。

戚泠拒絕他親吻低頭，說：“別。”

言禾心疼得厲害。

醒來情緒還溺在夢裏面。

大口吸氣，甚至額頭上出了一層冷汗。

等徹底脫離夢裏情緒，戚泠也醒了，言禾又躺下去眯着眼。

下次去醫院的時候，該去看看止梅。

他想。

周三一大早，戚泠就拽言禾起來。

言禾有點迷迷糊糊，戚泠不多說戚淑的事情，兩只眼睛卻好似在發光，言禾心裏好笑，面上不說，等洗漱完，戚泠給他選了套衣服扔床上，中規中矩的，言禾穿起來，果然透出點正式的意味，藍色做的挺好看。

穿好出去，戚泠已經弄好了面，言禾喝口牛奶，慢慢吃着。

言禾說：“最近做的好吃多了。”

戚泠：“那之前的我也沒見你說難吃。”

言禾：“你那麽久不做飯，做不好很正常。”

戚泠笑，笑過搓了一把言禾細軟的發。

言禾只吸吸鼻子，不和他鬧，特別乖順迷糊的樣。

戚泠垂目，安心吃面，忍住又想親吻這樣的言禾沖動。

上了車，言禾在副駕上，早上的陽光正好曬他臉，暖酥酥。

不經意就眯着半夢不醒。

也和放假有關系，最近總是睡得晚起，早上只知道戚泠走了的動靜。

腰上好像有點肉了。

等到了戚淑家，言禾還有點睜不開眼，不時揉揉。

戚泠半攬着他，怕一個不小心摔着。

孔冬松随沈北渚上門，門一開，他就看着戚泠給言禾遞了杯茶，不知之前說了什麽，霎時笑開來，孔冬松感覺到不止一點陌生，那笑容弧度太大，甚至帶出了眼角的笑紋。

沈北渚拉了孔冬松一把，溫聲道：“快換鞋。”

孔冬松連忙應答：“哦哦哦。”

等他們進屋，言禾對他們颔首微笑。

孔冬松坐到言禾邊上，沈北渚問孔冬松要喝什麽，孔冬松看一眼言禾的杯子，道：“咖啡吧。”

沈北渚點頭，轉身不知從哪兒摸出來咖啡給他泡，泡的時候還對戚淑道：“你懷孕了可不能再喝了。”

戚淑點頭：“好的，哥，我知道。”

沈北渚拿水泡好，想了想，把杯子遞給孔冬松後，還是進廚房給沈南行說了聲。

沈南行臉上的笑停不下來，惹得沈北渚說完也笑。

言禾清醒些，進廚房幫忙，把沈南行給趕了出來。

沈南行出來看孔冬松，微笑打了個招呼，想到些什麽，又不露聲色把沈北渚拉到陽臺上去。

沈北渚有些意外，問：“怎麽了？”

沈南行低聲問：“我聽說何玄回來了，是真的？”

沈北渚沉默一剎，輕微點頭。

沈南行：“哥，你沒……還念着他吧？”

沈北渚不答這話，卻道：“他帶了個孩子，有五六歲大，是他的。”

沈南行：“……真虧得是他能幹出來。”

沈北渚輕嘆氣：“每家說法不一樣，他選這路，就随他去吧。”

沈南行面露輕蔑之色，說：“再難也不至于超過戚泠，還是省省吧。”

沈北渚不搭話。

沈南行：“他，沒回來找你吧？”

沈北渚：“來過。”

“……”

沈南行：“哥，你真別理他了，我看你現在處這個挺好的。”

沈北渚好笑：“好什麽好，你看好哪兒了？”

沈南行：“年輕啊，又是……之前我見過的幾次覺得挺踏實，就是，你們這關系真有點繞。”

沈北渚心裏知道是說孔冬松和戚泠那事。

沈北渚笑笑，道：“行了，我不會理何玄的，進去吧，別擔心。”

沈南行惴惴：“真的啊？”

沈北渚點頭：“真的。”

沈南行：“我記下了啊，這句話。”

不多久，雲沉帶着尤素西也來了。

尤素西一進門就直奔言禾所在的廚房，差點瞪着鍋裏的魚流下口水來。

言禾推她：“行了，別添亂，出去認識認識人吧。”

尤素西又深深吸了口氣，道：“真是香，你做你做，期待啊……”

言禾：“……去去去。”

尤素西出廚房，雲沉坐沙發上和戚泠聊着。

尤素西和孔冬松對視無話。

尤素西：“你怎麽在這兒？？？”

孔冬松：“你還不是在這兒。”

尤素西乍然看雲沉，問：“這不是家宴嗎？”

雲沉捏了捏眉心：“那個，沈北渚是南行的哥哥，南行，是我侄女兒的老公。”

尤素西：……

理了半天，尤素西再看孔冬松，生無可戀道：“你們家這關系，夠複雜的。”

孔冬松：……

沈北渚：……

戚泠：……

雲沉附和：“有時候是會搞混。”

戚泠：……

尤素西：“剛好湊兩對異性兩對同性，多均衡啊。”

雲沉：“別，把我家全算是還是異性戀多，我輩分比他們高，雖然歲數差不多。”

尤素西聳肩。

客廳全體：……

等言禾做完兩個菜，戚淑硬是把他推了出去，讓沈南行進去幫忙。

言禾摸摸鼻子也就出來了。

尤素西拉着言禾說最近的情況。

兩個人都表示，不上班的日子裏，骨頭都要睡軟了去。

雲沉在聽聞言禾天天做飯給戚泠送的時候，心裏淚如雨下，面上故作不屑。

雲沉：“口亨，就你胃嬌氣。”

客廳也算得上是一派和諧。

門鈴突然響了，言禾靠近門邊聽到，心裏驚訝，覺着應該沒有遺漏的人。

還是進廚房叫了戚淑。

戚淑擦了擦手，說：“哦哦，我去看看，也許是昨天的物管。”

言禾笑笑，出去坐在戚泠身邊。

戚淑打開門，臉上表情有一霎僵硬，門開的不大，卻不知該關上還是打開。

門外人：“怎麽了？這是什麽神情？”

戚淑快速回頭看了一眼戚泠，聲音足夠整個客廳聽見，叫了聲：“媽。”

戚泠話語一斷，雲沉驚訝。言禾有點恍惚。

這恍惚只有一瞬，言禾又伸手握住戚泠的手，戚泠的手指已經有點發僵。

戚泠手攢緊言禾，目光沉沉，不說話。

客廳一霎安靜到落針可聞。

雲蘇兮來的匆忙，也沒注意到這個細節，只拿了手裏的東西給戚淑道：“你那天東西沒拿完就跑了，莽莽撞撞的，吶，這些都是孕婦吃的，我還給你添了些鈣片什麽，我們鄰居王家那個媳婦，就說這個鈣片好，我找人給你帶了些……對了，你……”

說到此處，雲蘇兮驀然見戚淑神色沒對。

話一收，對站了有兩秒，戚淑也沒請雲蘇兮進門。

雲蘇兮蹙眉問：“怎麽，戚泠在？”

戚淑低頭。

豈止是他哥在！！！

雲蘇兮冷下臉來，拂了拂耳際的發，看似安然道：“現在，連撞見都不想見了？”

戚淑為難道：“媽，不是那個意思，我今天請客……”

說完，回首看了言禾一眼。

戚淑：“有，有哥的朋友。南行他哥也在。”

雲蘇兮笑：“朋友？”

戚淑：“媽，您……”

這笑實在讓戚淑心裏發慌。

雲蘇兮聲線平穩：“有什麽見不得。”

戚淑臉繃着也不是，賠笑臉也不是。

戚泠的手越收越緊，深吸了口氣。

也不說話，看不出來在想什麽。

孔冬松瞥他們一眼，只覺戚泠眼裏沉沉蘊着一場風暴。

雲沉着慌，起身去門口，對着雲蘇兮笑道：“姐，你來了，你看，這進來不是壞心情嗎，我送你回家好不……你……哎，姐……”

雲蘇兮執意幾步走進，雲沉戚淑也不好攔着。

一轉眸，淺色的發，淺色的瞳孔，還是那一臉風輕雲淡，人略偏高鼻深目。

那一刻，雲蘇兮背脊一僵，渾身像是經歷了一次小寒潮，冰涼的感覺從腳下直到頭頂。

一時之間，竟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錯覺。

腳下不由退了一步。

好似歲月長青，時光不曾消逝，她還溺在丈夫的偏見和兒子的固執之間，撕扯不已。

如底片走花一幕一幕快速略過，情景凝固成灰色的默片閃現。

記憶中的一聲槍響乍然爆裂開，雲蘇兮驚回神。

她目光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定住。

再看言禾面容，雲蘇兮眼角帶點激動憤怒的紅痕。

四下無聲。

簡直像是一場噩夢乍醒。

雲沉上前一步扶着雲蘇兮，喚了聲：“姐。”

戚淑也低低叫了句：“媽。”

雲蘇兮閉目，微微擺手示意無礙。但心跳參差不齊，極度不規律。

怎麽可能……怎麽會這樣？

言禾微不可聞嘆了口氣。

戚泠推了推言禾道：“你先走，停車場去等我。”

言禾看他，戚泠臉上是不可撼動的固執。

對視幾秒。

言禾退步：“好。”

言禾起身，理了理衣服，慢步往門口走去。雲蘇兮目光就沒從他臉上挪開，言禾微微颔首，不多說話。

待到從雲蘇兮身邊路過，雲蘇兮終是沒忍住，問：“你怎麽回來了？”

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像是從身體裏撕裂出來的恨意和掙紮拼湊出的無可奈何。

言禾腳步一頓，沒當時作答，又走幾步。

要出門的時候，言禾回頭。

兩個人四目相對，一人眼裏風起雲湧，一人面上波瀾無驚。

言禾舔舔唇，垂目不軟不硬說：“我為什麽回來，阿姨您心裏是清楚的。”

說完，轉頭離開，留了雲蘇兮在原地手控制不住發抖。

待言禾不見身影，雲沉忙道：“姐，你先坐，有話好好說。”

戚淑忙搬了根凳子來，雲沉将雲蘇兮按到凳子上：“戚淑，給你媽倒杯水。”

沈南行立刻端了杯水來。

雲蘇兮拿着水喝了口，緩了緩。

孔冬松看沈北渚，這氣氛壓得他不敢說話，沈北渚微微搖頭，坐近他，捏了捏他手。

戚泠站起來，手指尖也是微微顫抖的，理了理今天穿的衣服，深吸口氣吐出來。

走了幾步，往門口去。

雲蘇兮閉着眼，壓着聲音漠然：“不說點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桃花酥大天使投的雷~~~

不知道哪些仙女們灌的營養液，謝謝大家~~~昨天漲了個作收，開心，今天打滾求一發作收，免得後面寫家長線的時候不好意思~~~2333~~~

明天沒有更新哦~~~會想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