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1)
山莊的另外一間屋子裏,紫衣男子恭敬的站在一個白衣男子的面前。只見那人以手支頭,斜倚在桌案上,神情溫潤,嘴角微微含着一絲笑意。
紫衣男子微弓着身子道:“王爺,今日比試的詩作都在這裏了,請您過目。”說完他雙手将詩作放在桌上。白衣男子慢慢的坐直身子,用手略翻了一下,淡淡的問道:“恒泰,幾位評委可發現佳作。”
被稱作恒泰的紫衣男子臉上帶着一絲喜氣恭聲答道:“回王爺的話,幾位先生一致認為此次大賽水平極高,進入最後決賽的書生們均有奪魁的實力。這其中有一位叫陳墨的書生深得幾位評委的誇贊。此人奪魁的希望極大。”
“哦?”白衣男子俊美無俦的臉上現出一絲驚異。恒泰忙從詩作中找出墨雨的作品遞給了白衣男子,男子接過詩稿,細細的看了一會,臉上驚異的神情越發的濃重。他擡眼看着恒泰道:“此人的作品竟然與本朝的詩風毫無關聯,但是卻用筆精煉,形神兼備。令人耳目一新。”恒泰笑道:“黃老先生也是這樣子說。”
白衣男子微微沉吟片刻說道:“明日大賽結束之後,你将這個陳墨帶來讓本王見見。”恒泰忙應道:“是。”白衣男子揮揮手命他退下。看着眼前的詩稿上的落款,不知怎的腦海中忽然想到,那個靈動的女子名字當中也有一個墨字。昊宣不由微微搖頭暗自嘲笑自己的胡思亂想。
正在這時恒泰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昊宣俊眉微擰,旋即又恢複了淡然的模樣。起身向門外走去。走到山莊門口,一輛挂着厚厚車簾的馬車停在外面,幾個灰衣侍從垂首站立在馬車邊。見昊宣出來,衆人忙跪下行禮。昊宣快步走到車子前,一手掀開簾子,一手伸進車子。
一個宮裝美婦扶着昊宣的手施施然走出了馬車。她站在車上整個人雍容華貴,儀态萬千。她斜睨了地下衆人一眼,侍從忙彎腰跪在地上,她扶着昊宣,踩在侍從的背上下到了地上。等她站好,昊宣忙跪在地上行禮道:“兒臣給母妃請安。”這婦人正是昊宣的母妃——欣妃娘娘。
只見她嘴角含笑用手扶着昊宣起來道:“快起來吧。”昊宣起身用手攙着欣妃道:“此處說話不便,請母妃移步到莊內吧。”欣妃點頭兩人走進莊內。到了正屋昊宣請她坐到上首坐下,自己在她旁邊坐下,笑着說道:“這麽晚了母親怎麽過來了?難道有什麽要緊的事嗎?”
欣妃眉眼含笑看着他說道:“當然有很要緊的事了,否則本宮也不會這會子趕來了。”昊宣疑惑的看着她說道:“是什麽事情?”欣妃指着他道:“當然是你的終身大事了。”昊宣聽她這樣說只是淡然一笑道:“兒臣還不想娶妻。”欣妃皺着眉頭嘆道:“你看你,今年都已經二十一歲了,其他的皇子們都已經娶了妻妾,唯獨你到現在連個側妃都沒有。你讓本宮都要急死了。”
昊宣微微一笑并不說話,見他清冷的神情,欣妃不由惱怒道:“我不管,今日我已經給各位大臣的夫人們傳過話了,明日讓她們将家中适齡的女眷帶到山莊,你務必打起精神在中間挑選一位作為王妃的人選。否則我就絕食。”昊宣心裏暗嘆一聲,想到京中的那些嬌滴滴的名門閨秀們。他星眸微暗,但眼見母妃已經下了最後通牒,只得勉強答應。
欣妃見他點頭應允,心裏無比暢快。對他說道:“這樣就對了,好了我也該回宮了。明天等你的好消息。”說罷她走出了屋外。
第二日一早,當芸兒起身後卻沒有見到墨雨,她忙出門尋找,卻見一個美貌女子在門口冷冷的對她說道:“你家公子讓你洗漱好後在涼棚裏等他。”芸兒再想問什麽,那女子卻已轉身離開了。
墨雨起身後被半夏帶到了一處臨水的閣樓裏,鍺衣男子早已經坐在房裏,品着茶。見墨雨進來,他低聲道:“先吃點東西。”說罷他指了指桌上的糕點。墨雨惱怒他昨日吓唬自己的行徑,嘴裏大大的哼了一聲,扭過頭不理他。男子也不以為意,自顧自地的飲着茶。聞着桌上糕點飄過來的誘人氣息,墨雨的肚子不争氣的叫了起來。
那人眼中已有笑意,面上仍冷冷的。墨雨恨恨的想:不吃白不吃,寧當飽死鬼,不當餓死神。想到此,她大咧咧的坐到桌邊,不客氣的開始享用起美食來。這時一個侍從在外恭聲道:“請問,陳默先生可是在裏邊。”墨雨剛想出聲卻聽那男子低聲道:“陳先生近日有些風寒,所以就在這裏寫詩,不到外邊去了。”來人答應一聲離開了。
今日的第一題是雪景,那人用眼看着墨雨。墨雨半天沒有提筆,男子嘲諷道:“怎麽,身邊有人就寫不出來了,難道這兩天你的詩作都是抄襲別人的?”墨雨用眼狠狠剜了他一眼。心中略微一想,将柳宗元的江雪寫了出來: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那人側目一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等所有的作品遞上臺後,只見幾人看過後,互相交流了幾句,臉上似乎均有驚異之色。此次只剩下五人了。主席臺上的人商量了幾句辛老先生說道,“現在只剩下五人了,請這五人都上臺來。”侍從來請墨雨,墨雨心裏一樂,自己又有跑的機會了。她剛想離開時,鍺衣男子忽然道:“你要是想跑,我不攔你,只是你要想想還有一個人怎麽辦?”說罷他輕輕用手指了指左邊,墨雨順着他的手一看,只見芸兒遠遠的坐在主臺外圍,身邊還跟着那個叫半夏的女子。
墨雨臉色一變怒道:“你卑鄙。”鍺衣男子拿起一塊糕點淡淡道:“我本來就不高尚。”墨雨恨恨的一甩頭,走出了房間。走到臺上,老先生對他們道:“能留在現在的都是才高之人,請各位報上姓名。好讓大家都認識你們。”
“在下劉詢,在下高巍,在下陳子升,在下嚴世豪,在下陳墨。”當墨雨報完姓名後只見那幾人均詫異的看向墨雨,眼中均是懷疑。老先生似乎也有些意外,重複的問了一句:“你是陳墨?”陳墨恭敬的回答道:“正是。”
老先生不由開懷一笑,“真沒有想到陳墨竟是這麽年輕英俊的書生。”臺下的觀者也都騷動起來:“原來這位公子就是陳墨呀,他的詩寫的真是太好了而且人又是玉樹臨風,一表人才呀。”辛老先生和那幾位商量後又出一題——“相思”。
墨雨心頭不由浮上李商隐的那首無題:“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詩作一呈上就引起評委陣陣贊嘆,就連一直面無表情的黃老先生都面露喜色。只見他緩緩起身,走到大家面前用那睿智的目光看了一圈諸人,然後道:“剛才那首詩,其實已經決出今日的詩魁是誰,但是為了公平起見,老朽再加出一題。”
說罷他在紙上寫了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每個字均力透紙背,一看就知其書法造詣已經登峰造極。幾人一看上書:文人之精神。
在古代社會裏文人十分重視自身的氣節的,孟老夫子就有寧死不吃嗟來之食的精神,文天祥也有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千古絕唱。但是這些墨雨都不想寫,她想起了共和國開國元勳陳毅元帥的那首: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潔,待到雪化時。
黃老先生走到墨雨面前看着這首詩,不由出聲念出“好好一句要知松高潔,待到雪化時”。旁邊幾人均是一臉欽佩的看向墨雨,老先生将墨雨的詩拿着給那幾個評委,幾人均起身看向墨雨,笑意盈盈。
但見老先生走到臺前對下面所有人說道:“各位貴賓,今日詩魁大賽已經落幕,此次的詩魁就是陳墨。”啊,不會吧,聽見此話,墨雨有些茫然的看着老先生還有點不可思議。
老先生的話音一落,臺下傳來陣陣喝彩聲,看着墨雨還是發呆的樣子,老先生笑着走到墨雨面前拉起墨雨的手,對墨雨說:“詩魁先生,現在要對大家說些什麽呀。”墨雨這才回過神來,連連擺手,:“這可使不得,小生才疏學淺,不敢當此殊榮,還請老先生另請其他能勝任的高人吧。”
說罷墨雨急忙向下臺走去,卻被攔住,老先生神色泰然的望着墨雨道:“陳賢侄不必過謙,此結果并不是老朽一人認定,而是在座諸位的共識,所以你還是不要推讓的好。”底下的觀衆也都附和着,又聽見有熟悉的聲音響起:“陳兄弟,不要謙讓了,你當的此殊榮。”墨雨一看正是金李兩位大哥正對着自己喊。見墨雨望向他們,又給墨雨了一個大拇指,沒有辦法只得任他們擺布了。
二十一章山莊主人
見墨雨不再拒絕,黃老先生手一揮,幾個家丁走上了臺子。一人手捧絲織紅花,老先生給墨雨戴在身上。另一人手中捧着一個托盤,盤中放着一沓銀票。老先生說道:“這是一千兩黃金的銀票,還請林賢侄笑納。”
看見銀票墨雨的眼睛不由睜大了,這可是好東西,以後要想周游天下可是不能缺少的。還有一人手中拿着一個類似于現代證書的東西,上面寫着詩魁頭名。将這些東西一一收好後,臺上的那些評委們都走過來與墨雨道賀。
臨水的閣樓裏,鍺衣男子垂目看着眼前的棋局,似乎外邊的一切與他無關,只是半天并沒有落一子,想到這個陳墨真的有些本事,他眼中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而山莊後院的閣樓裏,一群花枝招展的貴族小姐們,無一不是含羞帶怯的看着坐在上首的白衣美男。想到出門前自己母親對自己的叮咛,心裏知道,此次的相見是為了給五王爺選五王妃。
衆人早就聽說五王爺昊宣,是所有皇子中最俊美無俦,溫文爾雅的一個。此番一見竟然比傳說中的還要英俊。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嫁給他,每個人心中都激動不已,極力的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給五王爺,希望博得他的青睐。
恒泰快步走進房中準備給主子禀報,魁首已經産生了。不料卻看着滿屋子中的莺莺燕燕,他一時被衆女身上的脂粉味熏得有些頭暈。好不容易醒過神來,卻看見衆位美女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的主子。而自己的主子卻只是神情淡然的看着手中詩稿。似乎房子中只有他一人。他心裏不由贊嘆到:王爺,您真行。
他正想繞過這些美女們,卻見一位身姿娉婷的少女走向昊宣。恒泰不由停住了腳步,只見那少女走到昊宣面前,柔柔的說道:“奴家見過五王爺。”昊宣緩緩的擡起眼睛,淡然的看着來人。那少女接着說道:“王爺看了半天書了,應該已經口渴了。讓奴家為您斟杯茶吧。”說罷她端起昊宣面前桌上的茶壺給他倒了一杯茶。
昊宣淡淡說道:“多謝小姐了。”一時間屋子裏的人都将目光看向了這個女子。每個人心裏都在想,自己怎麽沒有想到主動出擊呢?想到這,又一個女子走過來将桌上的點心遞給昊宣,她嬌滴滴的說道:“王爺想必也餓了,不如再用點點心吧。”昊宣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眼中卻淡然異常。恒泰眼見昊宣的表情,心想:姑娘們,你們真的是不了解我家王爺呀。眼看昊宣将茶杯端到嘴邊時,那倒茶少女心裏激動不已。忽聽昊宣冷冷道:“這道茶已經沏好将近半個時辰了,難道小姐沒有注意它早已經涼了嗎?小姐您是想讓本王喝涼茶麽?”
只見昊宣手腕一翻已經将茶倒在了地上。底下衆女都是驚呼一聲,那少女呆怔了了片刻,眼見衆人都是幸災樂禍的神情,心裏大囧,捂着臉一跺腳跑了出去。而另外那人期待的看着昊宣,卻見昊宣将點心随手一丢,用絲帕擦了擦手道:“小姐,不知今日你的手可幹淨?”那女子臉上通紅一片,又是氣又是羞。轉身也跑了出去。
底下衆女不由都面面相觑,不知是走是留。只見昊宣看着她們道:“本王一聞到女子的脂粉氣。就會渾身難受。諸位小姐還是回去沐浴後再來吧。”衆女均是尴尬不已,心知再留下去一定沒有什麽好下場,一個個忙起身告退。恒泰見衆人悻悻然的離開,不由擡眼望天:王爺你好歹也給人家留點面子呀。這要是被欣妃娘娘知道,保不準又是一場大鬧。
昊宣這時才用眼角看着恒泰道:“你來了怎麽也不禀告,難道還要本王請你?”恒泰苦笑一聲知道主子生氣了,後果很嚴重。他忙上前,躬身施禮。昊宣淡淡的問道:“魁首産生了?”恒泰忙回道:“是的王爺,這次的魁首就是那個陳墨。”昊宣對恒泰說道:“哦。這也算是不出意料了,你去請他到半山閣見我。”說罷,起身走出去了。
這邊墨雨被衆人簇擁着坐在轎子中游莊。所有的人臉上都是羨慕與欽佩的神情,許多年輕的大姑娘含情脈脈的看着墨雨,嬌羞之狀不可言傳。墨雨知道已經打動了很多人的芳心了,心裏偷笑。游行到那幾座閣樓下時,也聽見了樓上的騷動和低呼。
有一個聲音十分清晰的道:“大姐,你看這個詩魁真的是俊逸非凡呀。”
“是呀,不過怎麽覺得他有些面善呢,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不用問一定是自己的兩個姐姐,墨雨忙将頭低下,省的被她們認出來。游莊結束後,墨雨剛想下臺去找芸兒。卻被紫衣男子攔住,他恭聲道:“詩魁先生,先請留步,我家主人煩請先生與他一見。”在汀瀾山莊這幾日,墨雨對這個只聞其名而不見面的山莊主人早就仰慕不已,這會可以見面當然很願意。只是想到芸兒還在那鍺衣男子手中,她心中焦急的對紫衣男子說道:“今日在下還有要事,改日再來拜訪你家主人吧。”
恒泰沒有想到墨雨竟然會拒絕他,他忙攔住墨雨道:“主人千叮萬囑要與魁首先生一見,還請先生體諒在下,不要讓在下為難。”墨雨知道自己是走不了了,她只得對恒泰說道:“既然這樣,容我先去找個朋友,一會再和你去見你主人。”恒泰點頭同意,墨雨疾步向鍺衣男子的包間走去。
進了房間,只有鍺衣男子一人在裏面,并不見芸兒。她對鍺衣男子叫道:“我的朋友小運呢?你把她藏哪了?”鍺衣男子看也不看她,只是專注于眼前的棋局。墨雨一怒将棋盤掀翻在地。“趕快告訴我,你把她怎麽樣了。”
鍺衣男子微微擡眼,說道:“本來我想恭喜你了奪得了魁首。就将你的朋友放了,結果你卻是這麽粗暴。我倒要好好想想放不放他了。”墨雨見他這樣說,簡直怒極。她厲聲道:“我的朋友沒有事就罷了,如果少了一根毫毛,我絕不會放過你。”
男子低低的笑了起來,似乎很開心,他沖着墨雨眨眨眼戲谑的道:“那我就等着你的報複吧。”這時恒泰的聲音在外響起:“陳公子,時間不早了。在下帶您去見主人吧。”聽見恒泰的話,那人臉色忽的一變,他伸手抓過墨雨,一雙黑眸閃着兇光道:“你如果敢把見過我的事情告訴別人,就等着給你朋友收屍吧。”
墨雨見他突然有些失常的表現,心中不由疑惑不已。聽見恒泰在外邊不停的叫着自己,墨雨對鍺衣男子道:“你要保證我朋友平安無事。我就答應你不對別人說起你的事情。”男子漠然的看了她一眼。輕輕颌首應允。
墨雨這才放心跟随着恒泰一起向山莊後走去。穿過一個月影門,後面卻是別有洞天,一條蜿蜒小路直通山上,兩邊綠樹成蔭,走到半山腰上另有一座巍峨的閣樓依山而建。恒泰領着墨雨走進閣樓,裏面的裝飾十分簡單卻不失典雅,每一處都能看出主人的匠心獨具。
恒泰回頭對墨雨說道:“陳公子,請您稍等,小的去通禀主人一聲。”墨雨點點頭。恒泰上了閣樓二層,不一會下來道:“主人正在樓上等候先生,您請上去吧。”說罷離開了閣樓。
墨雨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深吸一口氣,走上了閣樓。只見一白衣男子背朝樓梯,面向欄杆負手而立。那背影如玉樹臨風一般,只是看起來怎麽有些眼熟。那人聽見樓梯聲響,轉過身來,墨雨一見那俊朗如仙的男子不由吃了一驚,叫出聲:“五王爺。”
昊宣也是眼露驚訝望着墨雨。天呀,墨雨只覺的心裏一慌轉身就想往樓下跑,卻聽醇厚的男聲自身後響起:“詩魁先生想要去哪裏呀?”墨雨一愣只得停住腳步,怏怏的回過身看着他。昊宣眼中精光一閃嘴角不由勾起一絲弧度。墨雨硬着頭皮對他躬身行禮:“小人陳墨見過五王爺。”昊宣面色淡然的說道:“免了吧。”墨雨心裏暗暗說道:這幾天真的走背字,先是那個鍺衣男子,現在又是這個不近人情的五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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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章你懷疑我
五王爺昊宣指着欄杆邊的桌子對墨雨說:“請坐。”墨雨坐下來,見桌上放着一些紙張,都是自己這次比賽的詩作。五王爺款款在她旁邊坐下,墨雨不由暗嘆這個男人真的是太完美了就連落座都那麽有範。
見墨雨又在呆呆的看着自己,昊宣不知怎麽心情十分的好。他微微一笑,墨雨只覺的呼吸為之一滞,這一笑似乎天地也為之失色。墨雨有些怏怏的想到,這個男人怎麽可以這麽美!看着墨雨的表情,昊宣俊眉輕揚似乎很開心的呵呵的笑了起來,墨雨這才回過神,心裏懊惱自己怎麽這樣丢臉。她忙開口道:“王爺你就是山莊的主人嗎?”|
昊宣黑眸閃亮定定的看着墨雨道:“算是吧。”墨雨見他這樣回答心裏有些吃味暗想:口氣真大,還算是吧。只聽昊宣說道:“墨雨姑娘,本王沒有想到,你不但茶藝了得,竟然連文墨都是那麽出衆,竟能在衆多學子中一舉奪魁。真是可喜可賀呀。”墨雨微微笑道:“哪裏哪裏。”
緊接着昊宣語氣一轉,指着那些詩詞問道:“你的這些詩詞立意新穎,言簡意赅,與我朝的詩風不盡相同,看後只覺意猶未盡,回味無窮。只是”他眼眸一閃,語氣中有着幾分懷疑:“這些詩到底是你親自所作還是另有他人暗中幫忙。”
墨雨本來就因為自己照搬古人的詩詞才奪得魁首,而感到心虛。可是當她聽出昊宣話中的懷疑時,卻不知為什麽心裏極不舒服。她聲音清冷的說道:“原來王爺你根本就是懷疑我在作弊,難道在王爺心裏就這麽看不起我。”她看到昊宣的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不由冷冷一笑,對上他那帶着疑問的雙眼:“五王爺您說在下的詩不是自己親自所作,不知您可有證據,或是證人。如果沒有,還請王爺收回您的話,還在下一個清白。”
“哦, 本王并不是懷疑墨雨小姐的才華,只是作為一個女子能做出這樣的詩歌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他淡淡的解釋道。墨雨冷冷的看着他問道“所以您就不相信我嗎?”昊宣沉吟了片刻說道:“今年的詩魁大賽的勝者是要進宮面聖的,如果在金殿上出了纰漏,龍顏大怒後果不堪設想,本王只是擔心你…。”他話沒有說完就被墨雨打斷了,“謝謝王爺提點,如果你不相信在下,那你就現場出題考考墨雨吧。”他見墨雨态度強硬,語氣堅決,心裏一時不知該如何決定。
他靜靜的看向欄杆之外,見天色已近傍晚,晚霞給山林中的樹木鍍上了一層金邊。他轉過來對墨雨說:“既然墨雨小姐這樣說,那你就以傍晚的山林為題作一首吧。”墨雨略略思索了一下,想到了王摩诘的那首《鹿柴》:“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返景入深林,複照青苔上。”一首詩吟完,昊宣已經不可思議的擡起頭,他凝望着墨雨,眼神複雜,雖然有着不信但更多的是驚異。
墨雨高高的揚起自己的頭,心想:現成的詩,那還不是一抓一大把,本來還準備對你說明一下,誰讓你看不起我,看你還有什麽可說的。昊宣低下頭,端起桌上一個酒杯,淡淡說道:“墨雨小姐,那就以酒為題再成一首吧。”這好說,自古文人好酒,關于酒的詩歌那是很多的墨雨假意沉吟一會,見昊宣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時,便緩緩開口:“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卧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昊宣擡頭時滿面的驚異,只是眸中已經全無懷疑。墨雨淡淡的問道:“不知五王爺還有什麽要考小人的題嗎?”昊宣臉上綻開一絲笑容:“本王沒有想到墨雨小姐真的是才華橫溢,看樣子是本王多慮了。”墨雨見他這樣說心裏仍是有些不快,又惦記着芸兒的安危,她起身告辭道:“王爺,天色已晚,小人不便多打擾了,該回去了。”
昊宣眼睛仍看看窗外,半晌沒有說話,臉上仍然是淡淡的神色,墨雨正想再次開口,突然聽他低醇的聲音響起:“墨雨小姐的才情真的令本王十分欽佩,雖說天色已晚可是本王卻還想繼續和你交談,不如小姐在本王府中用完夜宵再走可好?”說罷他用一雙俊目緊緊的盯着墨雨。
本來墨雨想拒絕,可是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眸中竟然露出隐隐的期盼,竟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昊宣見墨雨應允了自己的邀請,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墨雨一時都看呆了,回過神來心中對自己頗為不屑,想不到自己也有這麽花癡的一面。
昊宣對樓下吩咐道:“準備一桌上好的酒菜,本王要與陳公子把酒言歡。”他眉眼溫潤的看着墨雨,将公子兩個字咬得很重。 墨雨知道他這是嘲笑自己總是女扮男裝,旋即将頭扭向窗外,不再理他。
酒菜上齊後昊宣端起酒杯笑着說道:“上次在三哥的茶園有幸見到墨雨小姐的精湛技藝,還未曾有機會答謝,今日就算本王的答謝宴了。”說罷,他不等墨雨開口将酒一飲而盡,墨雨微微一笑道:“雕蟲小技怎麽能入王爺的法眼,王爺太客氣了。”
昊宣又斟上一杯酒舉到面前道:“墨雨小姐太自謙了,本王卻認為此舞只應天上有,所以墨雨小姐,本王敬你一杯。”他又将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墨雨見他如此也将手中酒一飲而盡,只覺甘冽可口,醇香無比,和攬月樓的梨花醇釀不相上下,不由贊道:“好酒。”
昊宣擡眼看她道:“難道墨雨小姐不但對茶道精通,連對酒也有獨特的見解?”墨雨道:“那到不是,只是我在攬月樓喝過他們的梨花醇釀,已經覺得很好,如今喝到王爺的酒,竟然和梨花醇釀不相上下,所以才會這麽說。”
昊宣眼中精光一閃沉聲說道:“墨雨小姐什麽時候喝的梨花醇釀?”墨雨擡眼看着他,道:“難道王爺不記得了,要說小人能喝上梨花醇釀還得多謝王爺呢?”五王爺微微一怔随即明白過來,臉上微帶着意味深長的笑意道:“就是上次你擅闖本王包間的那次,是三哥請你喝的?”
墨雨點點頭斜視了他一眼道:“在下感念三王爺的搭救之恩,便請王爺喝酒。”她想着自己沒錢付賬,只能讓三王爺請客時的尴尬情形,臉上不由帶出了一絲笑意。五王爺見她神情旖旎,眸色微深,似乎無意的問道:“看樣子墨雨小姐和三哥關系很好。”
墨雨想着三王爺平日裏對自己的照顧,嘴角不由露出了欣然的微笑點着頭說道:“三王爺對小人真的很好。”五王爺面色如常只是拿酒杯的手微緊了些,臉上露出一絲淡然的笑意:“這麽說來墨雨姑娘真是好福氣。”墨雨察覺出他語中的一絲不快,擡頭看着他,卻見他面色平和,眉目淡然。不禁搖搖頭心想,肯定是自己聽錯了。
她燦然一笑道:“是呀,三王爺和在下比較投契,在下覺得認識三王爺是我的福氣呢。”五王爺眉頭微擰,不再說話,卻不停的開始自斟自飲。墨雨只覺的氣氛凝滞,幾次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該說什麽,也只得慢慢的喝着酒。兩人之間忽然沉默下來。正尴尬着,忽聽五王爺揚聲說道:“時間不早了,本王也不便再留姑娘。來人,備車送陳公子回府。”墨雨沒有想到他會突然下逐客令,臉上一時紅一時白,心裏又羞又惱,但是又無法發作,只得站起來向他行禮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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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章你敢打我
墨雨剛走到樓梯口,忽聽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未來得及回頭,已經被昊宣拉住手臂。墨雨先是吓了一跳,繼而回過神來使勁想要将手臂掙脫出來,可是昊宣卻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一動不動。
墨雨擡起頭憤憤的看着他,他卻神色坦然,對樓下輕聲吩咐道:“你們先退下吧。”墨雨壓着怒氣說道:“王爺,您不是已經下逐客令了嗎?這樣又是幹什麽?還請王爺自重。”昊宣神情淡然道:“是嗎?那是剛才,這會兒本王又改變主意了。”
他的手緊緊抓住墨雨,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只用一雙深邃的眸子望着墨雨,墨雨覺得他的黑眸如同一張大網一樣将自己緊緊籠罩着。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難起來。他的身子離墨雨很近,墨雨鼻尖萦繞着昊宣身上淡淡的梅花香氣,腦子開始變得混沌起來,心不由自主的漏跳了幾拍。
昊宣手腕突然一緊,墨雨整個人都快跌入她的懷抱裏,她心中焦急卻被他緊緊的箍住無法動彈。她咬着唇,慢慢的擡起頭,對上昊宣的眼眸,嘲諷道:“原來王爺喜歡強人所難,既然這樣,民女只有任你欺辱了。”
昊宣身子微僵,低頭看向懷中的墨雨,看見她嘴邊竟然染上了一絲猩紅,他将墨雨拉近自己,用另一只手慢慢的拭去墨雨嘴角的血絲,手指的溫暖傳到墨雨的唇畔,竟然有說不出的暧昧。墨雨心裏懊悔自己不應該被他的溫潤外表所蒙蔽,此時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正胡思亂想着,只聽昊宣暗啞着聲音說道:“本王有些唐突了,還請姑娘不要見怪,不過本王可以與墨雨小姐相識,真是榮幸之至。” 他那溫熱的呼吸就吹在墨雨的耳畔,墨雨只覺的心中說不出的別扭,只想趕緊離開他。于是又嘗試着掙出他的禁锢,這次昊宣沒有再用力,由着墨雨從自己懷中掙出。
墨雨一得到解脫忙退後幾步,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說道:“王爺,夜已經深了,還請王爺容小人離開。”半晌不見昊宣說話,墨雨加重語氣道:“還請王爺讓小人回府。”昊宣面容平靜,只是看着窗外,半天才回頭看着她淡淡的道:“這是自然。”說完他輕拍了一下手,對樓下吩咐道:“恒泰,備車。送陳公子回城。”
墨雨忙擺手拒絕:“不敢勞動王爺大駕,小人的朋友還在外等候小人。小人就先告退了。”昊宣想了想,微微點頭,道:“墨雨小姐,中秋佳節時,父皇要召見本屆魁首。如果父皇知道本屆的魁首是個女子,一定會無比驚訝的。你做好準備,本王到時會派車來接你。”墨雨答應一聲忙快步走下樓,向山莊外走去。昊宣負手看着墨雨匆忙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由輕嘆:“為什麽你先認識的是三哥呢?”
走出山莊,果不其然看見一輛馬車停在暗處。墨雨走過去沒有見到車外有人,她上車掀開車簾,只見鍺衣男子合目躺在榻上。墨雨走到他身邊冷冷的問道:“我的朋友呢?”鍺衣男子微微睜開眼眸,懶懶的說道:“我還以為你不會出來了。”墨雨壓抑着心中的怒氣道:“快告訴我,你把我朋友到底怎麽了?”
那人并不答話,只是淡淡的問道:“你和山莊主人都說了些什麽?”墨雨知道他是擔心自己洩露他的行蹤,忍氣道:“我不管你和山莊主人之間有什麽恩怨,我答應你的事,肯定會做到。”男子滿意的點點頭道:“這就對了。”墨雨再次問道:“那你答應我的事情呢?”男子勾起一絲笑意:“自然也說話算數。你的朋友我已經送回勝陽侯府了。”
聽見芸兒平安無事,墨雨這才松了一口氣。她靠坐在車內不再理身邊的男子。男子命車子向城中駛去。到了侯府門口,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