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破罐破摔1
蔣陵游一口烈酒就這麽噎在喉管,不上不下。
宋京墨似乎還嫌這雷不夠大,又加了句:“溫南栀的家也在春城,正好一塊拜訪。”
“咳咳——”蔣陵游一邊咳嗽一邊捂嘴,畢竟隔着這麽薄的門板,又深更半夜的,把南栀妹妹吵醒就不美了。
可他剛剛聽到了什麽?宋大神說過段時間要去春城?還要去溫南栀家裏拜訪?
這換個意思不就是,他考慮并接納了他之前的建議,打算去找溫家那位老神醫去看脈問診?!
“真是福将啊……”蔣陵游喃喃道。
“你說什麽?”
“沒什麽……咳,去你書房談吧。”蔣陵游走得晃晃悠悠,一邊琢磨,這南栀妹妹的藥也真是厲害,還沒開始喝呢,就有奇效啊!
或者這就是傳說中的,心病還須心藥醫?
某稀裏糊塗誤打誤撞的蔣先生并不知道,他其實破天荒大智若愚的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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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溫南栀其實是被一股香味喚醒的。
她揉着眼,懵懵懂懂地坐起身,一邊揉着有點酸痛的後脖頸,直到眼睛看清房間裏的陳設,人才逐漸清醒。
難怪這枕頭睡得她一宿都覺得累,高度和她平時睡慣了那個不一樣,而且也太軟了些。緊跟着,她就看到自己身上未褪的衣物,毛衣裙子還有絨褲都穿得好好的,只有一雙鞋被脫掉了,而且脫鞋的人還很仔細地将鞋子并攏放好,鞋頭朝外。
所以她昨晚……她眼睛越睜越大,她記得昨晚她是在書房鑽研筆記來的,難道她後來……被人抱來卧室,又傻乎乎一覺睡到天亮?
溫南栀覺得怪不好意思的,看樣子昨晚宋大神最後還是把蔣陵游給帶回來了,結果回來還勞煩人家蔣先生一路把她抱回卧室。
香味順着門縫飄進屋裏,溫南栀抽了抽鼻子,好像是用黃油煎了什麽,還有咖啡的香氣。味道不僅香甜,還讓人覺得暖烘烘的。
溫南栀看一看表,已經七點四十了。平時這個時候她差不多已經出門了,今天竟然一覺睡到了這個鐘點,而且還要麻煩宋大神做早飯給她吃……溫南栀覺得已經不能想下去了,她昨晚明明是打算過來幫忙的,怎麽還沒幫到什麽,反倒有一種奴役大神伺候自己的錯覺?
飛速洗漱幹淨,溫南栀将頭發在腦後紮了個團子,只有額角和兩鬓有一些絨絨的碎發,就急匆匆跑出了房間。
廚房裏,果然蔣陵游又在茶爐前站着,聽到她腳步聲,連頭都沒回就說:“醒啦?你去書房喊宋大神吃飯。”
溫南栀看到桌上并沒擺着食物,看樣子兩個人都在等她一起用飯,愈發不好意思,答應一聲連忙小跑着去了書房。
剛敲了一聲,門突然被人從裏打開。溫南栀唬了一跳,下意識倒退一步,敲門的手斜在胸前,眼睛睜得圓圓的。
房間裏,宋京墨仍穿着一貫喜歡的黑色毛衣,見她這樣,目光在她臉上逡巡一圈,随即定在她的手背上。
“手怎麽了?”
昨晚抱她回去時,宋京墨自認君子,不該看的地方,半點也沒流連。唯有當時透過窗子照進的那一束光,映在她臉上,令他近乎失态地停滞在那兒……宋京墨垂眸,有些事,當着當事人的面,不能深想。他強制自己将注意力重新放在她的手上:“被什麽割傷了?”
溫南栀剛忙着洗漱時确實感覺到了刺痛,可空氣裏漂浮的食物香氣和心底的羞愧敦促着她加緊動作,因而一時忘記檢查。
“啊,好像……”溫南栀也犯迷糊,“好像昨天不小心弄到的。”
她的手又小又白,那樣松松握着執在胸前,如一朵攢起的白蓮,花瓣仔細攏着,唯獨上面有幾塊已然黯淡的傷痕,破壞了整體的美。
也不怪宋京墨一眼就能看到。
溫南栀将手心手背來回看了幾遍,突然記起頭一天晚上她将剛煮好的藥放在桌上時的情景。
應該就是那時燙傷的。
剛出爐的藥滾燙,她又急着下樓,未曾做好處理,沒想到隔了一夜,肌膚上竟然顯出暗紅色的痕跡來。
宋京墨卻在她手指翻來覆去的時候看到更多:“手指也破了。”他語氣淡淡的,辨不出情緒,“你昨晚一人在工作室,折騰什麽。”
手指尖那裏像是被利器刮傷的痕跡,好在痕跡看着極細,應該過一周就能痊愈。只是手指手背都是傷,這丫頭又一副稀裏糊塗自己都搞不明白的樣子,看着讓人怪糟心的。
溫南栀卻被他一句話說的驟然心虛,埋下腦袋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