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那位,宋先生
兩人進了太古裏,因為冒娜腿腳不便,走得也比較慢。好在一層就有不少商鋪,兩人一間一間店慢慢看過來,冒娜家裏的司機幫忙拎東西,也并不覺得疲累。
一連挑了幾條裙子,冒娜最後一次試了一條紅黑格紋吊帶長裙出來時,長吐一口氣:“累死了,先去喝點東西。”
冒娜個子高,腿也長,皮膚雖然不算白皙,但濃眉大眼,很明麗的長相,紅黑格紋裙穿在她身上很适合,溫南栀笑着拍了拍手:“裙子就別換了,這麽穿很好看,讓服務員幫你把吊牌撿了。”
冒娜轉過身照鏡子,左右端詳後也贊成溫南栀的話:“是挺好看的,不過我好像應該換雙鞋子。”
溫南栀站起來轉身去看窗邊擺的幾雙鞋子,剛進門時她記得看到過一雙黑色小牛皮鞋,上面還有珍珠扣,做得很是精致。一擡頭看見窗外走過的一雙人影,溫南栀先是一怔,反應過來之後迅速轉身:“我想去個衛生間。”
冒娜剛要轉身,溫南栀幾步上前,扶住她的肩膀:“我也渴了,我看這家樓上就有一間咖啡店,你和郭叔去那上面等我?”
冒娜有點奇異地瞥了她一眼:“咖啡店也有衛生間啊!”
溫南栀很少撒謊,強裝鎮定說:“讓你先上去就先上去嘛,我剛看到個熟人,等一會兒就去找你。”說完也不管冒娜,抓起椅子上的包就追了出去。
不多時,她順着樓梯上2樓推門進了咖啡廳。剛剛她看到的那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丁溶溶,另一個很像是鄭朔,但因為鄭朔走在外側,被丁溶溶擋住大半,溫南栀對他又不熟悉,因此不是很确定。她心裏想,如果丁溶溶真和鄭朔在談戀愛,那麽冒娜也不用再去努力掙紮,早點放下這段沒有結果的單戀,對她的傷害也能減到最少。
可是她追出去,就再也沒看到那兩個人。
也是啊,三裏屯這麽大,商鋪也多,哪是這麽容易就能找見的呢。
喝飲料的時候,溫南栀顯得有點心不在焉。
冒娜小心翼翼地問:“南栀,剛剛你看到誰了?”
溫南栀沉默片刻,還是決定先不說實話:“當時和我一起面試的一個朋友。”尚不确定的事,幹嘛說出來給冒娜添堵呢?
冒娜拍拍她的頭:“沒事啦,反正沒多久你就正式開始實習了。如果對方也通過面試,你們還有機會見面的。”
溫南栀心裏盤算着事,不太在意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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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娜說:“你們雜志社那個主編,上次咱們去楓國酒店吃飯遇到那個……”
馮月宴?溫南栀成功被吸引了注意,擡眼朝冒娜看去,冒娜“噗嗤”一笑:“就知道你對她感興趣,我回家和我媽念叨了一下,她幫你打聽到一些消息。”
溫南栀眼睛亮閃閃的:“就知道娜姐姐對我最好了!”
“你呀!”冒娜看着她這個小傻樣兒,忍不住手癢捏了捏她的臉頰,“說起來挺巧的,馮月宴和小鹿是老鄉,都是蘇城人。不過那天你沒聽出她說話有什麽口音吧?比我這個老平城人更像本地人。她挺拼的,可以說沒有背景沒有根基沒有人幫,一路從普通小編輯做到今天這個位置,風尚的大佬康樂顏很喜歡她。她這個人吧,工作方面和男人一樣,工作狂一樣,對手底下人也挺狠的,但她做了主編掌管雜志內容這一塊讓雜志銷量翻了幾個翻也是真的,所以高層對她很器重。但你也用不着怕,她嚴格歸嚴格,為人還算正派,也很公正。我覺得你如果真能分在她手下工作,不論你在娴雅雜志社做多久,都會是一段很不錯的履歷。”
提起馮月宴,溫南栀的眼神簡直像在看偶像:“我覺得她真的很棒,那天你也看到了,人長得漂亮,氣質也好,說話得體,而且她的文筆真的特別棒,雖然她主筆寫的東西不多,但只要是她寫的,說是字字珠玑也不為過。”
冒娜說:“我還打聽到一個大八卦,要不要聽?”
哪有女人不愛八卦的,溫純如溫南栀也不例外。
冒娜笑得別提多蕩漾了:“那天坐在她身邊吃飯的那個男人,有印象吧?那麽帥你不可能沒印象。”
溫南栀點點頭:“有印象啊,當時主編還喊我過去和他打招呼……”說到這兒,她眨了眨眼,突然頓住。
冒娜在她眼前晃了晃手,連晃好幾次:“你怎麽了,傻了?”
溫南栀偏着頭,似在努力回憶什麽:“我好像在哪見過那位……”那位,宋先生。
當時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馮月宴身上,當馮月宴為兩人做介紹時,她更多在意的事馮月宴的态度和反應,目光只在對方面龐稍作停留,未敢多看;後來中大家圍在桌邊用餐,她因結識了溫千雪,更未去多留意那個人……可冒娜這樣一說,她仔細回憶,終于記起當時那匆匆一瞥心頭浮起的熟悉感……好像,是隔壁理工大舞會當晚撈了她一把免于摔倒的那個人?
一樣好看的眉眼,一樣冷得拒人千裏之
外的神情氣質……現實中長得好看的男人本就不多見,難得見到那麽一兩個,她再不經心也不會弄錯。
冒娜聽她說完,不禁笑得更開了:“這麽說,你和這個宋先生,還挺有緣分的。”
溫南栀搖搖頭:“這算什麽緣分,說不準他是我們主編的男朋友。”
“他不是。”
冒娜語氣這麽篤定,倒讓溫南栀愈發好奇:“你媽媽認識他?”
冒娜笑了:“每個愛好香水的人都認識他。”她從自己背包裏翻出一本小冊子,放到兩人中間的桌上。
米黃色故意做舊的紙張質感,上面是英文手寫體,還有法文、中文和日文版,溫南栀拿起來翻了翻,是一個産品介紹手冊,翻到最前面一頁印着“Constance”。
“Constance?”溫南栀思索片刻反應過來:“好像是法國一個很有名的牌子,做珠寶起家的?”
“沒錯。”冒娜說:“但最近二十年,他們做香水也很出名。”
溫南栀恍然:“我記得了,前些天你送我的那些小樣裏有一款Pure。”
冒娜說:“這款Pure,就是宋京墨的最新作品。”
溫南栀消化了一會兒信息,愕然道:“他是調香師?”
冒娜笑了點了點下巴:“所以我們待會的行程就是,買鞋子,試香水,絲芙蘭裏沒有康家香水,但這裏面有專櫃,我們可以去專櫃試香。”
溫南栀對香水只稱得上剛摸到點門道,握着小冊子問:“冒娜,這個宋京墨,很厲害嗎?”
冒娜說:“非常厲害了。”她喝了一口飲料,“我這麽說吧,全球大師水平的調香師裏,比他還大牛的,都比他老,而且沒他帥;比他年輕比他帥的,沒有。”
這個類比也是很令人服氣了。
溫南栀知道冒娜一直是個顏控,但沒想到她顏控的這麽徹底,明明在說調香,她非要扯長相。
溫南栀嚴肅地問:“那不考慮年齡長相,他算什麽水平?”
冒娜一臉“你在費什麽話”的表情:“大師水平啊!我剛不是說了嗎?”
“……”溫南栀,我怎麽這麽難以置信呢。
冒娜拿起包包,伸出手:“扶哀家起來!帶你去試試他的作品不就知道了?”
“……”附近幾桌的客人朝她們投來異樣的目光,然而冒娜畢竟有傷在身,心情又不好,溫南栀咬牙切齒也只能走過去把人扶好,“老佛爺您站穩了。”
“哎!”冒娜喜滋滋扶着,倆人慢慢挪了出去,好在出門不遠就是電梯。郭叔拎起購物袋,忍笑跟在兩個小丫頭後面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