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位中

第14章 搶我的東西……呵呵……

這次覺得胸有成竹的出行出現了太多的意外。萊姆震驚着。

那些草藥都是由這個看起來年級并不大的青年提供的？這麽多年一直都是？是不是少年的背後還有什麽強大的勢力？

他來的目的當然不只是因為藥草破壞了光明教的壟斷。要只是因為這個原因，就不會派他來了。出行之前的那晚，教皇将他叫過去，說出了一個對于光明教廷和大陸都是禁忌的存在。那個已經沒落了一千年之久的職業。

教皇擔心，草藥的流傳，是那個禁忌的傳承出現了。

那個職業和光明是沖突的，是邪惡的，是不容于世的。

很久以前，曾經有一幫沒有法力沒有鬥氣的人，自稱是魔藥師，背棄了光明女神的愛，整天窩在屋子裏擺弄藥草，對光明神不敬。

睡塌之側豈容他人安睡。

或許教廷不容許他人侵犯自己神聖的利益，但是最根本的，教廷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那個職業再有出現在帝國，乃至人類大陸整個大陸之上！知道的東西多少決定每個人的眼界。

當萊文特他們一心以為萊姆過來之時因為他們侵犯到了教廷的利益之時，并不知道，他們在摸老虎的屁股，在拔龍身上的逆鱗！

萊姆不着痕跡地打量着萊文特，萊文特也任由他打量。

兩個人默契地靜谧。之後萊姆詢問。“那正好，我來這裏和萊文特先生您商談一下草藥的事情。”

萊文特：“你說。”

萊姆：“首先，我能看一下市面上販賣的那些草藥中，傳說中的第一代SSS級別的草藥嗎？”

萊文特從口袋裏面掏出了精挑細選的‘帝反沙’。

這玩意說白了也是治療傷口的，但是沙子據說是極南之地産出，特殊環境原因加上陽光照射。治療之時會發出太陽一般的光芒，并且讓傷痛着感覺到溫暖。

有了這玩意，教廷肯定也不能把他們拿異教徒說事。

萊姆拿到手裏，仔細研究了一下，感覺到觸手灼熱，并且上面附着着光明的魔法波動。又是一愣。

教皇口中的禁忌并沒有這種蘊含着魔法波動的存在，大多都是自然女神和大地女神的東西，有些甚至擁有黑暗的屬性卻無論如何都沒有一個存在是蘊含光明魔法的。

怎麽會……？

第一次見到帝反沙的萊姆也說不清形式，只能謹慎地再次詢問。“還有其他藥草嗎？”

萊文特點頭，把阿紫特制的一些鹿活草也遞給了萊姆。

因為實際情況确實出乎預料，沒有準備的萊姆只得把帝反沙和鹿活草小心翼翼地收緊随身的空間口袋。

思考了一下說道。“教廷想讓你們停止這種用金錢和草藥取代光明神饋贈的行為。你們這樣是對光明神的不敬。”

“沒問題。”萊文特答應地非常爽快。

萊姆沒想到一直都拒絕教廷的藥草商竟然會答應地這麽迅速。帶着對萊文特的懷疑，繼續提出原本的條件。“教廷還希望你們将草藥适當每年提供給教廷一部分。”

萊文特：“好的。”

這些條件都是苛刻而不和情理的。萊姆早有準備，如果對方拒絕該怎麽辦。

可偏偏萊文特答應的太痛快，這大大超乎了萊姆的想象。

萊姆并沒有自大地認為這是因為自己是光明教廷的人，所以對方會這麽識相。他清楚，在荒野郡這個地方，光明教廷在這裏并不是很得民心，而且要是對方真的這麽識相。就不會打跑光明教廷的區域教士。

“你……”

萊文特擺擺手，阻止萊姆說下去。“其實我是打心眼裏崇敬光明神的。我就是傭兵出身，從來都是苦哈哈過了今天沒明天，感謝光明神的賜福，有好幾次我重傷，都是光明神的眷顧才讓我活下來。

斯蒂文老板也很後悔因為金錢的蒙蔽而不小心毆打了教士的行為。

您今天所有的條件我們都會達成。算是對我們無理的賠罪。”

……這些是真的？還是假的？萊姆內心疑惑。表面還是維持着和藹的假象。

在對方溫柔的注視之下，萊文特這‘才恍然大悟’一般，窘迫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手腳無措。

“哎呀……我忘記了，原來您還站着……對不起……我找人搬位置來。”

“不用。”

萊姆阻止。萊文特去囑咐人拿座椅的動作。

笑眯眯遞上一個卷軸。他其實并不管對方說的是真是假，因為不論真假，他都能讓對方變成真的。“光明神在上，女神願意接受您為他的信徒。”

萊文特掃了一眼萊姆遞過來的卷軸，笑了。

這卷軸是一個合約。合約清清楚楚寫了光明教廷剝削的內容。

內容包括，停止市面上一切恢複草藥的出售，并且每年上供。

作為交換，光明神願意賜福承認草藥的上供者在教廷的地位，給予上供着時代的庇護。并且給予草藥相同的承認。

萊文特臉上的笑意加深。爽快地簽下了合約。

斯蒂文一臉平靜，加菲抓耳撓腮覺得老大特麽被人打壞了腦子了吧？

傭兵工會那邊也是個吃錢的黑洞，這邊資金鏈一斷，他們還怎麽過下去？

萊姆走了之後，斯蒂文和加菲瞬間沒有了原本的恭敬，兩個人一個人拾起一把凳子就坐了下來。

“老大，你這……算是妥協了？”

“……呵呵……算是吧。”萊文特無所謂地說到。

“憑什麽啊！”加菲憤憤不平。

斯蒂文也并不是很理解。“老大，你并不用恐懼光明教廷。大陸上三位隐居的聖域前輩都因為進階的藥品和我們有長期的聯系，而且這裏是荒野郡，要是抵抗，大不了總部搬出荒野郡直接進草原找獸人做這個生意。”

“為什麽要退？”萊文特扭頭，一雙眼睛亮晶晶地詢問“為什麽要搬離這裏？荒野郡我很滿意。我要這個黑市就在這裏，深深紮根。直到有一天，這裏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帝國，不知道光明教。他們的眼裏只有我們的黑市！”

……大……大不敬！

就連加菲都沒敢想的事情，竟然就被萊文特大大咧咧這麽說了出來，兩個人都被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萊文特懶洋洋地躺回去，對着天花板向後翹着椅子，頑童一樣用椅子前面的兩根木腿一下一下撞擊着地面。

“你說，一個教派最終要的是什麽？”

“……錢？權利？”斯蒂文不确定地說道。

“是信仰。”萊文特笑着糾正。“光明教廷在大路上蹦蹦噠噠，幹涉政治完了之後又幹涉錢財，為的其實就是信仰。不過光明教無人可撼動的情況在大路上已經持續了八百多年了。時間太長，長的他們忘記了原本對于他們來說最重要的東西。一年之後，我就要讓他們重新記憶起失去信仰的恐懼。”

然後補充“你們要看看現成的成果也稱，只要一周……”

敢從我的嘴裏搶食物？我會用我的行動告訴你們，你們搶回去塞進嘴裏的……是刀子！

萊姆加急信件寄到教廷的時候，幾位紅衣主教也正在教皇的坐下。

端坐在座位上面，整個人都沉浸在和煦的光明裏面的那個神聖莊嚴而又慈祥的老人揮了揮手。

被寄回來的卷軸展開。

“是萊姆的回複？事情到底發展如何？”教皇座下其中一個主教略微有些焦急地詢問。

另外一個人不屑冷哼“只不過是幾個沒有貴族頭銜的商人破落戶，只要教廷願意賞給他們榮譽，這種事情還不是招手即來？”

“來來，咱們看看咱們的小朋友第一次辦事，把事情辦得怎麽樣了。”教皇招招手。

幾位教主都湊了過去。

只見卷軸展開，上面條款未做絲毫改動，兩方的簽名俱在。

教皇笑着點頭。“那小家夥怎麽沒回來？”

另外的人彙報“萊姆大人在歸來的途中染上了重病，可能要休息一段日子。”

重病？教廷的聖子？幾個人都愣住了。教皇眼睛裏面的笑意也消失了。“什麽病？”

“也說不上來，就是臉上不停起包，身上也白一塊黑一塊，對身體無恙，只是那樣子吓人些罷了。”

教皇點點頭。本來忽然的勝仗應該高興，但是卻因為得意愛将受傷，而忽然沒了興致。

揮手讓所有人都退下。嘆口氣站起來，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

“您以為……是那些人的傳承者？”空無一人的屋內，一個粗啞的聲音問道。

“我不确定，但是能治好教廷的魔法都醫治不好的病，在教廷文獻的記載中，只有那些傳承者會。”

“要我去處理掉嗎？”

“不用親自了，派人去處理掉吧。那個——是不能留在這個世間的。連着那些‘傭兵’也一起，把相關人員也一塊處理掉。做的幹淨一些。”

“好。”

距離萊姆離開荒野郡的第七天，斯蒂文府上的人歡天喜地，逢人就說，光明教指明要他們的草藥上供給光明神，是自然女神和光明神交好的證明。

路途中的萊姆聽到這個消息，在病床上一笑。果然，是他多慮了。光明神的眷顧，誰不欣喜？

就在這個流言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傳開，即将覆蓋整個大陸之際，斯蒂文作為一只隐藏在暗處的黑市地下販賣者，正大光明地站了出來。放出了兩個爆炸性的消息。

一，宣布要開一間草藥店，帝國的各個郡都有分店。

二，店內每周一天，定期在每個郡都實施免費的布施，凡是以前斯蒂文在黑市販賣的療養聖藥都無償，無限量在那天供給。

所有沒有錢去求教廷，光明牧師治療的重病窮人，全部都有了活下去的機會。

“感謝自然女神”布施的第一天，無數因為貧困等死，卻因草藥救活的人熱淚盈眶地感激上蒼。

光明女神确實寬恕，容忍，可是他們沒有錢去求得光明女神的救治。

自然女神确實博愛的。她願意救助這個大地上面生存的每一個生靈！

效果比萊文特想象中來的要快，才一個月，出門就聽到了贊美自然女神的聲音。

萊文特很滿意。

敢搶我的東西？

我就敢搶你們的信仰！

雖然自然女神是個什麽鬼，我也不知道。但是信仰給誰，都不會再便宜你們這群道貌岸然的強盜。

天高皇帝遠，這邊發生的事情，光明教廷尚且完全不知情。

萊文特這個牆角挖地是又快又狠。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阿紫還沒弄出劇毒來，只能讓萊姆那個臭蟲受幾天皮肉之苦。萊文特剩下的唯一的期望就是，等萊姆皮膚好了之後，那張平滑的小白臉上，長幾個麻子，留下點疤痕就好了。

教廷的總部，明亮溫暖的房間內，教廷笑着撫摸着手中萊姆帶回來的帝反沙和鹿活草。

這兩種都帶着光明的氣息。

“……是他們嗎？”

“不是那個。文森。”教皇搖頭。“是他們的話，就應該更加小心翼翼一些。看看他們都做了什麽？下毒毒害我們可憐的孩子，滿世界散布異教信仰。鬧得太大了……反而不是。這些，只不過是那個叫做萊文特的青年不甘心把大塊肥肉吐出來，所做的抵抗和掙紮罷了。”

“那我把派出去的人叫回來？”

“不用。”教皇笑着搖頭，那笑意沒有達到眼底“既然要簽合約要庇護他們，當然明面上就不能作文章了。你派出去的人不用管，去讓他們好好吃吃苦頭。”

“萬一沒有提防，他們死……”

“要是真的死了的話，那又與我何幹？總得為現在還憋在屋子裏不敢出門的小家夥出出這口惡氣不是？”慈祥的老人溫和地笑着，看着教廷樓下大片大片的建築。

這裏，是光明賜福的地方，是整個大陸光明信仰最集中的地方，是——最光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