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合歡花兩朵
成為某厲鬼的師尊後,墨陽盡職盡責地将契約講給厲鬼,也就是燕池聽。
本來墨陽以為他會花很大的功夫才能說服燕池。
然而沒想到墨陽說什麽,燕池就“對”什麽,對墨陽提出來的一系列聽上去特別不可能和特別好笑的要求一點異議都沒。
墨陽:“……”
他本以為是因為自己說的有理有據,所以燕池心生信服,結果偶然一擡頭,才發現燕池一直都盯着他的臉,連眼珠都不轉一下,那副如狼似虎的樣子,看的墨陽——
一言難盡。
墨陽沉默半晌,問:“我之前說了什麽?”
這時候燕池才如夢初醒的樣子,眨巴眨巴眼,定着一腦袋血,歪歪頭,賣萌道:
“師尊不要在意這個細節,mua。”
“啪”
一巴掌将某個撅着嘴湊上來的厲鬼打開,墨陽這才明白,其實他沒必要講那麽多,對于這個徒弟,他有這張臉就夠了。
再說燕池這邊,雖然燕池被墨陽一手推開,但他樂的自在,甚至還趁機吃了一把墨陽的豆腐。
他自己是無所謂了,如果真的一切如同這個長得漂亮的便宜師尊所說的話,他其實是賺了。
能複活,還能殺了谷主,更能成為宗主,豈不樂哉?
就算殺不了谷主,調戲美人也不錯!
不過這美人胃口也有點重,玩什麽師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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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啊~”
心情極好的紅衣厲鬼繼續纏了上去,半真半假地調戲道,“你到底要我做什麽吖?”
墨陽的臉此時肉眼可見的青了,說的話都開始咬牙切齒:
“你、快、涼、了。”
被墨陽這麽一說,燕池才一臉震驚,瞧了一眼一旁開始硬邦邦的屍體,奇怪道:
“涼就涼了呗,還能怎麽辦。”
墨陽:“……”
你既然無所謂,那你是怎麽成為厲鬼的?
深吸一口氣,墨陽搖搖頭,決心不再說了,以免他一時被某個厲鬼給噎死。
“啊,師尊沒身體?”
燕池在纏上去時,一不小心撲了個空,這時才發現,墨陽站在湖面上,根本就沒有倒影。
“人家還想同師尊一起共赴極樂呢,沒想到師尊連身體都沒有……”
燕池悲悲戚戚,這才意識到有身體的重要性,然而還是閉口不談那邊已經硬了的身體。
這孩子為什麽重點總是不對?!
墨陽面無表情:“……”
他決定,打死都不告訴燕池他現在只能用燕池的身體是因為沒有能量,等任務完成之後,他就能另外凝聚出實體了。
墨陽決定不說話了,而他這一決定,導致燕池“嘤嘤嘤”了半個時辰,連動都不動。
終于,墨陽忍不住了:“你都哭了半個時辰了。”
“嗝,”
打了一個嗝之後,燕池擡起一雙哭紅了的美目,淚光盈盈,“都怪師尊,師尊也不來哄哄人家。”
哄你個頭!
額上“啪啪”幾聲蹦出青筋,墨陽無語地抽了抽嘴角:
這種性格怎麽建立合歡宗?
無奈之下,墨陽臉一冷,二話不說就猛地進入了燕池倒在地上的身體。
等墨陽進入燕池的身體之後,燕池立刻飄了過去,連聲叫到:
“師尊師尊,你還好嗎?”
“嗯。”
在紅衣厲鬼的聒噪聲中,倒在地上的身體哼了一聲,緩緩坐了起來。
墨陽頂着燕池的殼子,不耐煩地将上來求抱抱的厲鬼推到一邊,手上附上一層薄薄的靈力,覆蓋在額上猙獰的傷口上。
十秒鐘後,傷口消失,額頭重新變為光潔,墨陽他操縱着燕池的身體站起來,環視了一下四周,說:
“一直待在這裏也不是回事,我們先走。”
當墨陽進入這個身體後,紅衣厲鬼訝異了一會兒屍體竟然還能複活,随後的注意力又全部轉移到了這個殼子上。
因為燕池發現,現在的這個身體意外有了一種很奇怪的違和感,然而這種感覺存在得很和諧,明明是一具妩媚多情的身體,表情和周身的氣質卻是極其冷冷清清,兩者形成了鮮明對比。
如果把人欺負到哭的話——
看他一臉屈辱,卻又不得不臣服于肉體的歡愉的樣子,想必很愉快吧。
燕池不懷好意地與墨陽的雙眼對視,一會兒之後,他紅着臉,拿衣袖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哎呀,有點不好意思,他竟然有一瞬間想攻了自己的身體,可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些按下暫時不表,在墨陽說“離開”時,燕池超喜歡墨陽說“我們”這兩個字,于是忙不疊答應道:
“師尊說什麽就是什麽。”
就在墨陽準備離開時,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個磁性的男聲在他耳邊響起:“就這樣走了,也不太好吧。”
墨陽眼神一厲。
如果是他本身的話,殺死身後的那個人不成問題,可現在的問題就是,他用的是燕池的身體,而燕池的身體除了跳舞好用以外,估計什麽都做不了。
這不,害得他連感官都下降了,根本就注意到身後不知何時來了人嗎?
墨陽停頓了半晌,緩緩轉過身去,問:“你想怎樣?”
身邊的紅衣厲鬼也如臨大敵。
他面前的人是一個比他高了半個頭的青年,青年笑吟吟地看着他,一頭鴉羽一樣的長發用發冠豎起,身穿黑色貼身勁裝,上面繡有暗紋,雙眼黑如點漆,眼眸深處閃着戲谑的光芒,唇角微勾。
墨陽與來人對視半晌,又用眼角餘光看見燕池謹慎的模樣,腦海中飛快計算,對眼前人下了一個結論:
不好惹。
這些人終究還是追上來了。
青年一只手正搭在“燕池”肩上,見“燕池”神色淡漠,眉一挑,說:“哦?你不怕我?”
那些男寵們見到他哪個不會吓得“花容失色”的?
“怕,誰不怕。”
“燕池”垂下眼眸,避開青年在他身上徘徊流連的眼神,說:
“夜鴉統領打算如何處置我?”
他的話音剛落,橙色的火光一個接一個出現在水潭旁,追了燕池三天三夜的豔谷侍衛舉着火把圍在一起,擋住了他的去路。
“燕池”不動聲色地将四周環視了一番,面上并無懼意。
“夜鴉統領,這……”
其中一個侍衛忍不住出聲詢問,還沒等到他把話說完,夜鴉就伸出手制止了他把話繼續說下去。
夜鴉頗有興致地打量着面前的“燕池”,說:“帶他回去。”
“可是,規矩是就地處死——”
“相信我,谷主會有興趣的。”
一邊說,夜鴉一邊輕佻地挑起“燕池”的下巴,與“燕池”冷淡的雙眸對視半晌之後,倏然伸出手蓋住了“燕池”的雙眼,同時向身後人解釋道:
“要是出了什麽事,我來承擔,你們照做就好。”
侍衛們面面相觑,随後幾人上去,将“燕池”五花大綁,押了回去。
在被侍衛押回去的途中,燕池一直繞着墨陽轉圈,急得不行:
“‘我’不能回去,回去就是死路一條啊!”
這裏似乎只有墨陽能看見和聽見他,所以燕池也就直接說了。
墨陽一邊計算模拟回到豔谷後的各種情景,一邊用心聲回道:
【你的武力值幾乎為零,如果現在反抗話,百分百的死亡率,我們只有回去試一試,我應該有幫手。】
但這幫手是誰?
墨陽也不知道,他只知道每一個智能投到新世界之後,為避免天道排斥,必須與一個人鏈接在一起,而這被鏈接之人,會共享一切,包括任務完成後的積分,總而言之,是命運共同體。
而在開始的時候,為了不讓天道過早察覺世界裏多了東西,智能們在投放之初是不知道這個“命運共同體”是誰的,得自己去找,找到了,說明天道默認了,可以留下來完成任務,找不到——
有緣無分,出局。
曾經有苦逼的智能連着五個世界都沒找到自己的“命中之人”,從此,自己改名叫幸運E,可悲可嘆。
“嘤嘤嘤,”燕池又開始哭上了,“美人薄命啊~~老天你為何這麽殘忍~~”
【叮咚,系統提示:
·揚帆起航·
門派解鎖】
在燕池又開始哭哭啼啼時,墨陽眼角一抽,與此同時,系統提示裏陡然出現這麽一條信息。
瞧了一眼蹦出來的面板,墨陽終于覺得心有些許安慰,于是也就對燕池的哭哭啼啼充耳不聞。
就在墨陽心裏微微舒了一口氣的時候,那位名為“夜鴉”的統領不知道什麽時候溜了過來,在他耳邊,悄悄說道:
“在想什麽?我看你怎麽好像輕松了一樣?難道說……你有什麽我不知道的小秘密?嗯?”
最後一個字的字音被刻意拖長,夜鴉還專門湊近了說,呵出的熱氣打在燕池身體的耳垂上,差點讓操控着燕池身體的墨陽直接一個腿軟跪在地上。
就在墨陽以眼神詢問燕池時,燕池擡袖避開墨陽的眼神,他有點不好意思:
很好,他現在終于又燃起想要殺人的心思了。
“嗯?”
走在一邊的夜鴉忽然覺得身上一冷,循着直覺朝某處看去,卻發現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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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谷的谷主所住的地方名為玲珑閣。
“燕池”被帶到谷主面前的時候,天剛亮。
谷主随意披着一件外袍,倚在榻上,看着面前狼狽的紅衣少年,眉一挑:
“夜鴉,你竟然将這人帶回來了?”
“屬下只是覺得不該暴殄天物,所以擅自将人帶了回來。”
面對谷主的質問,夜鴉還是不慌不忙,他說,“另外,屬下還聽說谷主曾說過要替蘇爾公子報仇。”
“還是夜鴉知道我的心思。”
谷主哈哈大笑,暧昧地盯了夜鴉周身一番,見夜鴉面不改色,才戀戀不舍地将目光移到了跪在他腳下的紅衣少年。
這麽一看,果然來了興趣——
每個男寵到他面前不是谄媚得不行,恨不得自降身份,像只狗一樣舔他的腳來讨好他,久而久之,他也有點煩了;
而這個少年哪怕在山中過了三天,被押到了自己面前,他依舊眼神清亮,甚至是挺直了脊背,哪怕是身上再狼狽,卻依舊掩蓋不住少年身上的風華。
好一棵雪中青竹。
少年的這幅樣子絕不是裝出來的,這一點,識人很多的谷主倒是能分辨的出來。
這幅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倒勾引出對他的破壞欲了:
想要他清冷的目光變得迷離,想要他跪地求饒,想要他臣服于腳下。
谷主眯着眼睛,胸中燃起熊熊的烈火。
他抽出一把匕首,将刀刃緊貼在“燕池”的臉上,微微一用力,一道血痕就出來了,血液順着刀刃緩緩流下。
看着鮮紅色的血液與少年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而且少年眼中依舊不見慌亂,深處仿佛藏有萬年不化的寒冰,谷主彎下腰,湊到少年面前,微眯起雙眼,問:
“你不怕我殺了你嗎?”
“殺或不殺,都是谷主的決定,我沒必要反抗。”
即使到了如此關頭,少年依舊吐字清晰,語調冷靜,臉上的傷口似乎一點都不在乎一般。
“哦?”
谷主拿刀背拍了拍少年的臉,說:“你這樣讓我感到很挫敗啊。”
聞言,少年靜靜地盯了谷主半晌,忽然輕啓雙唇,露出一截粉紅色的舌頭,順着匕首的刀背上緩緩舔過,正好将上面的血跡全部舔舐幹淨。
做完這一切之後,少年露出一個淺笑,坦然地望着谷主。
明明這麽富有暗示意味的動作,可偏偏少年做的時候眼底坦坦蕩蕩,根本就不像是誘惑人一樣;
冷清與妩媚在舌尖上沾血的瞬間融合在一起,又能完美分離,這巨大的反差讓谷主愣了片刻。
“是嗎?”
少年複又伸出舌尖,舔舐了一下嘴角。
這兩個字在少年嘴裏說出來,明明還是平穩的語調,可硬生生多了一絲挑釁的意味。
小妖精。
谷主眼神一下子變得幽深,他覺得手中的匕首上,莫名多了一股熱度,這股熱度順着匕首攀上他的手,沿着他的手進入他的心髒,最後讓他的小腹一緊。
他的呼吸急促起來,望着少年,聲音沙啞:
“夜鴉,把他帶下去,洗幹淨後送來。”
一直愣神中的夜鴉回過神來,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少年,恭敬答道:“是。”
随即,拍了拍手,示意一旁的侍衛将少年帶了下去。
谷主這個意思是讓夜鴉将人帶去玲珑閣後的溫泉,而這玲珑閣的溫泉可不是誰能洗的,今天倒是讓一個本應該去死的男侍享用到了。
在溫泉中,燕池氣急敗壞地坐在水池邊,質問着墨陽:
“你之前那副樣子是什麽意思?”
墨陽停頓了半晌,手上不停,答道:
【沒什麽意思,只是幫你活下來而已,嗯,還好成功了,效果不錯。】
“效果不錯?”
燕池咬牙切齒道,“你懂之前是做的是什麽意思嗎?”
墨陽:
【知道。色/誘。根據我收集來的信息,我這麽做了之後,谷主的心跳跳動加快,體溫升高,再根據你床上的技巧來看,春宵一度之後,你成為‘公子’的可能性有八成以上。】
燕池怒極,陰森的鬼氣猛地爆發出來,致使水池邊的木盤掉進水裏,“啪”的一聲打在了水面上:
“我不是說這個!”
當時操縱他身體的是師尊,那個谷主明顯就是對師尊起了心思,這是不應該的。
谷主有什麽資格玷污師尊?
燕池咬牙。
他還什麽都沒做呢!
現在把他帶回來了,結果因級為師尊的氣質安在了他身上,兩相反差,勾起了谷主的興趣,結果谷主之前還口口聲聲說“要給蘇爾”報仇,轉身就要把他撈到床上——
心中對谷主的厭惡更進一步,燕池幽怨地飄到墨陽面前,認真問道:
“等會兒由你侍寝嗎?”
墨陽一頓,思考了一會兒,說:
“如果你不願你的身體侍寝的話,我可以用別的辦法,但是是有代價的。”
墨陽這麽直白,讓本來準備興師問罪的燕池心裏不太好受,他張張嘴,又不知道怎麽說,只好嘆了一口氣:
“讓我來吧。可以嗎?”
墨陽想了半天,有些疑惑:【可以是可以,可是你之前……】
“這不是為了師尊嗎?”
燕池坐回水邊,妩媚地一撩長發:
“師尊知道在床上什麽時候該叫嗎?怎麽叫嗎?知道什麽時候該用什麽姿勢嗎?知道怎麽延長時間嗎?”
“……”
墨陽迷茫了。
為什麽人類的□□還有這麽多的講究?
“師尊什麽都不知道,要是惹谷主不高興了怎麽辦?”
燕池輕笑,眼神幽深起來:“讓我來吧,好歹我和谷主睡了幾次呢。”
墨陽沉默半晌:“好。”
操控着燕池的身體,墨陽走到水池邊,赤/裸着身軀抱住了紅衣厲鬼:
【時間有限,我最多只能給你兩個時辰,如果超出時間,恐怕身體會腐爛。】
燕池回抱,在一片天旋地轉中輕聲說道:
“我知道了。”
【叮咚,系統提示:
·壯志淩雲·
門派建立: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