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喊他的名字,但是唇被堵住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祝靖寒清楚地知道她出去了,于是心裏稍微的有些郁悶,就坐起來等,過了好半天,他都估計喬晚可以喂飽一千只蚊子的時候,她才進來。
一吻完畢,喬晚喘着粗氣,剛才差點憋死在這裏,祝靖寒又抽什麽瘋。
“你不是睡了麽?”喬晚心裏郁悶。
“誰告訴你我睡了。”祝靖寒冷着聲音,一雙墨眸黑沉沉的,要是喬晚一直不進來的話他就出去找人了。
當然,他最擔心的就是喬易也出來,還好,只有她一個所以還不算生氣。
“……”祝靖寒是沒告訴她他睡了,但是一點動靜都不出,也是怪老實的。
“你放開我。”她還在男人的懷裏,喬晚發現,這些天她說的最多的話就是這種。
“嗯。”男人很配合的嗯了一聲,然後大手一緊,順勢壓了下去,然後側身,她還是在他的懷裏,緊緊地,一點空閑都沒有。
喬晚不動,怕挑起事兒。
祝靖寒也不動也不說話只是安靜的呼吸着。
“外面陰天了。”她剛才出去沒看到月亮和星星,和睡覺前一點都不一樣,榕城的天氣很多變,所以前半夜和後半夜不一樣也是正常的。
“下雨就好了。”祝靖寒補充,聲音如常,喬晚睫毛動了動,下雨一點都不好。
她很不喜歡陰濕的天氣,尤其是這種出來玩的日子,尤為不喜歡。
下雨就意味着,明天白天就要一天都窩在帳篷裏。
那祝靖寒剛才說下雨就好了,難道?
喬晚眉毛一挑,難道他想呆着這裏?
她晃了晃腦袋,只覺得不可能,祝靖寒來這裏完全是沒有預料到的。
“你晃什麽。”她的大動作祝靖寒要是感受不到就是無感知了,喬晚一下子安靜下來,猛的憋了一口氣,然後咳了兩聲。
他的大手就在她的背上,祝靖寒手掌心動了動,輕輕地拍着,喬晚心裏一瞬,有些僵硬。
“靖寒……”
“噓,睡吧。”他打斷她接下來要說的話,相處這麽久,也可以跟上她的步調,這種氣氛下她會說什麽,他甚至也有隐隐約約的預感了。
喬晚乖巧的閉上眼睛,把剛才想說的話咽進了肚子裏,何必再破壞氣氛呢。
她其實是想問,顧珩。
以前只要被提起,她整個人都會像一個刺猬一樣,大致的事情,今天才算得到一些完全,祝靖寒畢竟知道的比她多得多,畢竟,當初他毫發無傷,第二天便出院了。
喬晚不知道慕安寧是怎麽陰差陽錯的替換了關于她救人的事情。
可是他說了,即使救人的不是慕安寧,他也會喜歡她。
既然一切事情都變成這樣了,慕安寧已經出現,她的澄清毫無意義,喬晚決定,除非疤痕被發現,否則緘口一輩子。
就這樣,一夜安好,平靜安寧。
………………
早上起來的時候,迷糊中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八點半了。
喬晚起來,坐着伸展了個懶腰,然後打開帳篷的口,發現外面果然下雨了,雨聲還挺大,她掏了掏耳朵,剛才怎麽沒聽見吶。
“冷。”喬晚還往外面看着,外面簡直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虛拟景象,她忽的聽見一個略帶慵懶的聲音,喬晚回頭,發現,祝靖寒窩在被子裏,攢成一團。
喬晚忙的拉上拉鎖,回頭走到祝靖寒的身邊,然後蹲下看着他閉着眼睛還在睡覺。
難得的貪懶,喬晚心裏忽然有些心疼。
她伸手,下意識的觸向他的額頭,不發燙,她才松了一口氣。
祝靖寒因為她的動作一下子睜開眼睛,喬晚迅速的抽回手,然後轉身去倒水。
“下雨了。”祝靖寒坐起來,頭發不像平時那麽的利索,反而有些剛睡起來的蓬松。
“嗯。”喬晚沒有回頭,心裏想着這可是如了他的願了,也不知道下雨有什麽好的,倒好開水後,又兩個杯子倒騰了一會,弄得不那麽熱了,然後轉身遞到他的面前,他的臉離她不過幾厘米,祝靖寒輕眯着眼,在她的嘴上輕啄了一口。
喬晚驚得一下子閃開,差點把水灑出來。
祝靖寒看着喬晚的樣子,一下子笑開,伸手接過水杯,然後咕咚咕咚大口的喝了好幾口。
然後伸手遞給喬晚。
喬晚接過,放在一邊後,就準備站起來。
祝靖寒寒薄的眸子倏地眯起,一下子拽住她的手,喬晚一個踉跄,又坐了回去。
“你不喝?”突如其來聽起來十分危險的聲音,喬晚回頭,有些不解的看着祝靖寒突然沉下來的臉色。
“我不渴。”她是真不渴,要是渴了,自己倒水自己喝,誰給他呀。
祝靖寒的臉色更沉,伸手拿過水杯,然後就那麽舉着。
她該不會是嫌棄他吧。
“……”喬晚無語,接過之後,小喝了一口。
祝靖寒看了,搖頭,“都喝了。”
“……”
喬晚終于覺得,一個人要是抽起瘋來,不知道原因,真是拿繩都拴不住的瘋,一大早的,祝靖寒在這裏,她突然就感覺辛苦了好多。
“小晚,起床沒。”外面是喬易溫和的聲線,似乎剛起床,霹靂啪啦的雨聲,從外面的影子看去,他手裏撐着一把雨傘。
“起來了。”喬晚應道。
然後起身,去打開帳篷,喬易一手撐着彩虹色的傘,頭微低,上身是白色的圓領T恤,露出精致的鎖骨。
他的左手抱了一大堆的吃的。
“變天了,你們吃這個吧,下午看雨停不停,停了我們出去吃。”
“好。”喬晚伸手接過,喬易眼神瞥向帳篷裏,裏面男人眼神,狀有狀無的看着他。
喬易唇角撇了撇,一個大男人醋壇子這麽大。
不該是喜歡才會這樣麽,該不會是那該死的大男子主義和占有欲吧,想到此,喬易又看了祝靖寒一眼,而這一眼,祝靖寒就已經沒有看他了,而是扯着杯子側身躺着。
“晚晚,我冷。”祝靖寒窩了一會,發現喬晚還在外面和喬易說話,不禁出聲。
這一聲晚晚,差點把喬晚驚起一身雞皮疙瘩,這是抽什麽風呢。
“好了,我知道了。”喬晚把吃的都放進帳篷裏,然後伸手,直接拉上了拉鏈。
祝靖寒一擡頭,就發現橢圓形的帳篷開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的被封上,他餘下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看不見喬晚的身影了。
擦,他是想讓她進來好不好。
祝靖寒一躍而起,腦袋啪的頂在了帳篷上。
中型帳篷砰的一聲,晃了晃。
喬易挑着眉看着似乎自己會動的帳篷,腦袋有些疼,他伸手拉住喬晚,打算離開。
喬晚不明所以,愣了一下,然後被喬易牽着手,走了幾步,喬易大手撐着傘,使旁邊的女人不會被雨淋着。
祝靖寒所在的帳篷內,發出一聲暴呵,“你去哪。”
祝靖寒走到帳篷口,死活就拉不開了,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還是壞了,剛才明明喬晚拉的時候還好好地吶。
聽到門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他一下子就怒了,心裏十分的憋悶。
“哥,我回去看看。”喬晚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然後看了一眼喬爸喬媽的帳篷,估計是聽到了吧。
喬易抿唇,然後把傘遞給她,打開自己的帳篷,進去之後,他溫和的唇角勾起,果然,祝靖寒對他家妹子還是在意的,他薄唇弧度愈來愈大,如果祝靖寒發現早的話,這兩個人,以後應該不會錯。
喬晚撐着傘走過去,就看見那帳篷晃啊晃,晃啊晃,就不見人出來,她皺眉,祝靖寒剛才跟個怨婦的喊什麽,沒錯,就像是怨婦。
“祝靖寒,你幹什麽呢?”喬晚出聲,臉色奇怪。
祝靖寒在裏面是咬牙切齒的。
然後實在打不開,狠聲的喊了一聲,“我出不去了,什麽破帳篷。”
“……”喬晚心裏瞬間奔騰起來,她把傘放在那裏,從外面開另一側,十分順利的就打開了,帳篷開了之後,她看見,祝靖寒站在那裏,眼神漆黑漆黑的,一副怒氣沖沖的架勢。
她鑽進裏面,看了一眼拉鎖,然後眼神動了動,她真想……
“你想出來就出來,你使那麽勁兒幹什麽,都別住了。”
“我哪裏知道拉鏈會別住,帳篷不好難道怪我?”他一臉怪我喽的表情,喬晚不去理他,蹲在那裏搗鼓着。
他雙手叉着腰,喬晚回來讓他心情緩和了不少。
秋後算賬的時候到了,祝靖寒上前一步直接把帳篷反着嘩的拉上,動作太利落,利落到喬晚還沒來的及阻攔。
“祝靖寒!!!”喬晚要瘋了,裏面拉鎖壞了,這帳篷是雙面的,裏面的壞了,他又把外面的反拉住了……
“我們待會怎麽出去啊。”天吶,喬晚要炸了。
“你不吃飯剛才想去哪?”祝靖寒心裏是耿耿于懷吶,把東西給他扔進來了,人走了。
“……”喬晚也不知道喬易拉着她想去哪,想來也挺奇怪的。
她動了動嘴,什麽也沒說出來。
祝靖寒一聽她不說話,瞬間就炸了,他一下子抱起喬晚,然後走到床的地方,一下子把她扔了上去。
“既然下雨了,今天就不出去了。”他說完,墨眸漆黑一片,帶着微閃的光。
喬晚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坐起來,腦袋還暈暈的,先前一刻還跟炸了毛的獅子似地,怎麽現在這麽平靜,平靜的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呢。
就在喬晚還在想他抽什麽瘋的時候,祝靖寒高大的身形瞬間就壓迫了下來,一下子籠罩在她較小的身子上,喬晚嗓子眼咕咚一下。
她伸了伸手,碰帶他堅-硬的胸膛。
“靖寒……”
他的眸子墨黑的一片,難得享受她這麽叫他的名字,阮濃的樣子,聽起來還蠻舒服的。
他的唇角漸漸逼近,喬晚瞪大眼睛。
然後感覺到他溫潤的唇壓在她軟嘟嘟的粉唇上,祝靖寒覺得咬她就像是在吃果凍一樣,香香的。
………………
☆、76.出事了
咕嚕咕嚕,不合時宜的聲音,兩人表情都是一頓,尤其是祝靖寒,他黑眸一僵,然後微起身,離開喬晚柔軟的唇餐。
“那個,你順手把吃的拿過來吧,我餓了。”喬晚一囧,肚子又咕嚕咕嚕的響了起來。
祝靖寒眸子眯了眯,無奈的起身,然後回身去拿剛才喬晚放進來的吃的。
裏面的東西很簡單,幾盒泡面還有些小菜。
祝靖寒不知道多久沒吃過這東西了。
祝靖寒突然把袋子撇向一邊,這些東西看起來一點營養都沒有斛。
喬晚當下就蹦起來了,她眼睛看向一邊的東西,就差喊人了,這是什麽節奏啊。
這麽一摔,不把她的泡面摔得細碎吶。
“祝靖寒你!!!”喬晚今天不止一次沖着他瞪眼了,祝靖寒良好的脾性漸漸地被磨得好不耐煩。
“不許撿。”他看着喬晚有往那邊伸手的架勢,話一出口,喬晚動作就定住了,她餓啊。
昨天祝靖寒走了她都沒吃多少東西。
可憐兮兮的還下雨了,帶來弄吃的的工具全都不能用,帳篷內也放不下可以放做飯工具的地方,喬晚突然有些後悔這帳篷的大小,睡兩個人充裕,放東西不夠。
“你等我會,我出去一下。”祝靖寒看着她的樣子,微微嘆了一口氣,然後拿起一邊的T恤套在身上,又把目光放在被他甩在一邊的零食,警告的語氣出聲,“我剛才都看清楚有多少個了,直到我回來為止,一個角都不能缺。”
說完,便走到帳篷門口,去拉拉鏈,怎麽用技巧都弄不開,別的死死地,祝靖寒一惱火,大手用力,生生的把銜接處扯開了,看得喬晚一愣一愣的,卧槽,簡直太暴-力了。
他走出去之後,然後看了一眼被被扯開的布料,抿唇,墨眸微沉,又走進來,拿起放在那裏的支撐架子用的多餘的夾子,走出去,夾在了上面,把裏面遮的密不透風,這才滿意了。
喬晚聽到他的腳步聲走遠後,一躍而起,然後蹦到那袋子那裏,伸手扒拉扒拉裏面。
腦中是祝靖寒警告的話語,她揉了揉肚子,心裏作鬥争好半天,才又重新不情不願的回到了床上,拉起薄被蓋上,然後把腦袋蒙住,她好餓。
沒一會,似乎是沒睡夠,她昏昏沉沉的就陷入睡眠了。
夢中挺香的,都是好吃的味道,喬晚餓感一下子就升級了,不知道睡了多久,餓的實在不行,就給醒了。
她一睜眼,看到眼前晃動的人影,似乎剛進來不久,頭發有些濕漉漉的,喬晚這才想起,他出去的時候沒有帶傘。
“醒了?”祝靖寒沒有轉頭,問道。
“嗯。”喬晚點頭,應了一個字。
她擡眸,看到祝靖寒彎着腰,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不過真是好香。
祝靖寒一回頭,就看見喬晚直勾勾的看着他手中的東西,眼中散發出綠光,他有點擔心,要是不阻止,該不會一下子就撲上來吧,看來真是餓了,他想到那種不靠譜的情形,唇角彎起,似乎心情很好。
“過來吃東西。”祝靖寒總算起身,把餐盒都擺好,喬晚下地走過來,發現他剛才是在彎腰從保溫杯裏往外面倒熱湯。
香噴噴的不知道比泡面營養了多少倍。
“你去哪買的?”喬晚看着他渾身的濕氣,有點不自在,這個地方,車子是開不過來的,只能停在入口停車場的位置,而要是想找到一家附近的快餐店,至少得開車十五分鐘,這大下雨天的,像是喬晚是絕對懶得出去的。
“挺近,出去就有。”祝靖寒一笑,還別說,喬晚還挺乖,他剛回來的時候去檢查了一下那個零食袋子,發現果然一個角都沒有少。
喬晚點頭,沒說什麽,尋思着應該是新開了快餐店吧。
“我去給爸媽送點,你先吃。”
喬晚心裏想着喬爸喬媽,誰知道祝靖寒大手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坐下,不讓她走。
“我送過了。”
這喬晚倒是沒想到,心裏一暖,然後伸手拉住祝靖寒,他順勢在她的旁邊就坐下了。
早上十點鐘,天氣愈加的陰沉,沒有雷電,只有嘩啦的大
雨和黑沉沉的天氣,帳篷內,一下子就暗的跟下午七八點鐘一樣。
吃飽喝足後,也出不去,兩人便坐在一起,喬晚拿着書看,祝靖寒則是拿着手機,不知道是在看財經還是看什麽。
喬晚看書看得入迷,祝靖寒在她的身邊,她也不覺得不自在了,好像這幾天的相處讓兩人拉近了不少。
難得的,祝靖沒有跟她擰着什麽勁兒。
手機鈴聲響起,喬晚下意識的看向祝靖寒,她一瞥,眼見得看到,來電顯示是安寧。
安寧的話,就是慕安寧了,喬晚忙把頭轉過去,心思不全在書本上了。
但是祝靖寒仿佛沒聽到一般,就那麽的看着手機響動,也不接。
沒一會,就沒有聲音了,但是那邊似乎是不折不撓,很快,便又又打過來了。
“不接沒關系麽。”喬晚合上書,終于有點聽不下去了。
祝靖寒轉過頭看向喬晚,沉着的眸子斂起。
他把手機一下子扔進了喬晚的懷裏,“有關系,所以你接。”
“……”喬晚只覺得這手機是一燙手山芋。
“慕安寧的。”喬晚以為他是沒看見來電顯示,所以好心的提醒道。
誰知道男人眸子一沉,菲薄的唇角緊緊地抿起。
“我知道,你接。”
祝靖寒都這麽說了,顯然是不在意的樣子,喬晚嗓子眼咕咚一下,手還有些抖,該不會聽見什麽不該聽見的東西吧。
她伸手,滑動接聽,不過喬晚接了之後沒吭聲,只是淡淡的沉默着,倒是那邊,一陣驚天動地的哭聲傳來。
“靖寒哥哥,我肚子疼,醫生說是上次流-産子-宮沒刮幹淨。”慕安寧壓抑的哭聲,聽的喬晚都揪心,那邊聲音很大,祝靖寒不知道是否聽見了。
喬晚抿唇,隐隐擔憂,慕安寧要是出事了……
“慕小姐,你在哪?”
她開口問道,那邊一怔,瞬間語氣頓住。
許久,那邊複又哭出聲,“喬晚,我肚子疼,你讓靖寒過來簽字,沒家屬簽字不給手術。”那邊的哭聲斷斷續續的,喬晚心裏忽的大起大落,家屬這個詞,代表了太多種。
慕安寧的孩子,是祝靖寒的吧,她側眸看向閉着眼睛的男人,眼神酸了酸。
既然喜歡,他這樣的人,不該會允許他愛的女人和別人有孩子,況且上次在醫院。
喬晚心裏咯噔一下,仿佛又被淩遲了一次,狠狠地。
子宮刮不幹淨,要是耽擱遲了可能要切除子宮,喬晚閉了閉眼,她也半懂不懂得,但是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容不得她自私猶豫。
她忽略了,慕安寧對祝靖寒的稱呼的改變,她把手機遞給祝靖寒,啓唇說道:“慕小姐現在在醫院,說是上次流産沒弄好。”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但是內心已經波濤洶湧,翻滾的厲害,故作平靜的說出這話,她都不知道此時自己的心裏是什麽滋味了,到底是苦澀還是無力。
祝靖寒眸子倏地張開,一下子接過手機。
“喂,是我,你在哪?”他蹭的起身,身上的被子一下子落在,都蓋在了喬晚的身上,她低着頭,苦笑,什麽時候祝靖寒能為她這麽着急一次,她也就不枉喜歡過他一回了。
不知道那邊說了些什麽,祝靖寒一下子結束掉通話,抓起衣服便跑了出去,連頭也沒回,帳篷被打開,這回他沒再悉心的用夾子夾上口,他的身影消失後,冷風夾着暴雨嘩的就吹了進來。
喬晚一個人坐在那裏,無動于衷。
許久,似乎是太冷了,她有點受不住,便緩慢的起身,走到壞掉的帳篷口,拿起他剛才用過的夾子費力的把兩塊布夾在一起,她的臉上被刮進來的風雨弄得濕濕的,女人眼眶微紅,不知道到底是眼淚,還是雨水。
………………
海世。
左城剛結束手術出來,換下無菌服,準備去辦公室。
一個護士慌慌張張的在他的身邊跑了過去。
左城眉頭一皺,直覺有事情發生了,所以當下便邁開腳步跟了上去。
果然,一口大廳,有不少人聚在那裏,其中有兩個五六十歲的半百夫妻坐在地上,哭的悲拗。
左城走過去,那裏已經聚了不少人,還有醫院的保安站在那裏阻攔着堆人的腳步。
“這是什麽了?”左城問向旁邊站着的腎髒科的張醫師。
只見張醫師臉色多少有些不好,似乎很是焦急,也很是無奈。
只聽見他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對老人的兒子得了腎衰竭,由于沒有合适的腎源,病情實在是太重,昨天下午發病,由于并發症手術時候死在了手術臺上。”
說完,他拿出一塊手絹,擦了擦汗。
左城聽完大致明白了,一起醫療糾紛。
那兩個老人哭的特別傷心,坐在地上不起來,也沒人上去攙扶。
左城的心沉了一下,然後走了過去,蹲在二老的面前,然後伸手,去攙扶老人。
似是得到了支撐,老太太突然抓住左城的衣服袖子,然後撕扯起來。
“你們還我的兒子,還我的兒子,我兒死的冤啊。”老太太哭的泣不成聲,手指甲抓過左城的手背,立刻就出了兩道口子,左城并未甩開老人的手。
其實這種家屬來鬧得事情很常見,一般的人都接受不了這個。
海世別的不敢說,醫療技術和醫生都是頂尖的。
所以這些年也未發生過什麽糾紛案,畢竟人自天命。
醫生也都很負責,從未出現因為醫生的失誤而導致患者意外死亡的。
“你們先起來,有話我們好好說。”左城輕聲的安撫道,實在是兩人的情緒現在太不穩定了,旁邊還有這兩人的親戚,只是站在那裏,并沒有阻攔兩人鬧下去的意思。
“怎麽好好說,一個好好地人說沒就沒了,怎麽好好說。”老爺爺明顯很激動,上前扶住自己的老伴,一臉的怒氣和傷心。
“這不是我們的責任,實在是因為病情太嚴重了。”張醫師有些看不過去了,走上前來說道。
這話一出,一瞬間就點燃了衆人,左城未來的及攔住人。
便有人沖上前去打張醫師,左城此時顧不得那麽多了,直接站起來,跑到前面攔人保安那裏。
沉着的安排着,“你帶人把這兩個老人安排一下,盡量安撫情緒。”
說完,便扒開衆多患者親戚,他一個沒注意,臉上便挨了狠實的一拳,左城腦袋一歪,唇角出血了,他皺了皺眉,沒顧得上擦,此時張醫師已經被打的沒什麽人樣了,由知道張醫師是主刀醫師,所以幾乎所有人都圍在他的身邊洩憤。
站在旁邊的護士不知道是誰報了警,沒兩分鐘,警察就來了。
榕城的警局非常多,所以治安一般都是很好的,比其他城市好出很多,光海世旁邊的警察局就有兩個,離這裏不過一兩分鐘的路程,如果一路暢通,幾乎是分分鐘就到的。
警察的效率很快,很快的就壓下群起攻之的氣氛,左城的身上已經挂了彩,其餘的人被制服,而張醫師被打的嚴重,同一時間,被送去急診科了。
左城擦了擦嘴,眼神一凜。
旁邊人也依次的散去,他站在那裏,想着怎麽去處理這件事情。
此時,電梯門打開,一行人走了出來,左城回頭,神色輕寒。
為首的那一人向着左城走了過來,跟在後面的人自然都嘩啦的過來了。
為首的是一個中年人,面色俊朗,英姿飒爽的。
“嘴角都出血了,去急診那裏看看吧。”男人聲音醇厚,左城眉毛一挑。
“這事情我處理,你就別管了。”左胥輕用穩重的聲音交代着左城。
“哦。”左城臉上有些麻,然後點了點頭。
左胥輕,海世醫院院長,左城的父親。
他看着眼前的左城,眉色嚴厲中帶着疼惜,這個兒子,從小的時候就是他的驕傲。
左城看氣氛有點嚴肅,不禁挑眉邪笑,“看我受傷的份上,給我放三天假的了,左院長。”
他伸手,攬住左胥輕的肩膀,左城長得很高,比左胥輕足足高出了一個腦袋般的差距。
“沒個正經。”左胥輕瞪了左城一眼,剛在心裏誇了他一下,接過他的尾巴就翹上天了,還好沒當面說。
後面的醫院科長什麽的,都識趣的各自走了,本來就是剛散會出來,杵在這裏看人家父子說知心話好像不太好。
“我說真的。”左城想着,正好借此機會,放幾天假,順帶着就可以有時間約喬晚去玩了。
左胥輕可不知道他兒子心裏的腸子已經七拐八歪的借着這個由子想好事了。
“不給,上次你修了三個月的年假,你看誰跟你一樣。”
笑了笑,左城一下子站在左胥輕的面前。
“我都懷疑我是不是你親生的了。”左城挑着眉。
“混帳小子,你不是我親生的還能是誰生的。”左胥輕狠狠地瞪了左城一眼。
“我又不是從你肚子裏蹦出來的,別和我媽搶功勞了。”左城說完,又順手的攔上左胥輕的肩膀,然後微低着頭。
“擇日不如撞日,我請你吃飯,慶祝因為有你才有了我。”
一個男人說出這話,左胥輕臉色都要青了,左城這個混帳小子,最近越來越嚣張了。
門口一陣躁動,左城轉頭,目光順然過去,便看到了一個男人颀長的身形,邁着穩健的步子走了進來。
左城皺眉,這不是祝靖寒麽?
難道是?
“左院長,不好意思,今天我檔期滿了,改天再請您吃飯。”左城一下子撇下左胥輕,撒丫子似地跑了。
左胥輕這下子臉色真的青了,不是那混帳小子說擇日不如撞日的麽。
左城跑到祝靖寒的身後,然後慢住腳步。
“祝總。”他開口喊道,前邊的男人似乎沒聽到一般,步子依舊穩着,走的很快。
左城一下子就被當成透明人了,而且還是在自己的醫院,況且他是存在感那麽大的一個人物,祝靖寒嘎哈對他愛答不理的。
他心思一動,看着祝靖寒進了電梯,然後等在電梯門口,看着樓層數上升,直到停在七樓。
左城當下心思一緊,該不會是誰懷孕了吧,不會是喬晚……
想到這裏,他便按了旁邊就停在一層的電梯,手指按向七層,不知道為何,心裏竟然有些慌張。
很快,電梯便停在了七層,左城走出去之後,走廊空空的。
他皺眉,往前邁了幾步,好像聽見了說話聲,他轉身,走到轉彎處,赫然出現了祝靖寒高大的身影。
而站在他面前的醫生,是專門處理流-産手術的醫生。
他看見祝靖寒一臉的冷色,看得對面那醫生都發毛。
“上次做完手術,檢查的很徹底,不會存在沒清幹淨的問題。”那醫生,解釋着,實在是匪夷所思,他處理這麽多年了,也沒出現過一次這樣的情況。
祝靖寒真個人氣氛都沉沉的,似是沉思,左城揉了揉眉心,今天是不是水逆,怎麽事情那麽多呢,剛才一個糾紛,這又來了,而且很明顯,眼前這個根本就不好處理。
因為來人可是祝氏現任CEO祝靖寒。
左城深嘆了一口氣,決定該去和祝靖寒談談了。
他邁開步子,往祝靖寒那邊的方向走,直到走到他的面前站定。
祝靖寒微低頭,他的目光深沉,鋒銳。
他站在那裏,整個人氣場壓抑的可怕。
☆、77.我只對你不要臉
“林醫生,你先去忙吧,這裏我處理。”左城說着,那醫生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了。
祝靖寒眉心帶着冷意,看向攬上事的左城,薄唇緊抿餐。
“祝總,出什麽事了。”左城剛才也就聽個大概。
“阿城。”氣喘籲籲的聲音,兩人的目光同時轉了過去。
只見女人扶着腰,面色微紅,似乎是跑着上來的。
“晚晚,你怎麽來這裏了。”左城有些驚訝,喬晚怎麽來了呢斛。
祝靖寒目光鎖緊喬晚的身影,薄寒的眸子看不出情緒。
是喬晚接聽的電-話,所以她清楚地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她的目光輕輕掠過祝靖寒,然後看向左城。
“上次慕安寧的手術,似乎是出問題了。”喬晚先開口,不給祝靖寒開口的機會,因為站在此刻的立場上,她還是比較公正的,不是她不相信祝靖寒,而是擔心祝靖寒因為喜歡的女人一時沖動,而左城,是她的朋友,海世乃是頂尖的醫院,她心裏隐隐的不願相信會出現這樣的問題的,可是慕安寧的話……
祝靖寒低頭看着喬晚,薄寒的眸子有些發冷,他的心裏一股怒氣上湧,隐約的覺得喬晚是有袒護左城的意思。
他默聲不說話,靜待下文。
左城點頭,喬晚此時出現,無疑是給了一個公平處理的契機。
“如果我沒記錯,慕小姐五天前來複查過,超聲資料應該還在。”左城開口,他對慕安寧那個女人很敏感,所以他提前告訴過林醫生,若是慕安寧來複查,就告訴他一聲。
祝靖寒清冽着眉眼。
安寧來複查過?
他去的時候,慕安寧就已經在別家醫院的手術室內,他簽完字後,做手術的醫生才進的手術室。
喬晚聽完後,心裏突然一下子就放松了不少。
慕安寧該不會是想鬧出點什麽事,讓祝靖寒關注一下她吧。
等到左城把顯像拿出來後,左城講完,他的眸色瞬間深沉。
這東西顯然不可能是假的,如果這肯定是真的,那麽就認證慕安寧是撒謊的了。
他的黑眸沉沉,菲薄的唇緊抿,慕安寧,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而喬晚,一言不發的站在旁邊,看到事情結束了之後,整個人松了一口氣,那是不是證明了,海世不會陷入風波。
她擡眼看了一眼祝靖寒,尋思這次自己來的沒用,左城完全可以處理,她剛才在瞎擔心什麽呢。
“阿城,我先走了。”她現在沒什麽心思和祝靖寒打招呼。
左城的嘴張了張,本來想說些什麽,可是現在站在他的立場,也的确不好開口,無論是安慰還是別的些什麽。
喬晚走到拐角處,然後下樓,她需要清靜清靜。
她的腳剛邁下一個臺階,手便被人緊緊地握住,然後熟悉的懷抱栖身而來。
喬晚一頓,腳步停住。
“晚晚,她出事我不能放下她一個人。”祝靖寒背對着擁她入懷,慕安寧在榕城舉目無親,他做不到放下她不管。
“我知道。”喬晚輕着出聲,于情于理他都不該放下慕安寧,更何況兩人之間還橫布着一份‘恩情’。
其實喬晚不解釋,只是想憑本身被他愛上,而不是先知一份救命之恩,那樣對他不公平。
祝靖寒攏着她單薄的身子,感受的到她有些僵硬的動作,心裏竟然第一次升起了想解釋的心思。
許久,他開口說道:“孩子不是我的。”
喬晚腦袋轟的一下,便怔住了,他,這是什麽意思?
見喬晚不說話,祝靖寒以為她沒聽清楚,于是把她的身子轉過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