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九十一】死鴨子嘴硬
東方凜有種感覺——東方明月是在給他的孩子找幾個好幹娘。
楊錦弦也有同感，于是夫妻雙雙感嘆“心有靈犀一點通”。
感嘆之餘，他們各種感謝東方明月，水依依進了宮之後，宮裏風平浪靜、水笙也變得安生了……雖然都知道是什麽原因，卻都不揭破。蘇沫以這苦逼貨色就每天玩承歡，宮裏的日子太無聊，比不上春風得意樓的生活來得風生水起。
踏月也慢慢好起來了，楊西月和陸名章的婚事已經在籌備，有禮部的人幫忙準備，他們輕松了不少——楊貴妃的妹子成親、那就是陛下的小姨子成親，自然馬虎不得。
現在無論是宮裏還是宮外的楊府，都是喜氣洋洋。
東方明月反倒是被遺忘了一樣。
泰安王府安靜的沒有一點人氣。東方明月像條死魚一樣趴在桌子上嘆氣，好無聊啊好無聊，事情都進展到這個地步了，為什麽現在還不能回去、為什麽現在“東方明月”還不死啊！什麽時候才能回去啊回去啊回去啊……
“來人啊，”她突然坐起來，大聲喊道。
管家急急忙忙進來，“郡主，有何吩咐？”
“備轎，去相府。”
管家細問道：“哪個相府？”
東方明月：“左丞相水笙的府邸。”她跟右丞相那個老頭子可沒什麽話說。她是個外貌協會不解釋，對于長的不好的人，還是不大喜歡的。尤其是右丞相那老頭子又偏偏喜歡自認潇灑，這才叫人受不了啊傷不起。
“郡主，可是左丞相他那個人不是……”不喜別人登門拜訪麽？雖然左丞相在朝中權勢不小，可是很少有人能登他的門，他一貫是不問來者一律謝絕的。郡主跟左丞相又不熟、王爺同左丞相更毫無交集，自己送上門去不是找閉門羹吃麽？管家擔心的很。
東方明月卻淡定的不得了，“他不敢将我拒之門外的……管家大叔，你就快些去備轎吧，反正我現在有的是時間，就不趕時間坐馬車了。”
“……是，郡主。”管家還有很多話想勸小主子，可是她既然這樣堅持，做下人的也就不好再說什麽了。
“對了，管家大叔，你叫我兩個丫頭幫我收拾收拾行李，我可能這兩天就回泰安了……也可能用不上。”她說着突然自言自語。
管家一頭霧水莫名其妙的，還沒來得及張口問，她又說：“就叫他們收拾吧，我去一趟相府，順便就在外面吃了，不用做飯等我回來吃了。”
管家點頭稱是。
左丞相府。
偌大的府邸，門口連個看門的人都沒有，大白天關門閉戶，看得出來其主子現如今心情很不好。
東方明月叫住要去敲門的轎夫，自己敲門，裏面很快便有人回應：“門外貴客，我家主子身子不适，不方便見客，貴客請回吧。”
就猜到會是這樣，東方明月笑道：“告訴水笙，就說泰安王府的明月郡主來訪。如果你敢隐匿不報，回頭你家主子找你算賬可別怪我不提醒。”
裏面的人忙道：“不敢不敢。請稍等。”便急急忙忙去通報了。
不多時，聽見門裏有匆忙的腳步聲，大門随即開了，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來開門，打量了門口的東方明月，道：“是……明月郡主吧，我家主子有請。”
“嗯。”
左丞相府比想象中的還有清幽，真不敢相信一個位極人臣的人會甘心這麽清靜……不過看水依依的模樣便知道，她哥哥一直把她藏的很嚴實。
水笙在書房裏，那年輕人領了東方明月進入之後便離開了。
半個月不見，他好像整個人瘦了一圈，連精神都不濟了，書房裏還有有一股酒氣熏天。
啧啧啧，看這個人還要不要死鴨子嘴硬說自己是愛着陳玉瑩的，這分明就是情場失意借酒消愁的表現。
“左丞相，有貴客上門，你也不起身相迎麽？”
水笙微微眯了眼，“貴客？是指郡主你麽？”
“我是來給你指條明路的。不是貴客是什麽？”東方明月也不介意他的酒氣，拉了張凳子便坐在他邊上，“水大人，你就不想知道水姑娘為什麽要進宮麽？”
見水笙眼中波瀾起伏，她偷偷抿了抹笑，繼續道：“你見過妹子嫁人了哥哥天天借酒消愁的兄長麽，水大人？你難道從未正視過自己的心？”
“我的心……”水笙摸着自己的胸口，“原來，還會跳。”
廢話，不跳你就是死人了！東方明月真想打死他，末了忍住了，眼角瞥着他的反應，幽幽道：“水姑娘喜歡你很多年的事情，你不會不知道，可是你卻總覺得你傾心于我那已經沒了的玉瑩表姐，左丞相，若我是你，便好好地待自己，只要你好好的、不辜負水姑娘的期望，遲早有一天她還會回來你身邊的。”
“她已經是皇後了。”
“這都是你逼的。”東方明月不客氣道，“我就說這麽多了，水丞相自己想想吧。”
“等等。”水笙從背後叫住她，東方明月狐疑回頭，“左丞相還有事？”
他笑道：“郡主難道不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麽？”
“怎麽說？”東方明月眼裏放光。
“郡主應該有陳年舊疾，有高人相助才得以續命至今，不過，大限快到了。”水笙還是第一次看見聽見自己“命不久矣”時這麽高興的，也是覺得好笑，“郡主不擔心麽？”
“我有什麽好擔心的？”她脫口而出，“我父母親有兄長照顧，我又沒有愛人，不像左丞相你有牽挂的水姑娘。丞相大人，你記得好好活着善待別人，我相信你不會害我，也沒必要騙我的。後會無期。”
她歡快地與水笙作別，出了相府大門後，上轎正要回府的時候，便臨時改了注意，“去将軍府……南霁雲将軍的府上。”要死了就再見一面吧。
将軍府。
南霁雲正在書房看着兵書，下人來報：“将軍，明月郡主求見。”
他頓了頓，道：“就說我不在。”
“你在書房裏說你不在，合适麽南将軍？”東方明月徐徐踏進書房來。
南霁雲聞言一震，急忙起身，“郡主……郡主怎麽直闖進來了？”
東方明月徐徐笑道：“明月突然造訪，是不是給南将軍添了憂心了？我知道你不想見我，可我覺得我們應該不會再見了，所以還是想來看看。”
南霁雲他并不想見東方明月，可是既然來了，那就……只能這樣了。他遣退了下人，書房裏便只剩下他和東方明月兩個人。
南霁雲：“郡主有什麽話便說吧。”
東方明月笑了笑，“南霁雲，你不用這麽急着擺出送客的姿态，我就是來跟你說句話的。我知道你曾經答應過一個女子要娶她為妻、生死不棄。如今她下落不明，你不想破了自己的承諾，我敬你是個重諾之人、所以把十七叔的聖旨退了，以後我也不會再來糾纏你。所以，南哥哥你就放心的等她吧。”
“郡……主？”
“做什麽？”
“對不起”這句話到了嘴邊，南霁雲卻始終說不出口了，只說了一句，“謝郡主成全。”
“謝什麽，我不過是成全了我自己罷了，南哥哥不用謝我的，我……怎麽有點暈啊……”東方明月忽然覺得頭暈目眩，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腦子裏最後的一個念頭是：水笙你哪兒是會醫術，你根本是烏鴉嘴……
“郡主！郡主！”
……
“郡主，你怎麽了，郡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