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白安安有幸見識到穆天音是如何一招秒殺全場的畫面。
上次她雖然人在現場,但穆天音出手太快,而且還捂住了她的眼睛,沒有讓她看過瘾。這次她人在水榭,卻有天機鏡這個現場直播利器,可以完整圍觀全場。
白安安抱着小狐貍,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天機鏡面前,找回了現代回家看電視的感覺。不過天機鏡畢竟不是專業的,所以一直播放的都是遠景圖像。白安安一邊指導天機鏡切鏡頭,一邊緊緊盯着電視——不對,盯着鏡子觀察外邊的狀況。
然後她屁股都還沒有坐熱,外邊的狀況已經塵埃落地了。
“贏了?”白安安愣愣道,眨巴一下眼睛,然後從凳子上站起來,湊近道,“不會吧……”
從穆天音走出水榭,到鏡子播放外邊情況,前後還沒有過一刻鐘的時間吧?白安安實在太詫異了,外邊畢竟有十幾個修士,而且領頭的那個還是掌門。就這樣,穆天音還能一招将人秒了,是不是強的有些過分了?
白安安對穆天音的身份,前所未有地好奇起來。她想着這些,眼睛不知覺落在天機鏡身上。
天機鏡察覺到她的目光,登時心虛地将臉偏開:“別看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她不是普通人。”懷中的小狐貍忽然道,它揚起腦袋,看向白安安,“她和天機鏡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甚至比它更甚。”
白安安聞言,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小狐貍的腦袋,若有所思。
天機鏡不是人,那麽穆天音也不是人了?天機鏡是神器,穆天音又會是什麽身份呢?
白安安擰眉思索着,太過專心,連穆天音回來都沒有察覺。直到眉心傳來冰涼的觸感,才将她驚醒。穆天音的體溫一直都很低,她每次抱住她,都能感覺到對方身上傳過來的那股冰涼而舒适的體溫。
嗯,白安安點了點頭,又找到了一條對方不是人的證據。而且對方身上香香的,卻又不是胭脂水粉的香味。與普通人對比起來,又多了一點與衆不同的地方。
穆天音微微俯身,看了一眼她懷中的狐貍,白皙纖細的指尖點在白安安的眉心,輕輕撫平她眉間的褶皺,低聲道:“怎麽了?”
白安安揚起臉來看她,松手将懷中小狐貍放下去,這才擡起手來,握住穆天音點住她的眉心的手指,乖巧道:“仙女姐姐,你把壞人打跑啦?”
穆天音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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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安剛才眼睛十幾位修士被穆天音打敗,不由再次蹙眉道:“那他們會不會再過來?”
理智上來說,殺了那些人才是穩妥的做法。可是白安安到底有現代正常人的記憶,情理上也是支持穆天音不殺人的。
她實在糾結,不由咬住嘴唇,再次道:“我們是不是要搬家了?”
穆天音聞言,倒是愣了一下,“你想搬家?”
白安安年少老成地嘆了口氣:“如果人家以全派之力打上來,那自然是非走不可了。”
穆天音輕笑一聲,蹲在她的面前,纖長的指尖輕撫白安安細嫩的側臉,她眸光溫柔如水,脈脈凝視着白安安,指尖輕柔地摩挲一下,輕聲道:“只要你喜歡這裏,我們就不走。”
白安安眨了眨眼睛,一時卡殼,忘記要跟穆天音說些什麽。
穆天音是她所見過的,最溫柔,也最漂亮的人。不管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都是。
她總是穿着那身白衣,一塵不染,白衣如雪。她的行走坐卧,一舉一動,無不優雅到賞心悅目。在現代,像穆天音這樣的人,和白安安幾乎是兩個世界的人。她們之間,根本就不會有交集。
這個世界,她因為長得像她的故人,所以才會得到她特別的優待。白安安發現,雖然穆天音總是對她溫柔以待,但是一旦自己離開她的視線,這人臉上的笑容便會斂下去。恐怕她對外人那副目下無塵的态度,才是她的真正性情。
她越發好奇那個故人和穆天音的故事了,導致穆天音這種人都願意對她愛屋及烏。白安安視線落在眼前的烤魚上,咬住筷子出了神。
穆天音撩起長長的袖擺,動作優雅替她夾菜。她将魚肉夾進白安安的碗裏,見她垂着小小的腦袋,盯着飯碗出聲,不由輕聲道:“不合胃口嗎?”
白安安回過神來,連忙搖頭:“不是不是……就是……”
她咬住筷子,為難地瞅穆天音一眼,不自覺鼓起腮幫子。
就算她問了,穆天音也不會說的吧?她之前也不是沒誘導天機鏡說話。可是該死的天機鏡,竟然變聰明了,根本不接她的話茬。白安安屬于越挫越勇的那種類型,若是一開始對穆天音和那人的好奇只有一分,那麽琢磨多日未果,這好奇就越發多了幾分。
穆天音見她欲言又止,不由柔聲道:“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
白安安深吸一口氣,咽了咽口水道:“仙女姐姐,你能不能講講那個紅衣姐姐的事情啊?”
“紅衣姐姐?”穆天音細細咀嚼這個稱呼,雙眸含笑看她一眼,抿起唇角道,“你看到那副畫了?”
白安安眨了眨眼睛,純良地點點頭。
是穆天音自己把畫攤開在書桌上的,總不能怪她無意瞧見吧?
穆天音頓了頓,倒是沒說什麽,她看她一眼,茶色雙眸仿佛水波蕩漾:“我和她,是拜過天地的道侶。”
“哦……”白安安似懂非懂地點頭,小心翼翼注視着穆天音,幹脆開門見山道,“那她現在,在哪裏呀?”
要不是怕刺激穆天音,她都想問人家是不是死了。
穆天音眼睫微微顫抖,她伸手将白安安臉頰邊的碎發拂開,輕柔地摩挲她的臉頰,輕聲道:“她在明心城等我。”
“明心城又是哪?”
穆天音收回手指,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指尖,低聲道:“等以後,我帶你去。”
白安安不但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的疑惑反倒越發多了。她嘴唇動了動,還想再問,見穆天音已經垂眸吃飯,一副拒絕回答的模樣,便暫時歇了心思。
白安安畢竟不是真的小孩子,真的下定決心幹一件事情,成果很是喜人。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她就将啓蒙書籍背得滾瓜爛熟,不僅如此,她還會寫一手似模似樣的毛筆字。雖然和穆天音的字比起來還遠遠不夠,但是白安安已經滿足了。
白安安的預感沒有出錯,一月後,天羅宗的人果然又來了。不過白安安還是猜錯了一點,人家不是來找茬,而是備上禮物,過來道歉并順便道謝的。
“多謝高人替天羅宗清理門戶!為感謝高人出手相處,老朽特意備上一分薄禮,還望高人笑納。”
一位頭發花白,滿臉溝壑的黃衣老者顫顫巍巍地在水榭之外遙遙跪拜,臉上歉意和感激神色交織。
老者身後,密密麻麻站了幾百名修士,正随着老者一同恭敬地跪在地上。
在黃衣老者跟前,拜訪了各式說不出名字的各式寶貝,瞧的白安安納罕不已。
通過天機鏡,白安安目睹了這一切,露出好奇的模樣。
照這個老者所說,葉尚崇并非天羅宗名正言順的掌門,而是他使了卑鄙手段,迫害其他修士最後竊取過來的。葉尚崇私心極重,放任愛女欺淩門人,弟子們都礙于葉尚崇的實力和身份,敢怒不敢言。
一個月之前,葉尚崇終于鐵板,身受重傷,在床上躺了一個月都不見好。一個月後,終于一命嗚呼。兩個長老一合計,幹脆備上禮物過來感謝高人。如果順利的話,讓高人指點一番門下弟子,也是可以的。就算高人想當他們的掌門,他們也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白安安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簡直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這樣也可以?”白安安嘴角抽搐,這些正道修士的節操和底線,簡直比魔界修士的還要低啊。
不過她還沒有見識過這些修仙門派呢,而且每天呆在水榭裏,無聊地都快長蘑菇了。穆天音很漂亮沒錯,但是再漂亮的人,天天見也會厭煩的吧?
白安安心裏想着這些,腦袋就被對方摩挲了一下。
穆天音似乎看透你想什麽,溫聲道:“想去?”
白安安下意識點頭,反應過來,連忙搖頭:“不去,萬一他們使詐,請君入甕怎麽辦?”她蹙起眉毛,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測十分靠譜,不由肯定點頭道,“不去不去!”
穆天音失笑搖搖頭,摸了摸她的腦袋:“只要你喜歡,什麽都可以。”
她說着,微微俯身,雙手繞過白安安的腋下,将人一把提起來,穩穩抱在懷中。
穆天音抱着白安安從水榭裏走了出來,身後的小狐貍見狀,連忙緊跟着她們的腳步跑了出來。
白安安對自己的寵物還是有點感情的,見狀忙彎腰朝着小狐貍攤開手掌。小狐貍一個俯沖,利落撲進白安安的懷中,小心看穆天音一眼,迅速收回目光,埋首在女童的懷中裝死。
穆天音腳步微微一頓,不動聲色瞥了白安安懷中一眼,茶色雙眸微微一閃。
天機鏡眼見着兩人一狐離開水榭,驀然反應過來,立刻氣得破口大罵:“有沒有搞錯!竟然把本王丢下!?”
他可是神器!他原地跳腳半天,卻見前方身影都無動于衷,不由地重重哼了一聲,猛然變成不足幼兒巴掌大小小的模樣,漂浮過去,然後擠進白安安的懷裏。
他可是神器!她們休想把他丢下!
白安安被鏡子咯地難受,不由伸手将懷中的鏡子掏出來,然後随手塞進自己衣服口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