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白安安回到屋內,剛剛合上門去,臉上沉着的表情就收斂起來。
她手扶着門框,側頭看向窗外灼灼盛放的桃花,想到穆天音那雙眉目含情的桃花眼,登時有些發愣。
她怔了片刻,幾步走到床邊坐下,雙手托住下巴,不覺嘆了口氣。
腦海裏再次浮現出剛才穆天音那雙笑眼,她頓時放下手去,撇了撇嘴。
吃醋?虧她想得出來。
因為無事可做,白安安只能閉上眼睛睡覺。
她迷迷糊糊閉上眼睛,昏昏沉沉間鼻尖聞到了一股好聞的冷香。她覆在眼睫上的睫毛微微顫抖,翻過身去,沒有醒來。
穆天音坐在她的床邊,滿臉柔和替她掖了掖被角。
室內燭光如豆,燈光昏暗,隐隐照亮穆天音白皙的側臉。她綢緞般的黑發從肩上滑落下來,漆黑的發梢調皮地掃在白安安手背上。
白安安的手指頓時動了動,縮回手去,将手擱在胸前。
穆天音瞧了,漂亮的桃花眼立即泛出柔和的笑意。她伸出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拂去白安安臉頰上滑落的碎發,耐心而細致地将她的發絲順在耳後。
她何嘗不知道,這樣囚禁她,會讓安兒生氣。
可她沒有辦法。
她怔怔瞧着對方白皙的側臉,腦海中思緒紛飛,眼尾漸漸緋紅。細密的長睫毛仿佛小扇子,在眼睫上顫抖,投下兩片小小的陰影。
窗紙上,映出穆天音修長而纖細的剪影,水榭之外的兩個女弟子見了,不由對視一眼。
慕媛愣愣瞧了那邊一眼,遲疑道:“莫思,我怎麽覺得城主對那位姑娘的态度,有些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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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思面無表情看了一眼,唇角扯了扯,勉強勾出一個笑容來:“你不認識她?”
慕媛傻乎乎地伸手抓了一下頭發道:“她是誰啊?長得怪好看的。”
莫思冷哼一聲,表情難看:“她是白安安,城主的小弟子。難道你不記得了?”
白安安在青霄殿和穆蘭那一戰,可謂一鳴驚人。再加上她長得那副模樣,整個明心城,基本沒人不認識她的。再說了,身為穆天音的弟子,人家想不知道也難。
莫思說完,瞥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師妹。也就只有慕媛這樣兩耳不聞窗外事,整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的人,消息才會如此閉塞。
白安安醒來時,後知後覺察覺到房間裏另外一道人影。她頓時睜開眼睛,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瞪圓眼睛看向站在窗邊的穆天音。
穆天音背對着她站在窗邊,也不知道在看什麽,聽到這邊動靜,登時轉過身來。
窗外的光透進來,落在她的身上,對比着身後黑黢黢的魔界景致,越發襯的她白衣如雪,宛如谪仙。
她款款踱步過來,聲音溫柔如水:“你醒了?”
白安安瞪大眼睛看她,條件反射就要去摸自己的衣襟。手指才剛剛擡起來,她就迅速放下。
穆天音奇怪看着她:“怎麽了?”
白安安擱在錦背上的手指微微動了動,沉默良久,她忽然伸手摁住自己的胸口,緩緩将自己的衣襟拉開,風情萬種一笑:“怎麽,你呆在我屋裏,是打算看我換衣服嗎?”
穆天音聞言,雪白的雙頰立時浮現出薄薄的粉色,茶色雙眸水光粼粼。她稍稍抿唇,沒有說話。
白安安立刻擡起下巴,挑了一下眉毛。看就看,大家都有的東西,還怕她吃虧了?
白安安見穆天音怔怔然的模樣,款款從床上爬了起來,赤着腳踩到地上。
她一步一步,慢慢踱步走到穆天音的跟前,手指按在腰帶處,緩緩将紅色的腰帶抽開,紅色的長裙落在地上,仿佛豔麗的花瓣,露出裏邊雪白的裏衣。
平日裏,她格外愛穿鮮豔的衣服,尤愛紅色的裙子,血濺上來的時候,才不會太過明顯。她視線如有實質落在穆天音的淡色的薄唇上,視線直勾勾的,驀然抓住穆天音的手指,摁在自己的胸口。
她擡起臉來,向上看去,表情格外無辜。黑白分明的杏眼倒映着穆天音的影子,長長的睫毛根根分明,語調誘惑:“仙女姐姐,要不要替安兒脫衣服啊?”
穆天音垂眸瞧着她,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仿佛兩只展翅欲飛的蝴蝶。她沉默片刻,驀然将白安安打橫抱起。
白安安靠在她的懷中,揚起小臉直直盯着她,眉梢眼角都泛出春意,眼神中甚至有些得意。只不過這絲得意,在穆天音将她放在床上之後,立刻消失地幹幹淨淨。
穆天音松開手,伸手去她攏了攏衣襟,然後才柔聲道:“把鞋穿上,地上涼。”
她說着,在白安安面前蹲下來,垂下頭去,就要去握白安安的腳。
白安安睜大杏眼看向穆天音黑色發髻上精致玉冠,驚吓般地将腳縮了回去:“你想幹嘛?”
穆天音頓了頓,擡起臉來,看見白安安驚詫的表情,白玉的般的臉上露出少許羞澀:“我替你穿鞋。”
白安安蹙眉盯着她,半晌,才慢吞吞将腳伸了出去。
堂堂明心城城主替她穿鞋?憑什麽不行?她心甘情願替她穿,她便理直氣壯受着了。
穆天音垂眸盯着她的腳,微微一笑。
她替她穿好鞋,坐在她的床邊,手指落在她的肩膀上。
白安安轉了轉眼珠子,猛然湊了上去,吐氣如蘭:“原來你喜歡這樣的?那也行。”
穆天音側過頭去,輕輕嗯了一聲,是個疑惑的音節。
白安安見對方一副純潔的模樣,一時不知該感嘆自己思想肮髒,還是該感嘆穆天音這個正道魁首見識太少。她都敢囚禁她,還裝作一副皎潔如神女的模樣給誰看?
白安安撇了撇嘴,開門見山道:“你做不做?”
穆天音愣了許久,茶色雙眸閃過一抹茫然。
白安安幹脆親自動手去解自己的裙子,露出裏邊雪白的衣襟,她微微一笑道:“難道你不想?”
穆天音的眸光,不可抑止落在白安安潔白的肌膚上。她雙眸閃閃爍爍,臉頰上的紅暈蔓延上眼角,眼尾緋紅豔麗,明豔不可方物。
她睫毛輕輕顫抖,白玉般的耳廓都染上了淡淡的紅色。她伸手将白安安摟在懷中,輕輕抱住她,在她耳邊柔聲道:“不急。”
她頓了頓,繼續道,“我們還可以長長久久,所以我等你心甘情願。”
白安安落入她泛着冷香的懷中,愣了許久,片刻後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她一把将穆天音推開,沉着臉道:“不做就不做,以後你別後悔。”
穆天音含笑看着她,眼眸如水,溫情脈脈。
白安安見她這副模樣,心情驀然煩躁,表情不愉道:“你邊兒去!”
她伸手将衣襟攏好,再次白她一眼,徑直走到窗邊。
窗外,原本盛放的桃花全部凋落了,只剩滿地殘紅。
白安安眼中印出滿地落紅,雙手抱胸靠在窗邊,側頭道:“有些樹,換了地方,就活不長。”她扯了一下嘴角,漆黑的雙眸中只剩冷光,眼神繼續盯在外窗光禿禿的桃樹上,“一天一夜花落,已是極限。等再過三天,這些桃樹的樹根,全部都會枯萎壞死。”
穆天音站起身,走到她的身邊,握住她肩膀,低聲勸說道:“你喜歡什麽花?再過幾天,我帶你回明心城。你想種什麽花都可以。”
白安安深吸一口氣,側過臉來,眼眸黑沉沉的:“穆天音,你別揣着明白裝糊塗。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
“有些人就跟這些桃樹一樣,換了地方,就活不成了。”
話音一落,就被穆天音沉聲打斷:“不會的,我會護着你,不會讓你出事。”
白安安側頭去看,見穆天音臉色蒼白,雙眸沉沉盯着她,上挑的桃花眼全是偏執,登時将嘴裏的話咽了下去。
她算是看出來,跟她講道理是講不通的。她讓她相信她,憑什麽?
“就憑你用手段将我囚禁在這裏,我就得相信你?仰仗你?”白安安一字一頓,态度咄咄逼人,她每靠近一步,穆天音的臉色就跟着白上一分。
“你只不過想要靠暴力手段馴服我,不是嗎?”
“你說再多漂亮話,也不能掩蓋你手段肮髒。”
“穆天音,你以為,我會喜歡強迫自己的人?”
白安安緊貼着她精致的臉,黑白分明的眼睛裏倒映出穆天音驟然蒼白如雪的面孔。
穆天音失魂落魄瞧着,怔怔道:“我只是,想跟呆在你一起。像過去一樣。”
白安安不為所動,語調冰冷:“不可能。”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就沒管穆天音什麽臉色,推開門出去了。
穆天音只是把她關在水榭處,并沒有限制她的行動。她實在無事可做,只好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亭上,就着穆天音昨天的位置,開始釣魚。
水榭旁四角的荷花燈整日整夜亮着,将小小的亭子都照得如在人界的白天一般。
穆天音有事要出去,吩咐兩人弟子好好照顧白安安,最後看她一眼,化為一抹靈光飛走了。
白安安沒有回頭,依然老神在在躺在長椅上。
半晌,她聽到身邊腳步聲,側頭去看,就見莫思滿臉怒容站在她的身邊:“你是不是又跟城主說了什麽?”
白安安翻了一個白眼,爆出一句髒話:“關你屁事?”
莫思聞言,臉孔瞬間漲得通紅。
身邊慕媛連忙拉拉莫思的袖子,小心翼翼看着白安安:“這位師姐,你跟城主,到底是什麽關系啊?”
白安安瞟了慕媛一眼,見她長得白白胖胖的,覺得閑着也是閑着,打算給自己找個樂子,于是故意道:“我是你們城主,強搶過來的。”
慕媛登時阿了一聲,瞪大圓圓的眼睛,吃驚地捂住小嘴:“真的假的?城主搶你要幹什麽?”
白安安放下釣竿,手指撫摸自己的臉蛋,紅着眼眶道:“你們城主見我生的貌美,想要搶我過來當你們城主夫人。”
這下,慕媛連同小嘴都長得圓圓的,她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怎麽可能?!”
莫思擰起眉毛,臉色不善:“白安安,你不要敗壞城主的名聲!”
白安安擡了擡下巴,眉眼飛揚恣意:“怎麽,我長得難道不漂亮麽?”
慕媛盯着她的臉,愣愣點頭。
白安安眉梢挑了挑:“敗壞穆天音的名聲?用得着麽?我難道不是你們城主搶過來,囚禁在這裏的?”
她不待兩個女修反應,繼續道:“穆天音這人,就是愛裝模作樣。你們不知道吧,昨天晚上,我們倆——”
她沒有将話說完,雙手驀然捧住臉,面孔上浮現好看的紅霞,雙眸春波蕩漾,那副懷春的模樣,簡直是用實際行動告訴兩人,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
莫思漲紅的臉孔立即蒼白起來,她驀然想到城主修的是無情道,怎麽可能和白安安有什麽,心中登時多了一絲底氣:“你胡說!”
這句話說完,她見白安安沉默不語,只是上下打量着她,底氣登時更加足了一分:“城主修的是無情道,不可能和你發生什麽。”
白安安打量完了,露出納罕的神色,語氣嘲諷道:“你這人說話怎麽颠三倒四的?說我配不上你們城主的是你。怎麽,現在我跟穆天音有點什麽,你又開始否認,說她修煉的是無情道了?”
莫思手指緊緊拽住,骨節微微泛白,也不知道是要說服誰,“之前是我看錯了,才以為城主對你……”
她頓了頓,看向白安安,咬住嘴唇道:“城主對你好,不過看在和你師徒一場的份上。你不要癡心妄想,妄圖勾引城主,阻礙她的大道。”
“有點意思。”白安安眯起眼睛掃她一眼,雙手抱胸靠在椅子上,雙腿悠閑地交疊着,紅色長裙仿佛花瓣一般在她腳下鋪開。
她站起身,款款走了過去,站在莫思身邊,居高臨下看着她。
莫思滿臉緊張看着她,忍不住後退一步,警惕道:“你敢幹什麽?”
白安安靠近一步,俯下身來,在她耳旁輕聲道:“你喜歡穆天音吧。”
她說完,側過臉來,微挑的眼角斜睨向莫思震驚的小臉。
白安安輕輕哼笑一聲,低聲道:“你喜歡她,為什麽不親自試試?而要在這裏對付我呢?”
“你要吃醋,也得在她跟前吃才有用啊。”
“特意在我面前表現出來,人家還以為你喜歡我呢!”
溫柔濕潤的氣息不聽吹拂着小巧的耳廓,莫思心髒亂跳,忍住伸手撫摸耳朵的**,抿起嘴唇恨恨瞪向白安安。
她語氣不穩道:“總之……你不許再勾引城主!你會害死她的!”
白安安挑了挑眉,直起身子,視線掠過她,落在款款走來的那道白色身影上。
穆天音不知道站在水榭處看了多久,她面上是微笑的模樣,可是那雙清亮的桃花眼裏,卻沒有絲毫笑意。
她走到白安安的身邊,自然伸出手去摟住白安安的腰,不顧對方掙紮,強硬而霸道地将她摟進自己懷中。
她垂眸盯着她,語調十分溫柔:“本座才出去一會兒,你便不安分了。”
白安安驟然擡眸看去,盯住穆天音茶色的眼睛,挑唇冷笑一聲:“怎麽,不裝了?”
她的溫柔,果然是麻痹她神經的假象。
這才是她的本質,全然不顧她的意願,将她囚禁在此處。
穆天音纖長的睫毛頓時顫了顫,茶色眸光微微蕩漾,很快便隐沒下去。
白安安不想看她繼續裝模作樣,用力将腰上的手扯開,冷着一張回到房間。
穆天音遙望白安安遠走的窈窕身影,輕輕嘆了口氣。
莫思見此,連忙上前柔聲道:“城主,不如您就放了白師姐吧。”
穆天音漫不經心側頭瞧她,臉上神色不動。
莫思見城主沒有動怒,不由深吸一口氣,惴惴不安瞧着她:“城主,您和她是師徒……”
穆天音收回目光,眼神落在白安安禁閉的房門上,良久才冷冷否認:“本座和她,不是師徒。”
莫思不甘地咬住嘴唇,鼓足勇氣道:“可是城主,你修煉的是無情道。”
穆天音驟然打斷她,微微蹙起眉毛,“你在置喙本座的事?”
莫思慌忙跪在地上,低頭白着一張面孔,誠惶誠恐道:“弟子不敢!”
穆天音看她一眼,冷哼一聲,略過莫思頭也不回走了。
等到穆天音修長挺拔的身影走遠,慕媛才拉着神色恍惚的莫思站起來,“莫思,你好大的膽子啊,竟然敢管城主事情!”
莫思嘴唇動了動,看她一眼,沉默不語。
白安安在水榭裏住到第二天,穆天音忽然消失不知去向。
去問莫思和慕媛,一個只冷笑說她不知道,另外一個也是一問三不知。
白安安百無聊賴呆了三天,第三天的清晨,穆天音匆匆回來了。
回來時,雪白的長裙上,還濺了不少鮮紅的血跡。
白安安看見穆天音站她的窗邊,長身玉立的模樣,不禁為這似曾相識的一幕翻了一個白眼。
這人八成又是昨天晚上推門進來,然後在她的窗邊站了一夜。
白安安慢條斯理起身,慢吞吞穿好鞋走到窗邊,才剛剛走到距離穆天音幾步開外,便驟然看見她垂在身側的手指上低落的血珠。
白安安登時愣了一下,遲疑道:“你受傷了?”
穆天音轉過身來,露出一張慘白如雪的面孔。
白安安蹙眉打量她白皙的臉頰,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臉給掰了過來。
另外一側臉頰,有一道長長的紅痕,從嘴角蔓延到眼角上去。
白安安忍不住道:“你幹嘛去了?”
穆天音連忙握住白安安的手,将她的手攥在手心,她側過臉去,避開白安安的視線,不敢讓她瞧那半張臉。
“我去殺了兩個魔尊。”
白安安秀眉微蹙,不禁道:“為什麽?”
穆天音的眸光溫柔落在她的臉上,輕聲解釋道:“屠魔令一出,必須給那些修士一個交代。”
所以,這根本就是穆天音自己挖坑自己埋罷了。
白安安忍不住白她一眼:“你活該!”
“你當初下屠魔令的時候,是不是恨不得殺了我?”
穆天音搖搖頭,素手握緊白安安的手指,緊緊按在胸前,認真盯着她的眼睛解釋:“我不恨你。”
看到白安安不信任的視線,她長睫毛微微顫了一下,重複道:“真的,從來沒有恨過你。”
“下屠魔令,只不過為了名正言順來到魔界,帶你回去。”
白安安撇了撇嘴,用了幾分力氣,卻沒有把自己的手抽回去,只能恨恨瞪她一眼:“你不處理傷口,我還擔心你的血将我的房間弄髒呢!”
穆天音這才松開手,任白安安拉住她的袖子,将她摁在床上坐好了。
白安安拿出穆天音替她準備的藥膏,讓穆天音解開衣服,替她包紮傷口。
純白的衣袍落下來,露出裏裏邊不遑多讓的細膩肌膚。
白安安看見穆天音背後巨大的兩道新舊傷口,頓時怔了一下。她纖細的指尖落上去,點在穆天音瘦的突出的骨節處,輕聲道:“疼嗎?”
穆天音的聲音淡淡響起來:“不疼。”
白安安頓時抹了一把膏藥,摁在穆天音的傷口處,手下溫熱的身體登時顫抖了一下。
白安安聽見穆天音的悶哼聲,沉着臉瞪她一眼:“疼就說!裝什麽裝!”
穆天音沉默良久,清冷的嗓音緩緩響起,語調十分溫柔:“我疼的話,你要怎麽辦?”
她将衣袍拉上去,轉過身來,白皙的面孔上,只有眼尾一處顯出豔麗的色澤。
她頓了頓,茶色雙眸仿佛漾開的水面,藏着一抹小心翼翼的期待:“你要如何?”
白安安隐隐啧了一聲,驀然掐住她的下巴欺身而上,盯住她嘴唇和眼睛,聲音蠱惑:“替你止痛,要麽?”
穆天音任她掐着下巴,模樣宛如嬌柔的弱女子,揚起脆弱的脖頸任君采撷。
她睫毛微微抖動,長睫毛像小扇子一般扇了扇,半晌才低聲吶吶點頭:“嗯。”
白安安盯着她柔順的姿态,伸手握住她另外半張臉,眯起眼睛就垂下頭去。
兩張紅唇即将靠近時,白安安驟然勾起嘴角,惡劣一笑。
她拍了拍她的臉頰,嫌棄道:“你還受着傷呢,亂想什麽?”
“老老實實呆着去!”
穆天音瞬間瞪圓的眼睛,瞧着竟然有些可愛。
白安安連忙搖搖頭,不敢繼續深想。
白安安替穆天音包紮好傷口的第二天,她整個人都發起高燒。
白安安探查她的傷口,見穆天音睡在床上,白皙的面孔都浮現出不自然的紅暈,登時轉了轉眼珠子道:“你們城主中了毒,需要一種妖獸的角作為藥引,但是這妖獸十分難尋……”
莫思和慕媛滿臉焦急站在床邊,聞言登時道:“什麽意思?”
白安安扯起嘴角,挑了挑眉道:“意思就是說,這味藥引,只有我能取。”
見兩人還不明所以,她登時開門見山道:“你們放了我,我去取藥引,你們城主就能得救了。”
她見兩人猶豫,故意偏開頭去,無所謂道:“反正你們城主是死是活,跟我也沒有什麽關系。”
話音剛落,擱在床上的腕子登時被人緊緊拽住。
白安安側頭去看,就見穆天音面色蒼白,額頭滲出冷汗,一雙剔透的茶色雙眸正死死盯着她,啞聲道:“不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