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最後兩個字故意壓得很低,在嘴裏囫囵吞下。
白安安說完,黑白分明的杏眼緊緊盯着穆天音的臉,手指不覺擡起,落在對方的臉頰,喃喃道:“這張臉,也是假的。”
她抿了一下唇,又長又翹的睫毛微微顫抖:“安兒雖然不會放棄,但是對于師尊的不信任,還是讓安兒好生氣。所以……”
她拖長調子,沒好氣地瞅着她,下了結論:“所以安兒暫時還不打算原諒師尊!”
她說着,背過身去,半晌不說話。
穆天音被對方這猝不及防的一招給弄蒙了。
她視線落在對方瘦弱的背上,眼中寫滿了茫然,不知道白安安是什麽意思。
白安安隐隐勾了下一唇角,故意側過頭來,氣呼呼瞪着她:“你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穆天音愣了愣,遲疑擡起手來,手指落在白安安的頭頂摸了摸。
白安安咬住嘴唇,氣急敗壞将她的手扯開,怒道:“你根本一點都不在意我!根本沒有一點知錯悔改的樣子!”
她氣得小臉緋紅,胸口起伏,“難道你不該承認自己的錯誤嗎?”
穆天音幹巴巴道:“本座錯了。”
白安安:“……”
白安安似乎沒有料到穆天音認錯速度如此快,呆住了。
穆天音睫毛微微顫抖,沉默看着她,頓了頓繼續道:“我錯了,可是……”
“沒有可是!”白安安回過身來,氣呼呼道,“反正師尊懷疑安兒,就是不對!安兒那麽信任你,可是師尊卻總是不願意和安兒交心,一直以仙女姐姐的身份欺騙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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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了這麽一籮筐,越說越委屈起來,眼眶通紅,“你既然錯了,那錯在哪裏?”
穆天音沉默瞧着她,答不上來。
白安安站直身子,退開一步,氣急敗壞道:“安兒生氣了,所以要和仙女姐姐冷戰幾天!”
說着,深深瞅她一眼,轉頭跑走了。
其實白安安并不想直接揭破穆天音的身份,因為如果她是她的仙女姐姐,她就可以繼續放肆接近她。現在她是她的師尊,按照倫理,她必須對她畢恭畢敬。
目前,她把穆天音逼得太緊,疏遠她一段時間是必要的。但是怕就怕,分開後穆天音冷靜下來,開始回避她。所以,她必須得把這個苗頭掐滅才行。
她不讓穆天音直接選擇是否接受她,而是故意拿其他問題擾亂她的思緒。現在,穆天音只需要想她到底錯在哪裏就好。
她心中想着穆天音剛才糾結的表情,頓時笑眯了眼睛,腳步都随之輕快起來。
“小師妹,你想開了?”宋绮玉走在她的身邊,聽到少女的笑聲,溫聲道。
白安安點點頭,望着宋绮玉在日光下更加溫雅的側臉,突然道:“大師姐,跟我說說你那個道侶吧?”
宋绮玉怔了怔,拿劍撥開茂密的雜草,一邊道:“說什麽?”
白安安手指點住自己的嘴唇,微笑道:“就聊聊,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吧?”
宋绮玉握住劍,側頭看她一眼,旋即收回目光,視線緊跟着落在不遠處的密林裏,喃喃道:“我跟安安……”才剛說了兩字,登時回頭,不好意思道,“小師妹,她的名字和你一樣。我這麽說,你不介意吧?”
白安安手指繞着臉頰邊漆黑的長發,若無其事道:“這有什麽呀,反正安兒能分清!”
宋绮玉勾唇淺笑,轉回視線,繼續道:“我跟安安,相識是意外。當時,她正被一魔化的妖獸追逐,眼看就要喪命。”
白安安驟然插嘴,笑嘻嘻道:“安兒知道了,英雄救美!”她歡快地拍了拍手掌,銀鈴般的笑聲一直從前方傳來。
周溶走在穆天音身後,察覺前方的低氣壓,努力壓制自己的存在感。
那三人關系怎麽就這麽複雜?小師妹瞧着像移情別戀的模樣,簡直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的。
周溶苦着臉,小心翼翼邁着步子,不敢發出一點聲響,唯恐惹怒前邊被‘抛棄’的某人。
周溶擡頭望天。唉,她太難了。
白安安自然知道,穆天音跟在身後,從始至終都注視着她。如果視線有熱度的話,穆天音的目光簡直快要燒化她了。
她滿意地勾起唇角,對身邊的宋绮玉笑得越發甜膩:“大師姐,安兒說錯了。不是英雄救美。”
她上下掃了對方一眼,淺淺一笑,糾正道:“應該是美人救美人才對!畢竟大師姐,也是難得的美人呀!”
瞧着小師妹那副狡黠的模樣,宋绮玉好笑搖搖頭,曲起指關節勾了一下對方挺俏的鼻尖:“小小年紀,知道什麽美人?”
白安安嬌憨道:“安兒就是知道!”
她自信滿滿道:“安兒不僅知道,安兒還見過!各式各樣的美人,一點不重樣!”
宋绮玉只當她是吹牛,含笑看她。
白安安面上一副天真少女的模樣,見大師姐好似不信,還想再說兩句,視線掠過她,突然指着她的身後,驚喜道:“大師姐,小鳥!”
宋绮玉回頭一瞧,就看見不遠處地面上,一只小小的幼鳥正發出無助的鳴叫。
擡起視線一瞧,就發現幼鳥附件的一棵樹枝上,壘着一只小小的鳥窩。鳥窩裏,幾只叽叽喳喳的雛鳥歡快地叫着。
顯然地上這只小鳥,不知什麽原因,從鳥窩裏掉了出來。
白安安連忙跑過去,将地上的小鳥捧在手心,睜大雙眼好奇地瞧着雛鳥。
她回頭對宋绮玉道:“大師姐,這兒還有小鳥呢。看來這個秘境,自成一番小天地。”
宋绮玉踱步過去,警覺環顧四周,沒有察覺到危險,這才對白安安含笑道:“三千世界,秘境便是這些世界的空隙。原本也是從各個世界裏脫胎而出的。各種生物在秘境裏休養生息,并不奇怪。”
白安安煞有介事道:“原來如此。”
白安安的目光又回到手心那只小小的雛鳥身上,擡眸對宋绮玉一笑:“大師姐你瞧,它多可愛啊!”
“它小小的,連路都不會走。只能被安兒這樣捧在手心,真可愛。”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下來,光斑照亮她一半的臉,無端的便帶上一股陰郁。
她揚起臉來,臉上的陰郁一掃而空:“這樣不行,我們得将這小家夥送回去。”
宋绮玉點點頭,想着有她們幾人在,也不會有危險,于是便伸手摟住白安安的腰,将人抱在樹梢上。
白安安任她抱着,小心翼翼将手心的雛鳥送入鳥窩,然後伸出手去摸摸小鳥,馬上就撤開手。
她完成了心願,一臉心滿意足仰頭看宋绮玉,甜甜道:“謝謝大師姐,安兒可以了。”
宋绮玉一垂眸,就能瞧見少女巴掌大的小臉。
從上往下望去,少女的眼睫毛又濃又密,就像兩把小刷子。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十分明亮,倒映着她的身影。少女臉頰細膩,臉上的表情越發無辜。
宋绮玉不可抑止地想起記憶力的那人。
可是小師妹不是她。
她連忙收斂表情,詢問道:“時間還很充足,你可以再摸摸。”
白安安眼饞瞧了小鳥一眼,還是果斷搖搖頭:“大師姐知道嗎,有些動物的幼崽沾染上人的氣息,就會被抛棄被排擠。”
她搖頭道,“雖然大多數鳥兒的嗅覺都不怎樣,可是萬一呢?安兒不能好心辦壞事。對了……”她忽然轉移話題,“大師姐不是說,這次出了秘境,就去找你那道侶的轉世嗎?”
她好奇道:“那大師姐,該如何找到她呢?”
宋绮玉道:“我收了她身上一塊物件,可以展開秘術找到她。”
白安安眸光一閃,似懂非懂哦了一聲,“還可以這樣?那如果大師姐找到她時,她已經喜歡上別人了,該怎麽辦?”
宋绮玉聽到這種可能,神色迅速恍惚起來,她收回思緒,搖搖頭道:“不會的,我會提前趕到。若她真的心慕其他人,那我便……”
“便怎麽呀?”白安安睜大杏眼,執着追問,猜測道,“是不是拱手相讓,祝福對方百年好合?”
宋绮玉深深看她一眼,沒有回答,抱着她落在地上。
走在身後的兩人早就跟了上來。
穆天音盯住宋绮玉攬住白安安腰肢的手指,目光冰冷。
宋绮玉後知後覺松開手,一臉赫然解釋:“白姑娘,你別誤會。我和小師妹沒什麽。”
說着,便自覺走到一旁。
她瞧着小師妹跟這位白姑娘,關系不一般,所以才多嘴解釋一句。
周溶站在一旁,一臉目不忍視地捂住臉。
本來不說還沒什麽,結果大師姐這麽一說,怎麽就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她視線一望,果真看見穆天音的面色更加沉了沉。
白安安擡了擡下巴,雙手負在身後,這個動作,還是跟穆天音學的。
她斜斜睨着穆天音,半晌才不甘不願道:“剛才安兒救了一只小鳥。”她說完這句,立刻側過腦袋,好像不想跟穆天音說話。
穆天音頓了頓,聲音遲疑道:“真棒?”
白安安臉一紅,咬住嘴唇:“誰要你誇!安兒不稀罕!”
說着,嘴裏叫着大師姐,追着對方的步伐跑了過去。
周溶感覺到身邊越發恣意的寒氣,簡直想立刻縮地三尺,好讓穆天音瞧不見她。
穆天音沉默良久,好聽的嗓音幾乎迷茫:“本座不懂,安兒為什麽又生氣了……”
說着,看向一旁的周溶。
周溶察覺到對方的目光,反應遲鈍指了指自己:“你說我啊?”
穆天音沒理她這句話,繼續迷惑不解:“安兒說,讓本座認錯。可是本座明明認了,她為什麽還在生氣?”
周溶忍不住在心中給小師妹豎起一個大拇指,小師妹真乃神人,竟然能讓師尊低頭?
周溶天天目睹幾人的八卦,已經從一開始的震驚,到現在的坦然接受。
小師妹太厲害了,她甚至有點麻木。
這下,她完全被穆天音的話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問道:“之後呢?小師妹說了什麽?”
穆天音喃喃道,微蹙眉毛:“她問本座錯在哪兒,本座不知如何作答……”
周溶一拍大腿,心直口快:“所以問題就出在這裏!”
“你認錯态度不夠誠懇!”周溶語重心長,大着膽子教育道,“管你有沒有錯。你就說,我沒考慮到她的心情,不就完了?”
穆天音登時回頭看她,周溶脖子一縮,讪讪一笑。剛想繼續說些雙眸,突聽前方一聲驚呼,聽聲音,好似是小師妹的聲音。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邊立刻掠過一道勁風,再次定睛一瞧,穆天音已經抱住白安安的身體,一起落到了地底裂隙裏。
周溶目瞪口呆,快步跑過去,彎腰盯着黑漆漆的地底世界張望。
身旁,宋绮玉正想緊跟着跳進去,被反應過來的周溶一把拽住:“別!別打擾人家……”
宋绮玉皺起眉毛,奇怪道:“打擾什麽?”
周溶猛然咳嗽一聲,眼神游移,解釋道:“我是說,白姑娘實力在你我之上,照顧一個小師妹綽綽有餘。這次,我們誰也不知道裏面有什麽,萬一跳進去,反而成為了白姑娘的負擔就不好了。”
這一番話說得在情在理,勉強勸住了宋绮玉。
穆天音抱住白安安,穩穩落在了地底裂隙之中。
這次與上次黑漆漆的世界不同,兩壁石牆上,裝飾着微弱的燭光。
白安安愣愣瞧着,仰頭盯着頭頂,便見十幾米高的頭頂上,只剩下黑漆漆石頭。
白安安蹙起眉道:“出口合上了。”
穆天音緊緊抱住她,目光四處一掃,然後收回目光,漫不經心道:“不僅如此,而且合上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了。”
她本想将白安安拽回去的,卻不知道哪裏一股力量傳來,将白安安用力拽進去。
她舍不得讓白安安受傷,只好跟着一起落進陷阱裏。
不過此刻,她環顧四周,卻察覺出了一點和上次地底裂隙的不同。她們仿佛越來越接近中心了。
穆天音擰眉沉思着,忽然察覺到手上的動靜。
白安安好似突然想起來,她還在和穆天音生氣,于是使勁掙紮起來:“你放我下來!”
穆天音頓了頓,松開手。
白安安落在地面,側頭瞧她一眼,扁了扁嘴道:“誰要你跟我跳進來的?”
穆天音盯着她,溫聲解釋道:“這個秘境十分古怪,就連執劍長老都被困住了。我怕你出事。”
穆天音這一記突如其來的直球,打了白安安措手不及。她臉迅速一紅,不好意思道:“還算你有良心。”
穆天音探查完四周,沒有發現危險,這才認真望向白安安。
白安安盯着她的眼睛,垂下眼睫,又擡眸過去,輕聲道:“上次的問題,你有答案了嗎?”
穆天音愣了片刻,睫毛微微顫抖:“安兒……”
白安安固執道:“叫什麽呀?我問你,想明白沒有,你錯哪兒了?”
穆天音不得不垂下眸子,斟酌片刻,才低聲道:“我錯了,錯在沒有考慮你的感受。”
白安安眨巴一下眼睛,意外偷看穆天音一眼,不想穆天音竟還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
也不知道這個答案,是她自己想出來的,還是別人教她的。
她嘴角不受控制地泛出笑容,得了便宜還賣乖,特意道:“勉強過關了,不過我的考驗還沒結束。”
穆天音微笑看她一眼,慢慢道:“安兒還有什麽考驗?”
白安安伸出手指,點住嘴唇道:“還沒想好,等安兒想好了,再告訴你。”
穆天音失笑搖頭,因為白安安的親昵,剛才瞧她和宋绮玉親密時的陰郁一掃而空。
兩道都是漆黑的磚牆,壁上雖然裝飾着燭光火把,但是穆天音太高,兩人走在狹窄的路上,不得不緊緊挨在一起。手碰着手,肩挨着肩,難免磕磕碰碰。
白安安垂眸望見兩人黏在一起的影子,猛然伸手将穆天音的手指握住。
穆天音怔了怔,忍不住低眸看她。
便見少女滿臉紅暈,察覺到她的注視,連忙揚起臉來,別扭道:“怎麽啦?手也不給牽了?”
穆天音不回答,漆黑的雙眸閃閃爍爍,反手将她手緊緊握住。
白安安反倒掙紮撤開手,在穆天音詫異看過來時,雙手叉腰,霸道擡了擡下巴:“安兒還在考驗你呢!所以現在,只許我牽你!不許你牽我!”
說着,她再次伸出手去,握住穆天音的手指,和她十指緊扣。
在這種逼仄的環境裏,連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聞起來。穆天音越發清晰聽到自己急促跳動的心髒,覺得幾千年來,從來沒有這種奇妙的體驗。
因為另外一個人而心跳加速,心情也會因為她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而變化。
這感覺太奇妙了,卻不讓人讨厭。
她總是忍不住頻頻去看少女的臉,想要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是否如她一般的……
她一時找不到形容詞,面色表情就變得有些古怪。
白安安突然擡頭看她,見她表情,會錯意。
沉默一下才道:“你不會又吃醋了吧?”
“什麽?”穆天音回過神來,聽到白安安這句話,雙眸閃過一絲迷茫。
白安安撇了撇嘴道:“我是說,大師姐!”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嘛,我真的和大師姐沒什麽的。”
穆天音垂下眸子,緊了緊相握的手指,淡淡道:“我沒在意。”
白安安反倒擰起眉毛,懷疑瞪着她,質問道:“你為什麽不在意?你明明應該在意才對!”
穆天音實在對她沒辦法,只好默默道:“我知道,你們沒什麽……”
白安安驟然松開手,退開一步,手指繞着自己的發絲,故意說反話:“那可不一定。反正你我也不可能。那安兒不如跟大師姐跑了才好。”
她故意刺激她:“反正安兒聽說了,大師姐的道侶跟安兒長得相似,若她道侶不要她。那安兒倒是可以勉強和她在一起。”
話音一落,肩上猛然一沉,是穆天音的手指握上來。
她緊緊鉗住她的肩膀,力氣大到讓白安安立即痛呼一聲:“好痛!”
穆天音驚醒,連忙松開手,吶吶道:“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白安安皺着臉捂住肩膀,怒道:“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見不得安兒好!”
“我沒有……”穆天音好聽的嗓音裏不覺帶上一絲淡淡的委屈,她小心盯着白安安的肩膀,低聲道:“要不要我給你看看?”
白安安聞言一愣,眼珠子一轉,反倒放下手,攤開手掌揚起下巴道:“行呀。你過來給安兒解衣服。”
穆天音盯着她,手指擡起來,複又放下去。
白安安瞧着有趣,故意催促道:“怎麽啦,仙女姐姐,你不繼續啦?萬一安兒傷的很重呢?”
穆天音遲疑片刻,手指觸在白安安雪白的衣領上,遲遲沒動。
白安安擡起下巴,露出白皙纖細的脖頸,雙眸直勾勾盯着穆天音,微微一笑:“師尊,要不要安兒解開腰帶,方便師尊看傷呢?”
穆天音睫毛顫抖,漆黑雙眸水波蕩漾,嗓音沙啞道:“你不必如此。”
白安安淺淺勾起唇角,斜斜看她一眼,嘴唇微動,剛想說些什麽,察覺到身上另一道陌生的視線,登時低下臉去,神色凜然望過去。
穆天音早已經先一步将白安安攬住,以一種保護的姿态看向虛空出:“什麽人?藏頭露尾的!”
那道視線頓了頓,空氣中猛然響起一道古怪的聲音,那道聲音似男非女,仿佛銳氣摩挲鏡面的聲音。
“本王在地底世界呆了幾千年,不想今天還看了一場好戲。”
“師徒□□,女女相戀,刺激刺激!”說着,緊跟着伴随一陣肆意的大笑。
“有意思!本王才剛蘇醒,就見證到這場好戲。太有意思了!”那道聲音嘲弄道,“你們怎麽停下來了?繼續呀!本王不介意看一場春宮戲!”
白安安立刻眯起眼睛,漆黑的雙眸閃過一絲戾氣。向來只有她白安安看別人的好戲,哪有人家看她熱鬧的道理?她越發怒不可遏,反倒越發冷靜,她躲進穆天音的懷中,瑟瑟發抖道:“仙女姐姐,這是什麽東西在說話?好吓人!”
穆天音還沒說話,那道聲音立刻一窒,然後氣急敗壞道:“好你個表裏不一的小女娃!本王不是東西!”
那聲音頓了頓,反應過來,登時呸地一聲,“你管本王是什麽!反正落入這裏的,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