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冤冤相報”何時了
唐春發現,自從展雲來了, 自己就從客人的身份變成了小家童。
“你去把車上的東西取下來。”展雲倒是不見外, 直接把車鑰匙扔給他。
“對了, 你把大門口那堆柴火往旁邊摟摟, 把車往裏停停。”唐春剛把展雲車上一堆盒子箱子搬下來, 展雲就把一杆竹耙子塞給他。
他好不容易把柴火耙一塊,把車靠邊停好了,旁邊橫飛過來一把大鐵鍁, “去, 鏟煤!多鏟點,把碳簍子裝滿, 搬到堂屋暖爐間去!”
他弄的自己灰頭土臉、氣喘籲籲的,好不容易坐下剛想休息會兒。展雲從廚房裏出來把一盆子土豆蹲到他眼前, “去, 把土豆洗幹凈了, 削皮。還有把你的爪子也洗幹凈,髒了吧唧的也不知道洗洗。”
“你也沒給我時間洗啊。”唐春端着土豆盆子回嗆了一句, 展雲一記冷冷的眼刀嗖的射了過來,唐春一個激靈, 心說屋裏這點暖氣還不夠你禍禍的,這冷眼是要凍死誰啊。
“展醫生,你家制冷都不用冰箱,讓你瞪兩眼保準凍得結結實實。”唐春也就是嘴上讨個便宜,手上的活也沒敢放下, 小土豆的皮削的嗖嗖的。
可就這嘴上的便宜,展雲也不能讓他讨了,轉身從廚房拿出了一只凍雞,連帶着塑料袋一起塞到唐春的懷裏,“嗯,你熱情似火,把凍化了!”
“哎,展醫生,你這不是欺負人嘛。”唐春被凍雞冰了一下,跳起來吵吵,“你不就是把爐子點了個火嗎,看把你能的,我要是再試幾次,我也能點着了!”
“嗯,是嗎?那好啊。”展雲笑着,把暖爐門蓋打開,炭夾子往爐膛裏一伸,夾起一塊燒得通紅的炭,“那我就把這些都取出來,讓你大顯身手,重新生一回火。”
“哎吆,你快放進去。”早上被凍得徹骨生寒的感覺,唐春可還真真的記着,他趕緊抱起凍雞和土豆,“我幹活去了!”
他可不想再挨一次凍了,就他那殘廢了的動手能力,就算再給他一百次機會,他也弄不着火。
唐春一溜煙跑進廚房,打起小報告,“學姐,你看展醫生那樣!老欺負我。誰還不是個客人。”
顧卿清正蹲在廚房的小板凳上發愁,家裏多了兩個人,奶奶提前塞到冰箱裏那些吃的,估計是撐不到假期結束。聽到唐春跟她抱怨,顧卿清伸手把摟住他的脖子,硬是把他摟到跟自己坐着一樣的高度,“大春子啊,我可沒當你是個客人。乖,削土豆吧。”
唐春哀嚎一聲,抱着土豆就要淚奔而去,顧卿清喊住他,“你去哪兒削啊,就在廚房削好了,省的弄的屋子裏到處都是土豆皮。”
唐春故意裝成一副怨婦相,捧着菜盆可憐兮兮回眸,“好的、娘娘,小的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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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小春子,賞你一個煎餃!”電餅铛的指示燈滅了,顧卿清起身把蓋子一打開,香油煎餃的味道就飄了出來,就連在客廳泡茶的展雲聞到這味道都咽了下口水。
她昨夜在市裏随便找了旅店住下,因為大年三十,周邊的店鋪幾乎都不營業了。她跟旅店前臺的小姑娘買了杯泡面湊合吃下了。今天一大早又開車從市裏來鄉下,也沒吃早飯,因為路不熟,一邊走一邊問,本來一個半小時的路,硬是耗了兩個多小時。
“咳,喝點花茶吧,養顏暖胃。”展雲端着茶盤進了廚房,正碰上顧卿清正拿着煎餃喂唐春。
“吃,就知道吃!”展雲突然站在唐春的背後,唐春一個煎餃還沒嚼爛就咽了下去噎得打嗝,展雲把茶盤放道廚房的案板上,把着他的肩膀,一頓猛拍,唐春順過氣來,抓起茶盤裏的杯子仰頭一灌。
展雲還沒來的及說什麽,唐春就噗的一口噴了出來,“燙、燙……”
別說唐春覺得展雲故意針對她了,就連顧卿清都開始懷疑了。
“我剛想着說燙的。”展雲大無畏的迎着顧卿清的目光,無辜的一攤手,“他喝太快,沒給我機會說。”
“你就是故意的!”唐春白皙的臉憋得通紅,吐着舌頭,拿手不停忽閃着涼風。“哎呀,學姐,她就是故意欺負我。”
“好了啦,你倆咋跟小孩似的,別鬧了,你舌頭還疼不。”顧卿清從碗櫥上來了個飯碗,從水龍頭接了點涼水,遞給他,“要不你把舌頭泡裏面冰敷一下?”
“就是被燙了一下,一會兒就好了。”展雲剛才還真不是算計他,可巧了,老天幫她啊,誰讓他一個大老爺們跟人一姑娘擠在一個炕上了。
“感情燙的又不是你!”唐春嗤了一聲,自己端着水碗颠颠的去客廳,坐在椅子上低着頭跟老牛飲水似的泡着舌頭。
“你腳怎麽了?”顧卿清發現展雲不自覺的蹭着腳,忙問道。
“可能有點凍腳了,一暖和過來,腳有點癢。”展雲就穿了一雙普通的休閑鞋子,她沒想到顧卿清老家這幺冷。
“凍了腳可麻煩了,你趕緊的別忙活了,走走走,去燙燙腳。”顧卿清把展雲推出廚房,把她按在沙發上,一邊把自己的以前的棉靰鞡給找了出來,“你多大腳?38的碼子你能穿上嗎?”
展雲說道,“剛好,我鞋就是38的號。”
“家裏也沒新鞋,你湊合下吧,都刷過的,我沒腳氣,你先穿着,等會我找找還有沒有新的棉拖鞋。”顧卿清把棉靰鞡遞給展雲,還不好意思道,“你看,第一次來我家玩還把你腳凍了,趕緊換上。”
展雲這邊換好了鞋,說了句,“廁所在哪?”
顧卿清往院子西南角一指,“在外面呢,西南角那個紅屋頂,你穿上外套,別凍着。”
趁着展雲去上廁所,顧卿清又把泡腳的木盆從床底下拖了出來。她在木盆裏撒了一點點細鹽,然後咕咚咕咚又把一整瓶的熱水給倒了進去。又在水管上接了些涼水兌進去。她看看水量覺得不夠,又咕咚咕咚倒了一盆進去。
這木盆本身就重,現在又盛了大半盆的熱水,顧卿清腹部的手術刀口,現在還算在恢複期內,她不敢用力,就喊了唐春一聲。
唐春剛開始還不知道是給展雲倒得洗腳水,樂颠颠的把木盆搬到了客廳。顧卿清指揮着,“放到沙發那兒,哎,就那兒!”
“學姐你洗腳啊。”唐春完事一拍手,開心問道,顧卿清趕忙道,“哦,不是,讓展醫生泡泡腳,她剛凍得腳,泡一泡就好了。”
唐春一聽這水是給展雲端的,暗戳戳的看一盤算,對卧室裏的顧卿清喊,“學姐,泡腳水得多點,這水不夠啊。我再添點呗”
“嗯,你添吧。別太燙也別太涼了。” 顧卿清正在找藥膏,聞聲就讓唐春自己看着辦。
唐春壞笑着又把一整壺的熱水給倒進去了。他試探着把食指伸到盆中,還沒接觸到水面,就嗖的縮了回來,光看水面上的熱氣就知道夠燙了。
“學姐,沒熱水了,我去燒點熱水啊。”唐春布置完“犯罪”現場,拎着大肚子鋁皮水壺去暖爐間,借着燒水躲起來了。
顧卿清找了藥膏出來,剛好展雲回來。一進屋,顧卿清忙招呼她坐下把棉靰鞡拖了,又要給她脫襪子。
“我這棉鞋穿上還沒暖過勁來呢。”展雲忙自己動手,顧卿清指着旁邊泡着熱氣的泡腳盆,“你往那邊挪挪,去泡個腳。”
“大白天泡腳?”展雲這幺坐着讓顧卿清伺候着泡腳還有些不習慣,有些難為情。
“對啊,趁着你剛凍了腳,泡一泡馬上就好了,不然耽誤的越久,凍腳越難受不說,還不好好。”
說話間展雲已經挪了去了,她把腳放在盆沿上,彎腰伸手正準備試試水的溫度,顧卿清道,“趁熱泡有效果,越燙越好。這腳上的神經啊比手上敏感,可能一進去會有的燙,你忍忍。”
說話間顧卿清已經擡起了展雲的腳,幫她按了進去。嘴裏還說道,“剛開始會有點燙,一會兒就好了。”
說完,顧卿一擡頭,就見展雲臉憋得通紅,眼眶裏還憋着淚似的,趕忙問道,“展醫生,你怎麽了?是不是凍發燒了。”
顧卿清把手心貼上展雲的額頭,疑惑道,“不熱啊,展醫生你到底怎麽了?”
展雲咬着牙,強忍着說,“沒事,用熱水泡腳太舒服了,暖到心裏,想流淚。”
顧卿清開心的笑着,“那這幾天你多泡幾次吧!”
“不用,一次就行,太麻煩了。”展雲看着笑得美滋滋的顧卿清忍着沒說實話,這樣的泡腳一次就行,效果太顯著了,差一點把腳給燙沒了。
唐春在暖爐房蹑手蹑腳的走,探頭往客廳一瞧,見展雲憋得面部都有些猙獰,心裏道,哼,讓你欺負我。要是還有下次,我再給你多倒一壺熱水!
“要不我幫你搓搓吧,好的快。”顧卿清閑着也沒事,大過年的她家也沒有別的客人,加上常年在外工作,鄉親鄰居的也都沒那麽熟絡,沒人來串門。
顧卿清把手往盆裏一伸,倒抽一口氣,趕緊縮了手,“這幺燙!”
“展醫生,你快把腳擡起來!”顧卿清看着展雲被燙紅的腳面,心疼道,“不會燙傷了吧。”
“沒事,水是燙了點,不過還好。”展雲嘴上這幺說着,腳還是擡了起來,“你被老是叫我展醫生,多見外,直接叫我名字展雲就好。”
“哦,好,那我去添點涼水來。”顧卿清跑到廚房接了一小盆涼水,兌了進去,這次她先伸手試好了水溫才讓展雲把腳放進去。
“腳上最容易被凍的地方就是腳後跟和小腳趾頭根那塊,我幫你多揉揉。”顧卿清細心的幫展雲揉着腳,不時撩起的洗腳水濺到臉上,她就擡胳膊一抹,好不嫌棄。
“我自己來吧。”展雲彎腰試圖自己洗腳,她長這幺大,估計除了幼兒不記事的時候讓家人給洗過腳,還從來沒人給她這幺洗過。
“不用,你坐好就行,這個沙發太高你彎腰不方便。”顧卿清蹲在小馬紮上,推開展雲的手,一下一下往她腳上撩着水。
“你是不是傻啊,剛才水那麽熱你也不知道說,要真燙禿嚕皮了,我可賠不起。”顧卿清搓完了一只腳又換了另一只腳。
“剛才的水溫要是再高那麽一點,還真的就燙禿嚕了。”展雲笑着,“真要燙壞了,就把你賣了賠我。”
“哈哈哈。”顧卿清哈哈大笑,自嘲道,“幹脆你也別賣了,反正我也賣不了幾個錢,直接把我賠你得了,說不定當個小保姆。”她摸到展雲小腳趾頭的位置,關節處有輕微浮腫的樣子,顧卿清捏了捏那個地方問道,“這裏是不是麻麻的。”
展雲點了點頭,“嗯,有點。”
“這個地方凍的還挺厲害,多泡會兒吧,”顧卿清多揉了一會兒,感覺水溫已經降下來了,便把搭在腰間的毛巾拽下來,幫着把腳擦幹凈。
“抹點油。”顧卿清把剛才從卧室裏拿出來的油膏盒子打開,擦幹了手挖了一塊塗在展雲的一只腳上,然後讓展雲自己搓一搓,“多搓搓,搓熱了效果好。”
她又剜了一塊白色膏體塗在展雲的另一只腳上,指點揉按那個“凍疙瘩”。展雲問顧卿清,“這是凡士林吧。”
“嗯是,我小時候動手動腳我媽都是這幺做的,可管用了。”
“哎呀我去,你們怎麽整的跟舊社會的地主婆和賣身丫鬟似的!”唐春拎着燒開的鋁壺從暖爐間出來,一邊往空暖水壺裏倒水一邊酸不溜秋道,“學姐,我腳好像也凍了,你給我洗洗呗。”
“洗呗,你先把泡腳盆水倒了,我家就這一個木頭泡腳盆。”顧清幫展雲摸完腳,又掏出一雙沒開封的棉襪子扔給展雲,“展醫生,你穿着這個吧,新的,舊襪子我幫你洗了晾起來。”
“好,謝謝,叫我展雲。”展雲接過襪子再一次強調,顧卿清張着嘴巴應和着,“好,給忘了,好的,展——雲。”猛地叫展雲的全名,顧卿清還覺得有點別扭。
旁邊的唐春意見特別大,“她洗完腳讓我倒洗腳水,我才不幹呢!哎,學姐,你別只給她洗襪子啊,我這襪子也沒洗呢,我也只帶了一雙襪子子。”
“行了吧你,大學的時候沒少幫你洗襪子洗衣服,就差褲衩沒給你洗了,整的我們宿舍的人還以為我老牛吃嫩草,泡了個小學弟當男朋友呢。”顧卿清把展雲的襪子先在洗腳水裏揉了一遍,然後起身對唐春道,“你要洗襪子是吧,趕緊脫了,我一塊洗,你沒腳氣吧。”
“不行!”展雲和唐春同時道,唐春又搶先說,“我的襪子才不要跟她的襪子一起洗!”
“不想一起洗,就自己洗。”顧卿清從衣櫃裏好不容易又扒拉出一雙新襪子,扔給唐春,“沒男士的襪子,不過都是運動襪你就先湊合穿着。”
“你先別換襪子,先把水倒了。”顧卿清不敢搬重物,自然指使別人。展雲和唐春這兩個人,相比較來說,唐春太熟了,還是指使他比較方便順手。
“我自己來!”展雲已經穿好了棉鞋,彎腰端起泡腳盆出去倒掉。
“哦,那麻煩你了。”顧卿清就這幺随口一說,展雲卻覺得她們之間還是很生分啊。相比較起唐春,她更像個客人。
大過年的,家裏也沒啥好忙的,裏裏外外就是吃飯做飯那點事。顧卿清常年不回鄉下,這裏更沒啥好收拾的。
三個人閑了下來就坐在客廳裏,喝着花茶,吃着煎餃,看着春晚的直播,還挺像一家人的樣子。
一鍋煎餃其實也就二十來個,三個人吃,其中還有個吃貨大春子,很明顯不夠分的。沒一會就盆幹盤凈了。
早上起得早,吃的那點東西早消化了。唐春哼唧這說要做午飯,可看看時間還剛剛過了十點。這吃午飯還真是有的早。于是唐春瞄上了展雲帶來的那一箱箱的吃的上。
他為啥知道是吃的呢,因為是他從展雲的車上一箱箱搬進屋的。除了那幾箱包裝精美的營養品外,還有幾箱沒有标識,但唐春憑借自己二十多年吃貨的鼻子,輕輕一嗅就知道這裏面有好吃的。
“哎,學姐,你說着大過年的,你怎麽也不買的瓜子零食啥,看春晚吃零食,日子才能過得美滋滋。”唐春開始繞着彎的點化顧卿清,一邊說還一邊拿眼睛瞥着堆在客廳一角的那些箱子。
“我這不是沒想到你們回來嘛,我一個人過年也沒必要買那麽多東西,知道你們回來陪我過年,我肯定早點回來準備準備了。”顧卿清也犯難,家裏出了冰箱裏菜肉和廚房的大米白面外還真沒其他零食。“你堅持會兒啊,村裏的小超市今天不營業,年初二才營業,得明個一早我去多買點回來。”
“怎麽了?”顧卿清看着唐春,對方一直給她遞眼色,一會兒看看正在喝着花茶看春晚小品的展雲,一邊兒瞄着那堆禮品。顧卿清沒那麽多花花腸子,她一直以為那是展雲要帶回家的當地特産,她見唐春眼神飄來飄去的忙問,“你眼睛怎麽了?”
“咳,那個展醫生啊,不,是小展姐姐。”唐春見顧卿清沒明白,決定自己上,他也就是比顧卿清小了一屆,這個春節一過,離三十而立也沒幾年了,可他愣是能把自己裝的跟個無辜天真的小男生似的,“你這是買的當地特産,要回家送人啊。”
展雲回頭瞥了他一眼,喝一口花茶,道,“不送人人,自己吃。”
“哦,自己吃啊,那這幺多,吃的完嗎?”唐春顯然很高興展雲的回答,這個回答很是上道!
“吃不完。”展雲又喝了一口花茶,她老遠就能看到唐春眼裏的精光,呵,這小子,還想給她下套。
“哎吆,吃不完壞了咋辦啊!要不咱們……”唐春這句“要不咱們幫你消滅點”還沒說出口呢,展雲放下茶杯幽幽道,“壞不了,保質期長着呢。十年八年不敢說,一年兩年還是能湊合的。”
“那麽長時間的保質期啊。”唐春硬擠着笑,心裏已經翻了無數個白眼,“那裏面得放多少防腐劑啊。”
“唐春,你幹嘛呢,那是人家展雲要帶回家的特産,你堅持下,明天把村裏小超市都給你搬來。”顧卿清輕輕攮了唐春一下,非常小聲的說道,“別老惦記吃的,看春晚。”
唐春正準備放棄呢,展雲卻突然開口,“吃吧,反正就是帶來吃的。”
“真的!”唐春一聽這話,嗖的跳将起來,跑到墻角去拆箱子。他避開了那幾個禮品箱,拆了沒标志的兩個箱子,第一個半人高箱子裏是瓜子,薯片,餅幹點心等,第二個箱子稍小點,上下兩層,全是水果。
“謝謝小展姐姐,我不客氣了。”唐春完美诠釋了有奶就是娘,得了吃的看誰都象是菩薩。
“不好意思啊。”顧卿清還有點小尴尬,怎麽有這幺不靠譜的學弟呢。展雲對她笑笑,給她沏了一杯花茶端到面前,“小胖子,你怎麽還跟我這幺客氣,你看我來家過年,也沒給打招呼,帶點禮物是應該的。而且你看,我也沒把自己當外人,腳都讓你洗了。”
也對。顧卿清聽展雲這幺一說,很有道理啊,都是朋友那麽見外幹什麽。“你不嫌棄就好。”顧卿清釋然,轉身對唐春道,“大春子,果盤都在廚房呢,你洗好,裝好端過來,多洗點!”
展雲之所以會帶這幺多東西來,是那天顧卿清跟她告別的時候,她發現這個回家過年的小胖子竟然只背了一個包,知道她家裏沒其他人,想必這年貨啥得肯定懶得買,所以自己才采購了帶過來的,過年嘛,就得吃吃喝喝熱熱鬧鬧。雖然她很多年沒有熱鬧過了,可現在她還挺享受這樣子的,特別是顧卿清給她的洗腳的時候,真的就象是一家人。
“你也別跟唐春見外,就跟自己學弟一樣。別看他在外邊是個牛逼的不得了的經紀人,其實熟了就發現他特感性很好相處的!而且……”顧卿清想了好久用那個詞形容唐春比較合适,最後得出的是,“而且喝了酒之後特別不靠譜。”
展雲輕笑一聲,想起了那次唐春喝醉酒在她家胡鬧的情景,是挺不靠譜。展雲心裏想着,這喝了酒沒數的,也不光唐春一個,這不是你們學校的傳統幺。
唐春沒一會就把客廳的茶幾堆滿了零食,他還特自覺地去卧室搜羅了個毛毯,然後整個人盤腿窩在沙發上,用毛毯蓋着腳,一邊吃一邊樂呵呵的看節目。顧卿清也跟着窩在沙發上,順便把毛毯往自己腳上搭了搭。
展雲回頭拿水果吃,就瞅見這兩人蓋着同一條毛毯,緊緊緊緊窩在沙發上。這剛準備下去的火氣,又上來了。
“哎,我也有點冷。”展雲從單人的沙發上,挪到雙人沙發上,硬擠。“這個毛毯停暖和,讓我蓋一下。”說着展雲就把唐春那邊的毛毯拽了過來。
“哎,小展姐姐,你在去卧室拿一個呗!”唐春吵吵霍霍的,展雲立馬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嗯?”
“我去拿吧。”唐春啃了口蘋果,從沙發上跳起來,等他抱着小被子出來的時候,雙人沙發上俨然沒有他坐的地方了。
他只好悻悻的抱着小被子窩到了單人沙發上,還不忘偷摸白了展雲一眼。這個展醫生,真是的,怎麽什麽都跟他搶!這可是在我的學姐家哎!唐春在心裏默默加重了我的學姐這個詞組,轉念一想,品出了別樣的滋味。
哎,不對頭,怎麽感覺她是在跟我搶學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