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她，掰彎她

第15章 逆風揚帆（下）

顧卿清在一衆人的白眼中，左等右等等來了新主任。

“是你？你是新來的程主任？”顧卿清趕忙從包裏拿出名片：非凡娛樂雜志社娛樂新聞部主任—程楠。

“原來你就是顧卿清。”程楠笑着和她握手，兩個深深的酒窩襯得他格外的溫潤謙和。

顧卿清一愣，“你認識我？”

“當然認識，我們……我聽人提起過你。”程楠把那句我們幾年前其實見過給憋了回去，那并不是一段美好的回憶，現在提起并不合适，沒想到，原先那個有些纖瘦美好的大學生竟然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不過胖胖的也很可愛，程楠看着她，笑容就有點止不住了，把顧卿清笑的心裏發毛。

這個程主任不會腦子有毛病吧，幹嘛老看着自己笑啊。

辦公室裏的其他人，忍不住竊竊私語。

“卧槽，新主任跟她認識！”

“沒看出來啊，平日裏蔫了吧唧，也是個有背景的？”

顧卿清不理會衆人的詫異的眼光，把名片往口袋裏一塞，又從自己包裏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摔在程楠面前的桌上，“既然程主任認識我，自然也就知道我是為什麽被辭退的。”

辭退？程楠一愣，他來上任的時候，顧卿清已經被辭退了，前主任也沒閑的要跟新領導交代一個被辭退員工的事情。

“怎麽回事？”程楠向前主任詢問，眼睛轉而留在顧卿清的身上，生怕一眨眼，顧卿清就會眼前消失一樣。

前主任是個典型欺軟怕硬的主，見程楠問起，馬上舔着臉道，“她以前是我們雜志社的員工……現在不是了。”

“為什麽不是了？我來說吧！”顧卿清打斷了前主任的話，“我以前呢在雜志社任勞任怨，然後有一天犯了個錯，就被當成臨時工辭退了！”

顧卿清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又補充道，“是我的錯，就是我的錯，我承擔，我今天就是來還債的。”

說着顧卿清指着厚厚的信封道，“當時說好了，一個月內把相機的錢補上，我今天就來還錢，同樣的，按照勞動法，扣我的工資獎金也得給我。”

“還錢？扣工資獎金？程楠臉色一變，厲聲道，“總部明文規定，員工離職前，必須跟財務結清賬單，工資獎金全部發放完才與正式離職，哪來的扣離職員工資這一說。”

“還有，因公損害的相機等，也是統一由總部報銷，什麽時候讓員工自己掏錢賠付了？”

聽程楠這幺一說，不光顧卿清吃了一驚，前主任臉都垮了。她真沒想到以前的慫包顧卿清會回來糾纏這件事。如今事情暴露，她的心一糾，就想着讓顧卿清趕緊閉嘴走人。

顧卿清恍然大悟，“哦，你還我錢！”

前主任坑了顧卿清這件事，辦公室裏都心知肚明，但從來沒人跟顧卿清提過，原因很簡單，要麽是跟前主任同流合污，要麽就是平日也沒少欺負顧卿清的，剩下那麽一兩個心底還算不壞的，卻也是膽小怕事。

“我問你，她為什麽會免職！”顧卿清指着前主任問程楠。

程楠如實道，“業績太差，我奉命來整改。”

“哈哈，業績太差。”顧卿清一拍桌子，轉身等着前主任，“你不是說是因為視頻的事才免職的嗎？不但貪我的工資，還侮辱我！”

想起那日在雨中，被前主任抓着頭發一頓抓撓，顧卿清火氣蹭的上來了。“咱們今天就新賬老賬一起算！”

“算就算，誰怕誰！”前主任這些年也不是吃素的，立馬反擊，“要不是你傳錯了視頻，人家能發律師函告雜志社！”

“對，我傳錯了視頻，我負責解決！”顧卿清就近打開一臺辦公計算機，搜到了李雪的微博上發的聲明，“看清楚！”

說着又從兜裏掏出了紙質的聲明，是李雪聲明放棄上訴的原件。

“看清楚了，這件事情，我解決了！那麽現在算算我們的賬！”顧卿清仰首挺胸，字字铿将，“離職前，我先賠了5000的鏡頭錢，加上扣了我一個月工資，還有獎金，算吧下來，下來，你要還我兩萬左右。”

“還有，去年我替雜志做了一個明星與旅游的專題，銷量大增，但你上報總部說是你的策劃，然後你得了總部獎勵的5萬塊錢。

還有上個季度，提交總部的預算表，我早就做好發給了你，本應由你核算總結上交，但你卻忘記了這件事，直到總部催要，才匆匆核算，結果算錯了賬，總部追究下來，你把責任全推到了我的身上，于是我一個季度的獎金打了水漂，更別說升職了。

前年，總部選撥優秀員工，按業績來，本來上報的是我，但你找到我一番苦口婆心，涕淚橫流，讓我把名額讓給了前臺小姑娘，因為前臺小姑娘是你未來的小姑子，可惜啊，這都過去幾年了，你依舊沒有轉正只是個未來的嫂子，這幺大年紀了你羞不羞？”

顧卿清終于把多年的郁填之氣發洩了出來，心中大爽。

“顧卿清你怎麽說話呢，好歹她曾經也是你的領導，就算對你沒恩，也不用這幺落井下石吧。”

人群中有人打抱不平。

前主任趁機道，“顧卿清你個白眼狼，滾出去！”說着推搡起顧卿清，顧卿清一個沒留神磕在門把手上，戳的腰疼，她一着急就推了前主任一把，完全是無意識的。

“哎呀，打人了。”前主任解釋躺倒，想要耍賴。顧卿清更狠，扶着腰直接跨了上去，“就打你了怎麽樣！”

話未落，顧卿清手腳并用已經撕扯起來，一邊打一邊道，“你不是喜歡欺負我嗎，來啊，繼續啊，誰要替她報警啊，趕快報！”

前主任也是個老江湖，張牙舞爪的回擊，可她躺在地上并不占優勢，想翻身吧，可騎在她身上的顧卿清噸位太重，她實在翻不動。

“好了。”程楠上前拉住兩人，其他人一看主任都上了也趕緊拉架。

“哼，你再欺負我試試啊！”顧卿清氣喘籲籲的起身，心道，這身肉肉還是有用的。

這幺一鬧，顧卿清總算出了惡氣，前主任也自作自受，被停職，并賠償了顧卿清的工資獎金和之前貪的錢。

辦公室裏，只剩下程楠和顧卿清，清點着自己讨來的辛苦錢，顧卿清感慨萬千，果然人啊還是要強勢一些。

“謝謝你，主持公道。”顧卿清起身道謝，“不給你添麻煩了，再見。”

“我送你！”程楠趕忙起身，拉開門，一路送到一樓大廳。顧卿清攔住他，“你別送了，咱倆又不熟！”

說完轉頭就走，程楠跑了幾步要求開大門，前臺小姑娘見了忙獻殷勤，急着去推大玻璃門。顧卿清一看，這不是前主任的未來小姑子嘛，她腳一伸，小姑娘啪叽倒地上了。

哼，當時你絆了我一跤，現在我還你一腳，從今往後誰也別想占我顧卿清的便宜！

“你住哪，我送你吧。”出了大樓，程楠依舊跟着，非要送。顧卿清突然覺得這人有點煩，便開口道，“你想幹嘛！”

“我就是想……”陳楠語塞，就是“想送送你”，這句話卻也不敢說出口，怕唐突了對方。他只好伸出手，客氣道，“行，那就不送你，希望以後常聯系。”

顧卿清客套的跟他握了手，心說，常聯系還是不要了，這個地方這些人都讓他們随着過去一起過去吧。

顧卿清把錢存了，滿心歡喜的出了銀行，卻發現原本晴朗的天有些陰沉。顧卿清剛下公交，楊梅用公共電話給她打了電話。

“清啊!我近期是不能回去住了，你手術時我去醫院看你，還有啊，我估計我一時半會兒是不能出去賣煎餅了，你反正沒啥工作，就接我的班吧。煎餅車啊材料啥的都現成的，不能白白浪費賺錢的機會啊。”

“你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那些人是誰啊。”顧卿清邊往家走着，順便看看胡同口的買賣人*流情況。

“嗨，我家裏人，要把我抓回去呢，你還記得那次聚會嗎，也不知道哪個碎嘴的同學告密，洩露了本女王的行蹤。”聽楊梅唠叨了一路，顧卿清耳朵都快炸了。

“嗯，我知道了，你自己在外面也注意身體，我到家了，回頭再聊。”挂了電話，顧卿清一聲輕松，哼着小曲拐過巷子口，就發現自家門口又站了幾個人。

“哎，你們幹嘛！”顧卿清幾步跑了上去，就看自己家大門敞開着，她的行李衣服等等都被扔了出來。“你們誰啊，怎麽私闖民宅！我報警了！”

門口正忙着的一男一女對視一眼，男的開口，“我們租了這房子了，你是誰啊？”

顧卿清懵了，“你們租了？這房子我都租了好幾年了！”

“從今兒起，這房子就不租你了。”房東大姐從屋裏走了出來，“你們這個月房租到期了，我就租給他們小兩口了。”

“姐，不是說好這兩天就給你交房租嗎，你怎麽租給別人了。”顧卿清急了，下午讨了工資，特意留出了房租錢，“姐，你看錢我都取出來了！”

“哎呀，別說了，本來你們就是季租，交不上房租就退房，你不能耽誤我賺錢啊。”房東大姐一臉的市井氣，哪一段也離不開錢字。

顧卿清也不能指責人家，人家也得吃飯穿衣，但是不打招呼就租出去，這就有點不厚道了，“姐，我這不是給你送房租來了幺！”

“給我送啊，我不要了，人家小兩口每個月多交200呢！”房東阿姨翻臉不認人，催着道，“趕緊給人家騰地方。”

人家小兩口歡歡喜喜住進了房子，顧卿清看着堆在外面的行李、盆盆碗碗，還有那輛煎餅三輪車愁眉不敢。

滴答——

顧卿清的額頭一涼，擡頭一看，下雨了，滴答、滴答，雨滴開始密集。

叮咚——

李雪家的門鈴這個時候響了，要麽是送外賣的，要麽是送快遞的。李雪這會正扒拉着中午吃剩的雞湯，準備泡着米飯，一聽門鈴響趕緊去開門。

“快遞是吧。”李雪往嘴裏扒了一口米飯，一開門愣了，接着高興的要把飯碗都扔了，“小顧姐姐！”

喜悅過後，就是一陣憂傷，李雪看着淋了一身雨的顧卿清，又看看堆在門口的一堆雜貨，愁容滿面，“唉，小顧姐姐，這些都是你的嗎？這個煎餅車是怎麽回事？你這都怎麽弄來的。”

顧卿清一攤手，“花了七十塊雇了個電動三輪，一車就拉來了。”她指着煎餅車，“這個我騎着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