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動搖
望着楚玄曦急匆匆離開的背影,木靈不自覺掐緊掌心,她暗暗咬住下唇,大力地要咬出血來。
憑什麽……
木靈不甘心,明明她才是太子妃的人選,為何太子總是不看她,而将視線落在那個來歷不明,還很有可能是奸細的人身上?
她難受,落寞地垂着眼,站在一旁的丞相見狀将她拉的遠些。
“爹……”木靈委屈。
丞相拍了拍她的肩,語重心長道:“爹知道你喜歡太子殿下,會盡量在皇上面前幫你說些好話的。”
木靈不依,“爹,我想要肯定,而不是盡量。”
“這……”丞相無奈,看起來太子壓根對木靈無意,要他娶木靈也是一件極難之事啊!
“女兒不管,女兒中意的就是太子,一定要嫁給太子。”
丞相道:“爹尚且不知皇上和皇後娘娘是何種意思,靈兒莫急,爹會幫你的。”
木靈喜笑顏開,“好!”
別院內,風寧霜依舊靠着欄杆坐着,婢女三番兩次勸說她回到屋內,怕出了什麽事自己擔待不起。
但風寧霜并不想走,她發現坐在這池邊利于想一些平常不想去想的事情,索性靠着欄杆,慢慢想清楚。
從北蒼來到東墨已有好久,當初來時的目的她一直謹記着,從來都不曾忘記,只是總是有那樣跳躍的夢,讓她堅定的心動搖了。
她想要借助東墨太子,扳倒北蒼的皇宮,如果成功,便能讓軒轅裕也試一試流浪的滋味,如果失敗,最多也是一死。可是假如成功了,北蒼就等于亡了國,必定被東墨納入羽翼下,那這樣的話,君清夜,還有白黎宣要怎麽辦呢?
她并不想針對他們,可是那計劃一旦開始實施,便沒有停下來的可能,趁着現在還未開始,她必須要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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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不久,計劃就可以開始了,在這東墨,在這裏,她并不認識君清夜,和白黎宣也只有過那從張府逃跑時的一面之緣,談不上交情,她完全可以放開手去做。
只是猶豫在那夢境,她和君清夜不是陌生,相反應該是最熟悉的彼此,但現在她卻要害他。
她做不到!
“啊……”風寧霜抓緊衣角,為何會有這樣煩心的事情,她緊緊咬住下唇,眸色黯淡。
為何給她兩邊的記憶,為何她會穿梭在兩邊,為何她會不停做夢?
這些都像是未解之謎一樣,她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從那一天開始,便堕入了一個這樣的循環。
什麽時候才是結束?
她不知道。
“霜小姐,回屋去吧!”婢女站在一旁光着急,身為奴婢又不能幹預主子的想法,要不然她真想直接将小姐拉回房中。
風寧霜看向婢女,雙眼變得朦胧,她輕輕說道:“你是真的,還是假的?”
婢女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麽,自然往前走了幾步。
“霜小姐,您說什麽?”
風寧霜已然回過神,她搖搖頭,轉眸想繼續發呆卻看見了別院門口一個身影的踏入。
婢女順着風寧霜的視線看過去,面露憂色,太子殿下來了,見霜小姐在外頭吹風,她會不會被懲罰?
楚玄曦大步往卧房走,卻意外看見她靠着欄杆直直看着他,他見她穿的單薄,狠狠地皺了皺眉。
“剛醒就在外頭吹風?”楚玄曦快步過去站在她面前,想拉她起來,沒想到一碰她手就冰涼的可以,他脫下外衣,給她披上。
“回屋。”楚玄曦一把将她拉起,風寧霜乖乖地配合,她擡眸看他愠怒的神色,扁了扁嘴沒說什麽。
回了屋子,楚玄曦立刻安排婢女去熬姜湯,自己在櫃中拿了床被褥出來,給瑟瑟發抖的她蓋上。
方才沒覺得,怎麽一回屋就這麽冷?風寧霜牙關打架,暗惱。
一床被褥蓋上,楚玄曦給她仔細掩好,在床沿坐下。
“剛醒就乖乖在屋中躺着,做什麽去外頭吹涼風,嫌自己沒有生病?”
楚玄曦不悅,低聲斥責。
之前讓給她看時,便發現什麽病都沒有,楚玄曦也只能以為是沒休息好,想着她醒了再讓她多歇息一會兒的,沒想到她倒好,直接跑了出去。
“屋裏悶。”她輕聲辯解,被楚玄曦瞪了眼後就不再說話。
兩人靜坐了會兒,很快姜湯就盛了上來,風寧霜端着碗,一邊吹涼一邊小口小口喝着。
楚玄曦默默坐着,看她乖乖地喝姜湯,聽話的模樣讓他心中微暖,他想起了方才在禦花園的事,眉頭微皺。
其實趁着那時間去太後身側也是別有用意,他大概猜到了他們在說些什麽,有些故意地想要打斷他們。
楚玄曦知道皇帝和皇後有意撮合他和木靈,但自己卻無那份心,不說他并無立太子妃的意願,就算有,也不會是木靈。
視線一滑,他看向她,姜湯已經喝完,楚玄曦伸手拿了碗,放至桌案邊。
她又重新躺回去,喝了姜湯後全身都暖暖的,蓋了兩床被褥身上已經開始冒汗,她伸手想扯開上面那床。
“別動。”楚玄曦知道她在想些什麽,将被褥掩的更好了些,她大眼瞪他。
楚玄曦嘴角微勾,眼神暖下來,“一會兒再給你拿了,嗯?”
她抿抿唇,同意。
氣氛沉默了會兒,楚玄曦想起還有件事需要和她說。
“寧霜,”他看她,淡淡說道:“過些日子是太後的壽辰,今年一定會比往年辦的還要隆重,屆時衆多千金小姐都會準備一些表演,獻給太後。”
她聽着。
“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參加,好好準備一個表演。”
她畢竟在醉墨館呆過,舞蹈肯定是不成問題,楚玄曦只想讓她在太後面前也表演一個,最好能給太後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不得不說,楚玄曦的确有私心在內。
太後壽辰?風寧霜怔了怔,下意識就不想參加,可是她看向楚玄曦期待的眼睛,又狠不下心拒絕。
或許參加一下太後壽辰也無礙,她這樣想着,颔了颔首。
見她答應,楚玄曦自是高興,他為她掖了掖被角,“再睡會兒?”
風寧霜并不困,但還是合眼養神。
楚玄曦微微揚唇,默默起身将桌案上的湯碗端走,輕輕合上了門。
陪着太後在宮中看了一上午的戲,木靈在宮中用了午膳後才回了丞相府。一進府,木靈便直奔木夫人的卧房,将早上的事事無巨細地和木夫人說。
木夫人仔細聽完,大感驚訝,“你直接問她了?”
木靈點頭。
木夫人哎喲一聲,對自己這個女兒也是無奈,這不明顯打草驚蛇嘛!
“你怎麽可以直接問呢,最起碼也要婉轉些。”
木靈沉默,已經意識到自己做錯了。
“你說說,如果你是個賊,別人問你是不是賊,你會直接承認嗎?”
她想也不想就搖頭,“當然不會。”她又不是傻子,明擺着告訴別人。
“那你想想,你這麽直接問她,就算她是奸細又如何?怎會承認,和問她是不是賊有何等區別?”
木靈噎住,竟說不上話來。
“什麽奸細?”這時,木丞相正好來了木夫人的院子,偏巧就聽見了奸細這兩個字,面對兩人尴尬的神色,他又問了遍。
“沒什麽啦,爹。”木靈擺了擺手。
木丞相挑眉,低沉的聲音滿是威嚴,他負手向前走了幾步,緊緊盯着木靈看了會兒,說道:“莫不是有什麽事瞞着爹?”
木靈被盯得手心出汗,索性将事情統統倒出,反正她并不認為這是假的。
怎知木丞相聽完沒有先贊同自己,反而将她一頓罵。
“胡來!”木丞相瞪着木靈,“真是胡來!”
“爹……”木靈不甘地叫道,上前幾步挽住木丞相的手臂,撒嬌道:“女兒不過是想知道寧霜究竟是不是奸細,可能做法欠妥,但是心還是好的啊!”
木丞相冷哼一聲,“你也知道做法欠妥?真不知該怎麽說你,就算你想知道,如此直接問哪個傻子會承認?”
這似乎在罵自己是傻子,木靈煞白了臉,讪讪地說不出話來。
“如果是奸細,被你這麽一問也打草驚蛇了,你為何如此沉不住氣,偏偏要湊上去暴露?”
木夫人聽不下去,上前來勸慰道:“好了好了,靈兒還小,哪裏懂那麽多?她也知道錯了,就不要怪罪了。”
木丞相眸色沉下,反倒更為生氣,“如今已戳破,你又并無證據,再者太子護着她,你要拿什麽去揭穿她?就算揭穿,可有人會信?”
木靈和木夫人愣在原地,接不上話。
平靜了會兒,木丞相轉了話題,淡淡說道:“過些日子是太後的壽辰,仔細着點準備,這是你的機會,可明白?”
木靈回神,連忙點頭,“爹,女兒會好好準備的。”
木丞相嗯了聲,也不等旁人說話,徑自揮袖便離開。
太後的壽辰是件大事,風寧霜想了想自己并沒有什麽特殊的才藝,只好投機取巧,将之前學過的琴和舞結合起來。
向婢女要了把七弦琴,成色很好,音色極美,風寧霜很是喜歡,她試着将琴搬起來,融合進自編舞蹈中。
一開始根本沒法跳起來,慢慢熟悉後便可以嘗試跟上調子,風寧霜只在屋中試,足足練了一個下午,才慢慢好起來。
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風寧霜欣慰。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木靈也只是太過急躁。感謝夏末之末一直的留言評論,抓住麽一個,那些不現身的小天使們,哼(ˉ(∞)ˉ)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