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硝煙味
沈钰歡！
顧亦辰目眦欲裂，拳頭上青筋直暴，到這一刻，哪能猜不出，這一切的主謀是那個可惡的男人？
沈婉柔、沈钰歡，外加一個沈钰希。
這輩子，他是和姓沈的犯沖嗎？
“顧先生，還滿意嗎？”沈钰歡微歪着頭，笑容純真無邪。
兩個男人隔着屏幕對視，充滿了硝煙戰火味。
蘇念縮了縮腦袋，把臉一捂，萬事都和她無關。
她倒是期盼，顧亦辰能拖住沈钰歡，好讓她偷偷溜走。
“到底怎麽回事？”許清也有些懵。一會兒說機毀人亡，一會兒又說不在飛機上，她怎麽聽着那麽糊塗呢？
顧亦辰深深呼吸，竭力壓下洶湧的怒火，冷靜囑咐：“媽，您要不間斷地給念念打電話。”
蘇念生着他的氣，不肯接聽他的來電，但許清就不一樣。
曾經，對于許清、蘇念婆媳關系好，顧亦辰是極其抗拒的，許清總為了蘇念來煩他，但現在心态調轉，他卻無比慶幸。
多虧他有個媽啊。
只是蘇念的手機一直打不通。
許清有些擔憂，仔細詢問唐詩後，才稍微放下了心。她看兒子冷峻的面龐，所有到口的話，都化成了一聲嘆息。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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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猶豫了會，還是勸說：“你和念念，是真的不合适，就放過彼此吧？各自婚嫁，當個朋友，總比鬧翻了強。”
顧亦辰全身微僵，唇抿成了一條線，久久沒有說話。
“乖，張口。”整個飛機航程，蘇念都耷拉着耳朵，被沈钰歡抱在懷裏，一會兒喂點心，一會兒喂水果，“我問了唐小姐，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
當豬養嗎？
蘇念撐得打了個嗝，幽怨的目光瞟去，“太飽了，撐得難受。”她的飯量不大，為了保持玲珑身材，都只吃六分飽。
“抱歉，只想着喂你了。”沈钰歡手指一頓，擦淨手上的點心碎屑，“我給你揉揉。”
蘇念小幅度擋了下，但沒有成功，就乖乖坐着不動了。
氣氛有點靜谧，她很不自在，随口找話題：“飛機抵達後，我們去哪裏啊？”
“我有事，會忙兩天。”沈钰歡含笑回答，點了下蘇念的鼻尖，“我會讓人陪你，乖乖等我回來。”
蘇念忙“嗯嗯”了聲，努力壓了壓，才忍住沒笑出來。
算是柳暗花明了，沈钰歡不在，她逃跑的機會很大。
但蘇念怎麽也沒想到，沈钰歡喊來陪她的人，居然會是沈钰希。直到此刻，她才徹底松了口氣。
兩兄弟一樣的英俊相貌，迥然不同的氣質，吸引了機場很多人的目光，偏偏他們一左一右，相伴在蘇念的兩側。
蘇念收到了來自全世界各國女性的注目禮。
“我出國是辦正事，帶着蘇小姐不方便。”沈钰希有點無奈，看向乖乖站着的蘇念，目光裏微有波瀾。
沈钰歡懶懶笑着，“我要離開兩天，交到你手上，我才能放心，你的正事拖拖也不要緊。”
“你照顧好念念，不要等我回來，就把人看丢了。”他意有所指，臨走前，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蘇念，“乖一點。”
最後那句話，威脅的含義太重了。
蘇念心裏一番吐槽，表面上倒是應和着，乖得不得了。
等沈钰歡一離開，蘇念正要告別，但沈钰希看向她額角，語調溫和：“我先帶你去換藥，傷口要處理了。”
蘇念前晚砸傷的頭，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
蘇念猶豫了下，就點了點頭，笑吟吟的，“好。”
反正換個藥，也耽擱不了太久，沈钰歡要離開兩天呢。
沈钰希提前電話預約挂號，一到醫院，兩人直接去電梯口。
排隊的人很多，等到第二輪電梯到達，蘇念才走了進去，背靠着牆壁站着。
電梯內較為擁擠，沈钰希站在蘇念身側，手搭在她後面的欄杆上，以身體形成一個獨立小空間，隔絕了她與別人推擠。
蘇念眨了眨眼，看到沈钰希的喉結滾動了下，下意識地歪頭看他，恰恰和他深邃的目光撞上。
她微微怔了怔。
先避讓的，是沈钰希。
他迅速地看向別處，低低一句：“抱歉，我失禮了。”
蘇念感覺到了一絲異樣，不好接口。她眼珠兒胡亂轉悠，一個不小心，就看到了沈钰希的耳朵。
居然紅彤彤的了。
蘇念看着他那張臉，又想到沈钰歡的頑劣，忽然就起了惡作劇的心思。
“钰希，你耳朵紅了。”她記得書上提過，兩兄弟有心電感應，就好奇地伸出手，捏了捏沈钰希的耳朵，“還發燒了。”
沈钰希微微愕然，目光快速閃了閃，“蘇小姐，你別這樣。”他擺正了臉色後，倒有幾分冷肅凜然的意味。
但蘇念一點都不怕，這耳朵紅得像在滴血，吓唬誰呢？
她故意湊上前，學着沈钰歡的動作，朝他耳下吹了口氣。
軟軟的、暖暖的，帶着女孩的清香。
沈钰希僵了一瞬間，抓着欄杆的手心都有點汗，幸好電梯抵達了樓層，在出去了些人後，電梯內就寬敞了。
沈钰希收回手，規矩和蘇念并排站着，目視前面。
蘇念看向筆直站立、全身緊繃的男人，忍不住偷偷笑了聲。
和沈钰歡的騷包相比，沈钰希簡直不要太純情。
剛出電梯，沈钰希的電話就響了。
蘇念看了眼，上面顯示着一個“歡”字，表情頓時就古怪起來，豎着耳朵去偷聽。
“被念念調戲了？”手機裏，沈钰歡嘆了口氣，聲音卻帶着笑，“她太不乖了，等我回去，我幫你找回場子。”
蘇念在心底哼了聲。等他回來，她都撒歡兒跑了。
有10億在手，租個莊園，養點花草，偶爾出去旅個游，無聊寂寞了，就養只乖巧聽話的小奶狗。
多麽美好的生活！
“不要欺負蘇小姐。”沈钰希微微重了聲音，“她沒有對我做什麽，你也不要借着我的名義，就對她做不尊重的事。”
他看了眼蘇念，囑咐着電話那頭的沈钰歡：“注意分寸，不要步別人的後塵。”
那個別人，指的自然是顧亦辰。
有些傷害一旦造成了，就會是一輩子的裂痕。
沈钰歡卻似漫不經心，笑吟吟問：“我們從小到大，關于喜惡都是一致的，所以任何東西，都會互相分享。”
“我要念念，你呢，要不要分享她？”他壓低了嗓音。
沈钰希目光微頓，下意識飛快看了眼蘇念，聲音沉重：“不要胡說！”
蘇念又不是物件，怎麽可能随意分享，何況，這也違背了民俗，以及倫理道德。
他們的聲音小了些，蘇念沒聽清，湊近了去聽。
但沈钰希匆匆說了句：“我挂了，再見。”
“蘇小姐，我們走吧。”沈钰希盡量自然地說。
蘇念見探聽不到，也就收回了目光。兩人順着走廊，在路過一個拐角的時候，恰恰左側從上往下的電梯開了。
在電梯裏面，有一對年輕的男女，相貌都極其出色，尤其是男人，舉手投足間，都是上位者的矜貴。
他的目光落在蘇念的側臉上，有一瞬間的呆滞恍惚，腦海深處的東西像是在掙紮着出困。
“你怎麽了？”年輕女人焦急詢問，急忙去扶他。
但男人頭疼欲裂，卻依舊推開了她。他再看去時，拐角處已經沒了蘇念。
他怔了怔，記憶深處的兩個字，喃喃地溢出，“念念……”
喬雅箐的表情僵了一瞬，暗暗咬了下牙，“已經到我們的號了，我們快走吧。”
她用了五年時間，都沒有辦法抹掉那個名字，那就像噩夢一樣，日日夜夜都纏着她。
喬雅菁始終都記得，當年她設計讓蘇念犯了錯，在蘇念不承認，面對全部人的指責時，從別墅走出來的蘇星葉，只平靜地說：念念說沒有就是沒有，誰有意見，哪個不服，站出來。
全場的名門千金都閉口不言。
蘇星葉對蘇念的維護，幾乎到了一個變/态的地步，誰敢上趕着找不自在？
拍了片後，沈钰希去樓上拿結果。蘇念坐在椅上等着，有一個東方面孔的女人推門進來，“你好，我是1158號，蘇念。”
蘇念正在給手機開機，好奇看了女人一眼。在異國他鄉，難得碰上同種人，且名字相同的，倒也是奇妙緣分。
那是名孕婦，不小心撞了頭，也是來拍片的。
手機開機了，幾十個未接來電、短信浮在屏幕上，拉回了蘇念的注意力。
她挑着回了幾個，最後才輪到許清，只回了條簡單的短信：媽，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不到十秒，手機鈴聲響了。一通電話，許清就急着問：“念念，你在哪裏？”
蘇念含糊不清地回了幾句話，沒有表露自己的位置。
她倒不是防着許清，而是在防着顧亦辰。現在的她，還沒有能力抗衡顧亦辰，讓他找到了，那就是一出狗血的肥皂劇。
“念念，”許清明白了她的意圖，看了眼身側視線迫人的兒子，欲言又止，“如果阿辰真心悔過了，你能給他一個彌補改過的機會嗎？”
她特意調了免提，微微屏住了呼吸。
平心而論，許清是反對的，但顧亦辰的眼神，讓她有點心疼，就幫忙問了句，反正決定權在蘇念手裏。
顧亦辰袖下的手緊握了，唇死死抿成了一條線。
極少會有緊張情緒的他，此時卻如同一個囚犯，在等待着審判。蘇念的态度，他有些摸不準了，而就是這種不可控，才更為提心吊膽。
蘇念剛準備回答，心思忽然轉了幾個彎。
在飛機上的屏幕裏，直到最後一刻，許清都和顧亦辰呆在一起，會不會此時也是？
這個問題，應該是許清代顧亦辰詢問的。
蘇念無聲地笑了起來，眼睛亮晶晶的，故意惆悵地嘆了口氣，“其實……”
她又停住了，久久的沉默。
電話兩頭都很安靜，呼吸聲都能隐約聽到。
顧亦辰有點急躁不安，眉頭都緊鎖了。那一刀将落未落的，比直接砍下更加折磨人，他整個都提心吊膽的。
讓她再蓄會兒力，急死他丫的狗男人！
蘇念捂着嘴，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笑出了聲。她清晰聽見，手機對面的呼吸聲明顯重了些。
“念念？”看兒子忍到了極點，許清無奈地追問了句。
蘇念又嘆了聲，嗓音哀沉：“如果他真心悔過，願意彌補，媽，你知道的，我一直對他……”她稍微又停頓了下。
這話的潛臺詞已經很明顯了。
顧亦辰心間驟然松了，緊繃的情緒被愉悅替代。他盡力克制着情緒，但唇依舊微微顫着。
他要告訴蘇念，他已經失去她一次，不會讓自己再錯過她。
下半輩子，他會全力讓她幸福的！
但蘇念撲哧笑了，一句“哎呀，裝不下去了”，把他全部的話都卡在喉嚨裏。
顧亦辰的表情微微僵硬。
“媽，我對他沒興趣了，我們已經離婚，離了就是離了。”蘇念咬字幹脆清晰，“無論他是真心悔過，還是只因為不習慣了，都和我沒有任何關系。我不恨他，是看在棒棒糖的情分在。”
此時，她帶了點惆悵，“但小時候，他給了我兩天的溫暖，而長大後，我還了他八年，早就夠了。”
她一個字一個字說得緩慢，像極了鈍刀子，一刀刀割着。
顧亦辰的臉色都白了，尤其是最後，蘇念提到了小時候，提到了那支棒棒糖，讓他的心一瞬間揪緊了。
他傷了蘇念那麽久，冷暴力對待她，因為結婚紀念日那天和沈婉柔的同臺，蘇念對他死心了，才會那麽堅定地要離婚。
現在的蘇念，對他僅剩的情分，可能就剩小時候的棒棒糖。
但那不是他。
萬一蘇念知道了真相……
“念念，我不會放棄你。”顧亦辰沉聲開口，以從未有過的認真語氣，“在沈钰歡設計，讓我經歷徹底失去你的那時，我就明白了，我不能沒有你。你能愛上我一次，我會重新讓你愛上我，無論要等多久，無論要付出多少。”
到底有八年的情分在，他和蘇念的關系，不是外面随便哪個野男人能比的。
他有信心，也有決心，能破鏡重圓，能挽回蘇念。
這一次，讓他來等待她，讓他來追尋她。
蘇念看了眼手機屏幕，确定是許清的號碼，确定是顧亦辰的聲音。
顧亦辰被鬼上身了嗎？以他的性格，對她從來是高高在上，冷漠又驕矜的，居然會說出這麽番話。
“念念，看在……”顧亦辰停頓了下，臉上微有些難堪，但此時也顧不上，“看在小時候的情分上，給我一個機會，行不行？”
從來不屑于撒這種謊的他，頭一次破例了，就為了争取到一個機會。
如果論手段，顧亦辰也有很多，但不敢用，怕把蘇念越推越遠。他要她心甘情願，而不是只擁有她的軀殼。
看電話那頭的蘇念沒有回答，顧亦辰燃起了希望，聲音都不再那麽低沉：“念念，你不是說，小時候我給了你溫暖嗎？相信我，我會讓這份溫暖再次包圍你。”
蘇念磨牙，心間又是惱又是悶，不客氣地罵出：“滾蛋吧，你！”
她的白月光啊，那麽溫暖的棒棒糖小男孩，怎麽長大了後，就成了棵歪脖子樹？
聽聽，這是人話嗎？
拿小時候的情分要求她給他機會，那當初傷害她時，怎麽不念着小時候的情分呢？
蘇念直接挂斷了電話，但心口的氣依舊盤旋不下。
那個毒瘤，把她下了飛機後的好心情，給破壞得一幹二淨。
蘇念氣不順，把顧亦辰的聯系方式全部翻出。
手機號——拉黑。
微博號——取消關注并拉黑。
微信號——拉黑。
……
但這麽幾件小事下去，蘇念心裏的火依舊撲不滅，恰好去拿片子結果的沈钰希回來。
她目光頓時亮了，急忙撲了過去，親昵地依偎着他，“钰希，幫我個忙。”
咔嚓！蘇念把兩人親密照片發給顧亦辰，并附上短信：約會中，前夫勿擾，否則我親愛的會吃醋的。
沈钰希看到她的短信，那“親愛的”三個字，像是火焰一樣，燙得他飛快移開目光。
“嘟嘟……”盲音刺耳極了，
顧亦辰垂下了眼，似乎從蘇念提出離婚開始，就總是她挂他的電話，被她嫌棄，兩人的地位好像調轉了。
一片真心被踩在腳下，他在經歷她曾經經歷的一切。
“幫我定位一個手機號。”顧亦辰撥通助理的電話。
他從不會輕易認輸，對于蘇念，那就更不會，蘇念等了他八年，他還她八年又如何？
顧亦辰剛挂了電話，就收到蘇念的兩條信息。他頓了下，才點開信息看。
兩人剛剛吵架，他不認為蘇念會給他好的言語。
但短信的內容，依舊刺痛了他的雙眼。
照片裏，蘇念笑顏嬌俏絢麗，偎依着高大俊朗的男人，很讓人錐心刺目的一幕。
顧亦辰的唇色都有點白了。
蘇念在故意氣他，還是真的和姓沈的男人在一起？
越想越難受，顧亦辰忍不住撥打電話給蘇念，已經做好了被她挂斷的心理準備，就像他曾經不接她的電話一樣，然而事情仍然讓他驚愕。
他試了幾次，終于承認了這個事實。
他被蘇念拉黑了。
手機號、微信號、微博……所有的聯系方式，無一幸免。
“念念是真生你的氣了，你別去打擾她了。”許清全程看着，心酸而又無奈地勸，“時間久了，你們也許能做朋友，總比做仇人好。”
都是顧亦辰的責任，她也無法強求蘇念回心轉意。
顧亦辰在沉默很久後，瞳孔倏然縮了縮，立刻翻出一個很久不用的軟件。
他登上鹹魚賬號，果然，蘇念忘了拉黑他。
那時，蘇念一時心血來潮，想低價出售些東西，求了他很久，又有許清說情，他才開了個賬號幫她。
蘇念的賬號頭像，是她的本人。
顧亦辰輕移着手指，撫過蘇念的照片，唇角微微上揚，心裏滋味繁沉，輕輕的刺痛伴随着酸澀。
他點入蘇念的聊天窗口，發送了句：念念，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你。
每天發一條，日積月累，總能再度撬開她的心扉。
點擊，發送，然而發送失敗。
顧亦辰的手指僵了僵。
“搞定。”蘇念退出鹹魚賬號。她有不少珠寶，帶在身上也不安全，幹脆賣了換成錢。
把珠寶拍照定價後，她看到好友一欄，順手把顧亦辰拉黑。
“都正常。”醫生回複。
畢竟是傷了腦袋，蘇念在醫院做了全面檢查，确認無事後，才從看片醫生的辦公室出來，一走到門口，居然就遇上了熟人。
喬雅菁瞪大了眼，眼底有了些慌亂，“蘇念？”
在異國他鄉，她怎麽都不會料到，竟然會碰上蘇念。
“好巧。”蘇念也驚訝了下，眼睛微微眯起，“你也在這裏拍片啊？”
她原本準備找個機會，私下去找蘇星葉的，但既然撞上了，那就是天意。
喬雅菁很快鎮定，笑得溫柔可親，“我已經弄完了。正好碰上了，念念，我們去吃飯吧，我知道哪裏有中式餐廳。”
看蘇念慢悠悠不動，她眼裏有了點着急，“怎麽？你還在怪我嗎？念念，對不起，你讓我補償你一下，行嗎？”
“不慌，我們先聊聊天，自從鬧翻後，都很少交流了。”蘇念激動，心跳都快了些。她這回是确認了，蘇星葉在醫院，否則喬雅菁不會那麽焦躁。
原本她、唐詩、喬雅菁是閨蜜，但在後來，喬雅菁設計陷害她，兩人就鬧翻了。
蘇念原本不知道原因，但想起了小說劇情後，才明白那是個很狗血的理由，因為一個男人。
蘇星葉對她太好，喬雅菁吃醋。
喬雅菁定了定神，“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你就原諒我吧。”她故意看了眼手機，滿懷着歉意，“到餐點了，我們去吃飯……”
她後面的話，卡在了喉嚨裏，因為蘇星葉開門出來了。
“蘇小姐，我取好藥了。”正巧，沈钰希也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手裏提着個小袋子。
他的目光微微動蕩着，看到蘇念一臉歡悅，撲向了一個英挺俊朗的男人，那是從未有過的開心。
至少在他的面前沒有。
沈钰希看向蘇星葉。男人劍眉星目，像是久居上位，自帶一股矜貴氣度。
他聽蘇念欣喜又激動喊着“哥哥”，立刻就明白了過來。
失蹤了五年的蘇星葉。
原來只是哥哥。
蘇星葉有點怔愣，眼神少了銳氣，多了些迷茫。
他下意識抱住了蘇念，望着她燦爛的笑顏，腦海裏倏然出現一句話，那是個虛弱的女聲：“星葉，你是哥哥，你要保護好念念，不顧一切守護好她……”
“念念？”蘇星葉低低喊出。
在一瞬間，他腦海裏閃過很多片段，雜亂的、斷續的，洶湧地沖擊着他的思緒。
蘇念開心地應着：“是我！你想起我了？”
不可否認，蘇星葉很寵她，事事都順着她的意，替她遮擋了全部的刀光劍影，但那也導致她被寵成了傻白甜。
在蘇星葉失蹤後，她獨自一個人，完全沒有了自保能力，多虧那時有許清幫襯着。
“我帶你回家。”蘇念笑吟吟。
反正她手裏有錢，兩人能遠離紛争，自由自在生活。
蘇星葉眼底漸漸恢複清明，“回家？”
他的記憶依舊是混亂的，但不妨礙他判斷出，蘇念對他的重要性。
“只有我們的家。”蘇念重重地點頭。
沈钰希向蘇念看去了眼，目光裏掀起了淡淡的波瀾。
他的視線不壓人，但也不可忽視。
蘇星葉擡目看去，兩個男人的視線交彙了瞬。他低頭，看着蘇念期盼的笑顏，回了她溫柔淺笑，“好，只有我們。”
他又看向沈钰希，唇角的笑就意味不明了。
收到那抹笑意，沈钰希平靜上前，語調溫和：“蘇小姐，手機借我一下。”
蘇念不明所以，但也拿出手機，解鎖後就遞給他。
沈钰希翻開圖片，把其中一張照片點開，短短兩秒後又退出，把手機還給蘇念，“謝謝。”
因為角度原因，蘇念沒有看到，但蘇星葉看清楚了，在那張照片裏，蘇念偎依着沈钰希，親昵極了。
蘇星葉收斂了唇角的笑，定定地看着沈钰希。
“你好，沈钰希。”沈钰希伸出手，語氣有些公式化。
蘇星葉沉默了三秒，也伸出了手，“蘇星葉，很高興認識你。”
蘇念古怪地來回看兩人，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好啦，都認識了，我們走吧，別在醫院走廊上占位置。”
一直沉默的喬雅菁沉聲說：“你難道要帶他回蘇家？你不知道蘇家是龍潭虎穴嗎？他現在的狀态，能再次掌控蘇家？”
她就知道，蘇念永遠是她的克星，只要有蘇念在，她永遠都是被忽視的。
“他變成這樣，不是也有你的功勞嗎？”蘇念面無表情地問，“針對哥哥的那場事故，你不也參與了嗎？蘇欣三母子主謀，你也是幫兇，你藏了他五年，都沒得到他，還折騰什麽？”
後面幾句話，她的語氣有些古怪了。
喬雅菁一張臉難看極了。她凝了凝神，沉着臉說：“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四人離開後不久，就有一個男人急匆匆跑來，向醫生護士打探了些事情後，就給顧亦辰撥去了電話，“顧總，太太在醫院上了藥，半個小時前就已經離開了。”
“她的傷還好吧？”顧亦辰關切地問。
男人笑着說：“太太很好。顧總，我還要恭喜您，您快做父親了。”
“什麽？”顧亦辰怔了瞬。
“太太懷孕了，兩個月身孕，我看到了太太的填表病例。”
作者：咳，念念在椅子上等時，不是恰好有個和她同名的孕婦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