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争吵
顧亦辰皺了下眉,表情冷沉沉的,“蘇念。”
她不是說出去兜風嗎?居然兜到男人的懷裏了?
倒真是“愛”他啊!
蘇念身子一僵,慌亂地從男人懷裏退開,無措地解釋:“老公,我不是……”
她看到了顧亦辰身側的沈婉柔,立刻就失了聲音,全身的血都冷了,面無表情地站着。
顧亦辰目光幽暗,聲冷如冰:“蘇念,你在外面怎麽野,我沒有興趣,但在公衆場合裏,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
唐詩懵了,被氣得腦子裏一片空白。
蘇念的臉色白晃晃的,耳朵裏“嗡”了一陣。
是啊,顧亦辰不愛她,所以不在意她和男人摟摟抱抱,只是不能在公衆場合裏,因為那會讓顧家和他這個名義上的老公丢臉。
走廊的氣氛很冷,帶着壓抑的沉。
“先生,你誤會了,我們只是初次見面的朋友。”清朗好聽的聲音,驅散了空氣裏的冷沉。
沈钰希看向了身側的蘇念,她的臉蒼白如雪、紅着眼眶,拼命強忍着眼淚,掩藏自己的狼狽與不堪。
顧亦辰表情冷了幾分,上揚的語調微含譏諷:“初次見面,朋友?就能摟抱在一起?你們有夠奔放的。”
他親眼看見,蘇念在這個男人的懷裏,小鳥依人般。
很唯美的,讓人不高興的一幕。
周圍,傳出幾聲笑,但顧忌着場合,又立刻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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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朋友。”沈钰希語調平緩從容,“就和那位挽着你手臂、親密無間的小姐一樣,她是你的朋友,我也只是蘇念女士的朋友。”
“是我把念念推向他的。你在外面風流潇灑,我們念念憑什麽孤零零的?”唐詩氣鼓鼓地哼了聲,又心疼地抱住蘇念,小心翼翼地求原諒,“念念,對不起,我給你惹麻煩了。”
她是氣不過,才想着出一口氣,讓顧亦辰也堵堵心。
卻忘了,顧亦辰随意的三言兩語,就能傷害到蘇念。
蘇念攥緊了手指,尖銳的疼痛讓她清醒了些,但聲音依舊帶着顫:“顧亦辰,你可以不喜歡我,但不能侮辱我!”
她喜歡了他整整八年,怎麽會和別的男人有染?
顧亦辰對上蘇念的眼,她眼裏閃着淚澤,亮晶晶的。
他沉默了下去。
“調監控。”沈钰希倏然開口,“黎耀會所走廊有監控,如果監控證實,我和蘇念女士沒有當衆摟抱、言行奔放,而顧先生侮辱我們的人格,到時請向我和蘇念女士道歉。”
整個走廊都安靜了。
顧亦辰身後的豪門公子哥,都以一種看二傻的目光看來。
在整個玉城,有幾個人敢惹顧亦辰?突然冒出來的鐵憨憨,誰給他的膽子,這麽剛,是在找死嗎?
唐詩一臉糾結。但看氣氛太僵了,她主動打了圓場:“顧總,真的是我推的念念。念念,我們回包廂吧?”
好不容易看到一枚優質帥哥,她可不想他“英年早逝”。
蘇念勉強笑了笑,握了下唐詩的手,好心地建議,“先生,謝謝你,但請你揭過這件事吧?很抱歉,讓你受委屈了。”
反正,她和顧亦辰馬上要離婚,犯不着再起沖突,息事寧人最好。
這也是她以妻子的身份,為顧亦辰做的最後一件事。
“好。”沈钰希微點了下頭,“你的項鏈在公安局,180天內,可以拿身份證和珠寶産權證去領。”
蘇念愣了一下,睜着圓溜溜的眼,心尖顫了顫。
那條項鏈,她至今最珍稀的生辰禮物,被她扔給了小偷。
失而複得的喜悅,又掉入囚牢的哀沉。
蘇念控制不住的顫栗,“我明明把它丢了啊?”
沈钰希默了會,看向态度冷漠的顧亦辰,有些了然,“對不起,是我多事了。”
他拿出一張便簽,在上面寫了一串手機號,“如果心情不好,可以打這個電話,他很擅長逗人開心。”
蘇念攥着紙上的餘溫,笑意濃郁了些,“謝謝你。”
她忽然想到,在她八歲那年的雨夜,顧亦辰從口袋裏拿出的棒棒糖,好像也帶着絲絲餘溫。
暖了她的心。
在沈钰希離開後,氣氛依舊有些微妙。
“好啦,亦辰,不要鬧得不開心。”沈婉柔淺笑吟吟,挽着顧亦辰的手臂,優雅而美麗大方,“念念,正好遇上了,我們可以一起去品酒。我剛得了獎,大家要給我慶祝呢。”
漂亮高貴的沈婉柔,站在矜貴英俊的顧亦辰身側。
真是天造地設的完美一對。
蘇念垂眼,濃密的睫毛微微一顫,略顯蒼白的唇緊抿着。
唐詩忍不下去,呵呵冷笑着:“有些女人啊,真不要臉,人家正牌夫妻,她摻和進去幹嘛,以為當小三很光榮?”
顧亦辰冷冷地瞥過去。
唐詩抖了抖,咬牙挺立着。
一瞬間,氣氛有些肅冷了。
沈婉柔收斂了笑意,凜然不可侵犯,“唐詩,我和亦辰只是朋友。”
全世界都沒有法律規定,男人和女人不能做朋友。
“我又沒有指名道姓,你認領什麽?”唐詩雙手抱胸倚着欄杆,恍然大悟地問,“難道你心虛了?”
“我沒有心虛的必要。”沈婉柔直接看向蘇念,眼神黯然了些,語氣有點緊張與委屈,“念念,你不會也和唐詩一個想法吧?我和亦辰真的只是朋友,你千萬不要誤會。”
唐詩杏眼圓瞪,差點氣炸了。
當着所有人的面,沈婉柔的姿态放得那麽低,蘇念如果不否決,那就是不識大體,沒有證據而胡攪蠻纏。
蘇念攥緊了手,手心的便簽紙皺成一團。
她倏然擡起頭,迎着沈婉柔的目光,漂亮的眼圓溜瑩潤,“我不懂,你為什麽可以這麽沒皮沒臉,插入了我的家庭,還能裝得一臉無辜?”
“蘇念,”顧亦辰的語氣嚴厲起來,“注意言辭!”
蘇念眨了眨眼,把眼裏洶湧的熱意壓下,憋得眼眶都紅了,“唐唐,我們回包廂。”
她怕再不走,就會在顧亦辰、沈婉柔,甚至他們一群朋友面前掉眼淚。
蘇念喝得醉醺醺的,是唐詩送她回家的。
“念念?”許清皺眉,和唐詩一同扶着蘇念,看她眼睛又紅又腫,心疼地問,“念念是借酒澆愁了?”
她也看到了沈婉柔的頒獎典禮,擔心蘇念才特意過來的。
“伯母,您可得好好說您兒子!”唐詩氣不過,把黎耀會所的事全盤托出,“顧總對念念太狠了!”
許清張了張口,只能無奈地嘆氣。
她也說過很多次,但不是她去說,顧亦辰就能喜歡蘇念。
“媽,”蘇念迷迷糊糊,委屈得直哼哼,“他欺負我……他讨厭我,喜歡沈婉柔,維護她……我要離婚!”
“念念,媽知道你委屈。”許清抱緊縮在她懷裏的蘇念,撫着她的背安慰着,把“離婚”那兩個字直接忽略了。
兒媳對于兒子的感情,她是看在眼裏,說離婚只是鬧脾氣而已。
許清左思右想,試探地說:“念念,你和辰辰生個寶寶吧?有了寶寶調和,你們的關系會緩和些。”
蘇念全身都僵了,只覺得血氣充斥着腦海,心間的燥氣逼得她脫口而出:“他從來沒有碰過我!”
這一記炸雷,空氣都似乎停滞了。
唐詩目瞪口呆,結結巴巴問:“你、你們,不是結婚一年了嗎?”
“念念,你每周回老宅,不是都和辰辰睡在一個房間一張床嗎?”許清難以置信。
“是各睡各的。”蘇念還記得,在老宅住的第一夜,她抛開羞恥心,不顧名門千金的矜持,主動勾引了。
但結果很慘然,被顧亦辰拉到洗手間,用冰冷的水淋灌。
她感冒了一個星期才好。
再也不敢勾引了。
淡淡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顧亦辰西裝筆挺,帶着夜裏的寒氣,走入了客廳。
他的目光,落在淚眼朦胧的蘇念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