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朕就看着你們裝逼
林府。
林悠望着正收拾行囊的李簡,搖首哀嘆,“叢之,你就不能多待兩天?何必急着離開京城?”
背對着林悠的李簡眸色深沉,口中答道:“離開家鄉太久,孩子們還等着我,我也甚是思念他們。”他說着轉身,清俊的臉上浮現一絲笑容,“這幾日多謝仲良款待了,京城的确人傑地靈,令我心生許多感觸。”
林悠知道他在鄉下私塾教書,心中無奈:“你滿腹才華,只做個私塾先生實在是埋沒了你,要不等朝廷開了恩科,你也參加吧。”
李簡颔首,“我會考慮的。”只不過,如今朝廷形勢越發嚴峻,攝政王突然背負弑君罪名,其後不乏林府運作,在他看來,林府實在太過心急,更何況,朝堂內鬥居然将烏鳳國牽扯進來,蕭國顏面都給丢盡了。
李簡心中嘆惋,可他不過升鬥小民,無力改變如今格局,只能眼睜睜看着好好一個國家被弄得亂七八糟。
若是他沒猜錯,邊境一直被攝政王壓制的狄國,一定會利用這次機會,向沒有主心骨的蕭國反撲,倘若攝政王被削權或是被殺,這場戰争的最終結果如何,他實在難以想象。
這種時候,他不如早些回去教授孩子們讀書識字,這一腔抱負既然無處安放,便只能暫時擱置。
況且,朝廷恩科能否開得起來還難說。
林悠本以為他明天才離府,可見他直接将包袱背起,這才察覺他似乎是要連夜出行。
“叢之,你現在就走?”
“對,趁着未到宵禁,我還是早些出城為好。”他神色堅決,擡步就往林府外走去。
林悠攔不住他,只好送他出府。
剛踏入府門,就見林墨的馬車在府外停下,林悠連忙上前迎接,“爹,您回來了。”說着,伸出手去扶。
林墨下了馬車,細長的眸子掃了他一眼,“這麽晚出府有什麽事?”
林悠恭敬回道:“爹,這就是我先前與您提及的李簡,叢之,這是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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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簡住在李府的幾日,本想親自拜見林墨,只可惜林墨公務繁忙,一直無緣相見,卻未料在他離開之際見着了,想到這次京城的大震蕩就出自林墨之手,李簡便覺得人不可貌相。
他不着痕跡地觀察了一下林墨,表面上倒是儒雅,若非知曉他的手段,自己或許還真的會被騙了。
雖這樣想着,但他并未表現出來,反而露出一副見到朝廷要員受寵若驚的模樣,躬身行禮,“草民見過大人。”
林墨淡淡掃了他一眼,一個很尋常的青年,那眉目間的野心都快溢出來了,他心生不喜,但也不好拂了兒子的面子,便道:“嗯,在府中過得可還習慣?”
林悠不傻,自然看出兩人的不對,不免心生奇怪。叢之明明不是這般模樣的,怎會在見了爹之後就變了?莫非他之前全是僞裝欺騙自己的?想到這裏,心中便生出了懷疑與輕視。
“林兄待草民極好,若非草民家中有事,還想在京城多待幾日,領略更多風土人情。”李簡繼續恭敬作答。
林墨已然沒了耐心,“既然家中有事,自然以家務事為重,老夫就不留你了。”
李簡躬身告辭,林悠也沒再勸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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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日,朝野震蕩,百官俱噤若寒蟬,京城百姓也躲在家中盡量避免外出,整座城平靜得仿佛暴風雨即将來臨。
太後一黨全力抓捕攝政王的黨羽,可不知為何,這些人似乎一夜之間都消失了,他們憑借掌握的消息搜查,居然一無所獲。
林墨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而正被打擊的攝政王卻在文德殿裏悠閑度日。一人一貓窩在殿內,無政事煩擾,無案牍勞形,過得別提有多滋潤了。
可這滋潤的日子也終于到了盡頭。
連續幾日的勞而無獲讓林墨極為惱怒,他終究還是不再顧及太後的想法,強勢逼迫太後下旨,直接以弑君的罪名,欲将镡時觀殺害。
他領兵進入文德殿的時候,蕭居瑁已經躲到了房梁之上,镡時觀則執筆寫下幾行字,見林墨進來,擱筆笑道:“林大人,恭候多時了。”
“镡時觀,事到如今,你還笑得出來?”林墨一改素日的儒雅姿态,露出他的狼子野心,但猶疑的目光還是顯現出他對镡時觀的忌憚。
“林大人,不用擔心,本王手無寸鐵,也無後招,沒法逃出去。”
林墨将太後懿旨扔到他面前,“镡時觀,你意圖謀害皇上,罪大惡極,太後有旨,就地處決。”
镡時觀看都沒看一眼,面容淡漠,話語擲地有聲:“能治本王罪的,只有陛下。林墨,你以下犯上,擾亂宮闱,私自調遣京畿衛和禁衛軍,大肆囤積兵器,暗中招兵買馬,貪墨朝廷災銀,勾結張門餘孽,圍場謀害陛下,你該當何罪!”
文德殿外,林墨帶來的人突然被人層層圍住,他轉身看去,竟是只忠于皇帝的鐵羽軍,這是怎麽回事?
林墨面色發白,心底生寒,但依然昂然伫立,面對镡時觀的喝問,他冷哼笑道:“镡時觀,你居然調動了鐵羽軍?你才是意圖謀反之人!”
镡時觀不禁蹙了蹙眉,他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
正當衆人驚愕之際,殿外忽然傳來趙全熟悉而尖利的高呼:“皇上駕到——”
所有人俱驚怔發愣,林墨雙手抖得厲害,直直望向殿外,奢求那一絲不可能。
镡時觀神色劇變,第一反應不是看向殿外,而是猛地擡首,看向房梁。
房梁上,漂亮優雅的橘貓居高臨下,正眯着那雙寶石般的眸子,靜靜回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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