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朕被繞暈了
蕭居瑁窩在镡時觀腿上睡了一個午覺,镡時觀還特意選了院中樹蔭下坐着,涼爽的風吹過,貓陛下只覺得惬意非常。
伸了一個懶腰,蕭居瑁站起身來,見镡時觀捧着一本書瞧,于是湊了過去。
一只大手落到腦袋上,貓陛下眼睛舒服地眯了眯,聽到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元寶識字?”
蕭居瑁假裝聽不懂,伸出爪子想要撓書。
镡時觀一把将他抱起,讓他面對着自己,寶石般的眸子澄澈清亮,動人心魄。
兩人目光對上,蕭居瑁動了動爪子,感覺頗有些不自在,掙紮着想要下來。
“口渴了沒?”男人說着,重新将他放到腿上,拿起早已準備好的清水,舀了一小勺,喂蕭居瑁喝下。
蕭居瑁前腿踩着男人腿根,後腿和臀部坐在腿上,微仰着腦袋,貓瞳阖着,只是在男人勺子遞過來的時候張張小嘴,俨然一副主子模樣。
劉衛進來的時候看見自家王爺被這麽“糟蹋”,心裏別提有多不是滋味兒了。
“王爺,屬下已經将您的意思傳達錢來,京兆尹已經在重審此案。”
镡時觀手上動作未停,道:“可知道七皇子說了什麽?”
蕭居瑁将腦袋偏向一邊,示意已經喝飽了。男人将碗放到石桌上,緩緩撫着貓陛下背上鮮亮光澤的茸毛。
蕭居瑁索性整個貓都趴了下去,他怎麽覺得又困了?
劉衛眉頭有些糾結,但在镡時觀的注視下還是硬着頭皮說出了口,“七皇子說,蕭國的攝政王在邊關就是個土皇帝,邊關百姓只認攝政王,哪裏知道皇上?還說,攝政王在邊關擁兵自重,皇帝下了三道聖旨才回京,根本不把小皇帝放在眼裏……”
“就這些?”镡時觀并沒有被這樣的論調給吓到。
劉衛搖了搖頭,“後面還有,說是攝政王在邊關的惡行簡直罄竹難書,多到數不過來,私自征納百姓的稅糧,恨不得将邊關變成自己的後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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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镡時觀面無表情,英俊的眉目染上一層沉冷之意,他估計還有更難聽的話,只是錢來沒有供出來,否則只憑這些妄言,錢來也不會被激怒出手打人。
“王爺,七皇子說一定要治錢來的重罪,在京兆尹不依不饒。”
“西霞樓是林家的生意吧?他們想要通過七皇子來鏟除我們的眼線,看來已經開始動作了。”
蕭居瑁聞言大吃一驚,原本閉上的貓瞳頓時睜開,西霞樓是林家的産業?而錢來是镡時觀派去的細作,林家這次想要借七皇子之手摘掉這個眼線,所以搞了這麽一出?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林家和烏鳳國七皇子有什麽關系?難道說烏鳳國使臣在京城肆無忌憚,是因為有人在背後撐腰?
這還得了!
他原想慢慢看清朝中局面,索性就用貓身來隐藏自己,可如今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他的布局是不是要改變一下了?
蕭國再怎麽內鬥,他都可以容忍,但他絕不容忍這其中還牽扯到別國。
“王爺,刑部尚書史大人在府外求見。”管家劉福出現在院門口,向镡時觀禀報。
镡時觀抱着有些炸毛的蕭居瑁起身,“讓他在大堂候着。”說着就進了卧房。
蕭居瑁被他放到床上,見男人開始脫下常服,換上了只在上朝的時候才穿着的官服。
男人英俊挺拔,一身黑色朝服,前後兩條五爪正龍盤旋,肩膀處兩條五爪行龍纏繞,氣勢巍然,面容冷峻,蕭居瑁睜大眸子瞅着,以前倒是沒注意瞧,如今看來,這身衣服似乎只有镡時觀才有配得上。
貓陛下心裏滿意,在镡時觀伸手抱住他的時候,用毛茸茸的尾巴蹭了蹭他胸前有些猙獰的龍腦袋,似乎與有榮焉。
镡時觀邁進大堂的時候,史鐵文正欲開口,就覺攝政王周身煞氣撲面而來,聲音沉如寒潭,令人心底生畏。
“史大人,不知為何不過半日,刺客便死在刑部大牢?”
史鐵文反應迅速,忙道:“攝政王,刺客死前交代,在被送回刑部前,有人給他喂了毒藥,藥效在兩個時辰後爆發,下官本想尋大夫給他醫治,可惜大夫無力挽救。”
這句話明顯就是在說,刺客是在攝政王府被下的毒藥,刺客的死與刑部沒有任何關系,反而是攝政王府逃脫不了幹系。
當然,史鐵文沒那個膽子直說。
镡時觀坐在椅子上,托起一杯茶,道:“史大人有何見解?”
史鐵文雖有些忌憚攝政王,但他也是依律辦事,不得不問:“攝政王可記得幾日前那具屍體?您也承認了他是王府的奴仆。”
“本王也說了,他三個月前已經離開王府。”
“可為何一個離開王府的奴仆會出現在圍場?為何攝政王之前将活着的刺客強硬帶回府中,直到今日才放回刑部?為何刺客在進入大牢後,不過半日便毒藥發作而亡?攝政王,您可否為下官解惑?”
所有的矛頭都指向镡時觀,更何況,能在皇家圍場裏面派遣刺客的除了權勢滔天的攝政王,還能有誰?
史鐵文将這幾日的疑惑通通問出了口,只覺得心裏一陣暢快,雙眼明亮地直視镡時觀,他想知道镡時觀要如何辯解?
蕭居瑁眯着貓瞳,靜靜注視着史鐵文。
刑部尚書史鐵文素來以鐵面無私面對世人,他之前也對此人有所好感,覺得是個可用之材,但現在,看他咄咄逼人、針對镡時觀的模樣,卻發現這人斷案并不如外面傳聞那般謹慎細致,不過爾爾。
掉進別人的坑裏還不自知,成為争權奪利的棋子還在這沾沾自喜,他恐怕會在心裏贊揚自己不畏強權吧?
镡時觀将手中的茶盞擱在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動,他面無波動,神态自若,仿佛史鐵文的話不過是無關緊要的廢言,并不放在心上。
“史大人,本王只有一句話,刺殺陛下的不是本王,不管你信或不信,你都定不了本王的罪,除非陛下親自下旨。”
他不需要任何辯解,僅憑這個身份,史鐵文就動不了他分毫,他的辯解只會說給陛下聽。
史鐵文愣然,久久不能言語。
“王爺!”劉衛忽然大步行至門外,眉頭擰得死緊。
镡時觀看了一眼史鐵文。
史鐵文還是有點眼色的,只好起身告辭。
劉衛在他離開後,進屋禀報:“王爺,錢來招供,說他是受您指使,故意打傷七皇子,就為了破壞兩國議和。”
什麽!錢來不是镡時觀的眼線麽?怎麽突然反水了?
貓陛下呆愣地舉着爪子,望向男人瞬間變暗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