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如意算盤
次日一早，顧雨荷剛用完早膳，長平院就來人了，說是老夫人請大夫人過去一趟。
顧雨荷有些意外，這些年來，老夫人召見她的次數，簡直是少之又少，因為陽老夫人是陽漢民的繼母，并不是親娘，因此，她也沒有必要每天晨昏定省，陽老夫人也不喜見到她，幹脆就放任她不管。
在生活上，陽老夫人經常克扣陽漢民一家三口的例銀，吃穿用度方面，更是沒少虧待，好在陽漢民不是個沒本事的男子，他自己掙的錢，足夠他一家人過豐衣足食的日子了，而且，顧雨荷本就是富商的女兒，金錢上，根本就不會缺，因此，他們也不去戳破陽老夫人的陰毒做法，這樣，也省了不少事。
陽老夫人看陽漢民夫婦不敢反抗，心裏一直為這件事情得意呢，嫡長子又如何，最後，還不是被她踩在腳下？只是，那只是她自得其樂的想法，陽漢民不是被她踩在腳下，而是不屑去跟她鬥，人家夫妻只想關起門來好好過日子，根本就連跟她鬥，都覺得沒意思。要是她知道，這些年來她一直在生活上壓迫陽漢民夫婦，事實上對人家一點影響都沒有，反而讓他在陽老家主那裏，失去了賢惠的形象，她一定會氣得吐血的。
顧雨荷來到長平院的時候，陽漢武和陽漢林的夫人已經來了，陽漢武的夫人王氏雖然已經是家主夫人，但是，為了表現自己的孝道，她偶爾還是會來陽老夫人面前請安，而陽漢林的妻子柳氏，是每天都必須要來的。
這兩人一聽說老夫人召見顧雨荷，想着估計是有好戲看，就急匆匆地趕來了，畢竟，這些年來，老夫人召見顧雨荷的次數，實在是屈指可數啊。
顧雨荷走進來，先給王氏行了禮，在八大世家，家主夫人，就是這個家的當家主母，是家裏所有女人中，地位最高的，甚至在陽老夫人之上，只是，陽老夫人是陽漢武的親娘，一個孝字壓下來，王氏就不敢在她面前托大。因此，顧雨荷要先給王氏行禮，才能給老夫人問安。
王氏眼裏閃過得意，淡淡地讓顧雨荷免禮，像是皇宮裏的正宮娘娘一般趾高氣揚，不過，想到再過幾個月，自家男人就要變成陽老家主，而顧雨荷的兒子就要變成家主，她眼裏又閃過一絲陰狠。在八大世家，家主一般在四十歲的時候，就要退位，輪到後輩當家，陽漢武當了将近二十年家，很快就得退下來了。
顧雨荷給陽老夫人問了安，陽老夫人難得熱情地道：“漢民媳婦，你來了，來來，過來坐過來坐。”
顧雨荷有些莫名其妙，這老夫人心裏到底在打什麽注意，怎麽突然對她那麽熱情？其他兩位夫人也是一臉不解。
待顧雨荷坐好後，她又讓人給顧雨荷奉上香茗，态度真是好得罕見，直讓顧雨荷受寵若驚，心裏一直在猜測老夫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招呼好顧雨荷後，陽老夫人才笑眯眯地開口道：“漢民媳婦啊，均澤再過幾個月，就二十歲了，你說你這個當娘的，怎麽就不張羅着給他娶個媳婦呢？”
顧雨荷總算是明白了老夫人的目的，她假裝無奈地道：“老夫人，不是我不想給他張羅，而是均澤那孩子實在是太不聽話了，說娶媳婦的事情要自己做主，誰敢給他做主，誰就要承擔後果。”
陽老夫人聽了顧雨荷那句，誰敢給他做主，誰就要承擔後果，心裏咯噔了一下，想到陽均澤那副對人冷冰冰的模樣，一旦他當了家主，還不知道要怎麽對付她，她一時之間，又猶豫了。
不過，她還是沒有死心，她看着顧雨荷，慈愛地道：“均澤這孩子總是這樣，什麽事情都不讓人幫忙，這婚姻大事啊，雖說他要自己做主，但是，我們做長輩的，也不能不為他考慮不是？漢民媳婦，你可知道我娘家那侄孫女？”
顧雨荷笑道：“不知道老夫人說的是哪一個侄孫女呢？據我所知，老夫人的侄孫女，有好幾個呢。”
陽老夫人笑道：“自然是那個被稱為天福第一美人的程雨菲了，說起雨菲這孩子，可真是個好的。不僅知書達理，武功好，人還長得漂亮，孝順長輩更是不用說了。這樣的好姑娘，我真恨不得把她召來當孫媳婦呢，我原本想着把她指給均庭，可是那孩子，偏生就看上均澤了，均澤總歸也是我的孫子，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許了均澤也是一樣的。那可是均澤的福氣呀，漢民媳婦，你不防回去跟均澤說說看，看看他願不願意結這門親？”
顧雨荷笑道：“聽老夫人說得這麽好，我自然會回去跟他說，至于他願不願意，媳婦也不敢保證。”顧雨荷總算是明白了，原來這老太婆找她來是打了這麽個主意，把自己的侄孫女許給均澤，她倒是會打如意算盤，以後，這當家夫人是她的侄孫女，她是長輩，程雨菲自然只能敬着她了。
“漢民媳婦，你可得好好勸勸他，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陽老夫人繼續說着好話。
“老夫人說的是，我會回去好好跟他說的。”跟他說，千萬不要娶那個程小姐，聽說程小姐為人跋扈，性子更是驕縱，顧雨荷腹诽道。
陽老夫人看顧雨荷回答得這麽爽快，心下歡喜，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聽說陽均澤最是尊敬顧雨荷這個親娘，有顧雨荷在一旁勸着，沒準，這親事就能成了。在她眼裏，顧雨荷就是個沒腦子的，人家說什麽就信什麽，她就不信，她把自己的侄孫女誇得這麽好，顧雨荷會不心動。
“好了，漢民媳婦，你快回去了，早點回去跟均澤說說這事，趕緊把親事定下來才是要緊。”陽老夫人笑着催促顧雨荷回去，日後陽均澤成了八大世家的第一家主，那她侄孫女就是第一家主夫人了，而她的地位，自然也提升了不少，以後，在別的老太太面前，她也高人一等了，陽老夫人心裏樂呵呵地想着。
“是，那就不打擾老夫人了。”顧雨荷起身離開，第一次來到長平院不用看老夫人的臉色。
不過，她才不會傻得去勸兒子娶她娘家的侄孫女呢，她又不是傻子，兒子娶媳婦，一定要娶他自己喜歡的姑娘才行，就像她跟自己的夫君一樣，恩恩愛愛過日子，那樣才圓滿，顧雨荷暗暗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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