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豪門千金20
最顯眼的莫非是散落出來的那張照片。
照片裏,身着白襯衫的溫雅少年笑得幹淨又溫暖,正垂首溫柔地為少女發間簪上一支盛開的暖色桃花。
而被少年溫柔以待的少女,則仰首望着少年,目光裏是再明顯不過的含着戀慕的笑意。似有微風拂過,吹動少女一襲白色長裙,亦吹開那暖色桃花,絢爛而绮麗。
很顯然,這是一張抓拍的照片,卻是溫情缱绻得刺目。
甚至就在夾着那張照片的那一頁日記裏,有着一句鋼筆寫下、深刻透紙的話,記載着照片裏那對似是情侶的少年少女的溫情。
——言梵,我很想你。
力透紙背、情深刻骨。
不過是簡單的六個字和一張照片,宋疏南卻覺得重如千鈞。
他緊緊盯着那張照片和那一頁日記,眼底思緒翻滾,心底亦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以為還不懂得情愛、該要捧在掌心裏護着的少女不僅已經懂得了情愛,甚至還在他根本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愛上了別人。
怎麽會?
可又怎麽不會?
縱然他不願意面對,事實就擺在他眼前的。
她已經和那個男生在一起了嗎?
什麽時候的事情?為什麽他會完全沒有意識到。
又是誰引.誘了他用心護着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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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一起了,這一行似是充斥着絕望的想他又算是什麽?
就在宋疏南目光緊鎖于掉落的日記和照片上時,應如笙已經先他撿起了日記,并收好了。
也是在少女撿起日記的時候,宋疏南看見了少年完整的名字。
——溫言梵。
很溫柔的名字,可卻讓他忍不住想要撕碎了他。
一想到自己如今只能當兄長護着少女,甚至因為顧及着少女年紀太小,而強行壓制着自己的心意不逾矩親近她,而有人卻在他不知情的時候就竊走了他的珍寶,他的心裏就恨不能徹底摧毀那個引.誘了自己女孩的男人。
少女不知兄長心中所想,她只是淡定地收好了日記本,把它重新塞進了包裏。
溫言梵是原身喜歡的少年,也是原身的初戀,原身曾和他在一起過。只是這段過早的戀情最終終止于少年的意外去世。
少年去世後,原身不能忘懷,也沒有再喜歡過旁人,更沒有接近過旁人。說起來有點好笑,原身在兩本小說裏當女配,愛的卻都不是男主,甚至不是男配。
不過這也都跟她沒什麽關系。
誰愛誰,誰不愛誰,從來都不在她的關心範圍之內。
因為在應如笙眼裏,愛情于她這一生來說,太過渺小,太過微不足道。
但按照原身喜歡溫言梵的瘋狂程度,包裏有記載他的日記本她倒是不稀奇。
宋疏南緩了很久才回過神,便見着少女已經開始整理資料了,似乎剛才的事情與她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可如果真的沒有關系,為什麽那樣的日記與照片會随身珍藏在包裏?
他看着少女,眸光晦暗不明,“照片裏的人是笙笙喜歡的男孩嗎?”
他問,聲線沙啞低沉。
突然被問戀情,應如笙心裏頓時詭異地生出了幾分被兄長發現早戀的尴尬,雖然不是她早戀,但現在在這具皮囊之下的畢竟是她。
何況以原身和溫言梵談戀愛的年紀,的确是确鑿無疑的早戀了。
可面對宋疏南的提問,她又不能不回答,只能尴尬地道,“…是。”
照片和日記都被看見了,再否認就有點欲蓋彌彰了。還不如坦白承認呢,反正不會有人把她怎麽樣,她尴尬心虛幹什麽?
聽見少女肯定回答的那一刻,宋疏南只感覺整顆心髒都在劇烈地抽動着,是瘋狂的妒意,也是陡然的陰暗吞噬情緒。
但他向來喜怒不形于色慣了,因此哪怕是心底掀起驚濤駭浪的此刻,他的面上也平靜如斯,只是一雙狹長的眼眸緊緊鎖在少女身上,“已經和他在一起了嗎?”
他又問,聲線稍稍平複了些。
應如笙:emmmmm???
這問題…
這問題讓她想學智障250系統的語氣了:親親,這問題太深奧了呢。
她仔細琢磨了一下,溫言梵死的時候原身沒有和他分手,到最後原身也還是把溫言梵當男朋友的。
所以……算是“…在一起了”吧?
就是男朋友已經死了而已。
不過沒關系,估計原身已經去和他相親相愛了,所以也算是在一起了…吧?
宋疏南本就晦暗的神色在暖色燈光的照耀下也未曾暖半分,他意味不明地問道,“怎麽交了男朋友也沒跟我提起過?是擔心我會反對嗎?”
他從沒聽她提起過溫言梵這個名字。
她是什麽時候和照片裏那個少年在一起的?最近嗎?畢竟之前她和陸餘瑾有婚約,而且她也沒有反對過,應該不是那時候或之前在一起的才對。
可如果是最近才在一起,為什麽他一絲半毫都沒察覺到?而且合照裏的她看起來比現在也要小一些。
宋疏南沒能想通其中關鍵。
應如笙不是很想提溫言梵的事情,畢竟那都是過去屬于原身的事情了,跟她沒有多少關系,她也并不關心,因此她含糊着就想敷衍過去,“在一起一段時間了,只是因為一些原因,所以沒告訴大哥你們。今天還要準備競賽,改天再跟大哥說這個吧。”
她翻開一頁資料,“對了,大哥,這個問題是怎麽回事啊?”
她沒有選擇很隐晦的轉移話題方式,而是明顯的不太想提及,也讓宋疏南知道她不是很想談這件事。
宋疏南自然是察覺到了少女的不願意提及,他心底更沉了,但面上卻是溫和的笑意,随着少女的敷衍而把這件事翻了頁,溫柔地為少女講解起她的困惑來。
等到夜深,少女回去休息之後。
門關上的那一瞬間,他眼底所有的笑意消失得無影無蹤,只餘下無邊無際的暗沉。
然後他撥通了秘書的電話。
住在助理隔壁的秘書之一接到電話的時候是懵的,宋總怎麽大半夜打電話來讓他查一個似乎無關緊要的少年?
而且聽起來宋總的語氣尤其的不高興。
這種猜測,在他第二天跟宋總去公司的時候,明顯地感覺了出來。
雖然以往宋總也是面上沒什麽笑容,可今天的宋總明顯情緒是緊繃的,渾身似有冷氣溢出,讓所有人整天都不敢多喘一口氣。
這種冷沉直到宋總見到了宋小姐,才完全地緩解了。
應如笙忙了一天的競賽,下午的時候是宋疏南直接到比賽場地來接她的,她開心地和他分享了得獎的喜悅,兩人便去餐廳慶祝了一番。
只是這天下了雨,兩人從餐廳回到酒店的時候衣服或多或少地都濕了,便各自回了房間洗澡換衣。
宋疏南整理完,便端了熱牛奶去了應如笙房間。
應如笙彼時剛洗完澡,見着端着牛奶的宋疏南,笑了笑,接過牛奶,讓他進來了,“大哥整理得好快啊。”
或許因為剛洗完澡,少女還沒有換上睡裙,只是着一襲束腰睡袍,白皙的臉頰因為浴室熱氣的缭繞而暈染開了淺淺的緋紅,甚至有晶瑩的水珠順着少女白皙修長的脖頸滑落入更深處。
見着少女這般模樣,宋疏南眼中神色不受控制地深了些,旋即不動聲色地挪開了視線。他的女孩還這麽小,他本不該對她生出這樣的心思,可他卻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想靠近她,也想她靠近自己。
突然有一瞬間,他想到,如果她知道她的兄長這樣觊觎着她,她會不會覺得惡心、厭惡?
心髒驟然一緊,他忍受着心裏千百般混雜的撕裂,溫和地對她笑了笑:“我的頭發短,你的頭發長很多,當然耗的時間要多些了。”
他摸了摸她的頭發,見得都是幹的,才道,“牛奶還是熱的,早點喝了休息,正好今天比賽完了,可以早睡,明天我帶你出去走走。”
“好。”應如笙乖巧地應了,慢慢地喝着牛奶。
宋疏南就坐在她身邊,不着痕跡地看着她。
她身上的睡袍是白色的,不像是她一貫穿的各種紅裙,更像是昨天照片裏那一襲在微風裏微微漾起裙擺的白色長裙。
照片裏,白襯衫的清隽幹淨少年與一襲白裙的純真少女相視而笑。
太般配了。
他心底是無盡的沉郁情緒。
半晌,他似是不經意地問道,“今天吃飯時看見的那條白色長裙,我看你很喜歡,怎麽不同意帶走它?”
他們吃飯時候路過一家店,櫥窗裏挂着的一條飄逸的白色長裙,她駐足了很久,最終卻是不肯帶走它。
想起那條白色長裙,應如笙笑了笑,道,“還是不拿走了吧,感覺雖然漂亮,但是不太合适我的風格,穿上去估計會很奇怪,我還是更喜歡紅色,紅色更有生命力。”
比起純淨的白裙,還是紅裙更适合她。
何況這麽多年了,她也更習慣紅裙。
應如笙沒說,宋疏南也不知道原因,可讀取了應如笙資料的052卻是知道應如笙為什麽不喜歡穿白裙的。
算起來,它這個宿主其實也算是可憐的了。
它覺得心疼,但又覺得只有那樣走過來的應如笙才是應如笙。因為如果沒有那樣的曾經,應如笙或許也會變得美好而溫柔,但其實也就不會是今天這個美好而溫柔的應如笙了。
應如笙的語氣是慣有的溫柔而雲淡風輕,宋疏南沒品出絲毫的悲傷或者情緒起伏,可他莫名的不信,“紅色和白色各有特色,你都很合适穿,不過你既然覺得不喜歡,那就不要了,我們明天再看其他喜歡的。”
只是…真的是因為不合适而不拿走嗎?還是…
“你明天慢慢挑,多挑一些,不會拿不走的。”他極其隐晦而意有所指地道。
是因為那個少年而不願意拿走嗎?
宋疏南話出口的那一瞬間,應如笙有那麽片刻,感覺頭腦是一片空白的。
不拿走。
拿不走。
一模一樣的三個字,只是順序有所颠倒而已,意思卻截然不同。
——“你說這麽多,我也記不住啊。”
——“我本來是想寫張紙條給你的,可是想了想,怕你不拿走,還是覺得口頭交代你會好一些。”
所以其實根本不是怕她不拿走,而是怕她拿不走嗎?
怕她歷經世界的時候,帶不走紙條,所以全部口述給她。
她心中一沉,手中的玻璃杯在不自覺間滑落。
溫行闌,你個瘋子!
其實過去這麽久了,她一直有一點沒有想明白,溫行闌到底是什麽時候知道她要離開的不是那個國家,而是那個世界的。
畢竟她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提及過分毫她要離開的是這個世界,而且那樣荒謬的事情,溫行闌又是怎麽敢相信的?
但他的的确确信了。
然而她卻是至今不明白其中緣由。可這個秘密已經随着溫行闌的死去而被永遠埋藏了。
她或許不會知道答案了。
宋疏南很是敏銳,瞬間便捕捉到了應如笙的滿目震驚,他心底越發的沉了,眼底席卷滿了山雨欲來的暗紅。
是因為那個少年,所以才失态至此嗎?
那個少年之于她來說,便那麽重要嗎?重要到他不過是隐晦地提了只言片語,她便為了他這般失态。
清脆的玻璃碎裂聲響起的那一瞬間,應如笙猛然從思緒裏回神,溫行闌的身影消失不見,擡眼時,對上的便是宋疏南那一霎那間還來不及斂盡的翻湧神色。
她眼底滑過一抹深思,同時斂了思緒,解釋道,“剛才手滑了下,杯子就不小心掉了。”
宋疏南情緒收得極快,在她掃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斂了情緒,坐到她身邊,“有沒有傷到?”
“沒有。”應如笙任由宋疏南檢查身體,“我真的沒有傷到,大哥別擔心。”
确認應如笙無事後,宋疏南扶着她,讓她小心地避開玻璃渣走出來,“仔細些,地上可能有看不到的小玻璃碎片,別傷到了。”
“嗯嗯。”
她走出來後,他又道,“我馬上叫人上來收拾。”
兄妹倆因為玻璃杯的碎裂,都像是忘記了最初讨論的那條白裙子一樣,沒再提及它分毫。
等到玻璃渣被收拾完,也已經不早了,宋疏南溫柔地摸了摸少女的頭,又囑咐少女不要熬夜才離開了。
門被帶上後,應如笙站了一會兒,她還沒怎麽從明白溫行闌那句話的意思裏反應過來。
對于溫行闌這個人,她其實是感激的,他們在一起五年,他從來溫柔體貼,也毫無保留地教導她演技。
如果不是傷了手,一開始就不打算留在那個世界,但只要他能接受,雖然沒有愛,她其實或許會願意和溫行闌在一起一世。
只是可惜她到那個世界的時候,手就已經傷得徹底,所以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和任何人長久過,也想和溫行闌維持那樣短暫的關系。
但無論她有沒有想過和他在一起一世,她都是希望他能好好活着,可沒想到他會那麽決絕,沒有威脅她留下,沒有強迫她,而是留下了自己。
就為了讓她記得她這漫長的一生中曾有過他這樣一個人。
值得嗎?
應如笙得不到答案。
或許對于她來說,這種做法是愚蠢,但是對于溫行闌來說,那就是他想要的白首到老。
站了很久,她才往回走。
路過客廳的時候,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已經沒了玻璃渣的位置。剛才宋疏南眼裏的神色斂得太快了,她沒太看清,可隐約還是看到了點的,她不覺得那是她看錯了。
沉吟了半晌,在一聲驚雷砸下的時候,她開了房間裏的一瓶紅酒,含了一口,又吐了出來。然後揉亂了頭發,抱着軟枕出了門。
宋疏南剛換上睡袍後就聽見了門鈴聲,他開了門,詫異地發現是應如笙。
此刻在他門前的她還穿着剛才的睡袍,只是卻有些淩亂,頭發也是散亂地披散在肩頭,一雙眼眸更是猶如浸了春水般柔軟迷蒙,可眼底深處卻有些驚慌,抱着軟枕的那雙手更是緊繃到指節微微泛白。
這是完全不同于平日裏冷靜的柔軟。
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這樣的她讓他很是心疼,他把她拉進了門,正要如以往般揉揉她的頭的時候才發現她似乎是剛從床上起來,被軟枕半遮住的睡袍竟然微微扯到了肩頭,漏出了白皙秀雅的鎖骨也不知道。
他掙紮着挪開了眼,囚禁住心底的野獸,才擡手微扯了扯她滑落的睡袍,“笙笙怎麽了?”
離得近了,他隐約嗅到她身上隐約的酒味。
她又喝酒了?
難怪她的神色間有些不對勁。
應如笙雖然是故意沾了點酒,但是之後都吐出來了,因此她其實根本沒有醉。
她故意放開了自己眉眼間的軟,似是有些尴尬地道,“大哥,外面雷聲有些大,我不太…不太習慣,能睡你的次卧嗎?”
她和宋疏南住的都是總統套房,分主次卧。主次卧之間也有門,倒其實完全不會顯得暧昧和過分親近。
在普通人家裏,兄妹出去住一個套間也并不少見,只是宋家是名門,家庭條件頂流,又怎麽會為了這麽點房間錢讓應如笙住宋疏南的次卧?畢竟連宋疏南的助理、秘書都是有單獨的房間。
少女雖然掩飾得極好,言語措辭也沒有太露怯,可她眉眼間的松怔與些微的不安卻隐隐透露出來。
外面白色的光隐約閃過,少女的瞳孔陡然縮了一下。
宋疏南瞬間便明白了少女此刻出現在他房門外的原因。
他看着面前嬌弱的少女,眼中神色漸沉,可到底是心疼少女壓過了內心肆意的狂亂。他揉了揉少女的頭,引着她往卧室走,“你睡主卧吧,我睡次卧。”
因為知道了那個少年的存在,他其實已經隐隐有些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情緒,他不能忍受自己寵着、疼着的少女愛上別人,和別人在一起,甚至是嫁給別人,而他卻只能作為她的兄長而存在。
可同樣的,他也不想傷了她,所以他其實不希望少女這時候和他同處一室,他怕自己到時候會傷害到她。
這不是他想看見的。
“我睡……”
少女的話還沒說完,宋疏南便打斷了她,“笙笙聽大哥的話,好嗎?”
他知道醉酒後的少女是朦朦胧胧的,并不會特別清醒,但卻尤其的乖巧聽話。因此他特意擡出了自己不怎麽願意面對的兄長身份,讓她聽話地去睡主卧。
果然,在他的堅持下,少女沒再出聲,被他安置到了主卧的床上。
他為她捏好被角,“睡吧,我在那邊處理公務。”
他的言下之意是他不會走遠,讓她安心地睡。
少女似乎是明白了意思,蜷縮在被子裏安然地睡了,本是微微蹙起的眉頭也在逐漸平穩的呼吸聲裏松開了。
宋疏南垂目看着安然睡去的少女,眼中神色複雜,修長的手指不自覺地滑過少女白皙柔軟的臉側。少女似乎是感受到了溫暖,無意識地在他掌心蹭了蹭,像是一只乖巧溫順的貓咪,他眼底浮現缱绻深刻的笑意。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敢這麽看着她。
他沒能看好她的心,她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就把這顆心給了別人,甚至已經有了男朋友,他該怎麽做?
強行拆散他們嗎?
如果少女因為被他強行和喜歡的人分開,而走不出那種痛,而恨他,又是他願意看見的嗎?
雖說他們這樣的戀愛,因為年紀太輕,一般都走不長久,也許只要他守在她身邊,不等他拆散,他們就已經走不下去了。
可他不願意用她的心去賭,也不願意依靠那微薄的可能性,畢竟他所了解的少女,從來都是理智而冷靜的。這樣的她會愛上一個男孩,也決定和那個男孩走下去,那就絕不是一時的沖動,也必然不會像是其他少女一樣容易分開,甚至可能會走到最後。
可他不甘心只是當她的兄長,也不願意只當兄長。
思緒來來回回千百遍,卻依舊是紛亂無章。
最終,他只是微傾身為少女撚了撚被角。
少女身上清淺的桃花香萦繞鼻息間時,他的心底方才靜了些許,可旋即又忍不住地想,少女這麽喜歡桃花香,會不會是因為那個少年?
那張照片裏,紛飛的桃花和少年手裏的桃花都太刺眼了。
不過不等他再多思慮,門鈴聲又響了。
秘書拿了查到的資料來。
——關于溫言梵的。
夜色深得沉了的時候,宋疏南捏着那疊資料負手立在窗前。
寬闊的落地窗外雨聲如雷,雖然這種聲音絲毫沒有灌到房間裏,可他卻仿佛能夠聽得一清二楚,就像是他劇烈撕扯着的心髒。
他不知道是該高興還痛苦,或者是兩者兼具才是他此刻的心情。
那個叫溫言梵的少年已經因為意外身亡了,他所焦慮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因此他該高興。
可那個少年都已經去世這麽久了,還被她牢牢記着,甚至她還時刻把他的照片放在身邊,記錄自己想他。在她心裏有這麽重分量的人,還是一個已經去世的人,他怎麽驅趕得走?所以他痛。
不知何時,他竟然不自覺間來到了少女的床前。
少女已經睡得沉了,乖巧地窩在柔軟的被子裏,但他走之前為她捏好的被子,卻是被她自己掀開了些,半蓋在她肩側。
她來時睡袍就是松松垮垮的,雖然裏面有睡裙,他也為她拉了些上去,可他離開時她明顯動了身子,睡袍便又滑了下來。
墨色的發淩亂地散在她白皙的肩側,也半掩住秀雅的鎖骨,可到底是沒能掩盡,半遮半掩不過是為她的純透籠上了一層本不該屬于少女的妩媚。
雪膚、墨發。
最簡單的黑白兩色交織,卻像是纏繞進了宋疏南的心底,他想挪開視線,卻是有些不受控制,狹長的深邃鳳眸裏神色漸深,猶如暗夜深淵,玄黑一片,似能吞噬人心。
他像是潛伏于暗夜裏的優雅獵豹,可愛的小白狐就那般毫無防備地躺在他面前安然睡着,他卻不得不強行壓抑下內心所有翻湧的情緒。
良久,他勉強克制住自己,重新為少女拉上了被子,然後一點點地收回手,卻終究是忍不住俯身輕吻在少女額間,鄭重而珍惜,“晚安。”
這一次他停留的時間有些長,溫熱的氣息萦繞在少女鼻息間,少女似乎感知到了,眼睫微微顫了顫,似有要醒來的跡象。
他心間一驚,就要起身,然而手腕卻突然被一只柔軟的小手握住了,只是他以為本該醒了的少女卻是還安然地睡着,似乎剛才只是要動一動身子而已。
他靜靜地看着似乎又已經睡過去的少女,感知着手腕本是溫熱,卻能夠灼熱他心扉的溫度。
少女的手柔軟而無力,只要他願意,輕輕一拂就能解開。
他也的确這樣做了,他不能再留下去了,再留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控制住自己內心勉強囚禁住的野獸。
然而卻就是在他要解開少女的手那一霎那,少女似乎又感知到了,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腕,柔軟又似哀求的聲音低低地傳來,“…言梵,不要離開我。”
作者:大哥實慘,然而我絲毫不同情,甚至有點興奮哈哈哈。
果然我是後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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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徹底放棄掙紮了,突然發現這個故事有點長,其實不太适合寫快穿,我都盡量壓縮劇情了,還這麽長,
我哭了,果然我不太适合寫快穿,我這最多叫慢穿了。
算了,就這樣吧,大不了就少寫點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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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男主們的學歷設定一直都比較牛逼,其實就是看個小說而已,反正我沒這牛逼級別,感覺也沒必要杠實際不,但是真的怕了随口吐槽的了。
我說明一下吧。
男主們的學歷我其實也算是按照現實生活裏面有的例子設定的,我們大學班上就有近似的,本科在牛津劍橋都交流過,然後直接申請的博士,這裏的本科申請博士不是指國內直博,而是國外有種情況是,特別優秀的本科生直接念博士,三年博士就畢業,沒有碩士階段。
當然這是特別牛逼的了,而我這種弱雞…emmm只能老老實實地念了,畢竟我只是一個寶寶而已,我學弱我驕傲嘻嘻嘻。
其實很多時候我寫內容都喜歡找實際參考,包括上個世界溫行闌小時候經歷的強酸溶解人體,也是現代有的真實事件,我改編了一下,
咳咳咳,太殘暴血腥了,不建議去找這個玩意了解,當時我只看了文字描寫、人體被溶解後的骨頭和複原的虛拟視頻都毛骨悚然emmmmmmm心理陰影面積之大…親眼見過溶那麽多人,溫行闌不瘋都已經很好了。
也包括上個世界笙笙走丢,然後爸爸媽媽找錯人,最後才發現認錯了孩子,也都是現代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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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嗚,謝謝26906709、缱绻的地雷,26906709 的營養液,麽麽噠,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