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璀璨星途23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他的目光緊緊鎖在她身上,似期待似忐忑,又似乎怕她會拒絕,又趕緊補充道:“我保證以後會好好照顧你,不會再讓你受一丁點的委屈,你的手我也一定會找人治好的。”
盛含澤說了一通,應如笙其實聽進去的沒有幾句,只是眼看着似乎不和盛含澤說清楚,她是沒法畫下去了才不得不等他說完。
她嘆息:“一定要現在談嗎?”
她的目光很純淨,他看着她,嗓音卻隐隐發澀:“你可以慢慢想,我會等你的。”哪怕是一輩子。
他一說完,她似乎又想畫,他當即按住了她的手,“但你現在不能再畫了,會傷上加傷的。”
被阻攔的次數太多,應如笙這一次終于直接擱下了畫筆:“好,既然你不讓我畫,那我們一次性捋個清楚,以免以後再麻煩。”
她說了她不痛,但他不信,還偏要阻攔她繼續畫下去,他自己找虐,怪不得她。
“我想盛總你現在會說出剛才那番話,無非是聽了我前幾天接受采訪時說的話吧?”
應如笙極其平靜地提及采訪裏的話,盛含澤忽然覺得心慌:“對不起阿笙,我當時以為你在騙我,我沒敢信,我太懦弱了,還說了那樣的話,對不起……但你相信我,今後我一定不會再錯,我也愛你,也只愛過你,更沒有碰過其他女人。”
似乎是想起自己的緋聞,他愧疚難安地低了頭,不敢去看她的目光,卻到底是把自己這七年來連自己都騙過的忐忑一并道了出來,
“網上的報道也都是謠傳,我連她們的名字和模樣都不記得,更沒有接觸過她們,我只是很害怕,很想知道你在不在意我…那些刺激你、說你愛雲辭的話,我也是害怕,怕你離開我,怕你連恨都不願意給我,哪怕你分明就在我身邊,可我還是害怕…阿笙,我很怕。”
驕傲如盛含澤,也會害怕。
他沒說他怕什麽,可應如笙卻明白他其實怕的不是過去,而是現在和未來。
她看着此刻眉眼間盡是惶然,甚至與原身絕望崩潰時樣子相似極了的盛含澤,卻是笑了笑,這世間總是造化弄人。
算起來,原身和盛含澤當年其實是相互暗戀的,只可惜……
不過就算沒有盛如苑的算計,她也并不覺得原身和盛含澤能走到一起,原身太驕傲,又太自卑,絕不會在不能确定對方心意之前邁出一步,盛含澤則是生而驕傲的天之驕子,在感情面前更不願意低頭,也注定不會主動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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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死局,最好的結局不過是錯過,而走到今天這一步,盛含澤願意抛棄所有驕傲與尊嚴表明心意挽留她,是因為有那七年的傷害存在,可同樣也因為那七年,即便是原身還在,以原身的驕傲,哪怕知道這七年盛含澤暗地裏為她付出過多少,恐怕也不會願意回頭的。
“我相信你。”她的聲音很輕。
盛含澤的目光陡然一亮。
“不過你既然看了采訪,也該知道,我也說了,那是過去,也僅僅是過去,整整七年,你現在才願意相信,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可能嗎?”
她道,“這七年,我雖然沒親口提及過自己的感情,但做的一切還不夠明白嗎?我給狗扔塊骨頭它都知道沖我搖搖尾巴,盛總你回報給我的是什麽呢?盛總你連狗都不如嗎?”
盛含澤呼吸一窒,面色驟然慘白。
随後,她又緩緩道,“其實,我該感謝盛總你七年來的庇護,如果沒有你,我可能早就已經死了,我媽媽也不可能得到治療,其次,我也要謝謝你七天前幫我擋硫酸,雖然我并不需要。”
那天離開巷子時,盛如苑零零碎碎咒罵的話,她聽見了,再想起這七年來盛含澤的反常和的确只在言語上刺激過原身,她本來的打算也變了變。
微頓片刻,她繼續道,“而最後我想說的是,我能明白你不知道真相時兩邊掙紮的苦楚,可你想用所謂的嫉妒刺激來判斷一個人的感情,只會把一個也許對你有意的人推得越來越遠,而用所謂的言語刺激來報複一個人,卻一句話都不肯信這個人,更只會把真相掩藏。千千萬萬種方式,你選了最錯、最無可挽回的那一種。”
“最能殺人的,其實不一定是利器,還可能是在意的人一次又一次傷人的言語和冷暴力。”
盛含澤莫名地想起了那次彌漫滿客廳的煤氣味,握住應如笙手腕的手不自覺地微顫着,如果他此刻是站着,他甚至可能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
“我知道我用錯方式了,我以後會改,一切你不喜歡的,我都會改,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
曾經的盛含澤有多驕傲,多麽不肯低頭,應如笙是知道的,可此刻的他卻全然抛棄了所有驕傲與尊嚴,哀求着她,只為了一次機會。
“含澤。”她沒答,只是輕聲喚他。
這是她第二次這樣喚他,他的呼吸都在不自覺間輕了一分。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她問。
他下意識地問,“什麽話?”
“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輕賤。”她說。
她眼裏的神色太平靜了,就似乎她穿上紅裙那一天一樣,過往所有在一瞬間煙消雲散。
盛含澤所有到了嘴邊的話在一瞬間卡住,腦海一片空白。
**
葉雲辭和容顧找到盛含澤的時候,盛含澤已經失态得像是瘋了一樣,身邊是數不清的酒瓶。見着有來人,他忽然踉跄了一下。
葉雲辭微蹙了眉心,扶住他。
容顧壓低聲音呵斥道:“含澤,你在幹什麽!”
“幹什麽?”盛含澤茫然反問。
似是看清了來人,他突然抓住容顧的衣領,眼眶發紅,“我也想知道我在幹什麽!她明明就是我的,明明就是愛我的,我也愛她的…我們明明可以在一起,兄妹又怎樣?又不是親生兄妹…可為什麽,為什麽我們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你說我幹了什麽!”
他覺得諷刺,當年他以為她不愛他,所以拼了命地壓抑住所有感情,騙自己說不愛她,他告訴自己,不就是一段從沒見過光的暗戀嗎?
縱然是第一次動心,時間久了也就忘記了,也沒人會知道的,最後不過是一段不值一提的往事而已。
他向來幹淨利落,既然決定忘記,那就是徹底忘記。
于是他迅速地掩飾去一切愛過的痕跡,丢掉珍藏過的她的一切物品,斷了所有念想,等到以為她利用他給雲辭下藥,她卑鄙地傷害如苑,他恨她恨得咬牙切齒,他覺得那只是恨,那些愛早就忘得一幹二淨了。
但他要怎麽報複這個人呢?怎麽能像爸媽說的一樣讓她進監獄呢?讓她永遠留在不愛的人身邊,得不到愛的人的一個眼神不才是最好的報複嗎?
于是他又強迫地留她在身邊,每次看見從來雲淡風輕的她動了情緒,他總覺得暢快到心痛,憑什麽他一個人恨得咬牙切齒,她卻無動于衷?
逼了她七年,他以為這一生都會這樣下去,可她受傷倒在他面前那一刻,他突然覺得惶恐,覺得害怕,得知她的手臂受傷的時候,他更是不敢看她的眼神。
那一天,他落荒而逃了。
盡管不想承認,可他還是漸漸清楚了,他從來就沒放下過。可怎麽會呢?他明明該恨她的。
他恨她的,但那天之後,每每夜裏,他卻忍不住想她,想起雪天那次她絕望的眼神和那天滿室的煤氣味。
他突然開始害怕,怕自己這樣洶湧的感情,所以他逃去了國外,卻在一天天反複的煎熬裏越發明白自己也許永遠都掙脫不了。他沒辦法原諒這樣的自己,她騙過他,還那麽傷害過如苑,他卻還愛她。
但得知她手臂七年前就傷了,幾乎沒法恢複的時候,他所有的情緒在一瞬間崩盤。
她的手也傷了,他以為自己可以騙自己她這樣就把傷害如苑的還了,餘生他就原諒她吧,可卻忽然得知,她才是他的妹妹,她本也是愛他,本也屬于他。
只是那本就是屬于他的,卻早就在七年前被毀得徹底,甚至是他親手推開、親手毀掉的,甚至怕毀得不夠徹底,這七年裏,他一步步斷了自己所有的退路,還騙自己恨她。
明明他們互相喜歡,明明他們都在一起了七年,只差一點,只差一點他們就永遠能在一起,事到如今他卻要永遠失去她,他怎麽甘心?
命運何其弄人,他忽然想笑,可卻笑不出來,心裏千瘡百孔,“你讓我怎麽甘心,怎麽放下?她是我的命,我沒辦法放下啊…”
容顧啞然,他從沒想到含澤和應如笙的糾纏會到了這樣的地步。
當年行闌需要在國外接受心理治療,也就順便在國外念書,而他因為好奇行闌的病,所以那些年也就一直跟在行闌身邊,等到回國後才隐約知道含澤身邊養了個不怎麽聽話的女人,不過他并沒有太在意,雖然雲辭和行闌并不養女人,但其實他們這個圈子裏養女人的比比皆是,含澤也就才養一個而已。
就算是後來得知含澤養的女人引起了行闌的注意,他其實也是看戲的心态多,因為他不覺得行闌會愛上那樣一個女人,不過是因為能碰,一時新鮮而已。
可沒想到行闌卻似乎一步步陷進去了,而現在…他得知應如笙竟然和含澤是兄妹,甚至又得知應如笙和含澤有這樣的糾纏。
他心裏一驚,突然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而揪住他衣領的盛含澤卻是又要鬧起來。
這邊,聽完所有敘述,葉雲辭微眯了眯眼,目光悠悠在盛含澤左手中明顯是女人物品的東西上轉了一圈,下一刻,他直接一個手刀砍過去。
“這?”容顧趕緊接住倒下去的盛含澤。
“跟個醉鬼理論什麽。”葉雲辭慢條斯理地坐下來,“等他醒了,愛怎麽理論再說。”
容顧安置好盛含澤,唉聲道,“含澤和行闌同時看上了應如笙…我看含澤即使是現在知道了他和應如笙是兄妹,也不像是能放下的樣子,至于行闌,他的性格,你也知道,他要真瘋起來……”
他頭疼地揉住太陽穴,怎麽就攤上了這樣的事,早知道,他就不該看戲了。
容顧後面的話沒說完,葉雲辭卻明白,他的目光略微停留在盛含澤手中那條發帶上,“再看吧。”
容顧更頭疼了,可也只能再看了。
**
而被王穎一個電話叫走的溫行闌,此刻的确是在應如笙這裏。他來得遲了些,到的時候,盛含澤已經被應如笙刺激走了。
作者:下一章就會拉時間線了,小奶狗會長大了,庭審我會略寫,咳咳咳,你們不能跟法盲計較是不是,畢竟我才學前班畢業嘻嘻嘻。
最後,咳咳咳,建議大家反複品讀一下容顧最後一句話,到時候溫行闌真的瘋狂地做出什麽事情來,別找我,那是溫行闌自己心理不正常,跟我沒半毛錢的瓜系。
留評小紅包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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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嗚,謝謝言越風輕的營養液,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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