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璀璨星途7
話音落下的剎那,她感覺腰際的力道驟然收緊。
室內沉寂着,暗怒卻在肆意蔓延,她緩緩開了口,似有惋惜,“推下結冰的湖裏去之前還打了一巴掌,別說,挺解氣的…”
“這大冬天的,劇組特意鑿了一個洞,剛好方便了我,湖裏應該很冷吧?我聽說盛小姐被救起來的時候都不省人事了,不過也不知道死了沒有。”
她的語調悠悠緩緩又漫不經心,沒有半點愧疚,只有沒把人直接殺死的惋惜感嘆。
盛含澤強硬地掰正她的身體,掐住她的下颚:“我本來以為那天的警告之後,這麽多天你都沒再作妖,是已經學會收斂,沒想到是變本加厲,甚至想害死如苑。”
應如笙下颚被捏住,盛含澤的手指冰涼,她不适地轉了轉頭,卻又強迫性地被他轉了回去:“我承認我想盛如苑死,不過我并不覺得我這是變本加厲,也并不覺得這次是我害她。”
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微傾身想要靠近他耳畔,只是下颚被他的手鉗制住,貼近他臉側時就再也動不了,她也不惱,微微一笑:
“即便是我不打盛小姐,不推她下水,她為了陷害我,也會自導自演這一出戲的。既然這個鍋我怎麽都要背,我為什麽不坐實了它?我又不傻。
所以我這不是陷害,我不過是順勢幫了盛小姐一把而已,盛總何必動這麽大的怒氣?說起來,您難道不該感謝我的善解人意嗎?都不需要盛小姐開口,我就出手幫了她。不過我向來善良大度,謝意金就不用了,記得給我好人卡就行,謝謝。”
這些年裏,盛如苑明裏暗裏對原身的栽贓陷害不少,有時候盛如苑甚至是趁着原身精神不正常,故意在盛含澤面前隐晦地刺激原身,讓原身失手傷了她。
原身嚣張跋扈的名聲、盛含澤這麽肯定原身惡毒有盛如苑很大一部分功勞。
盛含澤迫使她對上他的視線,她溫軟的笑意立時便撞入了他眼底。記憶裏似有什麽一閃而過,他捏住她下颚的手竟是微松了一分。
可這樣清淺溫軟的笑顏下是那麽歹毒的心,無時無刻不在想着怎麽害人,再一想到本該自己捧在手心裏疼寵着長大的妹妹從小到大受的苦,哪怕知道她現在的狀态也許不怎麽正常,他心底的怒意也難以壓抑:
“應如笙,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麽蛇蠍心腸,時刻想着怎麽栽贓陷害別人,還不知悔改嗎?”
他的音調驟然下壓,沒了眼鏡遮擋的桃花眼眼裏是狂風暴雨席卷而來的危險,身上文雅的氣息也在一瞬間散得一幹二淨,迫人的威勢壓在她身上。
或許該說,這才是最真實的盛含澤,殘忍又淩厲,平日裏的溫潤儒雅都不過是他為了讓獵物卸下防備而披上的一層具有欺騙性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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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哪怕是他怒極了的此刻,他的臉上也挂着似有若無的笑意,只是那笑是冰涼且刺骨的。
應如笙卻笑得更溫和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和盛含澤是一類人,永遠喜歡把笑挂在臉上,不管是對友人還是敵人,不管是生氣還是開心:
“我要是不蛇蠍心腸,可能也就快到死期了,盛小姐自己傷害自己栽贓到我身上,都有疼愛她的父母、哥哥能給她報仇,我可什麽都沒有,難道不得自己努力點,保護好自己?人之常情不是?盛總,你也該體諒體諒我的。”
她還是淺淺地笑着,可那笑卻莫名地刺眼。盛含澤眼底怒意更甚:“你所謂的保護好自己就是靠栽贓陷害一個對你有善意的人!你如果一直安安分分,哪怕只是假裝安分幹淨,不害人,又怎麽可能有人找你麻煩!”
“安分?”應如笙笑了,那笑裏含着嘲諷,原身還不夠安分嗎?“就是安分夠了,卻依然被人踐踏、遭人欺淩,我才不想安分了!”
“應如笙,你怎麽敢說出這種話!”
“我怎麽不敢!”
“你知不知道你母親……”盛含澤的話戛然而止。
“說啊,盛總怎麽不繼續了,我聽着呢。”
應如笙臉上的笑意更深,也更溫和了,似乎他提及的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根本不值得引起她的注意。
盛含澤卻是陡然想起了那些天裏她眼裏似能淹沒一切的絕望,他的呼吸一窒,扣住她下颚的手更松了一分,可紮在她腰際的手卻是更緊了。
力道太緊,應如笙難受地要掙脫些力道,盛含澤又怎麽肯?兩人拉扯間,推落了玄關上格擺放的青花瓷花瓶。
巨大的花瓶砸落,電光火石之間,盛含澤本能地護着應如笙便往後退。應如笙卻是見得本來卷在玄關上的畫也被帶落。
這幅畫…如果她沒記錯,是原身遺書裏讓經紀人在她死後燒給她的。因為盛含澤基本不會來南山別墅,因此原身把所有要燒給自己的東西都整理了放在南山別墅玄關處,就等着自己死後,經紀人取了燒給她。
糟了,這幅畫沒有任何保護,花瓶裏又有水!
她用力掙脫盛含澤就往玄關處跑。
花瓶砸落不過發生在眨眼之間,應如笙的折返也只在剎那之間。待得盛含澤反應過來手中空了的時候,血混着水蔓延了一地。
“如笙———”
助理楚川和秘書秦簡趕到醫院的時候,急救室的燈還沒有熄。
那是秦簡第一次看見從來溫文儒雅、高雅清隽的盛總這麽狼狽又惶恐的樣子,頭發淩亂、眼鏡沒帶、眼裏布滿血絲、白色的襯衫上全是血跡。可盛總卻似乎沒察覺到一樣,目光緊緊盯着急救室。
一想到急救室裏的人是誰,他便默默垂了目光。
急救室的門開了。
應如笙的情況穩定了,盛含澤卻是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換了秦簡拿來的衣服就往另一所醫院走。
**
盛如苑的情況徹底穩定下來,盛夫人就想起了罪魁禍首:“應如笙還是別留了。”
披星戴月歸來的盛先生揮退了保镖,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女兒,面無表情地道:“找個由頭送進監獄裏吧,正好裏面亂,找幾個人,幾個月的時間也就處理幹淨了。”
盛含澤渾身一僵,片刻後,他面上恢複了一慣溫文爾雅的笑:“死易生難,死是最輕的懲罰,就讓她一直被世人唾棄,活在如苑的陰影下,永遠都不能翻身不是更好?”
他的聲音是平靜的,甚至含了低低的嘲諷,似是恨透了應如笙。
可站在他身後的楚川卻看得清楚,盛總負在背後的手自盛夫人和盛董說出那句話時便一直緊繃着,連指節都微微泛白。
他心裏輕嘆,如果不是盛總費盡了心思阻攔,應小姐七年前就該不在人世了,可盛總強留下應小姐的代價就是,不得不讓盛董和盛夫人看到應小姐的确是活在大小姐陰影下的。
只是沒想到七年後,盛董和盛夫人依然想要了應小姐的命。
“七年前我和你父親說做幹淨應如笙,你就是這麽說,可七年過去了,她卻變本加厲,甚至還想置阿苑于死地…”
盛含澤身體瞬間緊繃。
盛夫人愛憐地撫着女兒蒼白如雪的容顏,“這次是僥幸,逃過了,下次呢?當年如果不是因為保護我和你,阿苑不會走丢。”
她似乎已經陷入了回憶裏,“阿苑那麽乖,那麽聽話,她走丢的十多年裏,我無時無刻不在愧疚…每每午夜夢回都害怕,怕有人對我的阿苑不好,怕她吃不飽穿不暖,也怕再也找不到她。”
“可沒想到我最怕的還是發生了,回到我身邊的阿苑渾身是傷,我到現在都不敢想她那些年是怎麽堅持着活下來的,又到底吃了多少苦,她本該無憂無慮地長大的…”
“我以為至少從今往後我能保護好她,可不過一不留神,她就又傷了。你說的方法也許對別人有用,可應如笙這種人,沒父沒母,又心思歹毒,早已經瘋了…我沒法放心,阿澤。”
作者:還有什麽比愛人變妹妹,出軌好兄弟更刺激、更狗血
不,沒有
慢點,我好像說了什麽不得了的話
不,我啥都沒說
留評小紅包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