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東窗事發
回到清風山的日子,過得無比悠閑。
雖然每日的課業不見減少反而增多,可這些東西夏唯雅本就很感興趣。每日興高采烈地跟着長島真人上山學習如何辨認各種草藥,窩在圖書館裏閱讀大量書籍。天氣好的時候就帶着星宿在樹林裏玩耍。
是否會被揭露女兒身,是否會被關在後宅裏,仿佛這些煩惱都是天邊的雲彩。離着清風山好遠好遠。
長島真人那日雖然笑眯眯地跟夏唯雅說時日不多,可時間一點點流逝,卻從未見他露出任何不久于人世的征兆。
可越是這樣,夏唯雅越是擔心起來。無論長島真人怎樣跟她保證短期內不會挂掉,小丫頭也每日戰戰兢兢地給長島真人掐脈熬藥,一日都不曾間斷過。
“那個十五,你還記得麽?”有一日,長島真人突然問夏唯雅。
夏唯雅正端着一本前朝墓志銘的拓本研究着,突然聽師父問她,愣了一下:“很難忘掉,怎麽了?”
長島真人笑了笑:“他是白虎營的人。”
“嗯……很棘手麽?”夏唯雅微微皺眉。
“花家兄弟沒給你講麽?”長島真人尚且記得當初這個問題是花自憐想出來的。
“說過一點,可能是怕我害怕,沒怎麽細講。只說說不定會被殺人滅口。”夏唯雅合了書,盤腿坐在長島真人腳邊。
長島真人笑呵呵地伸手拍了拍她的頭頂:“是很棘手,但看你這樣也不怕他不是麽?”
夏唯雅仰了仰小下巴:“老師把你百年功力傳給我,怕他個鳥啊。”
長島真人一愣,哈哈大笑起來:“不錯,為師将百年功力傳給你,怕他個鳥啊。”
白虎營,怕個鳥的十五同學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着涼了?”十三迷茫地看着揉鼻子的十五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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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有人在罵我。”十五不以為然地擺擺手。
“你上次出任務,到底是誰救了你?”十三好奇地問道。
上次十五失蹤回來之後足足被關了三天的小黑屋,怎樣威逼利誘也沒問出來到底是誰救了他。要知道這完全不符合白虎營的規矩,為了這個十五直接從一級降到了三級。
“都說沒看到人了,等我醒過來身上已經包紮好了。”十五白了他一眼,一點隐瞞的樣子都沒有:“山上有的是獵戶,誰知道誰好心就救了我一命啊。”
十三掃了他一眼,沒說什麽,轉身出了屋子。
“反正這事是瞞不過去的,早晚有一天會被将軍知道的。”十三的聲音從外面遠遠飄來。
十五仰頭枕在胳膊上。且不說恩将仇報與否,那個小丫頭是赫赫有名的長島真人座下弟子。光是看着長島真人對那小丫頭溺愛有加的尿性,真派人去殺她還不一定誰死誰活呢。
而且,他有一種預感,那個小丫頭若是有所成,将來說不定會在暗殺界闖出些名堂來。要不要上報給将軍,讓他将人招攬進來呢?
可她是範家的嫡女,沒那麽容易吧?
議事廳,十三恭敬地跪在地上。
“可問出了什麽?”坐在上位的人聲音低沉地問道。
十三低着頭:“十五嘴緊得很,我們跟他混了這些日子,也未見他随口提過。”
那人點點頭:“自然,他十幾歲就升到一級不是白混的。并不是我們恩将仇報,只是情況特殊,瞞着對誰都沒好處。”
十三恭敬地行了個禮:“屬下會盡快問出。”
“這事先放一放。有別的事你吩咐下去。”那人拿出一張紙來,紙上畫着一個看上去像是振翅欲飛的蝴蝶:“找一個8歲上下的孩子,後背有這個圖案。”
“敢問是男是女?”十三掃了一眼便将紙塞進袖子裏。
那人沉吟了一下:“女孩。”
十三得令,轉身出了大廳。
夏關山沉默地看着手中的信紙,雙手微微有些顫抖。若這件事是真的,那他們家……咬咬牙,起身走出大廳。
該面對的自然要面對。
夏唯雅接到了二夫人的來信,信上喜悅之心溢于言表。夏唯雅默默地将信紙放在燈火上點着。
範家四少爺滿月的時候,花家也正式跟範家下定。婚期定在年底。花爸爸沒再讓花自憐去清風山,而是在軍營裏給他尋了個差事,讓他從底層做起。
範依柔則只是在定親那天露了個臉,之後就關在院子裏潛心準備嫁妝了。
還有很多零零碎碎的事發生,可夏唯雅根本不在乎這些。她有一種預感,她很快就會被接回家了。
有些時候烏鴉嘴是很有根據的,所謂好的不靈壞的靈。就在夏唯雅一日複一日的擔憂中。某一天的下午,果然有一小隊的家丁打着範爹的名號前來接人了。
長島真人坐在上位,俯視着站在玉清宮殿內的小隊長。
“給本尊個理由接人回去。”
小隊長被長島真人冰冷的氣息震懾,可又礙于自家老爺的吩咐,只得硬着頭皮回話道:“老爺說了,來接四小姐回家。”
四小姐?!長島真人眉心一擰,丫頭的身份被發現了!
家丁小隊長見長島真人皺着眉不出聲,還當人家不知道自家少爺其實是小姐的事,緊忙解釋了一下。
“原是我家四小姐充做男兒養大,眼看着一日大似一日了,也不好在山上跟着真人修行。過兩年便要定親了。自然要接回去。”
長島真人長袖一甩:“進了我清風山哪兒是那麽容易就放出去的。當初拜師的時候已經約定好,你們家少爺要給本尊養老送終。回去跟你家老爺說,人我是斷不能放回去給他的。”
家丁小隊長差點就給跪了,就差沒淚流滿面求放生了。真人你說的倒是挺痛快的。回頭吃不了兜着走的是我啊!!!
可是他能說什麽?人家可是長島真人,袖子一揮他這輩子都別指望着娶妻生子給老子娘養老送終了。只能默默地應下。先回去禀告給老爺說再說吧。
要說能被派來做小隊長的還是有些心眼的,下了山腳便飛鴿傳書給範府。他們仍舊按兵不動。以備不時之需。
範思哲接到彙報,當時就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