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晉江獨發(58)
第二天, 陸迩是在一片酸痛感中醒來的。
睜開眼睛, 就能感受到全身上下都像做過什麽劇烈活動一般的疲憊, 還有某個難以啓齒的隐秘部位的異樣感,陸迩整個人都傻了。
少頃之後昨夜的記憶回籠,陸迩呆愣片刻,情不自禁伸出雙手捂住臉, 耳根迅速染上嫣紅, 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沒想到他自律了這麽多年, 竟然在這裏摔了個跟頭。
是他想錯了。
他以為小米酒的酒精濃度很低,只喝幾杯根本不會醉。
沒想到這個世界的獸人和亞獸們都沒有嘗過酒精的味道,完完全全就是個“一杯倒”。
現在回想起來,昨夜酒精與熱氣纏繞、陌生又熾熱的觸感……
——停!
不能再想了。
陸迩深吸一口氣,輕輕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臉, ,讓自己冷靜下來。
醉酒出亂子,這種事雖然沒想象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但是既然發生了,也只能正視面對。
他撐着雙臂坐起來,一個趔趄差點又摔回床上。感受到動作拉扯出的異樣感, 微微皺了皺眉。
一坐起來,陸迩下意識尋找自己滿身酸痛的罪魁禍首。
旁邊已經沒有那個強壯的獸人, 只有一只毛茸茸的小貓崽兒趴在一邊的獸皮毯子上睡得正香。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夜消耗能量太多,陸迩坐起身,小咪竟然也沒有被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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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迩看着小貓崽兒的眼神有些莫測, 伸手在小咪的脖子上輕輕虛握了一下,有些咬牙切齒。
——誰告訴他貓科動物都很快、靠次數取勝來着?
——這個混蛋次數确實多,時間可一點都不短!
想當年他還真情實感地替小咪擔憂過以後能不能滿足小母貓,沒想到竟然先砸了自己的腳。
不過亞獸的生理結構似乎和人類有所不同,昨天晚上這麽瘋,今天竟然還能站起身走動……
陸迩心不在焉地倒着水,一邊漫無邊際地想着亂七八糟的事情。
喝了一杯水清醒了一下,陸迩去了旁邊的房間,忍着內心泛起的複雜感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沒有發現什麽大礙,有些痕跡應當過幾天就消失了。
簡單擦洗了一下身上昨夜激烈運動殘留的各種液體,陸迩感覺自己好像八十多歲的老太太,動一動全身筋骨都在吶喊。
而且身上還有不少深深淺淺的痕跡,星星點點的嫣紅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矚目。
以防萬一,他還是準備穿一件衣服遮住。
最适合的就是曾經用角的毛毛織成的純白色毛衣,但陸迩拿過來準備穿的時候,動作又停頓了下來。
如果是昨天之前,他根本不會有什麽感覺;但是現在穿上用角的毛毛織成的毛衣,豈不是和他被角包裹着差不多了?
說不清到底是羞澀還是排斥,穿了一年多的毛衣忽然就燙手了起來。
最後陸迩還是拿了另一件替換用的毛衣。
确認把身上的痕跡都遮蓋住,陸迩稍稍松口氣,忽然聽到門外有人喊:“綠耳,在嗎?”
陸迩下意識不想讓外人進屋,連忙應了一聲,扶着腰走出房間,掀開臨時充作門簾的獸皮,看到外面站着烈。
不知道為何,陸迩微妙地覺得烈的氣質有了些微的改變。
好像饑渴已久的狼終于吃到了垂涎的獵物,帶着一絲餍足。
“有沒有傷藥?可以治療紅腫和撕裂的。”烈将自己的目的直言托出。
活血化淤、消腫止痛的藥草很常見,陸迩之前就準備了很多,上下端詳了一下烈:“你受傷了?”
烈唇角微微勾勒起一個淡淡的笑容:“勇受傷了。”
陸迩沒有多想,返回房間拿了一些藥草出來,仔細叮囑:“磨碎之後外敷。”
送走烈,陸迩再回房的時候,小咪已經醒了,正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床鋪發呆,眼神似乎有些恍惚。
看到陸迩回來,小咪忽然“噌”地竄出來,跑到陸迩腳下又停住,怯生生地仰頭打量着陸迩,眼神裏帶着一絲灼熱、試探,還有一點畏懼。
陸迩被這樣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你看什麽?”
小咪圍着陸迩轉悠了一圈,眼眸中的驚喜逐漸擴大。
昨天晚上不知道為什麽它有些昏昏沉沉,竟然一沖動試探着把它的亞獸抱在了懷裏。
讓它無比興奮的是,陸迩竟然沒有拒絕,反而有些主動地迎合!
這讓它原本只想抱一抱,演變得愈來愈深入……
——是不是說明,它的亞獸終于對它敞開心扉,願意接受它了?
回想起作業的一切,小咪感覺自己幸福得仿佛在做夢,激動地沖着陸迩“咪嗚”叫了起來,迫切想要陸迩給它一個确定的回應。
昨天晚上的事情發生之後,陸迩卻忽然感覺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小咪了。
昨晚的事情雖然是個意外,但也實打實的是發生了親密關系。
最讓他覺得震驚和難以接受的是,現在回想起來,整個過程他都沒有産生過厭惡或者抗拒的情緒。
陸迩雖然從未談過戀愛,性取向的知識多少還是知道的。
單純身體的欲望可能是受亞獸的身體影響,可心理上的接受或者抗拒完全是另一回事。
昨夜的記憶沒有缺失,他清楚地記得全程自己內心的悸動、指尖劃過肌膚的酥麻、還有從未體驗過的失控的快感。
而他沒有覺得一絲一毫的反感,只對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覺有些畏懼。
——難道他不知不覺已經彎了?
當了幾十年直男的陸迩一時有點發愣。
一方面陸迩一直都喜歡循規蹈矩、不踏出自己的舒适圈,習慣了自己的“直男”身份——或者說,習慣了自己單身的生活,很難想象和另一個人結成伴侶的日子;
另一方面,陸迩也看不清自己對角的感情。
角出事了他會擔心、角湊過來求撸他很樂意,和角一起生活也很合拍……
——但是這些是愛情嗎?
他對角到底是彼此合适的友情、還是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愛情?
昨夜的歡愉,只是肉體的釋放、還是靈魂的結合?
如果不能确定是愛情,那他就給不了角想要的感情,他就不能跟角在一起。
他要對自己的感情、也對角的感情負責。
而且……昨天晚上的放縱讓他也有點退縮。那種全身不受自己掌控的陌生刺激感讓陸迩隐約有點沉淪的沖動,卻生成更多的畏懼。
他怕上瘾。
陸迩沉默着低頭看着那只小貓咪,默默無言,看着它眼中的激動慢慢冷卻,最後頹成低落,心裏也很不好受。
他蹲下身,輕輕摸了摸小咪的腦袋,聲音帶上了一絲歉意:“對不起,角,我還沒有想清楚,再給我一點時間……不會太久的。”
他自己感覺自己都有了隐隐約約的傾向。
小咪耳朵微微動了動,貓腦袋輕輕在陸迩手裏蹭了蹭。
擁有過一次之後才被告知還不屬于自己,這種落差與失落讓它十分難受。
——但它已經追逐了陸迩這麽久,絕不會放棄!
……
因為喝醉導致關系跨步太大,陸迩後面幾天都刻意有些避開獸人狀态的角。
想到醉酒對其他獸人恐怕也是初次體驗,陸迩特意召集了所有喝過酒的獸人,簡單講述了一下醉酒的原因和後果,并着重強調了一下醉酒狀态的不理智和沖動,警告大家以後不能沉湎酒精。
昨天回去不少人都醉了,還鬧出了不少笑話,此刻全都恍然大悟。
勇本來變成花豹趴在一邊,聽完陸迩的解釋,忍不住變回了獸人狀态,湊過來問:“綠耳,喝醉酒……說話做事都是不受自己控制的嗎?”
他湊過來的時候,身上帶着一點淡淡的藥草味。
陸迩點點頭:“大部分情況下是……不過一般來說喝醉之後的行為大都反映了內心的一部分欲望。”
——就像他這麽輕易和角滾了床單,其實……
說完陸迩想起早上烈來幫勇要草藥的事情,關心了一句,“你怎麽受傷了?”
勇臉色一僵,幹笑了兩聲:“嗯,沒啥,不小心、不小心。”
說完他又變成花豹,趕緊走開了。
陸迩看着花豹有些別扭的走路方式,微微覺得古怪,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仔細端詳,陸迩發現花豹的尾巴沒有像平時一樣豎起在周圍警戒,反而護在自己的屁股後面,像是在遮擋什麽東西。
過了一會,一只灰狼湊了過去,花豹動作一頓,向着另一個方向跑開;灰狼又追了上去。
陸迩眨了眨眼,心裏浮起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如果不是他昨天晚上也酒後不可描述了,他可能不會這麽快聯想到那方面去。
想到自己,陸迩心裏升騰起的那點八卦之心頓時煙消雲散。
他自己的事情還在頭疼,懶得管別人家的閑事了。
……
因為已經基本恢複,角不太擔憂日常突然變貓,就在部落裏幹起了活。
寒季快來了,陸迩提供了“燒炕”的理念,讓各家各戶都開始壘土炕。
剛好陸迩現在避着他走,角想到寒季的風雪,給陸迩壘土炕時格外賣力。
陸迩就在他的新試驗田裏忙活着改良最近發現的植物,讓工作洗滌他受感情問題困擾的心靈。
那一夜的不适短短幾天就徹底消弭,顯然亞獸的軀體很能适應獸人的親熱。
沉湎在熟悉的農業工作中,陸迩的心情漸漸平複下來;等他滿足地伸了伸懶腰站起來,忽然注意到前方不遠處走來個陌生的獸人。
紅木部落如今的人數不算太多,陸迩每一個都認識,還是頭一次見這個獸人,下意識摸上了自己腰間挂着的弓弩。
那獸人顯然也看到了他,向着他走了過來。
随着他慢慢走近,面容逐漸清晰,陸迩臉上慢慢浮現出訝然之色。
這個獸人身形高大,一看就知道是非常強大的獸人;頭發與雙眸都是純金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最關鍵的是,他的面容與角幾乎一模一樣!
猛地一眼看上去眉眼之間和角很相似,但仔細看去,陸迩發現這個金發的獸人氣質上與角大相徑庭。
角在他面前的時候,既有貓科動物的一點傲嬌,又有一點大狗的可愛;在外面則神态帶着一點高傲,說一不二。
眼前的這個獸人臉上看起來笑眯眯的很和善,但陸迩總覺得他的眼光帶着審視和警惕。
陸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面對這個和角長得十分相似的獸人,不動聲色地站直身體,右手悄悄按在腰間的弓弩上:“你是哪位?”
那獸人上下打量了一個這個亞獸,感覺和其他的亞獸好像有些不太一樣,還是笑着問:“這裏是紅木部落嗎?我來找人。”
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到他找的人是誰。
因為之前角說過的神使問題,陸迩特意關注了一下他的眼眸,确定那雙純金的眸子裏沒有一絲一毫的墨綠色,多少放下心來。
“這裏是紅木部落,你找哪位?”
那個獸人湊近了一些,眉眼之間有些疑惑,指了指自己:“找跟我長得相似的獸人,你見過嗎?”
陸迩還沒說話,忽然聽到一個蘊含着怒氣的熟悉聲音:“你靠這麽近幹什麽!”
說着從後面揮過來一個拳頭,朝着那個金發獸人砸過去!
那獸人顯然戰鬥力不錯,輕松地接了下來,看着攻擊自己的那個人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異常欣喜:“哥!”
陸迩輕輕挑了挑眉,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
看年紀和相貌,這個獸人和角的關系最大的可能就是兄弟了。
金發獸人臉上堆起熱情洋溢的笑容,張開雙手就想和久別重逢的兄弟來個大大的擁抱。
角扛着鋤頭過來,臉色有些臭,先仔細看了一遍陸迩,确認陸迩沒有受傷或者被吓到,才擡起眼掃了那個金發獸人一眼,用鋤頭擋住他。
“你來做什麽?快回去。”
那獸人一愣,臉上欣喜的笑容一斂,帶出幾絲不滿:“哥,咱們這麽久沒有見面了,你怎麽一見面就趕我走?”
角哼了一聲:“這麽久,我已經把你忘了。”
那獸人憋了一下氣,眼珠轉了轉,把目光投向了陸迩,露出憨厚的笑容:“你是哥的伴侶?”
看到自家弟弟把注意力放到了陸迩身上,角頓時不高興了,警惕地站到陸迩面前,擋住兩人之間的視線。
他這個弟弟獸形态跟他差不多,都是毛茸茸的大獅子,還是燦爛的金色!
而且賊有心眼,偏偏還喜歡賣無辜。
要論威脅度,這個弟弟是最高的!
如果角現在是獸型,可能全身的毛毛都要炸起來了。
要不是顧忌陸迩就在身後,角可能要和這個久別重逢的弟弟打一架,但現在還是忍了下來,低聲喝道:“戰,你幹什麽?”
戰有些委屈,眨巴眨巴眼,故意道:“既然是你的伴侶,那就是一家人,我打個招呼還不行?”
“你打招呼就沒安好心。”角像趕蒼蠅一樣揮了揮手,嫌棄道,“快回去吧。”
“你都不問我來找你幹什麽?”
“反正不是好事。”
陸迩站在一旁仔細看着這兩兄弟互怼,嘴角勾起了一個淡淡的弧度。
雖然角嘴巴上似乎嫌棄得很厲害,但陸迩對角如此了解,自然看得出這個獅子獸人眉眼之間都是欣喜,顯然很高興能夠見到久別的親人。
既然角的實際态度是歡迎,陸迩便開口打斷了兩兄弟之間的你來我往:“先回部落吧。”
陸迩開口,角率先閉了嘴,瞪了弟弟一眼,站到陸迩身後。
當着其他人的面,陸迩沒有把跟角之間的複雜關系展示出來,自然地邀請戰來紅木部落。
戰擺擺手,讓他們先等等,說他要叫兩個同伴歸來,然後化成獸型,向着他過來的方向跑開。
陸迩注意到,這只金色的大獅子頭上沒有角。
不多時,陸迩就聽到一聲悠長的咆哮聲,即便隔着竹林的阻攔,也震得他全身都抖了抖。
等戰回來,角率先表達了不滿:“你吼那麽大聲幹什麽?”
戰有些奇怪:“不大怎麽讓他們聽見?”
陸迩拍拍角的手,有些無奈:“沒事,我們先在這裏等他們吧。”
“不用,我們先回去,他們會自己找過來的。”戰滿不在乎,殷切地看着陸迩,“你叫什麽?”
“綠耳。”
“跟着我哥是不是很辛苦?他脾氣這麽壞。”戰看了眼臉色有些陰沉的角,故意道,“我還單身……”
“戰。”角威脅性地捏了捏拳頭。
如果不是陸迩攔着,他肯定要好好揍一頓這個弟弟。
從小跟他搶獵物,現在還想跟他搶亞獸?!
……
進了部落,戰被那一排排齊整的四合院驚呆了:“這、這是什麽?”
如今部落裏整整齊齊地規劃,道路之間的距離都幾乎保持一樣,紅磚堆砌成的高牆看起來格外安穩,頂上蓋着厚厚的獸皮,一看就知道特別暖和。
還有不少獸人挑着一摞摞的磚塊和黃泥在大門裏進進出出,不知道在做什麽。
路邊的空地上,有幾個亞獸抱着硝制完成的厚厚獸皮有說有笑地走過,看到陸迩和角的時候還主動打招呼,順便有些好奇地看了戰一眼。
角有些不屑地看他一眼,眼神就像在看山溝裏出來的土包子:“這是我們部落的四合院。”
戰靠近一面牆,輕輕敲了敲,指節傳來厚實的回音,證明了它的堅固挺拔。
這種從未見過的建築讓戰驚嘆不已,轉頭詢問:“這是誰教你們造的?”
角哼了一聲,沒有理會。
進了陸迩和角的家裏,戰好奇地四下打量,對角最近剛壘好的土炕格外感興趣,湊上去想摸一摸,被角攔了下來。
角的臉色比剛初見戰的時候和緩了不少,讓戰坐下,給他倒了一杯水:“當初圖騰不是說過不要找我麽,你又跑出來瞎逛?”
為了不讓當初那些敵人搶走生命之心,圖騰特意囑咐過,讓他不要再回來。
他們的部落已經被那些人注意到,角一個人在外面不和部落裏聯系反而更安全。
戰撓了撓下巴,“嘿嘿”笑了兩聲,神色之前有些自得:“我可不是偷偷溜出來玩……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角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找我幹什麽?”
“找你玩啊!”
“滾!”角嫌棄地拍掉戰的手,臉色微微平緩了些,“父親和姆父怎麽樣?”
“都挺好。”戰拍了拍自己的胸,“有我在呢!”
角冷哼一聲:“呵!”
戰捋了捋自己的頭發,神情忽然又變得有些不滿:“我辛辛苦苦來看你,你就對我這個态度?出去打一架!”
陸迩拿了幾個烤紅薯過來給他們吃,看兩兄弟在這裏其樂融融地聊天,給了角和戰一人一個。
戰稀奇地看着熱騰騰的烤紅薯,眼神小心地觑了角一眼,看到角給烤紅薯剝皮,立刻有樣學樣地吃起烤紅薯。
香甜的薯肉一入口,戰就瞪大了眼睛:“好吃!”
這什麽東西,又香又糯!雖然他不太愛吃甜食,但這紅薯的滋味還真不錯!
狼吞虎咽吃下一整個烤紅薯,戰殷切地看着陸迩,“這是在哪找到的,我也去找找。”
農耕的問題解釋起來比較複雜,陸迩只簡單地說:“從地裏種出來的,你想吃我再給你拿。”
“那就麻煩你了。”
戰的話音還沒落,角就攔住陸迩,拉着陸迩坐下,臉色又臭了一點:“不要慣着他。”
戰瞪了他一眼,還沒發怒,就聽到角有些不耐煩地道:“你要說什麽快點說,不用避着綠耳。”
陸迩微微一愣,就看到戰臉上憨厚的表情微微一斂,皺着眉打量了一下自己。
角對戰的目光很不爽,嫌棄地揮了一下手:“綠耳已經知道生命之心的事情了。”
這句解釋讓戰神色驀然變化,重新審視了一遍陸迩這個有些特殊的亞獸,怎麽也想不出為什麽他哥會把這麽重要的秘密告訴一個亞獸。
思索了一會兒,戰掃向角的目光有些變了。
從陸迩的角度看,完全就是比幹聞仲看纣王的眼神。
角又威脅性地舉了舉拳頭。
既然陸迩已經知道了內情,戰就收起了自己“率直弟弟”的外表,臉色驟然沉郁了下來,直接問:“你們都見過那被人叫做神罰的天災了吧?”
雖然他們都不認為那真的是“神罰”,但其他獸人們都這麽叫,他們也這樣稱呼圖方便。
陸迩神色一凜,不由得坐直了一些。
“神罰這些年擴張得越來越厲害了,祭祀說,可能最後一棵生命之樹也出現問題了。”戰嚴肅地道,“祭祀找到了解決神罰的辦法,需要你回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