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龍葵妹與精靈王子

第18章 ☆、Chapter·18

敞開的大門內是黑暗的摩瑞亞礦坑，這顯然和大家想象的不一樣，即便摩瑞亞礦坑的确是在地底深處，然而，多林的地下之城應該有矮人點燃的礦燈。何況，金靂所描述的“矮人的熱情招待”也沒有，這裏甚至安靜的讓衆人能聽見彼此的呼吸，以及不斷灌入礦坑的細微風聲。

龍葵的喃喃低語引來了衆人的目光，然而因為她說的語言是衆人聽不懂的，所以，在她進入礦坑後，大家也沒有貿然出口相問。金靂緊随其後，然後甘道夫用手杖點燃了光芒。銀白色的耀眼光芒立即充斥着整個礦坑入口。

而在光芒落下的剎那，入口的景致讓人瞠目結舌！這哪裏是金靂所描述的繁華的矮人地下之城！這裏已經變成了屠戮場，在深色的岩石地磚上，躺着七零八落的矮人的屍體，他們的肉身已經腐爛，白骨被包裹在凝結了血漬的铠甲之中……看到這幕場景，金靂悲恸地叫了一聲，然後立即跑去抱住同胞的屍骨。

萊格拉斯彎下|身，将插在屍體上的一根斷箭拔出，他沉了臉色，道：“是半獸人。”

甘道夫用手杖指向礦坑深處，光芒所能照到的地方，都躺着矮人的屍體，那些曾經雕刻精湛、繁華盛極的石柱和畫梁，都染上了矮人或半獸人的鮮血，顯得陰沉而深刻。幾米之外卻是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的濃稠的黑暗。

“這裏已經不是昔日的摩瑞亞礦坑了，甘道夫，我們不能走這裏。”阿拉貢警惕地看着四周。唯恐哪個半獸人從黑暗中冒出。衆人無不戒備，而且心生退意。龍葵握緊玉腰弓，道：“我非常抱歉，我必須要深入摩瑞亞礦坑，在這裏，我感受到了魔劍的力量。我恐怕不能和大家一起走了。”

“魔劍？”甘道夫重複道，“就如我所感應到的，那并不是一股光明的力量。難怪它會出現在地心深處。”

魔劍、黑暗，很容易和半獸人聯系起來，與金靂而言，這個時候聽到這種話絕對不是什麽好事，他握緊了斧頭，對龍葵道：“但願你那該死的魔劍和我族人的死無關。”

“矮人總是這麽沖動，不分青紅皂白嗎？！”萊格拉斯立即擋在龍葵身前。龍葵拉了拉他的胳膊，冷靜地看着金靂道：“我感受到的魔劍，身上并無殺伐之氣。我可以和你保證，你們族人的悲劇和魔劍無關。”

龍葵話音剛落，金靂的腦袋就被一枚石子狠狠地砸了一下。石子随即落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衆人立即拿起各自的武器，将霍比特人們圍在中央……龍葵見到在黑暗深處，一雙綠色的大眼睛閃閃發光，然而也只是一閃而過，他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不是半獸人。”阿拉貢收回寶劍，“如果是半獸人，招呼我們的就不是石子，而是箭了。”

阿拉貢輕松的話語讓大家的氣氛都緩和下來。尤其是金靂，被石子砸了腦袋後，他倒是也明白過來了，他走到龍葵面前，将手放在胸口處，道：“我為剛剛的魯莽道歉。我應該信任同行的夥伴。”

“這不怪你。”龍葵朝他點頭，“金靂，節哀順變。”

“雖然礦坑已經變得黑暗和充滿了危險，但是外面的路又有什麽不同之處？”等大家的心情都平複了之後，波羅莫開口說道：“我有個提議，我們取道南行，前往我們的友善的國度，去往洛汗隘口。或者，我們可以沿着河道進入剛铎。”

“波羅莫，我已經說過，薩魯曼背叛了我們，我們絕對不能讓魔戒靠近艾辛格。洛汗王國離艾辛格太近了。”甘道夫眼底透着決絕的光芒，“實際上，我們只有兩條路可以走，同樣都充滿了危險——要麽攀過卡拉蘭斯山，要麽通過摩瑞亞礦坑。”

“我選擇和小劍靈一起通過礦坑。我承諾過她，要幫她找到異界的力量。”萊格拉斯稍稍颔首，與龍葵站到一起。龍葵瞪着他，道：“我不同意。尋找魔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這裏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墳墓，誰都無法預料在黑暗深處等待着的是什麽東西。所以，你們不能走這裏！”

“然而我們同樣無法攀越卡拉蘭斯山。何況，就算是我單方面的承諾，這也是我的選擇。”萊格拉斯抿着唇，語氣十分堅定。

甘道夫一直在沉默，這個時候，他的目光轉向阿拉貢。阿拉貢道：“兩條路都充滿了危險，可眼下我們已經從卡蘭拉斯山來到了摩瑞亞礦坑，沒有必要再走回頭路。而且，我們不能抛下同伴。”

“我贊同阿拉貢的說法。”弗羅多率先表态，這同樣代表了所有霍比特人的态度。餘者波羅莫在他的提議被否決之後，也默認了大家的意見。至于金靂，他更是義憤填膺地道：“就讓他們來吧！讓我一斧頭一個解決掉他們！”

甘道夫點亮手杖，道：“我們需要幾天的時間穿越莫瑞亞礦坑，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我們要盡量保持安靜，不要驚動這地底下的怪物……”

“甘道夫，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地底下除了半獸人，還有別的怪物？”

“我不能确定。這個世界上有許多的力量，正義的、邪惡的、亦正亦邪的。有些力量是我所抵抗不了的，也有一些是我從未遇見過的。”甘道夫安慰似的拍了拍弗羅多的肩膀，道，“可是我們卻擁有堅不可摧的團隊。既然做了決定了，那麽，我們就趕緊趕路吧。”

龍葵沉默地看着大家，她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玉腰弓，她在心中暗暗發誓，若是遇到危險，她也會以生命來保護同伴們的安全……保護弗羅多。她走在萊格拉斯身邊，看着萊格拉斯稍稍擡着下巴，昂着腦袋，并不像之前那樣處處照顧到她，心知萊格拉斯這是鬧了小別扭，偏她也素來不會逗人開心，只好一路埋頭走在他邊上。

漆黑的礦坑中還留有矮人們采礦時用的鐵索、礦車。

在這裏，龍葵也見識到了一種叫做秘銀的金屬，依照甘道夫的說法，秘銀刀槍不入，且輕薄如蟬翼，一件秘銀制成的罩衣便是價值□□，而當年的矮人王索林曾将這麽一件罩衣送給了比爾博——足以進貢給人皇的罩衣。比爾博的“精靈之友”的稱呼确實名副其實。

他們在黑暗的礦坑中，借着甘道夫手杖幽若的光芒一路小心翼翼，避免發出任何聲音地前行着。他們不知晝夜地趕路，即便疲乏占據了他們的身心，他們也不願意有片刻停留——礦坑裏的黑暗讓人窒息，仿佛有無形的魔爪接近人的心髒。

不知道過了多久，甘道夫停了下來，讓大家在一個平臺上休息——很顯然，甘道夫也忘記了發生變化的摩瑞亞的道路。龍葵從包袱裏拿出蘭巴斯，在分給大家後，最後拿了一塊遞給萊格拉斯——山姆原本還很好奇龍葵的舉動，畢竟以前大家的夥食都是歸他管的。而在看到她拿着蘭巴斯走向獨自站着的萊格拉斯後，山姆就恍然大悟了。他沒有問出要問的話，輕笑着走到阿拉貢他們邊上，與他們一起坐在地上休息。

萊格拉斯接過龍葵遞來的蘭巴斯，他嘴角微微一彎，早已不見剛才的別扭。他吃完之後，便低下腦袋，湛藍的眼眸掃了一眼龍葵的長發，道：“趁現在，需要把頭發束起來嗎？”

龍葵知道萊格拉斯脾氣好，心想這幾天還真是自己想多了。

“也好。”龍葵話音剛落，正伸手去捋頭發，忽見萊格拉斯已經伸出手來，修長的手指在她火紅的長發中穿梭來回。龍葵登時一愣，也忘記了推開萊格拉斯，見他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龍葵只當他這舉動是朋友之間慣常的。他動作娴熟地将龍葵鬓邊的長發編成細小的辮子，然後繞到腦後，這俨然是年輕的精靈們的發型。長發全部披散在腦後，露出一張幹幹淨淨卻明豔不容迫視的臉蛋。

龍葵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朝萊格拉斯笑道：“和密林裏的女精靈們一模一樣。”

“不是的……我并不知道她們是怎麽打扮的……”萊格拉斯輕咳一聲，道，“我想大概是這麽打扮的……你這樣很好看。”

因為太壓抑，所以一向針對精靈的金靂沒有說話。倒是皮聘這個調皮鬼，他自以為聲音很輕地對梅裏說：“我上次和你說，萊格拉斯和龍葵是戀人，你還不信我。”

……

四周寂靜無聲，皮聘輕聲的話語清清楚楚地落到了大家的耳朵裏。

阿拉貢等人都掩唇輕笑着，然後上下左右東看西看。萊格拉斯的臉立即紅了，看着近在咫尺的龍葵，他覺得有些東西朝着很詭異的地方變化。要知道那一天在瑞文戴爾，他多想說，自己願意像保護密林的家人一樣保護龍葵……但是……皮聘話裏的“戀人”……萊格拉斯心裏打着鼓……

轉而看到龍葵輕輕一躍，她跨過巨石，然後站定在皮聘跟前。

“上次？原來你還在背地裏議論我。老實交代，你們還談了什麽了？”

“……我們還說了女精靈都是很溫柔的，龍葵你是女精靈，也一定很溫柔，比如說，掐可憐的小霍比特人這樣惡劣的事情是絕對不會做的……”

氣氛緩和之後，一直和弗羅多坐在一起的甘道夫忽然起身，他道：“是的，即便這段路走的很艱難，但是我們要相信希望總是站在我們這邊的……我現在覺得讓劍靈加入我們，實在是個很明智的決定。”

他雖然沒有想起出路，但是流動的空氣卻讓甘道夫分辨出了通往光明的道路。

在甘道夫的帶領下，他們終于見到了矮人的地下之城——摩瑞亞的全景。在廣袤的地下城，一根根數十米高的石柱排列齊整，石柱上古老繁複的花紋昭示着這座廢棄的城市曾經的輝煌與榮耀。而如今滄海桑田，物是人非，也令人唏噓感嘆。大家都知道走在這座城市裏，最難過的人是金靂……從一進入礦坑開始，他就沒和萊格拉斯擡過杠，也沒有說過別的話。

走了一頓路後，他們見到了一個石室，金靂腳步一頓，然後就飛快地跑向那個石室。

大家緊随金靂而去，走在最後的龍葵腳步一滞——她感覺到自己和魔劍越來越接近。這股力量并非是別的地方傳來的，而是……石室之內。

就如礦坑的入口一樣，石室也成了煉獄場。而在這裏，更是躺着金靂表哥巴林的屍首。

死去的矮人在臨死之前負隅頑抗，他們用紙筆記下了最後的掙紮，與無力逃脫，甘道夫此刻正讀着他們的筆記……龍葵在進入石室後就到處搜尋那熟悉的力量的來源，而此刻，好動的皮聘不小心碰倒了一具在礦井邊的矮人的屍首……那屍首順着礦井掉下，在長久的一陣沉默之後……是一陣又一陣的巨響！龍葵也在這個時候快步走到礦井邊，她向下望去——那熄滅已久的火光再度燃燒，巨大的齒輪咬着彼此開始轉動……

“魔劍。”就在摩瑞亞礦坑的深處。

而此刻，地面開始震動……

他們知道，皮聘的舉動驚醒了沉睡的半獸人的軍隊……

甘道夫狠狠罵了一通皮聘過後，與大家一起進入備戰狀态。湧來石室的半獸人雖然多，而且還有一只巨大的食人妖，但是因為大家的戰鬥力都不弱……尤其是龍葵，她的力量仿佛被增強一般，與萊格拉斯兩個前後夾擊那只食人妖，又是一鐮刀将食人妖的腦袋砍下來了……

“……龍葵，你下次砍人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們！”波羅莫抹了一把臉上腥臭的血液。

“菠蘿，抱歉了！”

“我說過我叫波羅莫！”

但是也因此，大家速戰速決，甘道夫讓大家立即撤退到凱薩拉姆橋。在離開石室後，半獸人像是潮水一般從四面八方，甚至是摩瑞亞之城的圓拱形上空。很快這些半獸人就将龍葵等人團團包圍！

“魔劍！”龍葵突然大喊了一聲！只聽見一陣呼嘯而至的疾風吹過！在衆人沒有看見飛來何物的時候，包圍他們的半獸人已經被掀飛了一半！在它經過的地面，甚至陷下了一道深坑！劍身熠熠生輝，火紅色的光芒如火焰一般耀眼灼目！半獸人被魔劍的魔力震懾，很快如同退潮般散去！這一切幾乎是眨眼之間，等衆人看清楚的時候，那劍身的光芒已經微弱下去，古老的劍身雕琢着神秘的東方語言，他們看到這柄詭異的劍像是有生命一般圍着龍葵打轉。

有如親密的戀人一般依依不舍！

這一刻，大家都明白為何龍葵那麽唾棄所謂的至尊魔戒……

“魔劍，是她和天哥讓你來找我的嗎？”龍葵将臉貼在冰冷的劍身上，魔劍像是人類點頭一般，在稍稍退開後，就搖動劍身。萊格拉斯聽着那聽不懂的話，看着龍葵與魔劍的互動，雖然他和大家一樣為龍葵感到開心，而占據他的內心的還有……一絲酸溜溜的味道。

魔劍又圍着龍葵轉了一圈，衆人只見龍葵的臉色不對勁起來，她很快道：“我們必須快點離開這裏！魔劍說在地心深處，沉睡着一只異界的古老惡魔——就是你們這裏的遠古惡魔！”

龍葵話音剛落，又有一股火焰在不遠處燃起——這和魔劍到來的時候不同，火焰中帶着黑暗邪惡的氣息，讓衆人幾乎窒息。尤其是萊格拉斯，精靈最能感受到善良或邪惡，對邪惡的感覺更為深刻……他覺得手中的箭仿佛不由自己控制一般……

在甘道夫喊出“快跑”的時候，他的手已經徹底不聽自己的使喚，再也發不出一箭。

惡魔在身後窮追不舍，他們必須要跑到凱薩拉姆橋，在橋上，惡魔的容貌顯露——他渾身披着火焰，手中揮動着燃燒的鞭子，形如巨大的牛頭怪，背後有着強健的翅膀！出口就在眼前，然而，炎魔也緊緊追了上來！就在剛剛的逃亡中，甘道夫囑托阿拉貢帶領隊伍，而此刻的他，便留在橋的末端斷後。

光明對抗邪惡，巫師的咒語抵抗着炎魔的力量……

最後，衆人看着咒語生效，炎魔墜入了萬丈深淵，然而在千鈞一發之際，炎魔的鞭子纏上了甘道夫的腳踝，将甘道夫一把拽下了斷橋！甘道夫攀着斷橋那一端，看着幾欲朝自己撲倒的弗羅多道：“蠢貨，快走！”

“魔劍！”走到出口的龍葵去而複返，阿拉貢一把拉住她，道：“快走！”

“你們先走，我要救甘道夫！”她輕輕一躍便跳上了魔劍，衆人從未見過人還能禦劍飛行……下一刻，龍葵覺得腰上一緊，熟悉的草木淡香撲鼻而來，萊格拉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和你一起去！”

“嗯。”龍葵輕輕點頭，然後對阿拉貢等人喊道，“卷毛！你帶着他們先離開，我們會追上你們的！”

魔劍飛入深淵，萊格拉斯在龍葵耳邊輕輕吹了一聲哨子，道：“你這寶劍真是了不得！”

“那是！倒是你怎麽跟來了？你不怕炎魔嗎？”

萊格拉斯耳尖一紅——感到比自己強大的邪惡的力量，就會刻意避開，那是本能反應好嗎？！他道：“小劍靈小瞧我嗎？我活了幾千年，從未怕過什麽！”